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男人部落：女人货架（11）

　　和对方见面选在一个超市门前，李先后想见一下就早点开溜，虽然对她的话很新奇却也没那么相信，如果看着不顺眼，就借故去超市买点日用品。当他站在超市门口刚掏出手机准备打时，见迎着自己的目光走来一个身材匀称长发飘飘的女人，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她不当医生改做生意了？他急忙抬手揉了揉眼，才明白眼前的女人那眼睛特别像她，和心底的情妹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眼神。他心想，如果来约会的就是她就好了，可是怎么上去搭话呢，在他犹豫思想着的时候，对方却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说了声你好，就和他紧紧地握手，并笑着指了指对面的茶楼说：“我已在哪儿定了位置。”

　　刚坐定，对方极洒脱而熟练地招手叫上几个小果盘和两杯绿茶，也不问李先后什么，就大方的谈起了生意经。说自己如何的在商场跌宕起复，如何的以小赢大，以弱克强，如何会把握住机遇和投资投机未来，最后还是叹息一声，眼里不禁满含泪光说：“人啊，再要强也强不过命，是自己的命不好，爱人早逝。”

　　李先后没安慰她，傻傻地看她好久，看得自己觉得有些过分，这才只好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这才问她是哪儿的人，在豫安市有亲戚吗，因为他很怀疑眼前的女人和杨妹有血缘关系，或者是自己不知道她老家的什么近亲，或者是她的什么表亲之类，当看到对方摇头否定时，他一时也想不通道不明，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人眼睛长那么像的，竟然没有一点关系呢，想着自己的心事，他也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对眼前女人有了一份莫明好感。

　　瞬间沉默，又听到她振作起来说：“如果我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山，重振雄风也是很容易的事，我才刚过四十岁，年龄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多年，已积累了丰富经验，稍微动一动脑子，每年赚个十万、二十万应该没问题。但是钱乃身外之物，我需要的是有个知心老伴，再过十年后，就不再做生意了，老两口牵手去各地旅游那才是自己一生的最大心愿。”

　　对方说的近似于眉飞色舞，李先后觉得这样的老年真是不错。不过，李先后还是注意到，她在自己低头喝咖啡时，慌忙而不留痕迹地擦去眼角要流出来的泪珠。

　　美好而浪漫的未来，听得李先后无不敬佩，心情也随着她描绘的美好而变得晴空无云。仿佛那一切马上就成为现实，只要他愿意接受，幸福就随手可得，原来以为幸福是那么难找难寻，如今却真是感觉，蓦然回首幸福就在这灯火阑珊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开放初期，不论是社会上还是干部和职工阶层的人们，谁也不把做生意的人看在眼里，而那些后来先发财的人里，不是没工作而不得不做生意就是单位被开除的；随着社会快速转型，人们的思想意识和观念也不得不转变和提升，生意人越来越被社会看好，地位也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就连李先后这样的公检法国家干部，也不得不对眼前的生意女人高看一眼。是啊，自己工作一生，不就是每月的两千多块钱死收入吗，这也是刚刚调上来的，以前的生活一直处于紧迫中，近几年孩子大了才刚刚宽余一点，家里又有不幸发生。如今算是有房子住有小钱花了，可是并没有多余的钱可供自己如生意人那样高消费，更没有心情去想旅游和浪漫的事。听人家这么一说，一个机会，一个季节就能赚个几万，甚至十几万，一年轻轻松松收获二十万，自己呢，却从来没体会过拥有几十万的感觉是什么样子。想想自己还曾经看不起人家，其实自己根本没人家生活得自得和富余，更不敢潇洒走一回。现在快老了，再过十年就退休了，不如就找个做生意的老婆，就算比不上姜倩丽身份好听，钱却是响当当的硬家伙，人家绝不会为了一个雪糕也等自己掏腰包。当官好，但是当没职没权的官只能混个肚儿圆，一旦退了休，鬼来请你，没人愿意再理你了，倒不如转嫁自己与生意人结缘，也潇洒一把，一生也算没白活。

