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女人部落（9）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你怎么不跳舞？”

　　正在低头看诗的韦民，拿不准传来的话是不是对他说的，只得抬起头寻去，当他确定是对他发问时，这才很不好意思又极有礼貌地笑笑说：“我不会跳。”

　　“可以学啊，你会什么，不可能生下来就会写诗吧，什么都是人学的啊。”

　　韦民还是对她又笑了说：“我这人忒笨，怕学不会。”

　　“得，别这么说，我就不信，下个曲子我教你，一定要把你教会。”

　　“呵呵，不行，你们跳吧，我真的不行。”

　　“大家听听，他说他学不会，跳舞又不是什么尖端科技，哪有学不会的事，林主席刚跟我跳了一曲不就差不多了吗，对吧林主席？”

　　正在跳舞的林主席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也忙附和了说：“是啊，是啊，我会了四步了，感觉不错。”

　　“听到没，一学就会。”

　　正好一曲结束，韦民仍没有要学的意思，一直还在推托，不料金小姐却大声说：“各位老师们，大诗人们，你看他这么标准的身材，又会写浪漫诗，如果不会跳舞又不愿参与进来学，是不是太煞风景啊？下次再开笔会，还请不请他啊林主席？你要是请他我就跟您急。”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笑了，林主席忙跑过来说：“小韦，快起来学学，人家金小姐这么说了，你再不学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韦民满脸通红，不得不站起身，右手刚抬起就被金小姐握住，左手僵硬地被拉到她后腰，再不跟着走就显得太不像话，他只得慢慢地也找到一点点感觉。再说这种舞对于年轻聪明的人来说，到底不是什么技术活，一曲下来就跟上了曲子，金小姐不断地鼓励他，很自然地跟他坐一起，曲子再次响起，不等别人来邀请她，她已经做出继续和韦民跳的意思，大家知趣地各寻舞伴去了。

　　自从那次诗歌笔会结束后，跳舞的事一直缠绕在韦民心中，他虽然当场不露声色的推迟，却有着与那位金小姐在一起特别愉快的感觉。那时候只是单位才有电话，没有现代人的通讯这么发达，一见面有互留电话手机号，有事没事发个短信联络情感，所以婚内情、婚外情就发展的如此神秘快捷。

　　韦民虽然对金小姐有好感却丝毫没有别的杂念，不料想在一天中午要下班时，传达室告诉他有个女的在门岗找他，他想也没想地说：“让她等等，还没下班呢。”

　　半个小时后，韦民才慢吞吞地从办公室下楼，当他走到门岗听到有人叫他，他才想起门岗说有人找。随着说话声，他看到门岗里走出一个阿娜多姿美丽如仙的大美女。一刹那间，他有些惊呆，张了张嘴却忘了来人的姓名，只得笑了笑说：“你好，你找我？”

　　“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对方有点咄咄逼人地问。

　　“哪会，哪会啊。”其实韦民真的一时想不起她的芳名，但又不能直说，只得敷衍应答。怕对方再追问下去，他只得急忙说：“有事吗？”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

　　韦民这下真没话说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忙用手把大盖帽往上推了推掩饰地说：“可以啊。不过总会有点事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学写了一首诗，就是上次笔会的那个老师跟我约稿，以前只写散文，小小说，很少写诗，可他又是诗歌专刊非要诗歌，我只得班门弄斧学写一首，可是又怕人家看了笑话，听说你是诗歌高手，想请你把把关，可以吗？”金灿灿目不转睛如嗑炒豆一样啪啪一口气说。

　　经她这么一提醒，韦民这才想起来，来人叫金灿灿，忙放下还在摸帽子的手接过金小姐递过来的一个信封说：“我最近工作忙，也写得少了，恐怕会让你失望，更不敢说把关了，你不如找林主席他们看看。”

　　“高攀不上你啊？”对方等着回答。

　　“哪里哪里，你见外了。”

　　“我请你看自然有我的道理，也是对你才华的肯定。”

　　韦民觉得再推辞没什么意思，也只好大方地说：“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蒙你看得起，那我就先欣赏欣赏吧。”

