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53、可怜天下父母心

　　下班后我即买了包利群往梅佳家里蹿，一心想着快点见到兰兰老爸，待进了门却一时不知怎么称呼他老人家好，以前我都是和兰兰一样直呼爸的，可是现在叫人家什么呢？

　　兰兰爸明显感觉到我的尴尬，接过我递上的烟后，只说了一个字：“坐。”我知道他此时的心情肯定非常复杂，叫了自己3年爸的人突然对自己没了称呼，还真不是滋味。

　　我快速给他点上烟，硬着头皮说：“叔您一个人来厦门？”

　　“嗯，我一个人来。”他上下打量我。

　　我希望他能马上把话题引到兰兰身上来，我真的很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但就是说不出口。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小心翼翼说：“叔您这次来是……”

　　“就是过来看看兰兰，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

　　什么？他们要回厦门了吗？我刚想问话，兰兰爸转头对坐一边的梅佳说：“梅佳你打个电话叫兰兰快点过来。”

　　梅佳面露惊愕：“姑父你是说叫兰兰来吗？”

　　“对，叫她快点过来。”

　　梅佳迅速看一眼她姑父，回厨房去了，厨房里飘出一股浓浓的香味。我看出梅佳非常不情愿让兰兰过来，我心里不由得一动。

　　兰兰爸抽了口烟说：“你们都没有联系了？”

　　我知道他指谁，我说：“我没有兰兰号码……”

　　兰兰爸即往口袋里掏。老人家没有手机，平常把一些经常联系的电话号码抄在一个小电话簿里随身带。他到处摸摸说：“电话本刚才放旅馆里了，梅佳有兰兰号码，你跟她要一下。”

　　兰兰爸接着说：“兰兰最近身体非常不好，她妈非常担心……”

　　我跟着说：“是的，我听说了……”

　　“你现在工作还好吧？”

　　“还行……”

　　枯坐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兰兰就要上来了！

　　我把门拉开等兰兰进来。

　　进来的却是两个人，奶奶的于小文跟条狗似的跟在后面，两个人看到我都很惊讶。

　　我和兰兰迅速对视一眼，兰兰脸色苍白，人也消瘦了不少。我感觉心中一阵疼痛，我深爱过的女孩被人糟蹋成这样，而我却连问候她的机会都没有！

　　大家都感觉非常尴尬，于小文厚着脸皮说：“爸你来了……”

　　他奶奶的！轮到他叫爸了。

　　兰兰爸哼了声，问兰兰：“拿药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兰兰刚说完即捂着嘴轻咳几声，她每咳一声我的心就紧缩一下。

　　兰兰爸迅速瞟一眼于小文，突然提高声音对她女儿说：“你怎么搞的？自己身体也不知道注意些吗？还要爸妈一天到晚跟着你是不是？”

　　兰兰想争辩，可张口又是一声轻咳。

　　兰兰涨红了脸说：“爸你叫我来有什么事？”一副任性生气的样子。

　　兰兰爸说：“我下午就来梅佳这里了，上街买了只土鸡，梅佳快炖好了——”

　　兰兰没听完就叫起来：“鸡我自己不会买吗？”她几乎要哭的样子，说完拉门就走。于小文见兰兰要走，犹豫了一下对兰兰爸说：“爸那我们、我们先走了……”

　　兰兰爸没哼声，显然他很生气。

　　梅佳快速跟到门口，大声说：“兰兰你不吃了再走吗？马上好了啊。”

　　兰兰爸长长叹了口气。我在一旁毕恭毕敬伴着前岳父大人，准备接受他的再教育。但他没有，他只是不停地叹气，然后再一次问我：“小北你们大家平时都没有联系吗？”我重复说我没有兰兰电话。

　　“你们以前做朋友……还是要联系的……”

　　“会的。”我说。

　　枯坐了一会儿，我说：“叔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一起下去吧。”

　　走进电梯，兰兰爸忽然说：“小北，我们兰兰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有责任的！”

