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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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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醇回到水旺快一个多礼拜,李妈妈铁了心的不想去医院,任凭周围人再怎么游说,嘴上就是那几个字,“再看看。”

  私下里林妈妈拉着杜醇告诉她,李妈妈不去住院怕是有两个原因,一是怕真是得了什么要不得的病,进了医院就出不来了。第二就是钱的问题,家里头这么多张嘴,李妈妈看起来是个糊涂人,其实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林妈妈和陶妈妈把养老的钱都掏出来了,她怎么能用。本来就是个犟脾气,决定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杜醇当时听完,就红了眼睛。她也不是没想过钱的问题,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怎能让钱要了李妈妈的命,她辛辛苦苦把他们几个孩子拉扯大,该是她们报恩的时候了。当时就捏紧了拳头发誓,就是绑着也要把她绑到医院去。

  之后她就改变了战术,摸准了老人家心软,之后的三四天,一奔到李妈妈身边就开始哭,哭她让家里一堆人担心到睡不好觉,哭她简单事情复杂化。李妈妈一开始还是挺强硬,可三四天过去了,眼见自己的小心肝哭成了泪人,花一样的脸蛋上梨花泪涟涟,眼皮红肿,黑眼圈浮起,心疼得说不出“再看看”。最后,心理防线终于松懈,答应众人去医院。

  杜醇和其他两个妈妈终于松了口气,林妈妈和陶妈妈还打趣道,多亏杜醇回来了。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这胖老太婆也过不了美人关呐。

  那天晚上杜醇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其实那段时间她已经身心疲惫,每到夜幕降临,她就会觉得心里的某一角如这暮色般沉沉得压下来,让她透不过气。她把手机扔在抽屉的最深处,一天只拿出来看一次,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短信,英姿常常打她家里的电话,所以手机里更是电话寥寥。

  自那通电话以后,唐穆森就再也没有打来过,这个骄傲的男人已经放弃了她,这也是她想要的结局。夜晚无人时,杜醇常常呆站在窗口眺望辽阔星河,希望星星的光芒能填满她内心的失落,她选择了这种结局,自然明白曲终人散后的寂静,可以掏空人的灵魂,动摇人的信仰。可是又能怎样呢,顾天朗离开后,她不是走出来了吗?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对于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四下无人时,杜醇会翻开自己的素描簿,想起唐宅里每张友善的脸,揣测着现在这个时候一一会干些什么,有没有念叨她,是否还记得她给她讲的故事。最后她常常不由自住得翻到西装猪这张画,嘴角牵出一丝伤感的笑,她犹记得曾经答应过他,下次要把他画得好看些。有一次,她差点想掏出画笔画出记忆中的他,可每每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他沉默抿嘴的样子,抑或是他深黑眼瞳望着自己,眼光似乎要穿透她内心的道道屏障,怂恿她抛开理智,遵从心的召唤。

  这个时候的杜醇,觉得自己几欲崩溃。想要而不得,想爱又怕,这个时候她就会非常恨自己。她似乎总是这样,当顾天朗为了别的女人要离开她时,她内心失望痛苦到极致,夜深人静时向更是向上苍祈祷他能回心转意。可是真见到他那张挣扎的脸,她还是心有不忍,吐不出那句在心里反复几万遍的“请你留下来”,她让自己的懦弱成全他的圆满,让他拥抱渴求的生活,和适合他的女人在一起。

  杜醇深深明白自己的弱点,一度以为自己的翅膀被这方山水禁锢,所以满心希望顾天朗,英姿能够尽情飞翔,追寻她想要却不得的生活。她总是对别人太好,却对自己太过残忍,残忍到她明明痛得已经不能自己,却还是紧咬牙关,笑着装出风淡云轻的样子。

  因为怕她在意的人为她伤心垂泪,就连倾述也变得珍贵而不可得。

  李妈妈点头的第二天,林妈妈和杜醇就迫不及待得带着她启程去水旺附近的小城市。林妈妈在那个城市里有个旧交,在一所医院里有些人脉。那段日子,那所医院生意兴隆,杜醇他们到的时候,乳腺科里压根腾不出一张床位,熟识的医生建议再等个几天,林妈妈一想事情也心急不得,找了家小旅馆安顿下来,耐心等床位。

  那几天,杜醇与上学时代的几个要好的朋友聚了一次。因为性格柔和如水,又是美人胚子,比起人们印象中咄咄逼人的大美人有着天壤之别,所以上学时候的杜醇,虽然沉默低调,却还是交到了几个聊得来的朋友。

  站在燥热茶室门口的几个女孩长久未见,初见彼此,都兴奋得搂抱在一起,少女时代就沉淀下来的坚实友情,仿佛是倔强不息的微弱火苗,在如火夏日的扇动下,又冉冉升起,旧时的青春回忆又从心底某个尘封的角落跳出,甜美中又掺和了些时间带来的惆怅。

  “醇醇,你看你,几年过去了,居然还是一点未变,T恤牛仔裤,我好想念你那又长又细,还白花花的小腿啊……”外号“小麻雀”的王眉指着杜醇开起玩笑,咯咯笑声使得她脸上的点点雀斑也俏皮起来。

  正喝茶的杜醇听此,差点笑喷出口,咽下口中的茶水,笑道,“你这女人,那时看的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只有去澡堂时才看得到,哪够?醇醇,你不知道吗,那时很多色女边盯着你流口水边洗澡。变态的几个还想学“沉默的羔羊”里的杀手,把你那白皮剥下来套到她们的黑皮上去。”王眉说得口水飞溅。

