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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言若海的死穴

  一开始,这帮检察院的人对她都很客气,例行公事地问了些基本资料就把她安置在一个小房间里。

  甚至还有个同志跟她说,“委屈你了。”

  朱小北隐约觉得这是一出戏,可是不知道是唱给谁看,也就不做声。包括对方问她要不要打电话,她也摇头拒绝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事情就有些不一样了。

  过来提她问话的人,也不像当初那么客气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她坐在椅子上,只觉得一阵恍惚,想吐,可是又吐不出来。对方一条一条列举着她的罪名,诸如某年某月某日是不是签过一张多少金额的单子,这些款项去了哪里,用作了什么用途,接待的费用为什么会这么高,这笔个人借款又是怎么回事?……林林总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了出来。

  朱小北只觉得嘴巴很苦,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是该怎么回答,是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还是保持沉默。

  她只觉得房间里明明很热,可是她却一阵一阵的冷汗往外冒,她觉得自己快要倒了,但是一晃神,眼前坐的还是那三位,只是觉得有些重影。

  “对不起,我想休息一下。”她艰难地开口。

  对方看见她一副虚弱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吃不准到底该拿眼前这位怎么办,也就沉默了下去。

  对方把她带回小房间的时候,她还是隐约听到了门口两个人的对话。

  “这位是怎么回事啊?这事也太棘手了吧?上面也不给个明确的说法。”

  “谁知道啊,上面给的名单里独独就少了这一位,保不准真是拿来……”

  剩下的话朱小北也听不见了。

  第三天的时候姜敏娜来看过她。按理说在调查阶段是不能见外人的,可是这边知道了DH这出闹剧,早就惹得上面大为光火,上面也有人发话了,“别让他们以为咱们这里来去自如,给我认真地查。”

  认真的话,自然就是另外一种查法了。

  说实话朱小北这份材料真的不够看的,明眼人一看就是没事找事,你说一做销售的,而且动辄就是几千万的单子,回扣和招待这些费用自然是免不了的,而且也早就算在了成本里面,这是大家都清楚的规则。只是说,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罢了,你要说真的能定个什么性?他们之所以放姜敏娜进来,是因为上面的人开了条子,全程监控,就看能不能套出点料来了。

  朱小北没有想到在这里面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姜敏娜。

  姜敏娜看见朱小北的样子,一时间也不是那么好受,于是彼此都有些沉默。

  “小北,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带给他的?”姜敏娜尝试着开口。

  朱小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小北,我知道你现在也不待见我。可是,至少易地而处,舒弭他再怎么坏,也不会把自己的女人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对吧?”

  朱小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现在那些该保的人都保出去了,你就没想想自己的处境?”

  “敏娜,你想说什么就痛快点吧。”

  “小北,你是个聪明人。既然他要放弃你,你就想个自保的法子。现在什么局面你也清楚,上面斗得厉害,是,看上去他的赢面是要大些,可是他言若海会丢车保帅,难道舒弭就没想过抛砖引玉么?他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上上下下的关系也不少,不是他言若海想让他垮,就能垮的,你明白吗?”

  “我该明白什么?”

  “小北,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到都这时候了,你还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么?值得你为他这样么?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你爸妈要是知道指不定会心疼成什么样儿,你就忍心?你就这样自暴自弃?”

  “敏娜,那是男人们的事情,你觉得你可以做什么?”朱小北静静地看着她。

  “小北,我是真心为你着想,要不然犯不着跑这一趟,说白了,大家底子都不干净,就看你站在自己这一头,还是他那一头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我哪一头都不想站。”

  “傻丫头,你说你是图个什么?你觉得你这样,就能让他死心塌地了?他既然两年前把你扔在DH,两年后,自然也能狠心把你扔在这不闻不问,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朱小北再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朱小北在那间小房间里,一直都在冒冷汗。她觉得很不舒服,哭不出来,也吐不出来,脑子里混乱得像是千军万马在打仗一样,太阳穴一阵阵地跳痛,痛得她说不出来,痛得她不想思考。

  好多声音,好多画面都在脑子里交错,明明空气里很闷热,可是手指却冰凉入骨。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但又说不出到底是病在哪里。

  当天晚上,言若海请检察院的人吃饭,饭桌上才知道朱小北居然也在局子里。

  “老言啊,那个叫朱小北的,你是个什么意见啊?”