　　“这个……我知道……”

　　“我问你，你那时候不是说要回去的吗？怎么又没回去呢？”

　　我嗫嚅说：“我是决定要回去的，我都要去买火车票了，可是当时公司发生了很多事情——”

　　兰兰爸打断我的话：“什么事情那么重要？回家一趟都没时间？”

　　我回答不出来。是啊，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让我走不开？

　　我说：“叔，其实我也非常后悔，我现在对谁都解释不清楚，也没人会相信我……可是兰兰其实早就想好了，她认为我在厦门没有房子，她后来手机号码换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是彻底被她看扁了，是她首先对我没有信心……”

　　似乎过了很久，兰兰爸说：“其实房子不房子不是最重要的，以后慢慢赚钱买嘛。”

　　我什么都没说。

　　走出电梯，我又陪兰兰爸在广场上走了走。

　　兰兰爸说：“我自己生的女儿我是非常了解的，她现在跟这个小伙子在一起……唉，怎么合适呀，你看他耳朵上还戴一个铁环……”

　　我又不知说什么好，我很想说我在医院碰到兰兰但兰兰不理我，但我还是觉得不提为好，提兰兰生病只能让他更难受。我转换话题说：“叔你家里超市不开了？”

　　“兰兰赖在厦门，我和她妈怎么放心得下？”

　　我没敢作声。

　　兰兰爸停下盯着我说：“小北，你害了我们家兰兰你知道吗？兰兰跟了你三四年，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一家人都没法接受，她当初要是跟了那个周建伟也就好了。你们年轻人感情上发生一些事情我做大人的不会管太细，但你不能骗她！对吧？退一万步说，你就是要骗那也要骗到底呀，不要让她知道呀，可是你看现在……我们一家都愁死了！”

　　变成完全是我的责任了，变成是我在骗她了。

　　我低声说：“叔我其实没有骗她什么，真的没有！叔你现在可以再劝劝她，我是连她电话都没有，她故意不让我知道……”

　　兰兰爸没有接我的话，稍作停顿他说：“我这次来，就是要让我女儿彻底回到我和她妈身边来，不要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54、你的柔情我不会不懂

　　刚送走兰兰爸，梅佳的电话又来了：“老顾，老丈人送走了吧？”

　　我没心情理她：“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

　　梅佳说：“我哪敢惹你呀！我是有事和你商量，你可以来，也可以不来。”

　　“电话里不能说吗？”

　　梅佳直接挂了。

　　的士已开出一段路，我想了想，还是让司机折回去。

　　梅佳已洗过澡，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鸡，一嘴巴的油，还有一罐啤酒，她没用杯子，直接倒着喝。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竟然要和我商量了。”我问。

　　梅佳头也没抬：“老头子很会挑东西，这鸡味道不错，好吃，香！”

　　“没心没肺的人才吃得下。”

　　“废话，送上门来的东西还不吃啊？啤酒冰箱里有，要喝自己拿。”

　　我拿了两罐出来，我发现她冰箱里至少有十来罐啤酒。

　　“要不要撕一条腿给你？”

　　我不理她，仰口喝了大半罐。

　　梅佳喝一口酒说：“没想到老头子还打电话让他们两个都来，真是的！”

　　“怎么啦？”

　　“干你老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可以让他们两个背时鬼来？哼！”

　　我不喜欢梅佳骂兰兰，想发作可强忍了，我问：“说，你让我回来有什么事？”

　　“你这个人很缺德啊，你把我三千多块的手机砸了，就想不赔啦？怎么着也要说一声吧？”

　　“李总监，如果运气好的话，我顾小北近期内可能会贪到一笔小钱，等那笔钱拿到手了，我马上还你，放心就是。”

　　梅佳哼一声：“什么钱？”

　　“就是我贪到的外快啊。”

