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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三生三世的约定(2)

  “好!你可以不去救他,我会自己去的。”她忽然转身向门口走去,乔伟业冷冷地道:“你凭什么?”

  “凭我是乔伟业的女儿。”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道,“这恐怕是你留给我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胡闹!”乔伟业忽地站起身来,扶着桌子的手紧紧地按着桌面,“你以为单凭你就能震得住孟军山吗?你以为孟军山是什么人啊!不要自不量力地做一些傻事,我不是每次都能替你收拾烂摊子的。”

  芷珊涨红了小脸看着他:“这么多年来你几时管过我,收拾烂摊子?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妈妈临死前你都舍不得回来看她一眼,我凭什么要你给我收拾烂摊子啊!”

  乔伟业望着那涨红的小脸,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道:“芷珊,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她不回答,乔伟业又说,“那个人一直都在利用你,甚至差一点就害死你了,到现在你还要救他?”

  “当年妈妈救你的时候,不也是没有在乎你是在利用她吗?”芷珊看到父亲的身子微微一震,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一条人命,可是怎么能让我像你一样冷血地袖手旁观呢?”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痛楚,使他有一秒钟的失神。

  “那个人,他也许是利用了我。可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他帮过我,我扭伤了脚他一直照顾我,是他把我从大雨磅礴的电话亭里捡回来,我高烧不退他彻夜不眠地照顾我。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真心装不出来。即使他真的在利用我,但他最后却并没有把我推下悬崖。你可以见死不救,但是我做不到!”

  她伸手拉住门把手,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那个人终于慢慢地从书桌后走了出来,她像是看到一座山缓缓升起。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把他奉若神明,那是因为这个人始终带着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气势和魄力,她握着门把手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出去。”乔伟业打开门,站在门外的丧斌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先生……”他向外匆忙追了两步。

  乔伟业接过助手递来的大衣穿上,低声向丧斌说:“看着小姐。”

  芷珊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等了半小时仍没有动静,便拉开房门想要出去,结果门一开她就被吓了一跳。门口站着两尊黑面门神,看见她出来便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大小姐。”她惊魂未定,缓了缓才回过神来迈步走了出去。

  那两尊门神就移动追随,她忍不住停下来说:“别跟着我。”

  然而转过身去,那两尊门神仍然寸步不离地跟着,芷珊实在泄气又恼火。一抬头就看到丧斌正在院子里的喷水池旁抽烟,于是疾步走了过去。丧斌看见她过来了,便熄了烟,喊了一声:“大小姐。”

  芷珊气势汹汹地指着那两个人道:“你让他们别老像鬼影一样地跟着我。”

  丧斌抬手示意,那两尊门神才转身离去。她气鼓鼓地舒了一口气,丧斌仍然和气地道:“他们也是听先生的吩咐,先生怕你有事才让他们跟着你的。”芷珊一转头就准备将心里囤积的烦躁和怒气全都发泄在丧斌身上,然而却忽然看到他神色间掠过的一丝凝重,不禁微微一怔。

  她虽然知道这个人是父亲的亲信,却对他的事知之甚少,甚至连他的本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却救了自己好几次。想到这里,她的语气不禁缓和了一些,说:“我又不需要他们跟着我,我就在这院子里走走,能有什么事啊。”说着就转身向花圃走去。

  丧斌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后,芷珊不禁转身道:“他们不跟着了,你又跟着我了。”

  丧斌笑了一下,说:“先生吩咐要看着你,我人要是不能跟着你,也得挖出眼珠子看着你。”

  芷珊微微皱起眉头道:“你就对他的话那样言听计从啊,你有没想过,他也可能是错的?”

  “我没想过。”他说得很直截了当,甚至好像都不用思考一样。

  芷珊被这个回答给噎住了。她虽然熟悉丧斌,却从没有仔细地看过他。此刻月光正朦朦胧胧地照亮着四周,也将那张令她厌恶的脸照得柔和了不少,说实在的,这人的五官也算斯文端正,若是初见,恐怕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是做这一行的。

  “其实……”芷珊放慢了步子,若无其事地道,“我还不知道你本名叫什么呢。”

  “我没有姓,也不知道名字。”他低声说着,仍然跟着她。

  芷珊走到秋千架前坐下,轻轻地晃了晃,说:“那他们为什么都叫你丧斌呢?”

