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别把我想象的太好看。否则，我会令你失望的。”我贪婪地嗅着他身体上散发的那股熟悉而特殊的气味。

　　“不。姜丽，你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

　　听到他的话，我没有回应。那一刻，我被幸福淹没了。

　　“我也很想看看你穿上那条裙子的样子。一定很美，对吧？”

　　“有那样的裙子衬托，东施也能变成西施的。”我说。“金耀，一定要有信心把病治好。只要记住，我永远都会等着你。”

　　“好，我答应你。”

　　我感到有一滴泪水落在了我的脸上。于是，我抬起头来，盯着他的脸，为他擦去脸上的眼泪。

　　“等到我的眼睛治好了，我们一起去旅游。我们一起去看秦始皇的兵马俑，一起去看西藏的布达拉宫，一起去看苏州的园林，一起去看威海的海市蜃楼。一起去看哈尔滨的冰灯，一起去看九寨沟的瀑布。姜丽，听我说。”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认真说：“不管以后时间多么漫长，不管生活给予我们多少艰难，不管世界有怎样的变化。只要上天给予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就一定在一起幸福地生活。哪怕我们需要等待二十年、三十年，哪怕我们等到七十岁、八十岁，哪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只有一天。哪怕我们今天举行了婚礼，明天就举行葬礼，我们也要在一起。”

　　“好的。这算是我们的又一个约定，一个永远不变的约定。”我被他的这份真诚感动，眼泪也止不住扑簌簌地流下来。

　　“嗯。”他使劲地点点头。“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不要有太多的变化。包括你的发型也不要改变，等到我回来的那一天，我想，当你站在我的面前时，我一定能认出你来。”

　　“好。那我们现在就期待那一时刻的到来吧。”

　　于是，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们的心也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就像是为了见证我们的这个承诺，就像是为了印证这个难忘的时刻。

　　“金耀，我闪耀的金星。你知道吗，今天的天空与以往不同。满天的星星，可谓少有的群星灿烂。”

　　“是吗？”他为我擦去泪水，说：“有你这位美丽的美女陪在身边，我的夜晚怎能不美好，我的生活怎么能不灿烂。”

　　我把苹果拿出来，递到他的手中。“金耀，你这样匆忙地走，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带上这苹果吧，祝你平平安安。”

　　“谢谢。有了你的祝愿，我的每一天都会香甜如蜜。”他像是捧着一份贵重的礼品那样，将苹果捧在胸前。

　　“让灿烂的星光来见证我们的真情吧。姜丽，美丽的美女，我爱你。”他放下那苹果，将我重新拥入怀中。

　　“金耀，闪耀的金星。我爱你。”我贴在他的胸口上，这样回答他。“我记住了我们的约定。不管以后时间多么漫长，不管生活给予我们多少艰难，不管世界有怎样的变化。只要上天给予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就一定在一起幸福地生活。哪怕我们需要等到七十岁、八十岁，哪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只有一天。哪怕今天举行了婚礼，明天就举行葬礼，我们也要在一起。”我的眼泪已经像瀑布一样无法控制。

　　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像是为了永远地拥有那份共同的、真挚的爱。

　　过了许久，他说：“姜丽，冷吗？喝杯咖啡好吗？”

　　我点点头。“好的。”

　　他松开我，拨通了电话，“请来两杯热咖啡。”

　　很快，服务生端来一只咖啡壶，为我们倒满了两杯咖啡。我将杯子递到他手中。

　　“姜丽。”他端着杯子说：“我们以水代酒，为我们美好的未来干杯。”

　　“干杯。”我喝了一大口。只觉得一颗流星，闪着光芒从我的心中划过。带着那样的一股温情，滋润了我的全身。我忍不住接着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把那些溶液喝干。

　　金耀听到了我这无羁的吞咽，笑笑说：“感觉怎么样？”

　　我放下杯子。“舌头苦得发麻，但有重重的醇香留在了牙齿上。”

　　金耀笑得更厉害了。“牙齿怎么能感觉到滋味，那浓香应该是留在唇间吧。呵呵。”他笑得很开心。“不过你还是有了很大的进步。你已经能把苦涩中的醇香分解出来了。等到你真正懂得了生活时，你就会发现，那股醇香比起难耐的苦涩来，要多出许多倍。”

　　“好的。我会慢慢去品尝。”

　　一阵寒风吹过来，身后的松树发出轻轻的响声。他放下杯子，转身冲着我说：“姜丽。你冷吗？这样的天气我们应该去咖啡屋坐坐的。那里面会很舒适。”

　　“不。我喜欢这样和你坐在这里。这是在咖啡屋里享受不到的。”