　　“我告诉你，别高兴太早，拿到钱才是本事，没那么容易的老顾同志，想跟周怡藏猫猫，你还真嫩了点，就你这个性格，玩不过她的，到时候我看你绝对死啦死啦的。哼！”

　　“这我知道，但我会想办法。”

　　“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除非你跟她上床。”

　　我翻她一眼说：“她就是再年轻10岁我也不会跟她上床，我顾小北打心眼里瞧不上她。”

　　梅佳冷笑道：“笑话！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啦，人家还瞧不上你呢！人家也就利用你一下，知道你会写点东西，还以为人家真的喜欢你呢，嗤，笑死掉！”

　　“这个不用你说，我心里明白。”

　　“你明白个屁明白！”

　　梅佳说完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罐，点上一根烟眯着眼说：“顾小北，你真是幸福啊，你老丈人又要来厦门开店啦，他们还说要给兰兰买套房子，以后就是你的啦！”

　　我故意说：“我要是只为了别人的房子，我完全可以找一个有房子的女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有很多机会。”

　　“嗤，有本事找一个给我看看呀！”

　　“现在还没到时候，不过我告诉你，好几个女人排着队等着我搬进去，对我顾小北望眼欲穿，你相信不？”

　　“哈哈哈，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你很有魅力呢！哼！”

　　“来，废话少说，再开一瓶，一口气干了！”

　　我和她碰一下，干了。

　　梅佳说：“老顾同志，老头子亲口跟我说的，他的意思是要让你和兰兰重归于好，没听他一直叫你和她女儿联系吗？”

　　我斜眼看她：“有你横在中间，怎么可能？”

　　梅佳哈哈大笑：“干你老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害你们了吗？”

　　我不想跟她磨蹭，我脑子里浮现出兰兰苍白的面孔，似乎还听到她那低低的咳嗽声，我又感觉我的心在绞痛了。

　　我说我要回去了，走到门口我大声命令梅佳：“现在可以给我手机号码了吧？”

　　“干你老她爸都来了，你还找我要电话啊？”

　　“我就想试试你！”

　　梅佳大笑：“试试我？真是笑话！老顾同志，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相信你一定感兴趣！”

　　“有屁就放吧！”

　　“知道兰兰最近为什么身体这么差吗？”

　　“怎么了？”

　　“我说你这人真是笨，比猪还笨！我告诉你，她已打过胎啦！于小文那败类做事不戴套的！兰兰也真是贱，以前还笑我，哈哈！”

　　我愣住了，我马上想起那天为什么我跑回医院时找不到兰兰，难道她在妇产科？！做人流？！

　　不！不是的！我知道兰兰在这方面一向是非常谨慎的，想她和我在一起3年多了，几乎一直都让我保持距离、隔靴搔痒，就算安全期我不小心弄进去一点，她也非吃药不可，而且不知要擂我多少粉拳。她非常惧怕怀孕，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可是她现在和于小文在一起才两三个月居然就怀孕了！她竟然对于小文甘心奉献一切？！

　　我瞪着眼睛问梅佳：“疯婆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相信！你骗我！你又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是他爸说漏嘴的啊，没看到他给兰兰买乌鸡吗？咳嗽吃乌鸡干什么？”

　　我一愣，是啊，咳嗽买乌鸡吃干什么？分明是要补身子嘛！

　　我叫道：“我不相信！你******胡扯！”

　　“要不要我给你打个电话，你亲口问问她？”

　　“没兴趣！”

　　说完我向门走去，我要出去，我要另外找个地方喝酒！但我感觉我的双腿有些抖，真的有些抖，我几乎走不稳。

　　我退回沙发上，一声不吭仰面半躺着。

　　梅佳开了罐啤酒送到我嘴边：“好伤感哦！不要再自作多情啦，想喝酒我这儿还有，喝吧，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我怒不可遏，伸手打掉了，啤酒罐咣当一声掉在地板上，仿佛是我的怒吼，格外响亮。

