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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想要一个孩子 (2)

  “不是每段感情都会有回报的。”萌萌觉得自己说这话时特混蛋,恶毒得像白雪公主的后妈,可为了朋友,又不得不说。

  庞士清呆呆地坐在他的升降旋转椅上,这曾经是他的王座,可现在更像命运的审判席,他无力反驳一个女人的正当要求,只能放她走。

  昭君和萌萌很快就搬了家。正式开始了在大都租房的日子。在这个年纪,这样的生活本来再正常不过,可昭君却有一种活回来了的感觉。她一直在寻找相依为命的感觉。老庞曾经给了她这种感觉,但还远远不够。昭君甚至有点想做单亲妈妈了,人物关系多么简单,虽然自己承担的东西要更多。

  搬走的那天,昭君给庞士清发短信:房子锁没换,钥匙在冰箱柜门里,你买的东西都还在。

  老庞回复:房子永远是你的。

  昭君回:不用了,谢谢,保重。

  老庞接到这条短信就哭了。她连他的房子都不要了。

  他想付出都没机会。

  经营这份感情4年,他原本以为舒适的生活、安全的经济保障可以留住她,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他有金丝笼,但她却不愿意做金丝鸟,可老庞爱的正是昭君这种不安分的活力。

  不用,谢谢,保重。

  以潇洒的姿势说再见,各奔东西,老庞真的不到,不是那个年纪了。

  在这座城市里,有人对爱永不满足,他们总扮演着感情荒漠里寻水人的角色;有人则急于付出自己的爱,半卖半送,廉价得像冬天的大白菜,偏无人问津,一车一车的烂在仓库里。

  谈及婚恋,很多男女会说:“我要找一个他爱我多过我爱他的,这样不累。”

  多么务实的感情观,但说出这样话的人,多半还不懂爱情。

  不信?看老庞就知道了。他为自己被剥夺了付出的权利消沉了好久。

  老庞现在常年住在沪江,极少回大都。

  他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

  他走马灯似的换女伴,每位都与昭君有几分相似。

  爱,放出最大光亮,留下最深伤痕。大家都说庞士清忽然老了很多。

  离开老庞,昭君病了一场,每日恹恹的,茶饭不思。她向公司请了两个月的假,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剩下的一个月,她打算出去走走。当一段感情结束,软弱的人哭个不停,精明的人赶紧寻找下一个,聪明的人则已经有了备胎。昭君显然属于聪明的人,她心里不说,可没准已经在谋划了。

  盛夏,一天比一天热,萌萌每天上班躁得很,无心工作,索性把年假一并拿出来,陪昭君一同去旅行。想来想去,姊妹俩决定去北戴河度假。一来北戴河离大都不远,二来北戴河号称中国北方的夏都,非常适合避暑。

  昭君和萌萌打点了一下行装,把该带的换洗衣服、洗涤用品、化妆品、药品等一一码放在迷你皮箱里,每人随身又带了点零钱,分别带好身份证、信用卡。

  “信用卡和身份证不能放一起。”萌萌提醒昭君。

  “知道啦。”昭君不耐烦地笑了笑。虽然昭君比萌萌还大一岁,可有时候,昭君觉得萌萌比她亲妈都唠叨。两个人在一起,萌萌照顾昭君的地方居多。

  “这信用卡要藏好。”萌萌朝内裤自缝的小口袋里塞了信用卡和一部分现金。

  “我的天!这是什么?亲爱的,你别告诉我你在内裤上缝了小口袋!”昭君问道。

  “是啊,这样安全啊,我妈教我的,办法是老土了的点,可管用,有时间我也帮你缝一个。”

  “哎呦,我不要。”昭君惊诧得如被蛇咬。

  从大都到北戴河,搭火车,不过3个小时的路程。北戴河不大,城市发展也比较慢,虽以风景秀丽闻名,可城市里低矮的建筑,寥落的行人,依旧营造出北方小城的萧索。

  萌萌和昭君从火车站出来,因为带着行李,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旅客,她们迈入火车站前的广场,一群举着牌子开旅店的当地人涌了上来。

  萌萌问:“请问去海边怎么走?”

  “那边有公交,”一位皮肤黝黑身形微胖的中年妇女说,“我们也可以免费送你们过去。”

  说着,这名妇女便把昭君、萌萌两人拉到一边说话。

  其他人见中年妇女拿到了生意,纷纷散开,去探问其他旅客。

  萌萌见这妇女还算面善,接着说:“我们是要去海边。”

  “对,在海边呀,我们是刘庄,我们那儿家家都开旅馆,在全国都有名的,我们家下去走两步就能下海。”

  “旅馆的价钱是?”

  “价钱便宜,给你们特价,标准间,一天70块钱。”

  “便宜点。”萌萌不忘还价。

  “够便宜的了啊姑娘。”

  “60块钱。”

  中年妇女眼珠子转了转,思考了一下,爽快地说:“行!”

  “全天有热水吗?有电视吗?下海真的很方便吗?”

  “你放心吧。”中年妇女拍胸脯保证说。

  萌萌把昭君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转身问那中年妇女:“是现在就走吗?”

