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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她受够了月牙湾的无趣还强行规定她不得离开,一年之中起码有半年必须待在岛上,否则取消她一千万美金的年赡养费。

  想她以前多风光呀!区区的一千万她还看不在眼里,现在却得缩衣节食的依赖它过活,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柳橙汁是卡莱儿夫人端来的,我没有使唤人的习惯。”端起架子的人是她,有谁比她更会用鼻孔睨人。

  很奇怪,这么多年竟没因挥霍而变大。

  眼中迸射出利芒,伊芙又护又恨的咬著牙。“你故意提她来气我是不是,那头高傲的母猪。”

  卡莱儿分明和她作对,处处找她麻烦,丝毫无主仆之分。

  “你干么批评镜中的自己,比较有成就感吗?”整体说来她们是同一类型人种。

  “你怎么敢说我像她,她不过是个下人,根本不配替我提鞋。”一条看门犬而已,只会吠而不识主人。

  夏天将一朵玫瑰剪下去刺。“所以她不替你提鞋,只帮你掌管这个家。”

  她的话如同剪落的花刺一般刺人,当场让伊芙气白了脸,不肯承认自己的地位远不如伺候过三任寒夫人的管家,连把钥匙都不属于她。

  越来越像个外人,是个过客,她常想当初的决定是否错了,如果她安于情妇的角色或许能过得更幸福。

  可是她不满现状,一心要让瞧不起她自甘堕落的家人对她另眼看待,抹灭他们眼中的冷漠和蔑色,所以她失去了天真。

  世故是她眼底的颜色,她不再相信神话般爱情,除了强烈的自尊心外,她什么也不剩。

  “夏天,你能得宠多久,艾瑞克对你的喜爱只是一时,你以为能永远拥有他吗?”男人的心是不饱满的袋子,每分每秒都在寻找新奇的目标。

  “我只是夏天罢了,我哪敢期望永远,这世界还有春、秋、冬呢!”她自认渺小,不敢掠美。

  “以退为进的招式不管用了,你的把戏我一目了然,不就要钱嘛!”钱是万能的,没有摆不平的事。

  谈到钱,她的眼睛就笑,流于算计。“有人嫌钱少吗?”

  “你要多少?”只要拔掉这根眼中刺,她愿付出一切代价。

  夏天的光芒让她备受威胁,她绝不允许这个家有了温暖。

  它该是冰冷的地狱,埋葬活著的人。

  “你能给我多少?”聪明的投机客不会自限底限,她会让对方开口。

  伊芙伸出一根指头的蔑笑。“你就值这价钱。”

  “一亿?”嗯!不错的价码。

  “你太高估了自己。”有了一亿她何需回岛看人脸色,处处受限制。

  “好吧!退而求其次,一千万也拿得安心。”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不过少个零而已,多努力几年还是能补齐,平白落下的钞票雨不捡可惜,有违她爱钱的天性。

  表情变得狰狞的伊芙狠厉的一瞪。“会拿乔呀!把自己想得太高价,招十次妓都没这个数。”

  唉!真令人失望,原来她只剩空壳子。“我不晓得你当过妓女耶!这么明白妓女的行情。”

  十次一千万也算是高级的,男人的钱太好赚了吧!

  “你……你说我……”她敢说她是妓女,这辈子她受过的耻笑还不够吗?

  “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就不能给我钞票,我这人是很好商量的。”跟钱有关的话题大家能慢慢地谈,谈出两人都满意的结果。

  “你到底要多少才肯离开?”能用钱收买的女人不需要和她客气。

  夏天同样伸出一根手指头,态度坦然地不像在出卖自己,反而让人觉得她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一百万?”嗯!她可以接受,变卖些首饰凑一凑应该不难。

  “养只小鸡都不只这个数,我还得啄米呢!”她多接个案子也有百万进帐,何必浪费口舌。

  律师的时间是以金价计费,非砂石能混充抵数。

  脸色微变的伊芙口出讽语的说道:“难道你啄的是金子做的米,非要一千万不肯罢休?”