　　梅佳反而高兴唱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我一个翻身爬起来，捡起地板上的空啤酒罐向她下身砸去：“叫你妈叫叫叫！”

　　梅佳愣愣地看着我：“干你老你神经病啊！”

　　我冲她叫道：“其实都是你！你要是没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和兰兰不会误解这么深！你有责任！你害了我和兰兰！”

　　梅佳反倒平静了，她淡淡说：“叫够了没有？继续呀！整天嘴巴里挂着兰兰兰兰，兰兰有什么好的？我告诉你，我根本就看不起她，她比不上我一半！”

　　我看着梅佳。梅佳确实很美，那身段、那胸脯、那长腿，还有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我相信梅佳目前可能还没有男朋友，至少是没有真正的男朋友，她对我也一直不冷不热，时好时坏，其实她就那么点心思，她是喜欢我的，这我知道，她以她的方式表达她对我的感情，我真的很荣幸，我应该感谢她。当然我知道她对我很不满意，她不喜欢我的性格。我也知道她喜欢的男人可能不止我一个，她有可能在好几个男人之间周旋，甚至可能包括她的老板邓总，正因为这样，她在我心中一直代替不了兰兰，无论她有多性感，多有能力，多比兰兰强。

　　我说：“那又怎么样？正因为她比不上你的一半，我才喜欢她！就算她现在跟了别人！”

　　梅佳反唇相讥：“那现在去找她呀，我希望有一天看到你和那姓于的单挑，我在边上欣赏，做你们的评委，给你们鼓掌加油，哈哈！”

　　我说：“我们就是要决斗也轮不到你做评委！你算什么东西！”

　　“至少我现在比你好，我没说错吧？”

　　“没错，你厉害呀，会赚钱呀！但是，跟我有关系吗？”

　　梅佳一本正经说：“老顾同志，你是做策划的，你怎么就不为自己策划一下呢？你要学会判断，要懂得分清好坏……谈恋爱就像我们做项目一样，首先要知己知彼，做好自身及对方的优劣势分析……”

　　我反唇相讥：“好啦好啦，不要在这里培训我了！你的优劣势就像目前的房地产市场，瞬息万变，高潮迭起，我还会不知道吗？”

　　梅佳一阵狂笑，她喝一口酒，猛地朝我喷来：“顾小北，你有几斤几两我李梅佳一清二楚，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哼！”然后她突然坐到我身边来，将一头秀发靠在我胸口上，柔声说：“小北，你和她是不可能了，别傻了……”

　　我没有说话，僵坐半分钟后一把推开她。

　　梅佳从后面抱住我：“你要喝酒就在这里喝吧，我陪你一醉方休……”

　　“你那么有钱，陪我这个穷人干什么？”

　　“小北你别这么说嘛，其实我和你相比，就是多了一套小小的房子而已……兰兰已经跟定于小文了，人家于小文有房子啊。你现在要为你自己考虑一下，不要老想着别人……”

　　我犹豫了一下，我很想说你不是看不上我吗，但我把话憋回心里，扭过头红着眼睛凝视她十几秒钟，然后吻她的秀发。

　　梅佳双手像蛇一样缠住我。

　　我显得有些僵硬，吻过她的头发后，我即站着不动。我想我不能这样，更何况我现在性趣索然。

　　我轻声说：“梅佳，你不懂男人，我是心有不甘，于小文算什么东西？你告诉我他算什么东西！他的能力在哪里？但他居然抢走了兰兰！”

　　“你跟姓于的斗什么气呀？值得吗？”

　　我无话可说。梅佳贴着我，几乎拖着我往后移，我不争气的部位慢慢有些受不住她的诱惑了，我不行了，我于是狠狠捏她屁股。她说轻点，我不理她，继续捏。她说你干嘛？我说我想揍你！

　　我以为要去她床上的，她却把我往沙发上带，靠！

　　地板上都是啤酒，我脚下一滑，顺势把梅佳扑倒在沙发上。

　　“我们这算什么关系？”进入之后我喘着气问。

　　“不知道！”她说。

　　“以后呢？我们有没有以后？”

