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2)

　　4.新生活

　　对比陈依茉，张至源的自愈能力要强许多，毕竟他是个男人，一旦变得无情就无敌。有了第一次约会后，他们的关系公开了，肖念雅向同事们宣布追求成功，两人进入热恋阶段，她开始送他围脖、钱夹等礼物，并大胆地整天粘着他不放，光明正大地一起去食堂吃饭，上下班，约会，购物，并且和闺蜜分享他们的每个浪漫细节。

　　新年将至，肖念雅沉迷网购，满怀期望地张罗着两家人礼尚往来用的礼物，计划新年聚会和短途旅行。张至源始终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还故意疏远她。那天中午，她跑去他的办公室询问他爸妈都喜欢些什么，该送什么好。他只是不停地说不必这么破费。她为他准备送给自己父亲的礼物，他却说这会不会像下级贿赂上级。

　　肖念雅不高兴，嗲声道：“怎么就成贿赂了？他可是我爸爸！”当时她并未察觉自己在他心里，其实是可有可无的附庸品。

　　“那就随便你吧，我要去一趟院办。”他扔一句话给她，起身离去。

　　肖念雅以为他生气了，连忙打电话哄他开心，“怎么了嘛，难道你就好意思空手去我家？”她宽容地说：“礼物的事就不让你操心了，我自己安排就好。”

　　“你觉得我们都到这份上了吗？”他烦了，“你我都只是个医生助理，哪里有能耐组建家庭，在三十岁之前，我不想谈结婚的事。”

　　“这也不妨碍你来我家吃饭吧？”肖念雅希望彼此的关系更近些，对于这个男人，她越爱他就越没把握，所以得寸进尺地在他的世界里打上她的印迹。

　　张至源却一再把她推开，“今年我陪爸妈回乡下老家过年，看一看伯父和姑姑他们。”没邀请她同行的意思。

　　这个时候，肖念雅也不好意思恳求他，心有失落，又怕惹他生气，穷装欢笑地说：“你回家过年也不能空手回去呀，要不周末我陪你去逛街，咱俩一起给伯父、姑姑他们挑礼物？”

　　她如此热烈，诚心诚意，张至源也不好拒绝，否则就伤她的自尊心了。

　　距离春节还有一个星期，张至源实在受不了肖念雅的软磨硬泡，在她的拖拽之下，出现在熙攘的年货一条街里。

　　此时此刻，纽约郊外的一座白色房子里，陈依茉正在清理自己的私人物品，准备两天后飞回易城。她回国的消息暂时没通知家里人，而是给李雁秋打了一个电话，因为她预料到后果，倘若易城容不下她，那就去北京发展。

　　李雁秋觉得她此举太过草率，劝她别为感情冲动。陈依茉顿时火大，语气激烈地说：“反正我没法和罗蒙过下去了，我也不想一个人待在纽约，我回国，不是去爱张至源，而是为了自己。”

　　“罗蒙呢，他没对你有任何挽留吗？”李雁秋希望她冷静对待感情问题，因为她在前不久刚刚失恋，一直没机会告诉陈依茉。

　　“罗蒙是美籍华人，和十七岁才来到美国的我截然不同。”陈依茉说，“大家都很果断，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话，绝不开口。我们已经完蛋了，明白吗？”

　　“茉茉，我希望你快乐。”

　　“所以，你要祝福我。”陈依茉难过地哭起来，“其实我害怕极了，但我必须离开这里，你要支持我，雁秋。”她长这么大，一直过着风调雨顺的生活，初次遇上如此重大的转折，感觉自己在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赌博，她恐慌又迷茫，变得脆弱如纸。

　　李雁秋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张至源知道你要回国吗？”

　　“我把和他的关系给搞砸了，他不会原谅我的。”提起他，陈依茉悲痛万分，“他现在肯定很恨我，因为我说自己一直在欺骗他。”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相信他不是这种人。”李雁秋安慰她说。

　　“我们也不可能了。”陈依茉桀骜地说，“他有他的生活，我也该学会独立，雁秋，不要把我的情况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张至源。我直接飞北京，可以吗？”

　　李雁秋同情地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慷慨地说：“回来吧，我的宝贝，北京欢迎你。”

　　陈依茉感激涕零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要不是你过去老喜欢粘着我，我真不知该去哪里才好。想想自己，多么失败，什么好东西都被我搞砸了，什么都做不好。”