  “现在就走!马上就走!”妇女扯住萌萌的双肩包带子,怕她跑了似的。

  “车在哪边啊?”萌萌问。

  “哎呀,姑娘,就在这边,来,走两步,就在马路对面。”

  萌萌和昭君被中年妇女的拖拉弄得有点烦,可既然已经决定做她的生意,又不好中途反悔,只能跟她一起过了马路。

  马路对面是灰土路,石子夹在灰土里,有点杠脚。依妇女的指示,萌萌看见一辆银灰色的旧金杯趴在巷道口,像一只被晒蔫了的甲壳虫。

  昭君和萌萌弯腰上了车,等了10分钟,这车还不走。大概是在等别的游客,能多赚点也好。昭君不耐烦了:“师傅,走不走啊,不走我们下了。”

  司机忙赔笑脸,说:“走了,走了,这就走。”汽车随即发动,发动机“突突突”了许久,似乎有点呼吸不畅。

  一路倒还顺利,窗户外满眼绿色,越往海边开,气温越低,风也显得越凉,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停在了刘庄的村口。靠海吃海,庄子里家家开旅馆,房子盖得密密的,巷道四通八达。

  司机把车停在他家门口。

  这是个家庭旅馆,带大院子的两层小楼,墙壁一律刷成白色,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

  “来了啊。”老板娘从屋内走出来迎接客人,满脸是笑,可这笑并不过分亲昵,拿捏得刚刚好。

  昭君和萌萌寒暄了两句。

  “快进屋。”老板娘笑着在前面引路。

  标准间并没有达到标准,两张陈旧的刷漆小木床,看上去像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产物,床脚处摆着个床头柜,年深日久,门框子有点走形,柜门半掩着,不大好关上。电视机摆在床头柜上,一共只能收到5个台,其中有3个是当地台。房中唯一算现代化的物件就是空调,可也属于老机型,窗式的格力机。

  昭君刚要抱怨,萌萌截话道:“这么个价钱,也就是它了。”

  价廉物美,在旅游行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两人冲了个澡,稍稍躺了会儿,就踩着人字拖,向老板娘打听起了路径,晃晃悠悠朝海边走去。

  去海滩的路上有许多小店,不少卖土特产的,但更多的是做海鲜生意的饮食店。店家最为稠密的地段,形成了热闹的街衢。

  路边还有各色摆地摊卖货的买卖人,昭君被卖贝壳海螺的吸引住了,那些贝壳海螺五彩斑斓,泡在水里,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还有各式样活的海产品,海虹、蛤蜊、皮皮虾、大扇贝,最有意思的是蛏子,它们躺在脸盆里,不时射出水柱来,像是在水里偷偷发射导弹的潜艇。

  昭君和萌萌选了一家生意比较火爆的海鲜店坐了下来。

  一名男服务员上前招呼:“两位妹妹吃点什么?海鲜全活的。”热络的态度让昭君有点吃不消。

  “海货怎么卖的?”萌萌问。

  “都是活的,现点,请挪步这里,来来。”男服务员把两人领到店外面一排玻璃水箱前面,“这些都随便点,给你们便宜。”

  昭君也分不清哪好哪坏,就拣看着顺眼的点。“这个小的,来半斤,这个大扇贝,6只,皮皮虾半盘,还有八爪鱼来点,还有这个,这个,嗯,都来点。”萌萌看昭君指指点点很是心疼,可为了让昭君尽兴,便也由着她了。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昭君挑了一个蒜蓉粉丝扇贝吃了,没吃出多少味道,再吃一个,还是滋味不足。虽然这儿的海产品足够新鲜,可烹调方法似乎不够先进,清一色白灼,不白灼的也只是上点盐,粗放烹调到有点暴殄天物。海虹肉又小又淡,白灼皮皮虾有一股腥臭味,唯一味道重点儿的椒盐八爪鱼,量又太少。

  昭君和萌萌吃得一头一脑,匆匆挥别了海鲜店。

  吃完饭,太阳已然偏西,姊妹俩打算下海游会儿泳。她们在沿途租了两个游泳圈,跟着穿着泳衣泳裤的男男女女朝海边走去。

  这是一片公海,来游泳的人很多,但这里水质并不好,又黄又浑,沙滩上也有很多小石子,可这似乎并不能妨碍人们拥抱大海的高昂情绪。昭君和萌萌发现,这里有许多外国人,他们趴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晒完正面晒反面,乐此不疲,极像路边摊上反复煎炸的鸡蛋灌饼。

  见到大海,昭君和萌萌都有点兴奋,套上游泳圈,迫不及待地冲了下去,随着海浪的起伏享受着大海的暴烈与温柔。不知不觉,太阳跌下了海平面,可天色却并没有全黑,昭君和萌萌上了岸,退了游泳圈,路上买了些海蟹、半斤蛏子和几只鲍鱼,拎回去让旅馆房东代为加工,等她们冲完澡,打理完毕,老板娘的私家美食就已经上桌了。

  萌萌怕吃坏肚子,便先吃了几颗整肠生垫底,昭君豪爽,仗着自己肠胃好,自顾自地大吃大嚼起来。吃完饭,昭君又提议出去走走,欣赏一下这里的夜景,萌萌少不了作陪,两个人穿着人字拖,沿着海边的小路,漫无目的地一路走下去。

  不逛不知道,一路上,她们发现这儿竟有许多疗养院,可能介于水质的破坏,来这儿疗养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昭君和萌萌沿着一条林荫路朝前走,越走人越少,周围也显得更静,海风从树林里透过来,吹得萌萌全身一紧,随即打了个冷战。

  “我们回去吧。”萌萌有点发怵。

  “怕什么,有我呢。”昭君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大摇大摆地朝前走,走着走着,萌萌发现路的尽头有一片红的绿的灯在闪烁,黑暗中,还隐约可以看见一幢古堡坚毅的线条。萌萌将她的发现告诉了昭君。好奇的昭君当即决定前往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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