　　想到这，他就回想到和小敏的关系上来，小敏人虽不错，并没有大的不是，却有一个那么小的儿子要抚养，经济上先不说长短，既然接受了他们，就要切身为孩子的成长负起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这是不容置疑的，也是一个男人的本色。可是，话说回来，如今培养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这个担子一旦挑上就要十几年啊，自己年到半百了，挑着确实有点重了；而小敏又那么年轻，她现在急于找个家找个支撑点，才甘愿嫁给自己，也许会安生地过几年。可二次婚姻，没有孩子的血缘关系维系，只能靠双方的感情做纽带，而这个纽带就是夫妻之间的性，自己比她整整大了二十岁，初次就感觉有些勉强，等过了新鲜劲，结了婚后，也没了激情和好奇，一个30岁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地年龄，只怕为这个也过不好。她现在需要家的时候，一切都能忍住含而不露，可是真正成了夫妻，天长日久后，她就不会再这样忍让了，到那时矛盾自会升级，万一过个三五年过不下去了，到那时自己就真正老了，还去哪儿找伴、找可心的女人啊？而这个叫阿慧的女人，她女儿已经十五岁上中学了，孩子上了中学，也就有了独立的能力了，如今都是住校，每周只回来住一天，矛盾发生的几率很少；再说，女孩子和继父的关系还是好处多了，年龄又差那么多，长大了一定也会懂得尊重继父的。

　　再说这个阿慧，看她的做派听她言语，一直是商场中人，就是没捞着大钱，供养自己和孩子的钱一定不会缺。这也就是说，和阿慧组成一个家后，基本上不用自己为她们母女付出什么，只要两个人心往一处想，就能平平安安地过好日子。她女儿一旦上了大学，就算大致完成了教育任务，慢慢会有她自己的路走，女儿长大嫁出去只是多了门亲戚，一切就划上了句号；可是儿子呢，却会大大的不同，跟着一系列的成家事多着呢。这样一想，他就下决心回去和小敏摊牌，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请她另寻归宿。

　　与阿慧见面的第二天，阿慧就大方地邀请他到家里去吃饭，说街上吃的不卫生。

　　李先后按约定的地点找到阿慧，阿慧领着他七拐八弯走过两条小街道，顺便又在路上买了一些时令蔬菜。这个小小的街道，虽小又脏、乱、差，却人头躜动，透露出都市一角的热闹景象。想想这个地方的名字——三铺，知道是一个典型的都市村庄。早在十年前，这里完全是郊区田园景色，附近就设立了几所省内大专院校和一些职业学院，正因为这个原因，电子业新上市时，就先一步在这座城市的学生聚集地设点开店，近几年来电脑的大量普及，又给这一带添色加闹，所以除了火车站，这座城市最热闹之地当属这里了。

　　“小心。”当阿慧从一店里买菜出来时，差点一脚踏进脏水里，李先后急忙这样提醒她。

　　“我们这儿就是这个样子，习惯了。”阿慧有点抱歉地对他笑了笑。

　　“怎么住这儿？环境太乱了。”

　　“当初买房买到这儿，只有住这儿了。”

　　“这街上都是小青年，中老人很少，一看就知道是租房的大学生。”

　　“是啊，你看看这一栋一栋的楼房，都是一家一家的私房子，他们就靠出租房子就月收入几万呢。”

　　“乖乖，这栋九层，那栋十层，最少也是七层，怎么政府要求六层以上就要设电梯，也不准市民私自建超高楼房的禁令在这儿都没效啊？”

　　“这楼房都是违章建筑，可是没人管。”说着她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停工的建筑又说：“看到那座楼没，上周，一个才35岁的民工，在没有任何防护设施的八楼干活时，不慎掉了下来，当场就摔死了；再看那儿一座也是停工的楼，前天因为下雨，一个女大学生从租住屋出来，因为打着雨伞，只听楼上叫快跑，她只来得及抬头看一下的瞬间，一块砖头正好砸在她头上，当时就脑浆崩裂惨不忍睹。”

　　“真是一个乱地方，都市村庄里一直就是案件高发区，可我还没想到如此这么乱。”

　　说着话，他们已经走到阿慧所住的一个小院子里，李先后又一次好奇地指着问：“那么多的黑线围着这座楼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们这座楼叫闺女楼，就是村里的儿子们有地皮可以盖那么高的楼房，而嫁出的姑娘连个房子住都没有，于是村里就专门建了一座这样的楼房按建筑价卖给闺女们。上次自来水改造时，以前的管道不能用了，要改成新的，而我们这座楼大家不能统一，结果就不能安装新自来水吃，但是人不能一天无水啊，所以，我们就各家在自家车棚里打了地下小水井。那些黑管子就这样成了一条条黑蜘蛛网线一样。”

　　“中原是一个缺水城市，不是有明文规定不让打地下井吗？”

