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曾经深爱过(2)

　　她有时想，这样的男人，就是上天赏赐给她，让她用来使唤的。

　　不料，再听话的男人，也有不听话的时候，积沉的久了，再大的胸怀，也有溢了的时候，他终于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当她意识到自己的错时，已无可挽回，林决意离开了。

　　她以为，林会一直这么包容她，像一个女儿，像一个情人，像一个永不会结婚的恋人。

　　离开，痛了一阵，就平复了。

　　峰走进了她的生活。

　　峰是多才多艺的男人，她被这样的男人吸引，甘愿为他鞍前马后奔忙，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乐意听峰的使唤。

　　她帮峰租房子，帮峰联系画展，帮峰寻找赞助商，她似乎成了峰的经纪人。看到峰在绘画上的成就，她觉得付出再多也值得。

　　峰玩艺术越来越出名，对她却兴趣锐减。

　　峰身边从不缺少女人，一个艺术上成名的男人，会有许多女人像蜂一样围绕着。

　　她开始还忍着，久了，终于受不住，与峰大吵起来。

　　峰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要和我吵？”

　　她想了好久，也找不到理由。

　　她是他什么人？

　　女友？经纪人？

　　都不是。

　　既然不是，又有何理由去吵闹？

　　她一厢情愿地围绕着峰，不过是他不花钱的雇工。

　　这样的两个人，是没有缘分继续的。

　　后来，还有一些男人走进她的生活，却不能令她的心泛起一丝涟漪。

　　好的男人有很多，有的女人可以顺利地遇到，有的女人终生无法靠近。

　　当好男人出现了，来到身边，一定要珍惜，等错过再后悔，已无半点用处。

　　而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就不要开始，哪怕他再风流倜傥，也不会属于你。

　　懂得相处，懂得珍惜，才会在缘分来时，紧紧地把握住，有一份好姻缘。否则，一个人生活，就不要觉得有凉意侵袭。

　　那些美好，都已成为过去

　　她决定离开他。在这之前，她尝试过多些宽容，换个角度理解他的行为，却一直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

　　两人牵手已有5年，其间的点点滴滴，都放在心里，有美好，有伤痛，有无奈，有忧伤。从最初的甜蜜、恩爱，慢慢地变成淡然与冷漠，直至他一再地背叛与伤害，她每每想起，心头就会隐隐作痛。

　　曾经，孩子的到来，也唤醒他沉寂的心灵，一度缓和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他的许多习惯在时间的河流里一再地反复出现，令她觉得无比的疲倦。

　　他们相爱时，她不顾家人及亲友的反对，执意要与他在一起。那时候，她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就是有了整个世界。他对她好，事事关心她，聆听她内心的想法。

　　他们起初租住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却也恩爱异常。她细心地装点房间，悬挂一串风铃，每有风吹，叮叮当当，清脆悦耳。一盆水仙花，开出几种颜色，让一个小小的房间绽放出无限生机。

　　她有夜班，他会风雨无阻地接她。有一天，他去迟了，她一个人行走在那段空旷的路上，忽然有一个不良少年从巷子里冲过来挑逗她，先是言语，后是动作。她恐惧极了，然而，就在此刻，他犹如从天而降，像一个护花使者，把她揽入怀中。那个不良少年，并不善罢甘休，他挺身而出，与之搏斗。最终不良少年落荒而逃，他也挂了彩。

　　不过，他在她心里，却像英雄。她细细地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心疼地吻了他。

　　然而，事情并未了结，那个不良少年是当地一个小小的头目，他纠集了一帮人，四处寻找他，准备好好地修理他。她得知消息，与他开始东躲西藏的逃避。那段心慌的日子，竟然也成为她美好的回忆。

　　就在他们准备结婚时，她体检出身体有问题，他开始还瞒着她，后来，她隐隐知道了不好的消息，他宽慰她说：“没啥的，如果真的有问题，我可以换一个零件给你，这样，你中就有了我。再也逃不开了。”

　　本来是挺大的事，被他这么一说，内心就有了宽慰，也不再担忧。后来，复检时，原先的怀疑被推翻了，一场虚惊。但是，他那果敢而承担的行为给她带来了幸福。

　　这些，经常被她一一地想起。就像那些曾经绽放的花，在他们牵手的过程里迎风招展。

　　只是，他已有好久不再与她如此恩爱了。他像变了一个人，与她日渐淡漠，直至他出轨。

　　她也曾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她哪里做得不好，还是失去了以往的关怀？她找不到原因，也得不到他的回复。纵使她一次次谅解，但是，他一次次出轨，终于，她不再欺骗自己。

　　也许，过往的美好，只是曾经的片断，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无法带到未来的生活。不活在回忆里，敢于面对现实，纵使会有疼痛，也终会获得新生。

