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市困惑

　　晚上，林志强对沈曼夸下了海口，并且要和她打赌，沈曼听了笑着说，赌什么都可以，但是要赌床上的功夫她可不行，她是很传统的。林志强感慨地说，男人可不喜欢她这样的，如果找老公，不但拢不住男人的心，男人也容易有出轨，到时有了外遇，她可就惨了，她必须学好“怎么做个好女人”这堂课。首先要学会浪漫，也就是说要有一点儿女人味，他告诉她，男人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要让男人有火一般的热情，甚至对女人念念不忘，要把在人前的淑女形象统统隐藏起来，做个会撒娇的温柔女人，还要有火辣性感的声姿，总之是有手段和技巧的。沈曼笑他的同时，也深感其中的道理，她何尝不想做个有魅力又富有激情的完美女人？

　　沈曼躺在床上，随着旧铁床的吱嘎节奏，脸上发热地涨着微红，两个时辰后，林志强随着沈曼的告饶而落下帷幕。林志强看着旁边的沈曼，面上含着满足的笑意。

　　林志强略显骄傲的口气，“你不行吧？怎么样？我是个合格的男人吧？不过嘛，”他笑看着沈漫，“你的女人味，倒是明显见长。”

　　“当然，”沈曼咯咯笑着，“我不是在你的栽培指导下嘛。”

　　“不敢不敢，”林志强笑道：我的哥们孟焕，那才称得上东方不败呢。”

　　沈曼大睁着眼睛，“真的？”她嘴里直咋舌，“我倒是亲眼看过武林大会的高手，他们把刀枪棍棒打在人的肚子上，却是毫发无损。他这种功夫还没听过有这么厉害的。”接着，沈曼细数世界之最，什么身高之最，最胖人之最，等等，林志强一开始还跟着附和，但眼皮却随着打起了架，很快他就酣然入梦了，还打起了呼噜。沈曼看着旁边睡得正香的林志强，听着他的呼声，她怎么也睡不着了，这该死的呼噜，唉，打呼噜的男人真是烦人，她想，谁要是这辈子嫁给这样的男人，那女人晚上可就惨了，没病也得弄出神经病来，她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着，因为晚上水喝多了些，此时，她有了尿意，她起来穿上低胸的吊带裙，想到外面不远的公厕去，她下了地轻轻地打开门闩，一眼就瞥见斜对门的老杜，正扒着门探头向她房里张望着。

　　老杜是陕西人，据说来北京已经二十多年了，也算是地地道道的老北漂了。他个子不高，瘦瘦的皮包着骨头的躯体，背还有点驼，黝黑的脸上看着干巴巴的，但是人看起来很有精神。自从沈曼住进来以后，她也很少和他说话，而是老杜见了她，倒是显得主动热情的多，沈曼也只是向他略一点头。她觉得，对于这种男人，还是远离点儿好。虽然平时也看不出他有多么的可怕、邪恶，但是，人心莫测呀。

　　哼，这个老男人，这么晚不睡觉准是在偷听我们了，这种男人真是没出息，他八成也是想女人了吧？看见老杜直盯着她高耸的胸脯看，沈曼有点儿害怕了，这种男人，一旦性情发作起来，就会像发情的公猪一样，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非礼的举动，她装作没有看见他的样子，口里故作咳了咳，以给自己壮胆。

　　当沈曼上完公厕回到屋里的时候，林志强在床上梦呓着。沈曼推着他把他叫醒，林志强睁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我正睡得香，干啥搅了我的美梦？”

　　“刚才我出去上厕所，看见邻居老杜往咱们屋子里看。可能刚才咱俩的声音太大了，房子又不隔音，”沈曼气喘着说：“哎呀，可把我吓坏了，外面没个人影。”

　　林志强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他一个老光棍，你说能不想女人吗？以后注意他点儿就是了，我觉得，他也不敢把你咋样。除非你自己愿意。”

　　沈曼不悦地看着他，“哎呀，这是什么话呀？我能愿意他吗？我可不乱来。”

　　林志强点着头，“是，是，我知道。”

　　林志强要走，沈曼上前搂住他，“别走嘛，我有点儿害怕。”

　　“别怕，那个老光棍咋地不了你。这里离公司太远了，明天我还得早点儿起床去上班，还有一些重要的事等着我处理呢。”

　　沈曼搂住他不放，“不嘛，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啊，听话，啥也不要想好好睡觉，休息好了，脸色才会好看，好看的女人是睡出来的。”

　　“可是，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我还来呢，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林志强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乖，听话。”

　　沈曼不舍地放开他，留恋的眼神看着他：“答应我，啊，要经常给我发信息。”

　　“有时间我会的。”林志强又在她额头上深情一吻，转身打开门走了。

　　送走了林志强，沈曼坐在床上已经没了困意，她怔怔地发着呆，怔怔地想着心事，这时，门被人咚咚地敲了几下，她心里一阵紧张，这么晚了，能是谁呢？她略一想，肯定是老杜，门咚咚地又响了几下，接着，就咚咚地连续地响起来，深更半夜的，她越发的感到害怕，她怕邻居们听见了，因为她租住的地方，是对门形式的两排，一家挨一家的连租房，房子隔音效果又很差，可是这可怕的敲门声还是没有停下来，接着，听到一个压低的声音说：“我是老杜，开开门呀。”沈曼又气又怕，她想了想，看他能敢把我咋样？便下地打开了门，门刚一打开，猴子一样的老杜钻了进来。