　　“多谢，那我三天后再来取，你一定要不吝赐教啦！”说完话，她优雅地伸出右手，韦民只得忙伸出左手，轻轻握了一下告别而去。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韦民的办公室被轻轻敲响，当他刚说了声请进，就觉得眼前一亮。当他从案卷中抬起头时，才想起金灿灿说过的三天后来拿诗稿，他这才忙起身让座倒水，并客气地说：“请坐。”

　　等金小姐落座后，他才去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诗稿来，自己也坐在金灿灿对面旁边沙发说：“没想到不写诗的人也写出这么好的诗来。”

　　“拜托老兄，我要听的是意见，不是假情假意的夸奖？”灿灿说着还使了个白眼，撒娇地这样说。

　　“我的意见和想法，都写在上面了，恰当不恰当你自己把握，只是自己感觉，谨供参考。”

　　灿灿这才伸手接过韦民递来的信封，抽出看了看，并不住的点着头说：“谢谢，谢谢，不愧是诗人，看法就是不一样。”

　　“咚咚”有敲门声。韦民大声说：“请进。”

　　“韦科长，省里来的几个客人，检察长说吃完晚饭安排个小活动，那就是唱歌跳舞什么的，可是咱们单位女同志都是旱鸭子，问你认识文联那边有没有女的会跳舞？”

　　韦民忙站起来介绍：“这是我们办公室王主任。这是我一个朋友。”然后他才接着说：“认识的有会跳舞的，只是人家不知道愿不愿意，得先问问吧。”

　　“好好，你快问，不然等下班就更不好找了，我等你信啊。”说完他转身要走，这才想起还有客人在，忙又转过身说：“你们聊，打扰了。”

　　“愿意吗，能不能请得动你金小姐啊？”韦民微笑着问。

　　“什么话啊，我正愁没法感谢你改稿之情呢，这不是正好谁也不欠谁了。”

　　“哈……一言为定，你回去准备一下，六点以前赶到，我也把手上这个案子整理一下。”

　　“好的，你不撵我也不能久留，单位还在上着班呢。”

　　“呵呵，那就先再见。”

　　“嗯，晚上见。”说着话，灿灿大方地又一次先伸出手来，韦民这次是很自然的和她握手，还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送到门前顺手开了门，等灿灿出去了，关门的同时，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又说了再见。

　　检察院的小型舞会，没法跟文联那次的舞会比较，因为来宾里只有两个人会跳三步，四步，还有的什么也不会，像跳舞这种事，往往是男人会了，稍稍带一下女的就能跟上，如果让素不相识的女人带着男人一步一步的学，总觉得别扭，不是女人难受而是大男人主义的男人们受不了。韦民因是在自己单位，又有上级和本单位领导在场，他只礼节性的跳了两曲就不再跳了，灿灿感觉这种场面太扫兴，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就推说家里有事，大家又不太熟悉，也只得客气送人。

　　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吧，文联通知开会。韦民想不去，又怕人家说他当个小官就摆架子，想想还是工作了一会才去。去到才知道，是他的诗，上次笔会专栏上发了一组，并注上了“特别推荐”字样，另加上诗人介绍，看去非常光彩，以前都是看名作家、名诗人才有这样的推介，他着实也激动了一下，脸上不由泛上红晕。毕竟他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稳重老道多了，心里兴奋表面却很客气地对文联主席和大家说：“这是组织的功劳，我只是滥竽充数了。”

　　“往下再看看还有没有你认识的人名？”林主席笑着对他说。

　　“哦，还有金灿灿啊？”他故意认真读了几句，抬头看了看林主席说：“不错不错，她不是写散文的吗，诗也写这么美啊，真是文如其人啊。”

　　“谁文如其人啊？说我吗？”

　　随着话声，人也推门进来，林主席满脸堆笑地说：“哟，说曹操，曹操就到啊，看来这人就不能乱说，美女是最机灵的动物，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刚说你，你就来了。哈……小金越来越漂亮了，大家都坐吧。”

　　韦民不想再插话，就又一次认真地夸金灿灿诗写得好，两个人都闭口不谈改诗的事，然后，大家互相吹捧几句，主席讲了一些鼓励大家往后再接再厉的话，看时间不早，大伙一起下楼出了市委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