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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国母位,姐妹恩怨了(3)

  “这些年,你仿照我的字迹也很累吧?”云紫洛装作叹了口气。

  云轻屏张口结舌,骇然地看向她,真的要说了吗?她真的要将自己所有的老底揭穿吗?

  “她仿照你的字迹?”楚寒霖惊问。

  “洛儿。”林清清早在宫内发现了笔墨,连着小方桌全部端了过来。

  云紫洛拿起狼豪,在磨了一半的方研上舔了一舔,提笔在宣纸上迅速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默写出了相思赋,随手递给了楚寒霖。

  她能写出相思赋并不为奇,毕竟这赋早已公开于世,但是,触到那一手流利的簪花小楷时,他的眸光充满了震悚。

  “你从前的字迹不是这样的啊。”他喃喃了一句,看向云紫洛。

  现在,怎么会与云轻屏的字迹如此相像!而云紫洛的笔风却比云轻屏老道圆润,字体更加丰满,“簪花”两字体现得十足。

  “皇上,您忘了吗?上次太后姑姑命我们作诗时,有一名宫女故意毒坏我的右手,有人指使她这么做,是不希望别人看出我的字体和她很是相像,害怕暴露她自己,这幕后之人,你知道是谁了吧?”

  楚寒霖几乎要暴走了,他完全控制不住身形的剧烈的颤抖,无法消化这些扑面而来的事实。

  他厉眸盯住云轻屏:“朕记得,有一次看到你房间内有这样字体的诗,那根本不是你写的,是洛儿的笔迹,对不对!”

  云轻屏早已记起了那件事。

  因为没来得及誊抄从云紫洛那剽窃来的一首古诗,便被楚寒霖无意中翻到了,他以为是自己的字见长,很是高兴,她也无法解释,只得默认,以至于后来,楚寒霖还提过几次,遗憾自己只写过那么一次有体的字。

  太后藏在袖下的手微微握紧,尖长的红指甲刺入她的手心,她的用那染上一丝愤恨的凤眸看向云紫洛,没想到,她竟然全部说了出来。

  她难道不知,现在说出来无异于致云轻屏与死地吗?

  难道,她连云建树的面子也不照顾一下了?

  想到云建树,她浑身一凛,侧头对自己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这老宫女不愧是守在她身边多年的,立刻领会了太后的意思,寻了个由头溜了出去。

  云轻屏脸色灰暗,闭上了三角眼,连身体的寒冷也感觉不到几分了,心里的冷意有如未化的冰雪,冻得她全身都僵硬了。

  “是的,这些都是我做的,你满意了吧。”

  她的声音一瞬缓了下去,竟隐隐有放松之感,是放松,她现在浑身轻松,再也不用顶着别人的名声,苦苦为自己谋划了。

  “你承认了?”楚寒霖的脸色铁青之极。

  云轻屏随声睁开了眼睛:“是的,那琴不是我弹的,是她弹的,那些诗词,在外面流传的,都是她写的,我的,比她差得远,我什么都不是!”

  “果然,朕居然被你这个女人骗了这么久!”楚寒霖气得怒吼,冲上前扇下恶狠狠的一巴掌,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道。

  “哇!”云轻屏的身子软倒在锦被上,狂喷出一大口鲜血,和着几颗碎裂的牙齿。

  “霖儿!”太后没来得及拦住怒气勃发的楚寒霖,惊得玉容失色,此刻才一手抓住了他还要往下挥的大手,喝道:“住手!你还忘了么,她好歹还是你的表妹!”

  楚寒霖双眼腥红,眸光狂乱凶恶:“我被她骗了这么多年!母后,你知道吗?她欺骗了我的感情!她居然是这样的人,偷走了属于洛儿的一切,卑鄙无耻之极!”

  云轻屏因疼痛无法抑制的呜咽声自锦被内传来。

  “哭,你还好意思哭!如果不是你,洛儿早就嫁给我了!云轻屏,你这个贱人,朕看错了你!”

  胸口大幅度地起伏,楚寒霖喘着粗气,一张脸青中泛红,显然气得不行。

  “来人!将这个骗子关进宗人府,削去她所有封号,欺君之罪,罪不可恕,朕要亲自处决!”

  之所以关她进宗人府,而不是由他下圣旨直接决定生死,已经说明了,楚寒霖将云轻屏排除在嫔妃之外了。

  “霖儿!”太后阴沉的脸扳得铁紧,“欺君之罪,你是想将哀家一起骂进去吗?还有,万不可送到宗人府,你想丢掉所有的面子吗?你刚登基,就出了这样的事,天下百姓,朝中群臣怎么想你!”

  楚寒霖闻言不语,神情却渐渐安定下来,最终,冷冷地吩咐:“封锁屏绣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来探望,屏绣宫的宫人,除了留下一个外,其余的全部重杖三十,撵出宫去!”

