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曾经深爱过(3)

　　他非常痛苦，想约她见面问问，她却只能拒而不见。已经不能，何必增加深爱的人内心痛苦？

　　从此，他们之间没了音讯。一个中等城市，穿越不过30公里，16年里竟然从未相遇。

　　只是，他的内心里一直装着她的身影，颀长、瘦削，像一朵迎风摇摆的花儿。许多次，看到身材瘦削的人，他的内心都会惊起，急急地赶上前，回过头来，期望与那个人相遇，却不是，跳起的心又在瞬间落了回去。

　　每每遇到同学谈起她，都会格外关心，却又不便多问，只能在蛛丝马迹间寻觅有价值的消息。隐约地知道她嫁了一个小官员，对她也很好，有一个女儿，再无别的线索。

　　听到她生病的消息，他的心犯了嘀咕，去不去？犹豫是怎么有一个不错的借口，其实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就决定去了，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

　　不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她的家庭电话，径直拨了。电话是她的丈夫接的，他说是她的一个同学，想去看看她。

　　病房里，她躺在那儿，浑身憔悴，面容枯槁，见到他进来，眼里竟放出光芒来。面对丈夫，丝毫也不掩饰她的欣喜。她和他谈起学校那些事，快乐从肢体、脸上、眼睛里洋溢出来，她甚至谈到当年同学取笑他们的那些话。他唯唯诺诺地应着。多少年过去，像是颠倒了身份，她不再懦弱，什么话都敢从嘴里吐出来，他不再鲁莽刚强，变得小心翼翼。

　　时间飞一般地地溜走，一个下午很快地消逝，他想告辞，看到她欢喜的神情，有些不忍。丈夫坐在一边，静静地听他们聊那些往事。

　　他想不到她竟有些霸道地对他说：“你还爱我吗？若爱，请告诉我！”

　　他觉得她有些疯狂，也是对丈夫的伤害。然而，坐在一边的丈夫，却用鼓励的目光望着他。他忽然明白：也许她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才敢大胆地说出心里的话。那句话，藏在心里还有些惴惴，吐出口居然像滚落一颗珍珠。

　　送走他，她忽然伏在丈夫耳边说了一句震颤的话，“我爱你！”这是活着的时候需要表达的。也许，她这么久都未真正地爱过丈夫，纵然丈夫一直深爱着她，包容着她，并为了她的快乐而放弃男人的尊严。她明白，丈夫是一个好男人，却一直未能获得她的爱情。她的爱情究竟给了谁？当她喊出那句疯狂的话语时，爱情才获得重生，无论是她，还是丈夫，都在那一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爱。

　　爱情不能隐忍，也不能退让，即使亲情，也需要在爱情面前低一下头，给爱情盛开的瞬间。那一声，请你说：“爱我！”那是爱的觉醒。

　　遇上旧情人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多年未见，她也有了许多变化，但是她的眼睛，她的神情，还是被他轻易地捕捉到了。

　　多年来，他从未忘却过她，有许多次，在梦里，他会遇上她。

　　当初，他们未能走到一起，他倍觉遗憾，每每想到她，就会有种痛在心底泛滥。

　　不知她是否认出了他，这么多年，她对他还有记忆吗？

　　他走上前去，轻轻伸出了手，她没有犹豫，及时地伸出了手，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她略微有些胖，眼角也添了几条皱纹，却依然未显老态，举手投足间轻盈从容。很容易从她的动作里，找到她年轻时的模样。

　　他的话语里，多了感慨，追忆起如梭岁月，那些往事历历在目。

　　她的话语里，充满韵味，对往事的回味少了酸涩，多了情愫，点点滴滴，依然盘旋在心头。

　　原以为，他的放弃，会令她伤心欲绝，会令她难以释怀，岁月早已将过去的恩怨化解，留下的唯有美好。

　　那时候，他不敢坚持，她在南方读大学，而他只是一名一事无成的打工仔，虽有梦想存在心底，但不能被她的家人接受。

　　她对他说过：慢慢来，时间会改变家人的看法。可是，一年年过去，她的家人丝毫也不肯松口，对他们的这份感情绝无半点赞同的可能。

　　他也努力过，奋斗过，短时间都无法有实质的突破，更不可能有什么巨大的变化。

　　他的心在不断地被拒绝中，受到了伤害，他不敢想象和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害怕拖累她，于是，果断地放弃。

　　她找过他，劝他再坚持，他却不愿再去挣扎。

　　和她分开后，心有过疼痛，慢慢地恢复。他发誓要做出成绩，他从最底层做起，苦、累、脏，都不拒，只要有机会，就会尽力去做。

　　只要努力，就会有机会。他一步步地向上走，终于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自己的天地。

