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蔷薇计(2)

　　oh~ Its a new world-it’s a new start

　　It’s a live with the beating of-young hearts

　　It’s a new day-it’s a new plan

　　I’ve been waiting for you

　　Here I am

　　两人都没说话，似乎沉浸在BryanAdams的歌声中。

　　看完碟片，乔诺起身说道：“我该走了，谢谢你的碟，还有美酒。”

　　陆宇也起身，说道：“欢迎你随时再来。”

　　乔诺笑道：“你让我想到服务生。”

　　陆宇也笑了笑，“我是发自内心的。”

　　乔诺说：“服务生送客人时大多也这样子。”

　　陆宇送乔诺出了门，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月华如水。乔诺沐浴在月光的清辉里，有一种不真实的美。

　　陆宇一时有些恍惚，叫了声“乔诺”。

　　乔诺回过头看着陆宇。

　　陆宇说：“今晚的月亮很好。”

　　乔诺抬头看了眼天空，笑了笑，“月亮最爱捉弄人，喜欢给人类披上一层美丽的外纱，使得你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以至于有时候魔鬼变成了天使，希望你不要被它迷惑。晚安。”

　　陆宇也说道：“谢谢你善意的忠告。晚安，但愿你有一个天使的美梦。”

　　乔诺笑了笑，踩着月光，轻盈地消失在陆宇的视线里，他抬头看了看月亮，转身进了屋。

　　2.丁可心

　　“陆总……”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陆宇耳边响起，是丁可心，她是公司的财务经理。

　　10分钟前明妮向陆宇请示，说丁可心有份文件急需他签字，他便让明妮通知她来办公室。估计她又是垫着脚尖轻手轻脚进来的，她总喜欢这样装神弄鬼的，他说过好几次了，这是公司，不是私人场所。可是丁可心屡教不改，他拿她没办法。

　　丁可心把手里的文件放到陆宇跟前，说道：“你快签个字，不然老刘要跳楼了，说盛发那边催了好久的款子了，我给明妮打了100个电话，都说你不在。”

　　陆宇说道：“这个老刘，怎么跟个毛孩子似的，一点都沉不住气。”

　　陆宇在文件上签完字交给丁可心，丁可心接过文件，却没有走，身子靠在老板桌上往前倾了倾，脸上换了一种故作神秘的表情，说道：“陆宇哥，能向你打听个事儿吗？”一双大眼睛盯着陆宇，溜溜转着。

　　陆宇一见她这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说道：“私事还是公事，公事请说，私事请闭嘴，我这儿正忙着呢。”

　　“当然是公事啦，我代表公司全体员工提问，那个乔诺怎么会来咱们公司。”

　　“这是公事还是八卦？”

　　“两者兼具，麻烦您给解答一下，答案就在你嘴边。”

　　“她来咱们公司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啦，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是个金主，从头到脚都是名牌，一件衣服都得好几千上万的，还有那辆A8，那还不是一摞摞的票子堆起来的吗？环辰又不是百强企业，咱们这种中小公司，你不能给她年薪几百万吧，那点儿薪水够她开销吗？”

　　“你是不是想改行当娱记？”

　　“我是关心你呢，我觉得这事，不是你有问题，就是她有问题，反正不简单。”

　　“你别在这儿嚼舌根了，好好管好你自己的事，你上个月的报表差点出问题，这个月要再出问题，别怪我不讲情面让你走人。另外，银行的报表给我重做，要更漂亮。”

　　“陆宇哥，不带这么整人的吧。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呢，如果是她动机不纯，你得防着她点，如果是你心怀不轨，那你就得更加小心，不然你别想过太平日子了。防火防盗防女人，既要防外面的女人，也要防家里的女人，知道啵？”

　　陆宇眉头一皱，说：“你不是女人吗？好啦，赶紧忙你的去，别在这儿碍事了。”

　　“好好好，我走，我这都卖友求荣了，可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我这儿一堆事，没工夫听你的慷慨陈词了，赶紧走吧。”

　　丁可心故意把脸凑近陆宇，“难道你对我这闭月羞花之貌一点也不动心吗，古书里那些公子们不都是要了小姐也要陪嫁丫鬟的吗，我好歹比丫鬟强，收了我吧，嘻嘻。”

　　“收了你？你还是饶了我，让我多活几年吧。”

　　“别这么打击人好不好。唉，我这悲催的人生啊，啥时能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还有个高帅富对她一往情深……”

　　“你再发疯，我就叫明妮把你拖出去送精神病院。”

　　丁可心吐了下舌头，一阵风似的跑了，迎面差点撞着乔诺。

　　“乔总，对不起，对不起。”丁可心忙着向乔诺道歉。

　　乔诺却对丁可心视若无睹，径直走了。

　　丁可心嘀咕，“有什么了不起，有钱就能目中无人吗？”