  殿门前侍立的宫女顿时跪下来哭求皇上饶命,小平子立即应了一声前去传令,心中也对这个真相感到震惊难以置信。

  林清清和云紫洛出得屏绣宫时,鬼魂已在那候着了,他的脸色也极为不好。

  太后容色微缓,出声挽留:“清清公主,你和洛儿好不容易进宫一躺,到哀家的慈宁宫坐一坐吧。”

  林清清皮笑肉不笑道:“此番出来,让人去通禀了摄政王,若是我们半个时辰内没有回府,怕他在焦急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太后一窒,紧紧蹙了蹙眉头,点点头:“那好吧,哀家就不送了。”

  出得内宫门便上了马车,马车驶出皇城时,云府的马车擦着过去了,正是进宫的方向。

  “太后找到建树了。”林清清掀开帘缝,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云紫洛冷冷道,“最多,将她囚禁在宫中一辈子。”

  回到摄政王府后,纵是云紫洛自觉身子很正常,没有大碍,在林清清与鬼魂的坚持下,仍是服了府内太医开的一副安胎药,晚饭后早早睡下。

  这一觉直睡到夜深,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感觉到刺目的灯光,杏眸微眯,一道身影在眼前晃过。

  “洛儿,醒了?”

  熟悉的男中音在耳际响起,几分焦急,几分嘶哑,呵出来的热气打在她脖颈上一阵酥麻。

  睁开杏眸,摄政王弯下腰,注视着她的眉眼。

  看到他,所有的委屈顿时在心里发作了起来。

  “懿……”鼻腔里出来的呼唤自带着一股糯音。

  “我知道了。”赫连懿的神情染上一丝怒意,“云轻屏果然是好大胆,本王绝对会让她看到自己是怎么死的!”

  “懿,别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我和娘已经揭穿了她的真面目了,剩下的日子,她也不会好过。”云紫洛最挂怀的还是赫连懿。

  “我没事,倒是云轻屏,连着你跟我的孩子一起算计,她接下来的日子,将生不如死!”

  赫连懿想到若不是楚寒霖出现,她一定会被水底的暗桩伤到,甚至可能一尸两命,自己宠爱着的妻子遭到如此严重的威胁,他如何吞得下这口恶气!

  “洛儿乖,你先睡着,我回来后一直在这陪你,现在去沐个浴。”赫连懿放柔声音,待云紫洛点了头他才离开。

  夜风凄凉,呜呜鸣着,黑暗里,高大的身影几个窜落,消失在风里。

  九重宫阙内,屏绣宫中,云轻屏抱着锦被,惊恐地看着床前一身黑衣的男人。

  “主,主人……”轻颤的红唇还未合上,便听得“咯吱”一声,赫连懿冷成零度的大手直接扼上她的细颈,捏动了喉骨。

  “唔——”云轻屏痛苦地皱眉眯眼,呼吸顿时困难,她手脚乱踢乱打却没有任何用处。

  “不是很阴毒吗?连本王的爱妻子嗣也敢暗算!云轻屏,你果真是活腻了!”

  赫连懿阴森的声音配合着凶狠的表情,有如来自地狱的魔王。

  云轻屏的双手死死抓住他的大手,拼命地摇头。

  “咔嚓!”赫连懿毫不留情地拧断了她的双手,却只发出了一次声音。

  云轻屏痛得额头冷汗渗渗而下,唇舌被撬开,几枚冰凉滑进了喉管,她惊恐得突然瞪大了眼睛,有如将死的人回光返照。

  赫连懿松开手,冷冷道:“一粒九转断肠丸,一个月发作一次,五枚九转断肠丸,五天发作一次,我不会赐你死,因为,生不如死更会让你认识到深刻的错误。”

  云轻屏的脸色“刷”一下苍白了,惊骇地看向男人,她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于是竭尽所能地摇头,将弧度摇到了最大,身子也朝赫连懿的方向扑过去,想要抓住他求饶。

  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她想爬起来,忽然间身子弯曲到了一起,云轻屏瞪圆了三角眼,死死抱住腹部,嘴巴张成一个“啊”字,在地上剧烈地翻滚起来,额头、全身皆是冷汗!

  痛,好痛,腹肠乱绞,如一把刀在她身体里乱砍乱绞,也许是毒药量加倍的原因,这痛苦,比她从前所承受过的更重几倍!

  她发了疯地咬着自己的手背,滚过的身躯处,溢满鲜血……屏绣宫唯一留守的宫女,这一晚躲到了宫中的角落里,掩着耳,浑身瑟瑟发抖地熬过了这整夜。

  第二日一早,赫连懿将昨晚的事对云紫洛说了,又说道楚寒霖早上准备审问云轻屏时发现她精神恍惚,便拿了一把锁将她锁在屏绣宫。

  云轻屏是疯了么?云紫洛没有半分同情地想道。

  云建树来摄政王府求见过她一次,但她寻了个理由拒绝了。

  她从没想过原谅云轻屏,自她敢对自己的孩子下狠手的时候,她便不会再考虑她的生死了。

  几天后,云轻屏去世的消息自皇宫内传了出来,据说,她是自缢的。

  皇上在她突然的死后,撤了她所有的封号,并且只用一卷草席将她的尸体央裹起,送出皇宫,交由云家处理,再也没有过问过其他的事情,皇上与这位皇贵妃的关系着实令人诡异万分啊。

  后来,赫连懿说云建树似乎受了打击,在家里颓迷不振的,云紫洛终是与林清清去了一次云府,并且没再在外间流传过云轻屏剽窃等一切有损她名声的事。

  人已经死了,云紫洛也不再执意追究,就当作全云建树一个脸面。

  楚子渊抵达祁夏后,十万多大军分兵三路,两路从祁夏外围包抄,一路则潜入元京附近,楚子渊本人,则滞留在离许都百里的山岭下。

  楚寒霖在朝中根基不稳,八王党又离开朝堂,偌大的朝廷立刻岌岌可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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