　　“规定是规定，我们都这样做了，省报记者也来搞过报导，拍照片，称我们是蜘蛛楼上住蜘蛛女，闹一阵子，现在也没人管啊。”

　　“整个一法制盲区。”

　　“天高皇帝远，哪儿都有盲区。好了，请进。”他们上到二楼，阿慧开门进来，还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李先后问用不用换拖鞋，阿慧说不用，因为我们家没有男式拖鞋。

　　随着阿慧开关响声，屋里顿时亮了起来，李先后一眼扫遍客厅，一、二、三的木沙发上，衬着水红的沙发垫，每个靠背上的白纱饰，透出主人的洁净与细致，正中的主墙上挂着一幅红色“福”字。李先后从小受母亲启蒙，也认为人的一生，福，是最好的。所以阿慧不知道，只这一个福字，让李先后心里立刻温暖起来，倍加受用。

　　“别傻看了，请坐吧。”

　　“你在哪弄的这字？”

　　“这个福字啊，是在北京玩时买的，我找包装盒给你看看，就明白了，我做饭去。”

　　李先后接过阿慧递给他的一个长条的包装锦盒，雪青色的古代花纹，他轻轻解开两条黄丝带的活结，见里面用黄色绸缎衬里儿，有一个说明书和签定小证。

　　原来这个福字还这么有来历，是康熙赐给他的得意大臣和珅的。和珅得了这个字后，请工匠精心雕琢在玉石上，又在他新建的王府里，在凉亭楼阁房沿下，巧工细做了999个福字，加到一起就成了万福。这个“福”字之所以这么完好无损，是工于心计的和珅大人，把它藏在了假山的下面，就是喻意着他的子孙后代们，也能承接着皇帝赐福和他的福能传至千秋万代。中国人喜欢福字到极致，多数喜欢把福字倒挂，在家里或春节时当春联贴在门上，以示福到之意。而说明书上则解释说，这个福与平常的任何福字都不同，它是唯一不能倒挂的福。因为它的右上角的笔划很像个“多”字，下边再看就是“田”；而左偏旁极似“子”和“才”字，右偏旁就是个“寿”字，故整个“福”字又可分为“多田、多子、多才、多寿和多福”，极富艺术性且意味深长，正迎合了传统的中国习俗。

　　看了详细的解释，李先后不由认真而假装内行的看起这个福字来，虽然自己不懂书法，根据上面所云看去，还真是另有一番不同，他笑着到厨房问阿慧：“你真信他们说的想多福多寿多子多才啊？”

　　“任何事，不可不信，不可全信。那儿卖的很多，我当时听导游姑娘滔滔不绝的介绍几个关于这个福字的小故事，就一时激动花了680元买下的。当我们出了大门再一看，满大街都成了，一问才要十元钱，知道受骗也没用，就当是买了福吧，平安即福，知足是福，自己认为是福就是真福。”

　　“呵呵，也是也是。”

　　“快去客厅，这儿油烟大，就好了。”

　　李先后洗了手，帮着阿慧把菜端到客厅的餐桌上，虽然不是很好的饭菜只是家常便饭招待，却透着一股温暖。主食是绿豆大米粥，配有馍和四碟小菜。那粥熬得浓烂而均匀，吃到嘴里爽而不腻，加上绿豆的颜色，使人食欲大增；再说那四个小菜，是两荤两素，分别是绿豆芽炒韭菜、小青菜炕豆腐、蕃茄炒鸡蛋、小芹菜炒肉丝。红白黄绿四色搭配的恰到好处。

　　特别是那豆腐，被炕得两面焦黄，脆香不腻，远比饭店做的可口。吃的时候，阿慧还无不幽默地说，菜不多，就这十来个了。见李先后不明白，就指了韭菜说：“韭（九）菜加青菜加芹菜已经是十一了，嘿……玩笑玩笑，不成敬意，慢待了。”

　　“哪里哪里，这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看，一家人就是要吃家常菜吗，我好久没这样吃过了。”李先后也高兴而深情的回道。

　　两个人坐下边吃边聊闲话，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两室一厅里处处充满了甜蜜。刚吃过饭，阿慧就很麻利的收拾完了碗筷，极温柔而干练的家庭妇女做派，如此干净利落，不由让他联想到她做生意应该是什么样儿。看这地板，整个一尘不染，沙发和家具也整洁有序，整个一贤妻良母的女人，不愧来至于江南鱼米之乡。他决定再去她开的商店看看，想对阿慧有个全面了解。