　　乔诺进了陆宇办公室，陆宇正在接一个电话：

　　——什么，还批不下来，你到底在干什么，都大半年了。

　　——等到什么时候！

　　——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地皮被别人抢掉吗？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争取！

　　——我没时间等……

　　乔诺站一旁，等陆宇啪的一声挂上电话，递给陆宇一份文件，说：“这个月与恒达的企划书，你过下目。”

　　陆宇接过文件，翻看了下，签了字。

　　乔诺等他签完字，说道：“这么大脾气，贷款还批不下来吗？”

　　环辰看中了一块地皮，准备拿下建新厂房，在向银行贷一笔款子，贷了大半年，总也批不下来，而那块地皮又有别的商家准备收购，陆宇为这事挺闹心。

　　陆宇说：“向人借钱，总得受点气。”

　　乔诺笑了下，说：“你受了气，就拿下属泄气？要不这事我来试试，让你少受点气。”

　　陆宇看着乔诺，“你？没必要拿我开心吧。”

　　“我怎么敢拿老板开心。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再不济我就舍生取义。”

　　“听起来很悲壮，不过我给你的工资里没含卖身的报酬。”

　　“贷款拿到后，你可以加上。”

　　“没问题，需要我给你提供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有时候我更喜欢独自完成一些事。”

　　“你不会害我吧？”

　　“有可能，你可以拒绝我，然后看着地皮被别人抢掉。”

　　“如果你真要害我，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你卖身为奴，终身供我使用。”

　　“性奴？”

　　“如果你身体够好，我可以考虑。”

　　“要先体验下吗？今晚？”

　　“我觉得现在更好。”

　　“哈哈……”

　　3.旧情人

　　乔诺和助理叶婷婷从一个会场出来，已经晚上8点多了，她俩找了个餐馆吃饭。

　　叶婷婷是前任市场总监的助理，乔诺觉得她熟悉市场部门的工作，就接着用她了。她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嘴角总是挂着一缕淡淡的微笑，性格温柔，脑子又机灵，做事细致，无论多么繁琐的事情，都办得干净利落。

　　两人正吃着饭，一个男孩经过她们身边，叫了声：“婷婷。”

　　叶婷婷见到男孩，有些意外，笑着说道：“毛毛，这么巧啊。”

　　毛毛说：“嗯，你那位也在。”他指了指一个角落的座位。

　　叶婷婷朝那边看了一眼，又看了眼乔诺，对毛毛说道：“这是我老板。”

　　毛毛对乔诺点头微笑着说道：“你好！”

　　乔诺微微点了点头。

　　毛毛说：“不妨碍你们了，我跟你那位说一声啊。”

　　毛毛走后，乔诺对叶婷婷说：“你要不要过去跟你的朋友们一块儿坐坐。”

　　叶婷婷摆手说道：“没事，他们经常一块儿聚的。我也不喜欢跟他们一起，要喝酒，我酒量不行，总被他们灌醉。”

　　乔诺便不多说了，但她发现那边桌位的人朝这边看过来。突然，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竟然是杜远！她心底一怔。这时杜远也看到她了，脸上的表情和她一样意外，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对方。

　　杜远起身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径直走到乔诺跟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诺说道：“有阵子了。”

　　杜远脸一沉，说道：“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故意的，怕我找你？”

　　他瞪着她，有霸道的恨，有不甘的委屈。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全心全意地守着她，陪着她，他在那群混混中流血拼杀争得老大的位置，完全是为了她。他要保护她，老大的女人谁也碰不得！其实他自己都没有碰过她！可她对他付出的心血一点也不领情，一声不吭突然就离开了，10年来一点音讯也不给他，把他抹得干干净净，仿佛她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他这个人似的，没人像她这样绝情。

　　乔诺怕杜远当着叶婷婷的面提起陈年旧事，于是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累，我先走了。”又对叶婷婷说道，“回头你自己打车回家吧。”说着拿着手袋起了身。

　　杜远看了叶婷婷一眼，没说话，跟着乔诺出了门。

　　叶婷婷看着他们的背影，满头雾水，不知道杜远跟乔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能猜到关系肯定不同一般，不然杜远不会对自己视而不见，她心里涌起一阵酸酸的滋味。

　　毛毛那桌见叶婷婷一个人，于是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叶婷婷就买了单坐毛毛他们那一桌了。

　　毛毛对叶婷婷说道：“看来杜远跟你老板是旧相识啊，那眼神……啧啧……婷婷，你得当心点啊。”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叶婷婷心里本来就不好受，被毛毛这样一说，更不是滋味。