　　她分手后，痛苦了好久。家人想要的，和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一致的方向。她喜欢他，看中他的厚道、努力，而家人却要他拿出实实在在的成绩。

　　她期待的是未来，家人要的是当下。

　　她理解了他的压力，给他自由。

　　如今，他和她想的一样，理所当然地出人头地，有自己的事业。

　　只要活得很好，就值得祝福。

　　她生活得不错，他生活得也幸福，如果，他们走到了一起，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比现在更好，还是不及现在？

　　真的难以预测。

　　在生命的某一刻，遇上旧情人，能于诸多面陌生的面孔里识出，愿意在一起谈谈，肯说说心里话，如果还能给予对方一份祝福，就是心底存有的不肯散去的爱了。

　　遇上旧情人，紧握双手，互道珍重，而后各自奔向下一段生活。

　　放手也是一种爱

　　他们之间原是有爱的，经历了那么多曲折，才走到一起。

　　他是富家出身，她是一介平民。上苍的一个机会，让他们有了目光相互关注的空间。

　　他们牵手的时候，许多人都说她是灰姑娘变成了金凤凰，连她的父母也喜悦如莲。她内心虽然小小的不安，对未来没有多少确定的把握，但是在别人的羡慕中，还是充满了希望的，未来的天空至少不再阴暗。

　　生活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富裕的生活，也不是瞬间就可以享受的。她甚至有许多时间无法适应富裕的状态，而他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她的惊诧状有点不可思议。

　　一种生活状态，是需要长久的时间养成的。一个人，从一种习惯进入另一种习惯，不会即刻调整好状态进入角色。一棵树，被挪了窝，还要养息一段时间才能生根发芽，何况是人？

　　她，就获得了他家人的不同目光，她能敏感地捕捉到。她害怕别人对她有过多关注的目光，却因为她处处显得拙劣的行动，引起更多人投注而成了焦点。

　　她感到委屈，感到压迫，感到窒息。

　　她想向他倾诉，却得不到他理解，也得不到他半点怜惜。

　　她想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他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连这些日常的行为都这么稚拙？她的聪明哪里去了？

　　或许，他们之间的裂痕就是从此刻开始的。弥漫的裂痕扩到，遮盖在她的头顶，盘旋不去。

　　不能说他不爱她。当初，他是顶着众多人的压力，非要娶她的，他承诺的，都努力做到了。可是，当她进入他的家庭，却没有想象的享受与荣华，她就像一只偷闯进豪华住宅的小老鼠，在众人的目光下，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她彷徨、纠结、郁闷、无奈。

　　她想改变这一切，却往往会发生新的过错。一只奢华的花瓶，她想小心翼翼地搬动一下，为这里打扫一下卫生，却会在小心翼翼中打碎花瓶。她想把珍藏的书画晒一下，却不懂那些东西不能直接摆放在阳光之下。

　　她不明白，即使是一个午后的慵懒呵欠，也透露出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有时候，不是跨进一个门，就可以走进一个家。她睡在他身边，却愈来愈觉得遥远。

　　开始，他还会在众人面前维护她，给她一个台阶，久了，一切都习以为常。哪怕别人发出惊叫，他也只是默不作声。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处境，也想过若是离开现在的这个环境，会恢复正常。她与他聊过，可是他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不愿离开这个家，陪她去别处。他爱这个家的舒适甚于爱她。

　　她在内心有过无数次挣扎。离开他，离开他，离开就结束了这场噩梦。终于，她决定了，她要重新自己的生活，她不愿意这样胆战心惊地过日子。

　　她的父母气，她的朋友说，她的亲戚劝，没有人能挽回她的决定。他们都不懂她的生活，甚至，他怕也是不懂的。当她说出了好久的想法，他也只是淡淡地吐了一句，“随你吧！”淡得一杯白开水都装不满的程度。

　　终于，她又回到了自己的状态。她找到了自己的信心，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个家，再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又何必留恋？

　　她是聪明的。有些东西，固然华美，倘若无法融入生命，就只能舍弃。为一个人，可以放下身姿，却不可以忘却自己。其实，放手也是一种爱！

　　匀一点时间给爱情

　　她是寻寻觅觅一直到28岁才遇上他的，一见，就喜欢上了，他对她更是莫名地喜欢，像是续上了前世的姻缘。

　　年龄都不小了，又经历过爱情的颠簸，就格外珍惜这份情感，浓得化不开。

　　他在政府部门工作，她是一位职业作家，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人生规划。

　　她想要好好地写几部作品，趁现在年纪不大，写出影响，他也支持。

　　她为了写好作品，去了偏僻的乡村，又过起了一个人的生活。因为有了他，少了爱情的焦灼，心里安静多了，写作也愉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