　　“是的。我也喜欢这样。”他说着，拉起我的手。“看，你的手冰凉。”说着他把大衣解开，“来，到这里暖和一下吧。”

　　我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抱。那里面有一股阳光的味道，温暖而惬意。我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仿佛跟着神仙进入了天宫里。好像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百花盛开。

　　他用衣襟裹着我，将我紧紧地拥抱在怀里。“这样好吗？”他问。

　　“很好。这里温暖如春，就像万紫千红的春天。”我幸福地说。

　　“这里的春天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会付出我的所有，让这个春天更加美好。”

　　“姜丽，抬起头来，我要更加清楚地记住你的面容。”

　　我抬起头来。

　　他拥抱着我的双手并没有松开，而是用热情的嘴唇在我的脸上缓缓地移动，轻轻地亲吻。

　　久久地，久久地——我们就这样站在那里。

　　我闭着双眼，尽情地享受着他的爱。

　　夜已深沉，而我还没有丝毫的困意。当然，我喝了咖啡就会长久的兴奋。当然，有了金耀的陪伴，我还需要睡眠吗？

　　“明天，我们机场见。”在深深的夜里，在我们依依惜别的时刻，他这样对我说。

　　“明天见。”我站在楼下，望着他的车远去，直到消失在夜幕里。

　　那天晚上，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住处。金耀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进入思念他的状态之中。明天早上，金耀就要离开这里，飞到遥远的国度，我们只能见上最后的、短暂的一面了。想到这里，我不禁黯然神伤，继而潸然泪下。我第一次感到未来的可怕和莫测。我不知道今后，在没有金耀的日子里，我能怎样生活。似乎我一出生就和他在一起，我已经失去了没有他的日子的记忆。那么，从明天起，我将在回忆中度过属于我们的相思岁月。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回想着我们相识、相恋的一幕幕情景，激动的心情令我无法入睡。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昏昏然进入梦乡。

　　“呯呯呯”。我感觉只睡着了一分钟的时间，就被这重重的敲门声吵醒。

　　还没等我问清来人的原由，几位陌生人便冲了进来。

　　“警察。”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警官向我出示了他的证件后，用严厉的声音命令我道：“把手举起来，站到墙边。”另外几个人分别进入阿云和阿香的房间。

　　“你们——”

　　“不许说话。”我刚张开嘴，便被那人大声地呵制住。

　　阿云、阿香被带了出来。从阿香的屋里还跟出来一位陌生的男子。

　　“有人举报你们从事卖淫嫖娼活动。跟我们走一趟吧。”那警察冷冷地说。

　　“我没有。我不是！你们搞错了！”我大声地喊了起来。

　　“你是不是，到了所里就清楚了。”不由分说，那人将我一把拉到警车上。

　　“你们要带我上哪儿去！我不去！”我想用尽全身的力气摆脱那人的束缚，我想不顾一切地跳下车去。因为金耀早上就要离开我了，我们会有很长的时间不能见面了。我想再好好地看他一眼，我想再扑到他怀中，再一次紧紧地拥抱他。

　　“你再喊，就把你铐起来！”看到我的吵闹，那人更加严厉起来。

　　110警车离开了小区，向北驶去。阿云、阿香头低垂着，不言不语。她们没有了往日的骄横和放肆，只是偶尔投过来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慌张，还有一丝少有的、难得的歉意。

　　下了车，我发觉我们被带到了辖区派出所。

　　“警官同志，你们搞错了。我一直都有工作的，你们可以去了解的。”在一间小屋里，我急切地对他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位警官直了直身子，接着说，“你是什么时候住进这个房子的？”

　　“去年7月。”

　　“是谁介绍你来的？”

　　“爱家房屋中介。”

　　“你来时那屋里都有谁住在那里？”

　　“阿云，阿香。”我极不情愿地说出了她们的名字。

　　“那你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吗？”

　　“……”

　　“你跟她们没有来往吗？”

　　“没有。我跟她们的关系不好。”

　　“那她们都跟什么人来往，你知道吗？”

　　“不知道。只是偶尔能看到有陌生男子出入。”

　　“你就没有想过她们是做这种生意的人吗？”

　　又是沉默。想到自己与这样的人同居一室，心中感到莫大的耻辱。

　　“你说你一直都在工作。那好，说出你近期工作过的地方。包括单位的名称、地址、单位人员姓名，还有你所从事的工种。”那位警官这样问着，示意旁边的人做好记录。

　　看到有了可以解释的机会，我便把自己这一年的经历，从卖苹果，到送牛奶，到按摩诊所，一一说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