　　相遇

　　她那时候读大三，暑假里到超市帮工，赚些钱做零用。她被分在百货部，在柜台负责理货。超市是新开的，在郊区，顾客的流量不是很大，店里想了许多办法，人流量上不去，营业额就差。

　　她本来是学中文的，却对策划与营销有自己的想法。她在促销的海报上画出的图，逗得顾客及孩子们呵呵直乐，富有创意的文字更是勾起顾客的购买欲。在她到百货部的20天里，营业额有明显的上升。

　　他是到这个店进行前期工作的，一直苦于无法突破的沉积，现在被她打破了，自然就另眼相看。除了业务上的话题，也会有兴趣之类闲聊的延伸。

　　他与她差不多大，他大学毕业应聘到这家店才不到二年，很快升任部门副理。他与她都是这个店的过客，却因为有了同一个时间的相交，有了相识的缘分。

　　她的暑假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她又回到了学校。不曾想，他会在某一天悄悄地到她所在的学校找她。同学都笑着逼问她：“是你男朋友吗？”

　　她说：“不是。暑期里到超市帮工，是当时的上司。”

　　同学不信。

　　她在学校里一直孤单，不是没有人追，是她不愿意。那些飘着的甜言蜜语，被她视为一圈泡沫，在人生的青春年华里漂浮。

　　当他来时，她的心莫名地跳。她知道他来找，不是工作上的事。她离开那家超市，就不再与超市有关。他来找她，只与她有关。

　　原以为他会像那些男生一样，会给她送花，会向她表白，他却没有。他告诉她，现在到她所在的这个学校所在的城市连锁超市来支援工作的。

　　他只是告诉她这样的情况，她居然觉得甜丝丝的。她课不忙，利用放晚学的时候，节假日的时候，去他超市做小时工。

　　他们接触的机会更多了。明显地感觉到他面对她时的微笑，从心底一直怒放出来。

　　直到他们牵手走到一起，她才明白：出身乡村的他，自从与她相遇就喜欢上了她，却一直不敢向她表白。只是，想默默地多些机会与她在一起，他放弃了升职经理的机会，主动申请到她学校所在的这个城市里来。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这就是缘啊！尘世里，有多少人会相互喜欢，只是没有机遇相识罢了。

　　喜欢，并且在最恰当的时机相遇，不用表白，默默地跟随，或者暗暗地凝视，甚至连牵手都不用，对方的心就可以感受到，这就是爱的最好形式了。

　　相见不如怀念

　　在他的记忆里，她是格外美丽的。

　　他们是中学同学，多年来，他一直暗恋她，却不敢向她表白。

　　她出身官员之家，长相又好，脾气不算太坏，身边围着一大群同学，男男女女，都是好朋友。

　　她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孩，看到她，内心就会有欣喜。班级里组织活动，他只要有可能，都会尽量和她待在一组。有一次，拔河比赛，他们被分在一组，他当仁不让地站在河界边，手持绳索，指挥一干人马，与对方决一死战。

　　不知是为了表现，还是因为她就在身边，那天他神勇万分，轻松击败对手。

　　她第一次对他露出赞许的眼神，这让他永远都无法忘怀。

　　中学毕业时，班级里有一张合影照，他宝贝般收藏着，读大学时也带在身边，后来，因为宿舍遇盗，别的东西都在，唯有那张相片不翼而飞。

　　他失落了好久。

　　她的身影一直在他的回忆里翩跹，就像一只蝶，精灵般舞着。

　　后来，他也娶了妻，过着许多人一样的世俗生活。偶尔，他们也会开开玩笑，聊聊儿时的“小芳”。他就会想起她，想起她靓丽的容颜，美丽的身姿。

　　不知为什么，从小镇一路走出来，走到现在的大都市上海，遇到数以千计的美女，却觉得都比不上她。

　　她有与众不同的出身，她有良好的家庭氛围，她有书卷香气，她有良善之心，如果是后来遇到她，他是有勇气向她求爱的。

　　随着他读书进了大学，毕业工作，他越来越得到别人尊重，内心里少了自卑，多了勇气。

　　他少与女孩交往，一直在心里给她留一个位置，却又从不与她联系。

　　他多次在心里幻想着，与她在一起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这样的假想，会令他开心，有时一个人偷偷地笑出来。