　　“谁说的？”李雁秋鼓励她，“茉茉做的菜很好吃，回来给我做牛排吧。”

　　这话，把泪流满面的陈依茉逗笑了。

　　5.除夕夜

　　随着春节一天天逼近，情感的烦恼困扰着张至源，因为肖念雅一再表示，她想与他一起过节，他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他一再找理由说服她放弃纠缠的念头，但她的温柔善良一次次把他的理由像足球一样踢回去。

　　肖念雅表现得越乖巧，张至源就越不忍心拒绝她，但他又不十分肯定，这就是自己想娶的那个人，所以不太愿意带她去见亲人朋友。

　　再三思考后，张至源决定快刀斩乱麻，结束这段关系。他约肖念雅晚上在咖啡馆见面，提前把她送给他的礼物全包在一只纸箱里，没想到肖念雅又给他带来一份礼物。见面时，她笑着说：“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她扭身从皮包里抽出一套精装书，双手举到他面前，竟然是那天两人一起逛书店时，他不经意翻了几页的一部关于民国文人故事的新书。

　　他的心难受极了，愁容满面，缓缓转身把放在身边的沙发上的纸箱端上桌面，都不好意思开口解释。肖念雅还不知其意，受宠若惊地问：“你也给我带礼物了？”立即伸手去拿礼物，笑着说：“真好，谢谢你，至源。”

　　这让张至源愧疚难耐，眼疾手快地把箱子从肖念雅手里抢回来，无颜以对。肖念雅不解，“怎么了，不是给我的？”

　　“我拿错东西了，对不起，”他收回决定，“下次再给你。”

　　肖念雅有一点小失望，“你什么时候才能把礼物带给我呢，明天早上行不行？”

　　他勉强地答应了，不再提分手的事，而且还接受了她送的书籍。在回家的路上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只绒毛玩具，装进纸盒里，次日带去医院给肖念雅。模样不太像话的礼物却让她欢欣不已，让张至源深受感染。

　　她如此爱他，并努力让他也爱她。在没有目标的时候，肖念雅就像一枚红樱桃，给他带来酸酸甜甜的味道，他没理由不待她好一些。

　　除夕夜，热恋的人不甘孤单，在肖念雅的一再要求之下，张至源同意她来家里吃年夜饭。肖念雅的到来给张家增添了许多欢乐，熟知人情世故的她给张至源的父母每人准备了礼物，还变了花样故意挑拨张至源的兴趣，“你的礼物我也没忘哦，因为体积太大了，正放在小车的后备厢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张至源好奇，随她下楼去看礼物，小车的后备厢打开后，只见里面放着一箱烟花炮，他不解，“这是给我的？”

　　“不单是你的，还有我的。”肖念雅潇洒地合上车门，“饭后我们去统一燃放点放焰火吧，在10点之前我们先和我的校友们唱K，你看怎么样？”

　　“安排得挺好，”张至源说，“反正我不喜欢看晚会。”

　　肖念雅雀跃地举手，他默契地举手与她拍掌，两人一拍即合。

　　团圆饭结束，他们俩开车出发，一起出席肖念雅的同学聚会。当女同学凑到耳边夸她的男朋友很帅气时，肖念雅得意地挨在张至源的身上，扭头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向所有人秀恩爱。她毫无预感，一个电话就能让她这些日子努力营建的甜蜜关系七零八落。

　　这个电话在10点后打来，当时他们正开车去往烟花燃放点的路上。张至源喝了一些酒，坐在副驾上，看见李雁秋的号码出现于手机屏幕，他还以为是老同学送来新年祝福，用懒洋洋的声音对李雁秋说：“老朋友，春节快乐！”

　　李雁秋反而一腔悲伤，惊慌失措地说：“至源，有件事我只能找你商量，你方便说话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他压根没联想到陈依茉。

　　“原本我答应茉茉，绝对不告诉任何人的。”李雁秋忧虑地说，“可是我越想越不对劲，而且，她现在失去了联系，打了无数遍电话都是关机状态，也不知去了哪里，今天早上还好好地，到了下午就不知踪影了。”

　　“茉茉？她不是在美国吗？”张至源从微醺中惊醒，感到一阵心痛，却不愿承认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