　　第三天，正好是周末，李先后因为知道阿慧是早晨九点才开店门，所以十点多才姗姗而来。阿慧早已忙上了，见他进来，有礼而温雅的让座给他，自己又去忙生意了。有两个小姑娘店员，不知他的来历，其中一个还礼貌的问他需要什么，阿慧忙说是朋友来玩，女孩子红了脸忙道歉，李先后感到她们都是很文雅而礼貌的从商者，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暖意。想想自己以前无论买什么东西，总是觉得哪家说话和气，对人温情，就老爱去那家消费，有时明知道稍稍贵一点也愿意。想来，阿慧这样的态度和热情，生意一定也会很好，怪不得初次见面，她谈起生意来那么振振有辞呢。隔行如隔山，行行有学问哪。

　　李先后见阿慧一直忙着卖东西，只有偶尔过来匆忙跟他说几句话，又有人喊老板了，他觉得自己不但帮不上忙还有点碍手碍脚的，而阿慧又有点左右不是，怕慢待了他又不想丢下客户，他犹豫了几次还是客气地说，他想出去转转再来。阿慧见确实有点慢待他，可是到手的生意不可能不做，只好有些难为情的说：“你别走远了，一会中午人少点了，我们一起吃午饭。”

　　他当然很高兴的答应了，于是满面春风地在附近随便看看。这时的李先后，心里自是甜蜜的，最早是看不起做生意的，后来随着社会和观念的转变，又觉得生意人很神秘，现在他是从心里佩服阿慧。一个女人，如此能干，如不是命运不济，她应该过得很好。如今她又当爹又当妈，里面要照顾女儿稳定一个温暖的家，外面还要做生意，每天打开门来，要应酬各方面各行道的客户，更有各个管事单位的检查和找麻烦的要应付，就是一个大男人也很累的。想到这，他真的觉得阿慧很值得尊敬，感到这样的女人如果自己真心待她，她一定也会投桃报李。

　　不多会，阿慧就寻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会能抽开身了，我们一起转转，要不给你买件衣服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大男人，讲什么穿装。”他虽然喜欢阿慧，却也吃一堑长一智，吸取了上次花冤枉钱的教训，自己绝不买也不客气让阿慧。

　　吃饭时，阿慧选了一个小而静叫做“阳光小店”的饭馆，找一个僻静地方坐下，先把菜单推给李先后说：“男人是当家的，理应你来点菜。”

　　而李先后则客气而绅士地说：“在外面都是女士优先吗？”就又把菜单双手递给了阿慧。

　　再推没意思，阿慧就问：“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菜？”

　　“我以前一直在外工作，现在又经常全省跑，除了稍偏重面食一些，菜类的倒没什么挑剔，南北、甜咸口味皆能吃得饱。”李先后如实说。

　　听他如此说，阿慧就对服务员报道：小白菜炒豆筋、红烧肚片、酸菜鱼头汤，一瓶“长城干红”，两小碗米饭。

　　就凭这点菜的功夫，足够让李先后佩服了一回，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吃饭时，总是不知道点什么菜，双方推来让去的，点差点的菜不好意思，点太好的又觉得浪费有点心疼钱，看阿慧这样，他明白跟这样的女人过日子，会省很多心，只要大事和原则性的事不过分，他可以轻松过日子的。这么想着菜就上来了，吃得饱而不腻、纯香可口，正好足够两人吃。还没等他买单，阿慧已把钱给了服务员，说自己常在这里吃饭，老板相熟，会给她打折。看看这女人多会说话，不但让李先后找回面子，还给他一个堂而皇之的台阶下，他想，如果没人，真想拥抱一下阿慧，真是个懂得人心、可人的能干又精明女人。

　　“下午干什么呢？”李先后征求阿慧的意见问。

　　“好久好久没看电影了，李哥愿意陪我去看一场吗？”

　　李先后正想找个理由和她靠近，却没找到什么话题，这下不是正中下怀吗，大有自己哪儿痒痒阿慧就会往哪挠，而且还不等他说出来，阿慧自会有理由帮他达到，他高兴地说：“当然，我也很久没进过影院了，有美女做伴求之不得。”

