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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要疯之前先离我远一点,人家才不会以为是我造的孽。”他整个人侧压在她的背,她还动得了吗?

  佛有禅悟心,人有羞耻心,她是给他机会复习知耻近乎勇。

  偌大的卧室并无太多的摆饰,嵌入式的衣柜有组换衣镜,一张原木型的桌子两只抽屉,一组皮质沙发和一张床再无其他。

  对于本身有气喘疾病的人而言,越简单的摆设对健康情形越好,不必要的杂物堆放太多反而易生尘螨,对呼吸系统有极大的影响。

  桌上明显处摆了几瓶药和喷雾式支气管舒张剂以防万一,一盏充电式的枱灯能随时照明,不用担心因停电而错食药剂,设想周到地只为维系一条人命。

  他,寒冬夜是个受眷顾的人,但是他也是绝对无情的人,因为他的多情只给了夏天。

  “艾瑞克,你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她的要求并不过份。

  “你的时间等于她的安危,我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他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让她受到伤害。

  不能还是不愿,莱莉亚不敢问。“她对你真是那么重要吗?”

  胜过于她。

  “你常追问我为什么喜欢夏天,因为她就是我的夏天。”对一个身处寒冷地带的人来说,夏天的出现无异代表光明。

  没有比这个答案更伤人了,他喜欢她。“那我呢?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在意?”

  “别勉强了,莱莉亚,你值得更好的男人爱你,我给不起。”寒冬夜的语气中并无抱歉之意。

  不可否认她曾让他迷惑过,她浑身散发出的热情和朝气十分神似夏天的味道,所以他忍不住地在她身上寻找夏天的影子。

  可是每回与她欢爱过后,他的心反而更空虚,像是残缺千齐的破洞裂开了几分,任由黑暗逐渐吞噬,叫他益发寒冷的需要夏天的光和热力。

  耳中听见她的呼唤,但心已远扬到地平线的那端,遥望那不会出现的身影,痛恨自己的难以自持,以膺品来代替远方的她取暖。

  他贪那一抹薄温,暂时温暖冰冻的心不致坏死,让它继续跳动等待夏天。

  “给不起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自己要的就是你,从来没有勉强,我不会后悔爱上你。”她会等,等他回心转意的一天。

  爱情如果走得太平顺就失去它的意义,因为得到爱情的人不懂得珍惜爱情。这是一位神父告诉她的话。

  “但我不爱你。”这句话他不断地对她重复,可是她从不相信。

  不过这一次她的信念动摇了。

  她用乞求的语气说过,“你可以试著爱我,不管花多少时间我都能忍受。”

  在爱情的面前没有自尊。

  “爱情不能尝试,我已经把我的爱给了夏天。”一个属于夏日的精灵。

  “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夏天。”不知情的莱莉亚以为夏天不过是一种代名词,情绪激昂地想当四季中的夏。

  他轻抚著曾经因他而湿透的俏丽短发。“夏天只有一个,没人能取代。”

  “我能。”她是热情的义大利女郎,火热如夏。

  寒冬夜将他的夏天转过来让她看个清楚。“你说她看起来像什么?”

  “夏天?!”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夏天,让人毫无疑问的接受她是夏天。

  “她就是夏天。”我的。他在心里加了一句。

  “不。”这不是的真的,她也能很夏天,只要给她时间。

  暗骂一声卑鄙的夏天卷走毯子朝浴室走去。“我是夏天,这是我的名字而不是季节。”

  “什么?”她叫夏天?!

  夏天是一个人!?

  “别以为攀上寒冬夜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没有我的点头你休想入主寒家,苏麻家的野丫头。”

  如此刻薄而且充满高傲的女音在月牙湾找不到第二个,夏天不用回头也明白身后是谁,故意不理睬地种她的玫瑰,顺便洒些油菜花籽。

  苏麻是她的外婆,一种可以染成红色的麻布。

  只是她从没料到高高在上的寒夫人会记得她,甚至是外婆的名字,在她一双鲜绿的冰眸当中,她们祖孙俩不过是玫瑰花旁的小菜籽不起眼,不值得她施以正眼看待。

  可是出人意外地,她不只记得还认得出长大后的她,实在令人不得不佩服她势利的眼特别锐利,瞅了一眼便知她野性未失。

  不敢自称什么名门之后,或是巨贾之家,不过她的父母可是享誉国际,赫赫有名的画坛双杰,每开一次个展总是挤满了人潮,供不应求的画件叫价高昂,直逼梵谷,毕卡索。

  而他们的自私刚好造成她的受益,身为独生女的她将拥有他们名下所有的资产,所以为了学画而拒绝再生育的他们只有她一个继承人。

  也许没办法和寒家相提并论,但是她上半年帮父母做了节税预算,发现未来的她也会名列富豪行列,咋舌的资产额让她非常庆幸成为他们的女儿,即使他们并末尽过一天为人父母的责任。

  但是她爱钱。

  以金钱来弥补亲情她一点也不介意,反正她和他们也不怎么亲近,彼此金钱往来不用套交情,死后送上两滴清泪算是聊表孝心。

  像寒夫人这种眼高手低的人种比她的父母更自私,起码他们还能抽空关心身边的人,而她肯定不会,只会一天到晚跟在人后清算,看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

  据她所知寒冬夜的父亲先后娶过三个妻子,第一个妻子听说意外落海,失踪不明,打捞许久不见尸体,因此宣告死亡得以再娶。

  而他就是第二任妻子所生,不过也活不长,不到四十就死于非命,被一名码头工人奸杀在六号仓库,死状极惨地叫人不忍目睹。

  第三任妻子是现任的寒夫人,她比前两位寒夫人幸运,丈夫早死不用担心会成为下一个不幸的女人,岛上的人常说寒敬天的妻子全是他害死的,因为他要谋夺她们名下的资产。

  事实如何应该没人知晓,毕竟人已经埋在地下,要问也无从问起。

  不过大家都说寒宅之所以常有咆声传出,主因是前两任夫人死得非常冤,因此发出嚎啕声来为自己抱不平,阴影不散。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不要以为装聋作哑就能唬弄世人,你的烂根我比任何人更清楚。”得不到回应的伊芙气急败坏的提高分贝,不相信她能无动于衷。

  烂根?当她是码头妓女所生的子女不成。“口渴了吧!喝杯柳橙汁。”

  “你倒是懂得端起架子,才住进来没几天就会使唤下人,你能嚣张到几时。”她眼红的瞪著现榨的果汁,十分嫉妒她的好人缘。

  她知道这屋子的下人以卡莱儿夫人为首,向来以她为耻,常常漠视她的命令当她是隐形人,一件工作吩咐下去少说大半天才有动静,简直不把她放在眼底。

  丈夫不在了她便失宠,没人肯尊重情妇出身的她,认为她夺走第二任寒夫人的位置,在她死前欲逼她发疯好独占男人的专注。

  她是处心积虑地得到想要的一切,可是谁明白她背后的心酸。

  一直到婚后的第三个月她才知晓自己并非丈夫唯一的女人,他在世界各地皆有置产买屋,而且每间屋里都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主人,把他伺候得活像古代帝王。

  更过份的是他还和家里的女仆搞上了,堂而皇之地在女仆房里过夜让她面子尽失。

  虽然后来她想尽办法让女仆从世上消失,可是心中的不甘已累积一股怨气,因此她也以牙还牙的学他到处留情,把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带上她的床。

  可是她从没想到病得快断气的前妻之子会向他告状,害她虽保有寒夫人名义却不再拥有寒夫人的特权,连他死后也故意整她似的立下怪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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