  “我说小麻雀,好端端的美女出浴图,怎么一到你这张大嘴里,就成了剥皮恐怖片了,跟你家徐胖子看太多恐怖片了吧……可别怪姐姐没告诉你啊,看看艺术片培养培养情操。”说话的是一向快人快语的段美瑞,现在俨然是个精英女白领。

  “呵呵……谁说杜醇不知道,你没看她每次洗澡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哪路人马追杀呢。”矮矮胖胖的小圆脸胡琦也随着众人一起起哄。

  好脾气的杜醇闻着清新茶香,十几天以来,第一次感到轻松惬意,这曼妙的午后时光让她压抑的生活短暂得到解脱,轻快的想放声歌唱。“你们几个家伙,就会欺负我嘴巴笨。”

  “我说美人,这你就不知道了,上天总是公平的,它知道你杜醇是连妖精见了都要流几两口水的大美人,所以很够意思的没给你三寸不烂之舌,就好像我王眉,本来一脸麻子,好在这张嘴硬是能让七月天飘出雪花来……”

  “我说王麻子,你倒是飘出颗雪花让大伙开开眼啊……”段美瑞没好气的逗王眉。

  在座的其他人看着眨眼无奈的王眉,捧腹大笑起来。学生时代就是这样,开口爱胡诌的小麻雀一遇到正经到酷的段美瑞,那张大嘴就没了辄,只能瞪着对骨碌小眼做仰天长啸状。

  下午时光在指尖飞走,几个女孩谈八卦,谈人生百态,她们已经不再是不知愁滋味的浪漫少女,茶香四溢的空间里有淡淡伤感发酵。

  “醇醇,你跟顾天朗的事……我们已经知道……”老实些的胡琦支支吾吾的说出口,马上招来另外两个女孩的白眼。她表姐就在顾天朗所在医院当护士,几乎是第一时间知道顾天朗的背叛,几个女孩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不敢告诉杜醇真相。只不过时过境迁,她们仍摸不准杜醇的心思。女孩心,海底针,这句话可不是唬人的。

  杜醇低头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抬头看身边的好友们,另外两个正恶狠狠得瞪着老实巴交的胡琦,弄得胡琦低下脑袋喝水掩饰自己的一时口快。

  杜醇露齿一笑,如旖旎春色里的白色清莲,晴天突然飘来瓢泼大雨,亭边赏花人对着受尽雨水蹂躏的青莲花瓣一阵唏嘘感叹,可它却在雨后彩虹下摇曳身姿,那是一种苦难过后的释然。杜醇真诚美好的眼光扫视一圈在座的朋友,缓缓开口,“谢谢你们,不要担心我,我已经走出来了。”

  “醇醇……”王眉欲言又止,似乎不相信杜醇已经走出情伤。

  夏日朦胧的白光犹如阳光女神的双手,轻柔抚摸着杜醇白皙的脸庞,仿佛是向她许诺一生一世的光明。杜醇清浅眼光闪出丝丝坚毅,伸手拉过王眉的右手,“眉眉,我很好,没有在骗你们。”

  女孩们清亮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交会,那些无情岁月拉远的痕迹仿佛在此刻烟消云散,她们还是原来的她们,冬日里抖擞着紧抱在一起承受寒风的肆虐,然后迎来隔日满世界的银装素裹。

  众人心底都排斥着伤感的继续流泻。段美瑞此时不咸不淡的开口,“醇醇,英姿那傻大姐现在怎么样了?”

  杜醇精灵一笑,拿着茶杯故弄玄虚一阵,“她啊,天天跟猪头总编斗法,每次都落败,呵呵。”

  “什么?”王眉张大嘴莞尔,“还有让女护法吃瘪的男人?……哈哈哈”王眉也不管有无淑女风度,跺着脚大笑起来。

  杜醇的同学都对英姿熟识。当年,名花有主的杜醇在学校颇受异性欢迎,大多数人在知道杜醇有男朋友后,都颇识趣得不再追求,只是也有少数人不信邪,拍着腰板说自己是愚公再世,别说杜醇,就是十个杜醇都一样拿下。这个男生就是胡为,人如其名,当年采取紧跟战术,杜醇到哪,他到哪,就差跟着杜醇走进女厕所。杜醇被逼得没法,只能天天躲寝室里哀嚎。

  后来实在吃不消胡为的胡为,杜醇抱着电话跟英姿哭诉。谁知第二天,彪悍女连夜出发赶到杜醇学校,那时杜醇不在,彪悍女向王眉问明胡为的寝室,就腾腾腾得风一般冲进男生宿舍,

  到了胡为寝室,见到一个光着膀子的男生,不问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顿暴打,边打边喊,“胡为是吧,你再给老娘胡作非为看看……”

  那被打傻了的男生终于醒悟过来,杀猪般的嚎叫着,“我不是胡为,女侠饶命啊……”

  英姿刚停手,被打的男生指着走进寝室的胡为,叫道,“他才是胡为。”

  刚洗完澡只穿一条裤衩的胡为见房间里有个凶神恶煞的女魔头,有些发懵。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英姿一个过肩摔,躺在地上成了裸体靶子,任由彪悍女一顿拳打脚踢。这状史无前例的校园暴力事件被轰轰烈烈的英姿开创。

  之后的杜醇日子过的十分的清净平和。哪个不甘心的想染指小百合,都有旁人小心翼翼的咬耳朵,“千万别啊,美人身后有个女护法,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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