　　是啊，好多人都是好久没进电影院了，他们一起走进来时，感觉一切设施和环境大不同于传统的了，刚进来，他们就不自觉手拉在一起上了，也不看电影的名字，只要正在放映就行，李先后忙掏出钱包买了两张。不料想，电影票前两年吵吵闹闹了一回还是如此之高，一张竟高达四十元，真是今非昔比啊。以前看场电影几角钱还嫌贵，现在却如此昂贵，怪不得电影院如此冷清。

　　其实，现在好多人并不了解电影界命运，自从电视普及以后，电影业再难找到八十年代的辉煌场面，大家都是多年不进影、剧院了，只有少数人偶尔光顾，这么一来，电影院也要不断更新改革，室内要装饰豪华、座位舒适；影片更要大气，场景优美，奢侈得不能再奢侈搞大量投资；大家都要好的，这个回报在哪呢，那就只得在票价上作文章，自然就要一高再高，电视也就无法与电影比拟了。如今看电影不单单是消遣，更是一种享受。

　　李先后也不记得有多少年没进过电影院了，想想别人何尝不是如此呢。他心里这么想着，却仍是笑容可掬地找服务员询问在哪儿看。听服务员说在D厅，是《一石两鸟》。他们也不管是什么厅，就跟着一个拿小手电的女孩子领到位置上。坐下后，等眼睛适应了暗光再前后看时，并不是如早些年看电影时，人满为患，一个大厅里只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人，大多是搂肩抱臂地一对对男女，只是很少他们这样的中年人，都是小青年。

　　当两人的手不期在扶手上相遇时，李先后牢牢地抓紧她。阿慧没有丝毫的退却，感觉他还不停地抚摸并向他怀里拉去，阿慧配合着显得很自然的靠过去，眼看前方嘴却哼哼着，并用小手指抠他手心，他也不甘示弱，左手拉人，右手早已寻往阿慧胸襟。那阿慧也不是吃素的，忙挣脱右手找他的下面来。还是李先后小声地求饶，说受不了，快放手，说这种场合也不太好。如果是没人立刻制服她，两个人心照不宣窃窃笑。这才发现，各自的手心都出了汗，又一次相视而笑。

　　不知不觉电影完了，两个还没从兴奋中出来，大灯明亮刺眼，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忍不住笑起来，手拉手出了影院，谁也不记得电影放的是什么内容。因为是周末，阿慧说女儿在家，意思是不能让李先后去家里了，两人只得恋恋不舍分手，各自回家。

　　兴奋的情绪一路让他欢乐到家，随便吃点东西，简单洗漱一下躺在床上。可是心里一直没有把阿慧放下。他想，这样的女人，应该说是生活里实惠型的，就是姜倩丽知道了也自会逊色三分。阿慧不但在家里能做个贤妻良母，做一手家常可口饭菜，麻利的收拾打理家务；在外也能风风雨雨地像男人一样做生意赚钱。想到这里，李先后心里升起一股佩服的感情，更有一种久违心情涌上心田。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太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了，这次我要好好的珍惜，把握好人生的第二春，看来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自己找到可意的女人了。

　　与阿慧交往是平凡而实在的，不在周末时，他们或一起去街上吃特色小吃，或哪天生意好阿慧高兴叫上女儿一起进饭店，也都是阿慧抢着买单；去阿慧家时，她总会费尽心机地买稀罕菜，做些拿手的家乡小炒，每次总要变了花样儿和口味，不多不少，仍是四个，色、香、味搭配俱佳，让他好不温馨而甜美。性生活虽无姜倩丽浪漫的娇柔和风情，却是居家过日子之女人做派，倒也还双方满足周到。其实，他曾偷偷地想过，如果姜倩丽是自己的情人，阿慧是老婆，这样才最完美。

　　每逢节日，姜倩丽还会给他发手机短信来，学别人转发一些市井黄色段子或暧昧调情话语，高兴时趁阿慧不在身边，他会回一两个过去，阿慧在时，他就不理不睬。他明白年龄不饶人，要想多活几年就得节欲，还是过安稳日子吧。

　　自从认识阿慧后，李先后里里外外穿装如变了一个人，以前的邋遢就一去不复返了。他浑身上下无不是大小、中外名牌，花钱也大方多了，单位里同事虽然有点偷偷讥笑他傍了富婆，但也还是很高地看他，纷纷求他帮助买一些便宜的名牌服装。因为阿慧的同行可以互相拿到进价衣服，这样就比在街上砍价买的衣服少出很多钱，甚至是花平常钱能买到名牌，而且不会假冒伪劣，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沾呢，大家都很乐意了，于是就赢得单位同事们一致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