　　“干你老这要看你自己……哎唷……”

　　“你奶奶的！”我骂一句，用力把她的小蛮腰转过来，我要从后面进入，好好教训她！

　　啊，没有戴套套的感觉真好！久违了，这种感觉！久违了，这份火热！我能感觉到她！我能感觉到她是那么湿热！啊啊，比跟兰兰在一起时好多了……

　　55、蟑螂在哪里

　　我在梅佳床上厮杀了两天三夜。这两天三夜我没有开机，也没有下楼，梅佳冰箱里有啤酒、酸奶，有火腿肠、饼干、康师傅，还有果冻、麦片和瓜子，我吃了睡，睡了吃，第三件事就是做爱。梅佳照样上班，下班回来的时候还带了水果和饮料，她打开冰箱看里面几乎空空如也，惊呼：“哎呀顾小北，都被你吃穷啦！”我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说：“废话！不吃哪有力气？”说着把她拽到沙发上，开始战斗。

　　我以前有个姓王的同事说他和女朋友分手那天晚上一共做了8次，我说他吹牛，骂他“王八”，他听了颇为得意。我没有“王八”厉害，但我也没让梅佳失望，一个晚上做了3次。我把“王八”的故事讲给梅佳听，梅佳笑骂我不是东西。梅佳说：“今天晚上就算了，我上班都感觉腰酸得厉害。”我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是要好好整整你！”梅佳一把跳进我怀里，蹬着双腿说：“谁怕谁呀，奉陪就是喽！”我说：“梅佳，你不但是个疯婆子，还是个骚婆子！”梅佳嘻嘻地笑，眯着眼睛说：“现在哪个女人不骚啊，我发现我公司那些女人，干你老一个个都是****！连那个快40岁的什么出纳，都一天到晚扭扭捏捏的，走起路来风摆杨柳！”

　　我说：“疯婆子，你说有没有人知道我们俩本来就是认识的？”

　　“认识怎么啦？才不管这些呢。”

　　“我感觉你天生是个演员。”

　　“干你老什么意思啊？你要我以后一直装下去呀？”

　　我心动了一下，梅佳已考虑我和她的以后了？

　　但我马上想到苏总监多次暗示我梅佳跟他们老邓可能有一腿，我叹口气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感觉梅佳你这几年变化太大了，你看你以前只是个卖化妆品的小店员，可是现在，你都快成开发商了……”

　　“干你老你希望我一直喝稀饭啊？谁不想多赚点钱！”

　　“亲爱的梅佳，假如我们俩早一点认识，现在会怎么样呢？”

　　“还不是天天吵，谁受得了你这种狗脾气！”

　　梅佳去切了西瓜来吃，我们一边吃一边看一部垃圾都市剧，两人都小心翼翼不提兰兰。我叹口气说：“我可能在公司做不了多久了，我搞不过姓周的。”梅佳说：“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和周怡那么僵，你平常说话就不会圆滑一些？小心她一脚把你踹了。”我说：“踹了就踹了，你不是希望我被踹吗？”梅佳白我一眼，生气了。我说：“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比如说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梅佳反问：“别人都能改变，你为什么就不能？”我说：“我不是没有努力过，可就是改不了。”

　　两人又无话可说。一会儿到了广告时间，梅佳又切了两片西瓜端来，她把一块西瓜喂到我嘴里，说：“小北，你多久没给我买鱼皮花生了？”

　　我勉强笑说：“你还记得啊，要不我现在去给你买？”

　　“好哇，楼下对面小店里就有，快去快回啊！”

　　我看看表说：“算了，现在都10点半了，要不明天吧。”

　　梅佳嘟着嘴说：“你就是这样子！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真心高兴一回呢？”