　　沈曼惶恐而懊恼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你来有事吗？”

　　老杜看见沈曼如此地慌张，他嘻嬉笑着，“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坏人，就是想找你玩玩儿……”他那灵活乱转的眼珠诡秘地盯着沈曼丰满的胸脯，“你刚一住进来，我就相中你了，看着你挺好的，长得又那么窈窕、好看，我出钱，说吧，一次多少钱？”

　　“啥多少钱？你把我当成啥人了？”沈曼装作不懂，心生不快地瞪了他一眼。

　　老杜斜着两眼嬉笑着，“哼，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呀？刚才走的那个男的是谁呀？”

　　沈曼红着脸，“你可别胡说，他……是……是我老公。”

　　老杜上前凑近了两步，“别逗了，忽悠谁呢？我都听见了，我给你钱，我也当你一回老公呗。”

　　沈曼脸色大惊地向后退了退，“你想干啥！赶紧走！”她大声地说：“你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别别，”他吓得摆着手往后倒退着，“小点儿声，让人听见了对你也不好，报啥警呀？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说着，他急忙慌张地跑了出去。

　　沈曼慌忙插上房门，坐在床上喘起了粗气，“哎呀妈呀，”她拍着胸脯，“吓死我了。”她越想越感到害怕，很想找个人来陪陪自己，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给林志强发信息，“林哥，刚才老杜来了，要和我发生关系，吓死我了，你过来陪陪我好吗？”

　　沈曼坐在床上等消息，拿手机看时间，十分钟了，他怎么还没回信息呢？她又在手机上发，“林哥，你现在到家了吗？我好怕呀。”

　　等了一会儿，林志强还是没有回信息，她又给美媚发去信息，“美媚，你睡觉了吗？我现在好怕，你打个车快点儿来吧。”

　　美媚发来信息，“出啥事了？看你那点儿胆，好像美国又要攻打伊拉克似的，别怕，萨达姆的冤魂不会找你去的，我一会儿就到。”

　　半个小时后，美媚已经坐在沈曼的床上了，听了沈曼地诉说，他妈的，”她骂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想买花？好呀，你问问他，能给多少钱，他买得起吗？”

　　“他给多少钱我也不干，我不出卖自己的肉体。”

　　美媚说：哎呀，像他这种人手里没几个钱，真要给钱多也行呀，到时候糊弄糊弄他。”接着美媚又告诉沈曼如何对男人施行骗术和伎俩，尔后，她为自己精明的算盘得意地笑起来。

　　沈曼不解地看着她，看着美媚终于停止了笑声，“美媚，你变了，变得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真的和你的白领身份很不相称，记得咱们在大学里，你曾经说过的话吗？你说，尊严是一盏神圣的灯，绝不会在金钱的铜臭里腐蚀灵魂的翅膀。”

　　“那种高调你也信？那都是过去了，此一时彼一时，”说着，美媚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香蕉扒完皮咬了一口接着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我们面对着男人们形形色色的性骚扰和诱惑，不得不跟随时代的步伐了。”说着她又不禁哀叹了一声，“房子，车子，对咱们来说太渺茫了！男人吗，就是我们的印钞机。”说完，她呵呵地笑了笑。

　　沈曼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可是，每个人的观念不同，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生活。什么房子车子，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

　　美媚没几口就把香蕉吃进了肚子里，噎得她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说：你呀不但死心眼儿，还生活在不现实的世界里，就说你那林大哥吧，你把他当朋友，对他一份真情，他对你咋样？到现在他怎么连个信息也不给你回？我告诉你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些男人只有让他们付出了，自己不吃亏，得不到真情至少得到了钱财，你才能心理平衡。分手时潇洒地说声Bye-bye！去你妈的吧。”

　　“他帮我租房子，交房租，我还要人家怎么样？”

　　“你这房租，一个月五百，十个月才五千多，这点儿小钱儿，”美媚撇了撇嘴，“你也别把他给你这点儿甜枣，就当作男人永远的爱心，就要舍身炸碉堡！”

　　“有时我也感到困惑和迷茫，是不是肯为一个女人付出金钱的男人才是真诚友善的？要不，怎能感到他对你的真情和爱呢？都说只有肯付出的男人才是能够珍惜你的人，可是，金钱和感情放在一起我总觉得是不是就变了味？”沈曼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直盯着美媚，渴望从她那里得到正确的答案。

　　“就说这林志强吧，连个信息都不给你回，要我说，不可交，”美媚说：我再跟你说一遍，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像性饥渴似的，到处找女人寻刺激，关键时候看出来了吧？姐姐，长点儿记性吧！”

　　“但是，也不能说所有的男人都是坏男人，我感觉林志强就不是这种人……”

　　“但愿他不是这种人，用时间来验证一切吧，好了，睡觉睡觉，不早了，明天我还要去上班呢。”美媚打着哈欠上了床。

　　沈曼看着美媚脱掉衣服，她忽然闻着美媚的身上有一股难闻的异味，她皱着眉头，“哎呀，你洗完脚再上床吧，臭死我了。”

　　美媚笑，“我有这么脏吗？”她忽然想起来了，“噢，对了，晚上有个腋臭的男人躺在我的被子里，当时恶心死我了，他妈的，准是他给我熏的。”

　　沈曼惊愣地看着她，困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