  “啧,寒夫人呐!你几时变得寒酸了,我记得你以前很大方的,为了在块豆腐大的地方种不喜爱的花木,不惜洒下重金,现在倒气度小的与我斤斤计较。

  “不过是一笔小钱又不是割你的肉,不能干脆点一口价成交吗?没必要为了几毛钱撕破脸吧!”

  见面三分情,日后她还会回来探望外婆,月牙湾小得躲不超人,绕来转去仍碰得到面。

  在以前的确是笔小钱,这会儿她风光不再了。“你说一千万就肯离开吗?”

  “我有说过一千万吗?”夏天低下头嗅嗅玫瑰花的浓香,神情闲适。“加个零吧!别再令人心痛了。”花虽好却不久开,闻久了挺腻人的。

  “你……狮子大开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值一亿,去抢银行不是更快。”她休想如愿。

  夏天笑了笑地轻轻撕下一片一片的玫瑰花瓣。“因为你想赶走我呀!好保留你身为寒夫人的位置不被人夺走。”

  或者说不受她掌控的人抢走。

  心一惊,伊芙眼神闪烁地咬紧牙根。“我是不喜欢你,艾瑞克的女人必须匹配得起寒家,你根本不够格。”

  “请问你用什么标准来衡量,配不配得起的门槛在哪里我好去铲平,还是我得先去当几年情妇。”她说得云淡风轻却句句见血,锋利地不带一丝血腥。

  留不得,她绝对留不得。

  伊芙的野心全写在脸上。

  她不只舍不下寒夫人的位置,更想成为年轻一任的寒夫人。永远远独占这个位置不让他人剽窃,确保她的未来不虞匮乏。

  那日在卧室里瞧见精壮的身子,体内涌起的情欲如江涛汹涌般的袭来,让她永不知餍足的欲望燃烧着,忍不住想去抚摸。

  旺盛的性欲是寒敬天宠爱她的理由,她能令他欲仙欲死的离不开床,以强烈的欲火包围他的理智,使她荣登寒家夫人的宝座。

  但是她遇上他时他已经近四十岁了,虚垮的小腹因纵欲过度而显得浮胖,不像他儿子年轻的身体充满力与美的线条,结实得不见一丝痴肥。

  没想到短短的数年间他已由瘦弱的惨白少年长成伟岸男子,健硕的臂膀稳重又有魄力,让人想如鸟儿一般地靠上去,停歇在肩头欢爱一宵。

  以前她想除掉他好夺取寒家的财产,现在她连人都不放手,凭她不见减色的美貌来说,只要肯下点功夫不难将他掳获到手。

  男人在床上是没有伦常和年龄之分,以前她的叔父就曾说她是天生尤物,专门生来勾引男人的灵魂,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

  而他便是她第一个男人,一个拥有紫色瞳眸的狂猛野兽。

  “我是情妇出身又如何,至少我的家世高贵无比,非你这野丫头及得上,能成为艾瑞克妻子的人选我只认定莱莉亚。”她才是最适当的对象。

  “因为她好控制,不会阻碍你的野心?”妻子,她还没想那么远呢!

  伊芙冷笑地不掩其婪。“一颗棋子而言她挺好用的,她带进寒家的嫁妆足以让她多活两年。”

  “然后杀死她好取而代之,如同你丈夫为了谋夺两位妻子的家产而先娶后杀?”夏天大胆的依常理推断。

  “你很聪明,但是我什么也不会承认,他的事与我无关。”伊芙不致傻得自承罪行,给人对付她的把柄。

  死亡有时是一种解脱,让受苦的人少些折磨。

  有钱的人希望更有钱,借婚姻制度来达成利益输送,丈夫的算盘打得精连娶两任富有的继承人,虚与委蛇一番才加以杀害。

  不过她晓得他对第二任妻子多少有些情份在,不然不会一拖再拖的直到她发现他有婚外情,断然提出离婚诉讼欲瓜分一半产业时才兴起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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