　　一个女孩打了下毛毛的头，说：“毛毛，你个缺德鬼，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刺激婷婷了。你真要追婷婷，就跟杜远动真格的，别背地里捅刀子，小人。”

　　“我不是打不过杜远嘛。”又对叶婷婷说，“婷婷，别介意啊，我说着玩的。”

　　这边杜远跟上乔诺，拦住她，“乔诺，别这样，给我几分钟时间好不好。”

　　乔诺站住，没吭声。

　　杜远问道：“这些年为什么不联系我。”

　　乔诺说道：“我离开苓城是为了过一种全新的生活，所以不想跟你联系。”

　　“我不反对你过新生活，可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过得很好。”

　　“是不是遇到了别的男人？”

　　“是的。”

　　杜远脸上的肌肉扯了一下，说道：“原来这样，那你爱他吗？”

　　“他适合我而已。”

　　“难道我有那么差劲吗，我可以为你改变我的人生轨道，这还不够，还不适合你？”

　　“没错，你不适合。如果勉强在一起只会彼此伤害，大家都会弄得疲惫不堪。”

　　“但是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去死。是你总是拒绝我，你说的适合只是借口，你都没有给过我机会，你怎么知道我就不适合？只要你还给我一丝机会，我一定不会放弃你。”

　　“杜远，你怎么还是喜欢钻牛角尖。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你把心思放别人身上也许会有回报，可是放我身上一点用都没有，你不要白白浪费精力了。”

　　“浪不浪费精力这是我的事。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你爱不爱我，只要我爱你就够了，只要你一天没结婚，我就不放弃，我愿意跟那个男人公平竞争。”

　　“你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好好过你现在的日子吧，就当我没回来，死了。”

　　“死的人是我！你知道你走了这10年我是什么样子吗，我生不如死。”

　　“我不是以前的乔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了。你要死要活你自便。”

　　“我们之间没有完。”

　　“我们开始过吗？别用这种方式纠缠我，换种方式，也许我还可以当你是朋友。”

　　她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坚定，冷酷绝情，像个陌生人。

　　她坚硬如石，一如从前，甚至还要过。这种爱，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他不停地跟在她身后追呀追，可总是追不到她的步伐。

　　杜远的心被一阵失落包围着，最后，他的语气软了下来，说道：“乔诺，我知道我无法左右你，你可以对我视而不见，但是我求你别再一声不吭地跑掉了，求你能在我的视线看得到的范围里，让我看着你，好不好，这是我最卑微的请求了。”

　　乔诺看着杜远，明明是很好的男人，有一颗温暖善良、能包容她的心，愿意为她上天入地，但她就是爱不起来。他和汤尼一样，触摸不到她的灵魂，像隔岸看风景。男女之间，纵然情浓，千丝万缕，痴迷纠缠，然而，爱的最高境界，最妙之处，只是一个字：懂。爱原本十分简单，但是这种简单又并非人人能做到。比如杜远和乔诺，他们之间就没有这个字，杜远不懂她，10年前如此，10年后亦如此，所以她不爱他。

　　乔诺没有回答杜远的请求，转身上车，发动车子离去。

　　杜远眼睁睁地看着车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一阵疼痛，为什么他用尽了全部力量，也换不到她一点点爱，她对他如此吝啬。

　　“杜远……”叶婷婷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把他的魂魄拉了回来。

　　杜远看了眼叶婷婷，问道：“你们都吃完了？”

　　叶婷婷说：“没有，毛毛让我来看看你，以为你跟我老板跑了……你们认识啊？”

　　杜远说：“是老同学，有10年没见了，毛毛说她是你老板？”

　　叶婷婷说：“哦，乔总在我们公司做市场总监，刚从瑞典回来。”

　　杜远说：“把她电话告诉我，刚才忘了跟她要电话。”

　　叶婷婷看着杜远的脸，有些犹豫，她不相信是忘了，可能乔诺根本就不想给他。

　　杜远见叶婷婷这神情，说道：“算了，回头再说吧。”

　　叶婷婷见杜远脸上有些失望的样子，心里不忍，于是把乔诺的手机号告诉他了。她爱杜远，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何况只是一个手机号，乔诺真要怪她，她愿意受惩罚。

　　吃过晚饭，杜远送叶婷婷回家，两人一路无语。

　　CD里是Ellie Williams的《我把你寻觅》。

　　I thought I never find you

　　我以为我永远也找不到你了

　　I thought of giving into

　　也曾想过要放弃

　　The doubts and fears of all these years chasing shadows in the dark

　　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怀疑和恐惧在我每个夜里嬉戏

　　Here you are beside me

　　身旁的你

　　Forever to remind me that“impossible”is not a word in the language of the he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