　　我犹豫一下说：“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

　　我和梅佳四目相对，我们几乎同时伸手抱住对方。梅佳闭上眼睛，我抚摸着她那黄白相间的长发，审视着她漂亮的脸蛋，然后吻她的脸。我们接吻了，这是一个长长的吻，我有多久没有这么长时间亲吻一个女孩或者被女孩亲吻了？似乎快一年了吧？兰兰回家后，几乎就没有了。

　　但是我在潜意识里似乎感觉我和梅佳是没有真正爱情的，至少我们爱得不够深，虽然彼此认识三四年了，我还是有些说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至今还有很多不让我知道的东西，她对于我来说仍然是个谜，比如她上次为什么半夜一个人跑到酒吧喝酒，后来又为什么突然辞职，她都不愿意对我多说。她对我忽冷忽热，我对她也是时好时坏，也许我们只是在彼此受伤或寂寞时相互慰藉而已。但受伤的主要是我，寂寞的主要也是我，梅佳不会。她现在有两个手机，一个工作号码，一个私人号码，她下班后两个手机都开着，且电话不断。我说你能不能关掉一个，烦不烦啊？她说都是同事和朋友在找，没法关的。

　　晚上和她做爱正是情浓时刻，她的手机又响了，我扶着她的腰不让她去接，但她还是伸手接了，和对方啊啊几声后，她突然身子往前一扑，大声说：“没有啊，刚才看到一只蟑螂，吓死我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肯定是对方问她为什么发出奇怪的声音，而她说她看到一只蟑螂……我就是那只蟑螂，我是那只差点吓死她的蟑螂！

　　我仿佛被人一刀刺中后背，紧绷的动作戛然而止。我仿佛看到那只蟑螂，我真的仿佛看到那只蟑螂！

　　我扳转她的身子，问她蟑螂在哪里？

　　梅佳愣一下，噗嗤一声笑了：“我是和人家开玩笑，打个比方啊。”

　　“比方很贴切，刚才谁？”

　　“可以不问吗？”说完抱住我。

　　“你在和我做游戏，是不是？”

　　“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接电话，你会很投入！”我一把推开她，迅速穿好衣服。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就接一个电话吗？人家找我是有事情嘛！”

　　“我知道。不说了，我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谢谢你这两天收留我。”

　　我轻轻地带上门，我听到梅佳在里面喊：“你给我回来！”

　　我咬牙切齿进了电梯。那一瞬间，我仿佛又看见兰兰的眼睛。

　　走到广场上梅佳电话来了，我轻轻问她：“什么事？”

　　她的声音不大：“你要不信就上来一下，按这个电话打过去问问，她是个女的，是我一个朋友，不是男人!”后面“不是男人”四字声音很大。

　　我什么也没说，挂了。挂完电话我马上又有些后悔，我站着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没有给梅佳打电话，反而一咬牙关了机。

　　我在灯光通明的街上匆匆走着，在一个拐弯处，我看到一个按摩店，我想也没想就进去了。今晚我需要发泄，刚才我和梅佳也还没有完事，锅灶还是热的，我就趁热嫖一次吧，这么大个男人还没嫖过妓，说了人家也不相信，何不去体验一次？正如一本小说里说的那样，生活的深度和湿度是需要亲身体验的，对不对？

　　我找了个看上去比较清纯的女孩，憋着气一言不发猛做，冲刺时叫的却是梅佳的名字。完事后那女孩一脸怕怕地问我：“先生喜欢我吗？我叫小美，下次来找我好不好？”我一怔，心想怎么她也叫小美，拷！我说你姓什么？她说姓张，我心里真怕她说她姓邱。张小美掏出一张名片放我口袋里：“先生下次来时打我电话好吗？”我拿出那张名片一把塞进她的****，捏捏她的乳房说：“你要是姓邱就好了，我会天天来找你。”小女孩一脸的疑惑。

　　我满身疲惫回到我的出租房，一连抽了3根烟，然后翻出去年五一踩盘时晨报上我和兰兰的大特写，毫不犹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