  他听到这句话,惊得把杯子里的酒都弄洒了。

  “朱小北,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他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变了。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他的异样,知道事情跟他们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一五一十地说了,也把上面人的交代也说了。

  “王局,朱小北是我的未婚妻。你带话给孙副省长,祸不及妻儿。”他冷冷地扔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在座的人就算再愚钝也知道这事大发了。

  到了晚上,王局给他打电话,忙不迭地道歉,说明天就把手续办好,朱小北随时都可以出来。言若海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他直接打电话给了那位姓孙的副省长。

  孙志挂了电话,才觉得一阵后怕,紧接着惊怒交加,他这次是被舒弭害惨了。

  年前的时候,舒弭跟他打过招呼,他与公与私都是站在舒弭这边的,保护民营大型企业的稳定发展也算是一件拿得上台面来说的事儿,他自然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等到检察院那边传来消息,说那几十个人根本就没有确实的证据,他就有被舒弭摆了一道的感觉,什么事儿都拿不准,你在那抽什么疯?打电话过去骂了一顿,后来下面的人说还留了一个,他以为是言若海给他留的颜面,好歹也可以拿这个事情做做文章,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没想到居然是他言若海的未婚妻。他没有等言若海给他打电话,他就知道这下他是彻底把姓言的得罪了。

  他除了撇清跟舒弭之间的关系,别的他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言若海也说的很清楚,认命还可以去人大打门球,要是不认命,谁也保不住你。他知道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言家捏死他跟捏只蚂蚁一样的容易。他跟言若海很少打交道,也是刚调任过来那会了解了一些DH的资料,他本没有把言家这三小子放在心上,一来他做外贸的,跟他关系本就不大,二是人家也没什么事求到他头上,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到是舒弭私底下的走动比较频繁,他也就放松了警惕,在原则之内的事情,他都是能帮就帮。要不是今儿晚上言若海的电话,他都差点忘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权三代,姓言的在中南海也是排得上号的。他都搞不明白,舒弭到底是仗着哪条胆起了心想跟姓言的斗,这不是典型的鸡蛋碰石头?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他就找人去收集DH的资料。等他把前因后果了解清楚,后背都凉了,十个舒弭他都保不住了。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直接从北京过来把舒弭带走了。

  言若海从凌晨六点就一直坐在车里,车停在检察院的门外。

  王局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言总,手续都办好了,要不这会儿就把人带出来?”

  “她睡了?”

  王局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顺着话说,“应该是的,这会不是天还没亮吗?”

  “那就等她睡醒了吧。”

  得了,这位大神居然还有这爱好。

  言若海是怕,是心虚,是不敢面对。他恨不得立刻就见到朱小北,可是见到了说什么,说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他只觉得苦口,无法可说。他头痛得要死,后悔得要死,他真的想不到舒弭会干出这样的事,他更想不到自己一时疏忽竟让朱小北也牵连进来了,他怎么跟她解释?解释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他有种感觉,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心慌,胆怯,只敢把车停在门外,看着天光一点一点放亮,等待最后的结局。

  朱小北到后半夜的时候,就觉得小腹坠痛,一阵一阵地抽搐般的疼痛,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又不敢相信,只觉得有些怕。后来实在疼得没有办法,起身敲了敲门,一开门才发现门外站了好些人。

  “小北同志,你终于醒了。”

  “小北同志,真是不好意思,委屈你了。”

  她看了看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可是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来,终于体力不支倒地。

  言若海刚准备进去,就看见朱小北居然是被抱着出来的,他冲上前去,看见她白得像纸一样的脸,心都纠成一团,“小北,小北……”他从别人手里接过她,二话不说就上了车。

  检察院的人看见车绝尘而去,“王局,这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怎么回事儿?你们对她用招儿了?”

  “没啊,就是昨儿白天审了审。这不是你叫我们认真审的吗?”

  “王……王局……那女的……血……”刚才抱着朱小北出来的那个男人这才发现自己衣服上沾了几滴血,手上也有。

  王局差点两眼一黑,这该不会出人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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