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第268章  皇上能念着臣妾,便是对臣妾的好

  云离落修书祈瑞,态度强硬,与其说争取祈瑞赞同他处决皇后和白允的决定,不如说只是知会祈瑞一声,不望他们插手此事。

  莲波来送炭火,他已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殿内,只看奏折。莲波知道,他虽以强硬的态度表现得无所在乎,其实心里很难过,一个是他宠爱多年的女子,一个是他寄予厚望的唯一皇储。

  当猛然发现,身边在乎之人不过都是充满欺骗的幻象,那种无关失去尊严的失落感,足以吞噬他心里的全部温暖。

  他总喊冷,让莲波在炭炉里不断加炭,还披上了狐裘大衣,依旧不觉得暖和。

  奏章上的朱批,因他冷得手颤抖,写下的字也歪歪扭扭难以入眼。

  “皇上,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杨晚晴端着滚热的鸡汤,轻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

  云离落批阅奏章的手猛然顿住,缓缓抬头,没有看向杨晚晴,而是看向殿外明丽的阳光。这样好的阳光,却冷的刺骨。

  “也好。”他的声音低沉得,想倾尽所有为他展眉。

  滚热的汤汁温暖了五脏六腑,却暖不了他冷僵的心。看向杨晚晴温柔中噙满心疼的目光,他冰冷的心裂出一个口子,一把抓住杨晚晴柔软的手,紧紧攥着。

  “你姐姐死时,曾嘱托朕……好好照顾你。”他声音微哽。

  忽然很想念那个为了他付出生命的女子,就那样安静地死在他怀里。十年了,岁月使得他记不清那女子的音容笑貌,只模糊记得,杨晚晴与她有几分相似。

  “皇上一直都很照拂臣妾。”杨晚晴咬住嘴唇,另一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好冷,触在掌心,让人心颤。

  “不。朕从不曾对你好过。”

  “皇上能念着臣妾,便是对臣妾的好。”

  仰头看向杨晚晴柔婉笑着的容貌,这样贤淑的女子……他一把拥她入怀,紧紧地,下巴抵在她的后颈,像个无助的孩子。

  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强健的心跳。杨晚晴受宠若惊红了双颊,手不由自主搂住他的肩膀,轻轻地轻轻地拍打,安抚他的不安与恐惧。

  莲波垂下眼睑,遮住眼中泛滥的酸涩,无声退出去,将房门关紧。

  如今偌大的皇宫,能安慰云离落的人,便只有杨晚晴了。

  莲波忽然很想残月,若残月还在宫里,遇见这种事,或许云离落也不必这般伤心难过。

  站在殿门口看向遥远的天面,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皇后和白允的是败露的有些蹊跷,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操控。

  回想起前段时间太子那场怪病,需用亲生父母的头发入药。而后残月故意揶揄白允断发,又在宫里比试各位嫔妃的谁的头发最好。故而发现皇后断发茬又多了一缕。

  这些的一切,串联在一起,莲波渐渐清晰是谁在幕后操控。

  若不是有那些事为前提,引起云离落怀疑,也不会在发现皇后和白允有苟且淫俗之事后,那般肯定云泽兴便是白允的孽种。

  莲波在一隐蔽处,唤来灵伊。

  “残月在哪儿?”莲波直截了当问。

  “不晓得。”

  “快点告诉我!”莲波愠恼。

  “残月被逐出宫后,我再没见过她。”灵伊目光冷冽,欲离去结束这个话题。

  “若不是你无意间的一句话,皇上也不会去栖凤宫。是残月在幕后出谋划策对不对!打小,你就与人不睦,唯独与寒刃和残月关系要好。残月有难,你不会袖手旁观。”

  “我没那么无私。”灵伊闷哼一声,还是不打算说。

  “你不说也可以,只管转告残月一句话。稚子无辜,别到时追悔莫及。”

  僻静的小茅屋外是一个篱笆院,篱笆旁种满了五颜六色的牵牛花,这种耐寒的植物,在万物凋零时还能开出娇嫩的花儿。

  残月随手摘了一朵,在手指间捻来捻去,看着花儿旋转好像女子翩翩起舞的裙摆。

  “哼,追悔莫及?看着她与她的孽子去死,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莲波只是让我转告你这句话。”灵伊就站在残月身后,一张脸依旧被平凡无奇的人皮面具包裹着。

  残月想起云泽兴那对清澈无比的黑亮大眼睛,心头无端掠过一丝扯痛。丢了手中的花儿,转身回屋。灵伊也跟着进屋。

  “大仇得报,心却空落起来。”残月倒了一杯清水,递给灵伊。

  灵伊没有落座,也没有喝,只是依旧清冷如冰凌,“她死不足惜。”

  “你为何恨她?”残月一直很好奇。

  灵伊沉默许久,轻声说,“楚家的人,我都恨。”

  残月笑起来,“若说楚家,我只会比你更很。”

  楚芷儿的父亲,毁了她的家园,让她备受国破家亡之苦。还有什么比国仇家恨更恨!只是那些在记忆中模糊的家人,也模糊了她的恨。

  “你曾说你有个妹妹,不会是她杀了你的妹妹?”残月猜测。

  “他们……杀光了我全部家人。”灵伊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翻滚的痛恨。

  残月惊住,“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灵伊闷笑一声,“无碍!我早已无心,谈何伤心。”

  灵伊离去后,残月坐在屋内心事重重。本来这几天就总想起云泽兴清纯的笑,灵秀的模样。如今灵伊又转达了莲波那样的话,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一遍遍告诉自己,复仇就要狠下心来,才能给仇人致命一击。