　　他后来在同学圈里打听她的消息，希望有机会联系上她。

　　中学的同学相互间已联系不多，遇上的人都对她一无所知。

　　他有深深的失落，她现在生活得如何？还是那样美丽吗？

　　终于，他从一位同学那里，获得她的消息，有些迫不及待地联系到她，听她淡淡的话语，似乎能想象出她的神情。

　　有一天，他出差路过她的城市，打电话联系她。约在一家咖啡馆，他静静地等她的到来。

　　许久，一个中年女人骑着一辆电动车匆匆赶来，在咖啡馆门口拨打他的电话。

　　四目相对，他惊住了，一直在梦中期待的美丽女子，竟然如此普通，黝黑的皮肤，干枯的头发，深深浅浅的皱纹划过脸颊，像是深山悬崖。

　　他的心抽紧了，痛！

　　那个容颜如花的女子哪里去了？

　　是他的记忆美化了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子，还是岁月侵蚀了一个容颜美丽的女子？

　　青梅

　　那时候，他12岁，她10岁。他是从城里来的孩子，在他乡下的姨家暂住。

　　开始，他们之间还有陌生的怯怯，不久，就熟了，黏到一起玩。

　　城里的孩子，到了乡下，一切都新鲜、好奇，田野、草地、荷塘、果树，都是一片神奇的世界。

　　她是假小子，上树摘果子，下水摸鱼虾，还敢去荷塘里采菱角。夏天，脱去外衣，只剩短裤、衬衣，扑进水里，鱼一样游来游去，令他好生羡慕。不一会儿，她采来一大捧菱角，新鲜、汁多，咬开，吃得欢。

　　乡村里到处都是可口的东西，地里的瓜，树上的杏，水里的菱角，可他却找不到。她和他一起出来，想吃什么，顺手就能搞来。树上的杏子，黄灿灿地躲上叶子里面晃，她几下就蹿上了树，站在枝丫上，一颤一颤的，他提心吊胆，她却毫不心惊，还会在上面用力跺下脚，让树枝更颤抖得厉害。她笑得花枝乱颤，他已吓得黄了脸色。

　　看到他白的脸上泛起的惊慌，她就是有了莫名的喜欢，浅浅的，在心里打了旋涡。

　　他也会把他从城里带来的巧克力、奶糖，与她分享。他们偷偷地躲在村外的池塘边，细细地品尝城里来的美味。她会仰着头，看天上的白云，听飞翔的鸟鸣，心儿就有了翅膀，飞向了远方。那个她从未去的城市，是什么样的？

　　他给她讲，有高楼，伸进了云里。

　　她问，那怎么上去啊？

　　他说：里面有电梯，人坐进电梯里，一按开关，想上几楼就去几楼。

　　她想，城里真好。

　　他说：城里有旋转木马，人坐在上面，跟真的马一样跑起来。

　　他说：城里有动物园，里面有很多动物。老虎、狮子、大象、猴子、孔雀，也有蛇，还有什么？他说还有很多，他记不住名字。

　　她就默默地听他说，静静地沉浸在他描绘的世界里。

　　她很向往那个世界，她从未去的地方。

　　看到她的神情，他问：你想去看看吗？

　　她没有回答，她很想去，可是他能带她去吗？

　　他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承诺说：等我回城，一定带你去。

　　她的嘴角有了笑意。

　　后来，她就对他更好了。

　　她还偷偷地带他去三婶家的瓜地里，偷了瓜。太甜了，太好吃了。他们一起啃那瓜。为了防止三婶看到，她头上顶了片荷叶，猫下腰，轻轻地在瓜地里缓行，摘下瓜，再慢慢地退回来，她不敢转过身走，怕被发现。

　　许多好东西，她都愿意和他一起分享。他未来时，有些事，她不敢做，现在她也会去为他冒险。

　　她觉得，他是自己梦想的钥匙，和他在一起，就可以走进新鲜的世界里。那种感觉，甜甜的，很美妙。

　　一天晚上，他略有些伤感地对她说：他要回城里去了。

　　她有些惊，他说过带她一起去的。他却没有提。

　　一夜，她睡得迷迷糊糊，天未亮，就悄悄地起了床，守在他姨家的路边。早晨的雾大，人影影绰绰地在雾里晃动。她看到一辆车，他被个男人拉在手里，没等他转身，就塞了进去。

　　她的泪水就落了下来。她好想冲上去，却迈不脚步。车子在雾里消失了，好像鱼游进了水里。

　　她回到家，一个人待在屋里，紧紧地拥着床上的棉被，泪水湿了一大片被角。原来，她的心都飞了起来，好像快要飞到城里去了，那些高楼，那些动物，她都在梦里想过很多回了。一不小心，这些都悄然消失了。

　　她再也不想上树摘果子，也不愿下水摸鱼虾了。

　　她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野，不再疯，慢慢地，岁月溜走了，她悄悄地长成了美丽的少女，那些往事就藏在心底成了一片风景。

　　请你说：爱我

　　他是在同学的口中听到她生病的消息的。同学给他打电话时，有些意外地问：“你不知道？”好像他应该更早地知道她生病的消息。

　　也许，他是应该更早知道。那时，他们之间的爱情，是许多同学都知晓的，有人当面打趣他们是情侣。她也只是羞涩地笑。

　　她内敛、安静，说话轻声慢语，做事细致周到。许多同学都觉得，他们会走到一起的，最终的结果却不是这样。当她的父亲听说他是农村里出来的，做银行行长的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她的爱只能隐在心里，她无法抵抗强势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