  丧斌微微笑了一下,说:“因为我以前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看到芷珊眼里闪过的疑惑,他又说,“我妈是油麻地那一带的应招,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爸是谁。小时候我在油麻地吃百家饭长大,一个婆婆收养了我,她死了以后,我就跟一只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

  她看到他脸上掠过回忆的苦涩,便慢慢地停住了秋千。

  “那你怎么会跟着我爸爸呢?”

  “不想再被人欺负了呗。”他转过身,靠在秋千旁的树上低头抽出一支烟,忽然看见芷珊坐在身旁,正要将烟盒收起。她却说:“没事,你想抽就抽吧。”他用打火机点燃香烟,蓝色的火苗蹭地蹿起,照亮了他的眉眼,瞬间却又暗了下去。

  “有一次我为了一罐可乐跟人打架,结果打不过人家,被一群大孩子围殴,正好先生经过。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雨,有人为他打伞,还有人为他开车门。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他不用开口就有人为他卖命,不用动手就能将对手打倒。他救下了我并且给我买了一瓶可乐,我从不欠人恩情,所以只好替他效力。”

  芷珊低头想了一下,说:“你觉得他是个好人?”

  丧斌摇头说:“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敢说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人好什么人坏,我只知道小时候收养过我的那个婆婆曾经说过,不恃强凌弱,不仗势欺人,不以权压人,这样的人就值得尊敬。在我心里,先生就是这样的人。”

  不恃强凌弱,不仗势欺人,不以权压人,这样的人就值得尊敬。

  这样简单却又深刻的道理经他口中说出来后,让芷珊着实惊讶。也或者她从没有想过父亲身边原来跟着的是这样的一群人,也许她从来都只是隔岸看花,甚至没有丧斌看得清楚。

  “改个名字吧,丧斌太难听了。”芷珊站起来说,“而且你现在也不是丧家之犬了。”

  丧斌低头笑了一下,说:“大小姐想怎么叫都行。”

  这时候忽然看到刚才跟着她的那两尊门神之一飞快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大小姐,先生回来了,让你去书房。”

  芷珊转身就走,一路小跑到书房,砰地推开门,只看到乔伟业仍然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只是办公桌旁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他衣衫凌乱,衣服上血迹斑斑,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看到芷珊忽然进来,郑凯志猛地站了起来。但身体太过虚弱,微微一颤,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椅子。

  芷珊急忙走了过去,上下打量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看他右手一直扶着左手,她不禁握了一下他的左臂,道:“受伤了吗?”

  郑凯志疼得直吸气,芷珊忙缩回手,道:“是孟军山?”她暗暗地咬着嘴唇,乔伟业摁灭了手里的香烟,起身道:“你们谈谈吧。”说完便起身向门外走去。芷珊忙喊了一声:“桂姐,给我药箱。”然后扶着郑凯志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等桂姐拿来了药箱,她又说,“你去忙吧,我来就可以了。”

  终于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四周忽然安静得连听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她帮他伤口消毒的时候是那么的疼,却没有听到他吭一声,于是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却发现郑凯志正望着自己,那眼神像是一条直线。她避开那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低下头说:“干吗这样看我?”

  “为什么要救我?”他的声音冷冷的,不似他平时说话时那样温柔。

  芷珊的手顿了一下,她仍然只是仔细而专注地帮他清洗着伤口。他又说:“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你吗?”

  她从药箱里拿出一卷纱布来,道:“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救我?”郑凯志忽然打落她手里的纱布,她要去捡起,他却拉住她手腕道,“明知道我在骗你,我在利用你,那你还跑来救我做什么?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笨得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芷珊的手腕被他抓得很疼,她却还是勉力笑了一下,说:“就当我笨好了。”她用另一只手去掰开他抓着自己的手,仍然捡起那卷纱布。他却起身推开她道:“够了,乔芷珊。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恨你爸爸,恨不能杀了他吗?我一直都在利用你,利用你报复他,我甚至想过要杀了你。”

  他起身烦躁地走了两步,才继续说道:“你知道是谁把我害成今天这样的吗?你知道你爸爸都对我们郑家做过些什么吗?”

  她被这样的他吓了一跳,怔在原地。

  “我本来跟你一样,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可乔伟业为了对付孟军山,不惜利用我爸爸去害孟军山的侄子。孟江洋没死,算我们命大。但孟军山怎么会放过我们?他先是三番四次地恐吓,后来又绑架了我妹妹。我为了救凯悦,不得不为他做事。我跟那些街头小混混没什么两样,甚至比他们做的更坏的事我也做过。有好几次我差一点就死了,可是每次我都想,我只要活下来就还有机会报仇。我要找你爸爸跟孟军山报仇,所以我必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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