  可最后,她居然摇摆不定起来。

  皇后害了她的无极,她本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是……稚子无辜,那孩子与她亲近非常,稚声呼唤的“姨娘”,总是不时在耳边徘徊。

  寒刃去救夏荷还没有回来,又很担心夏荷的安危。

  在屋里踱来踱去,举棋不定。

  天牢。

  肖婷玉听说孙如一入狱,什么都顾不上,趁夜买通天牢狱卒。

  “这种事,怎么会牵连到你身上?”肖婷玉见孙如一憔悴了很多,不禁红了眼眶。

  “玉妃娘娘身份尊贵,怎能来天牢这种地方。”孙如一催促肖婷玉离去。

  “你不用为我担心,这里的牢头曾是家兄手下,不会出卖我。”肖婷玉一把抓住孙如一冰冷的手,孙如一吓得赶紧挣开。

  “娘娘……自重。”孙如一转身背对。

  “你都要死了,我还怕什么!你若真的死了,我也不活了。”

  “玉儿……”孙如一没想到肖婷玉对自己这般情重,当时她入宫的决绝书,已伤得他心如死灰。

  “那决绝书……是家兄代笔,根本不是我亲手所写。圣旨已下,不可违抗,我总不能只顾儿女情长,不顾肖孙两家上上下下数百口性命。”说着,肖婷玉泪流满面。

  “玉儿……”

  “入宫后,我深居简出,凡事明哲保身,不争宠也不参与那些是是非非。皇上从不曾宠幸我,我也只想将这清白之身一直留着。”

  “玉儿……我亦心里只装着你,断然不会与金贵人有任何苟且之事!更别说珠胎暗结。”孙如一痛心地挥起拳头去砸牢房坚硬的墙壁。

  “如一……我知道,我都知道!咱们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么。”肖婷玉用帕子捂住脸,勉强忍住泪水。

  “如一,到底如何能救你?你告诉我,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含冤而去。”

  “你……不要参与这件事。你只管好好的。”

  “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家兄好歹是大将军王,在皇上跟前也能说上话,办什么事也顺当些。快点告诉我,如何能救你?”肖婷玉紧紧抓住孙如一的手。

  孙如一亦紧紧抓住肖婷玉的手,低着头犹豫好一会才说。

  “去找弯月公主……她能救我。”

  这一晚,残月也再坐不住,潜入皇宫,打晕一个狱卒,换上那狱卒的衣服,易容混入天牢。

  天牢内发霉的气息并不陌生,与儿时的炼狱有几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会有很多呻吟冤枉之人。

  残月走过一间间紧闭的牢房,找到了皇后的牢房,也看到了白允在牢房内深深低着头,自行惭愧潦倒不堪。

  皇后隔壁的牢房传来隐隐的哭声,是孩子稚嫩的呜咽。

  残月心头猛怵,紧紧抓住腰侧的大刀刀柄,挣扎着想从门上窗户看一眼云泽兴,却又纠结挣扎不敢去看。

  牢房内隐约传来敲门声,呜咽断断续续,“母后……母后……兴儿兴儿……好怕。”

  “母后……兴儿怕黑……怕虫虫……”

  “呜呜呜……母后……兴儿害怕……”

  “闭嘴”隔壁牢房传来皇后烦怒的叫喊。“哭哭哭,就知道哭!没用的东西!赶紧闭嘴,别烦我”

  云泽兴的哭喊声当即歇止,变成紧捂嘴巴的呜咽。

  残月靠在外面,手紧紧抓着,生怕自己坚持不住会冲进去紧紧抱住云泽兴颤抖的小身子。

  过了稍许,云泽兴的牢房内,又隐隐传出低低的声音。仔细听去,他居然在呼唤。

  “姨娘……姨娘你在哪儿?兴儿……怕黑……”

  “姨娘……你说疼兴儿……兴儿兴儿想……想姨娘……”

  残月的心被生生撕碎,眼泪强忍住才没冲出眼眶。仓惶离去,将云泽兴可怜又无助的哭声无情阻绝在远远的身后。

  残月去了梨园,袁雪琴还是那个昏暗不见天日的屋子里。正等着她带离皇宫。

  正要离去时,不想梨园闯入一个不速之客。几招下来,残月见来人无心伤害,也按下杀招。

  “我是肖冀。”

  黑暗中,肖冀低沉的嗓音,如闷雷阵阵。

  “怎么是你?”残月惊愕。他出现在梨园,有何目的?

  肖冀似乎猜中残月困惑,道,“寻你而来。”

  “王爷倒是聪明过人,怎就肯定我在梨园?”肖冀能猜到,岂不是云离落也能猜到。

  “碰碰运气而已。”肖冀实话实说。

  残月抓紧袁雪琴的手腕,浑身警惕。若肖冀将袁雪琴带走,细究起来,栖凤宫装神弄鬼的事就会败露,到时皇后峰回路转也说不定。

  “王爷寻我何事?”黑暗之中,残月只能隐约看到肖冀的轮廓。

  “公主与皇后之间的恩怨情仇,本王无心参与,只望公主莫牵连无辜。”

  “无辜?这后宫之中,又有几个无辜之人?”残月不想理会肖冀,拉着袁雪琴就要离开。

  “公主若不完成本王心愿,本王断然不会放过公主。”肖冀拦住去路。

  “我已经不是皇宫中人,不想再牵涉宫里任何一件事。王爷有心垂怜无辜%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同类推荐 妖孽也成双 双恋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狐狸的秘密 谁的等待,恰逢花开 无爱承欢 卿本佳人 在水一方 一帘幽梦 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