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代天骄纵横四海(1)

　　一代天骄纵横四海——元太祖成吉思汗。

　　在中国历史上，蒙古人最为辉煌的时期莫过于元朝，而元朝的建立和延续，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纵横四海、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元太祖成吉思汗。毛泽东称其是“一代天骄”。

　　【毛泽东评点成吉思汗】

　　保存成吉思汗的荣耀。

　　——引自R·特里尔《毛泽东传》第175页。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引自毛泽东诗词《沁园春·雪》。

　　【成吉思汗传】

　　大难不死成吉思汗（公元1162年—1227年），即元太祖，名铁木真。古代蒙古首领、军事家和政治家。他出生于蒙古部孛儿只斤氏族。十二世纪末十三世纪初，社会生产进一步发展，各部间经济联系加强，蒙古族人民倾向于统一。他代表蒙古贵族利益，统一蒙古诸部，公元1206年，被推为大汗，称成吉思汗，建立了蒙古汗国，制定了军事、政治、法律等制度，从而改变了诸部之间长期的争战局面，对蒙古社会的发展起了进步作用。他即位以后，展开了大规模的军事活动。公元1211年和公元1215年，他率军两次大举向金进攻，直到黄河北岸，占领中都（今北京）。公元1219年，他发动蒙古军的第一次西征，攻灭了花剌子模，在喀勒河打败了斡罗思和钦察联军，版图扩展到中亚地区和南俄，并把这些地区分封给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和三子窝阔台。公元1226年，他率兵南下攻西夏，次年在西夏病死。元朝建立后，被追尊为元太祖。

　　蒙古族自古以来就在中国北方草原生活，是个历史悠久而又勤劳勇敢的民族。据说在铁木真诞生的两千年前，蒙古民族几乎被其它民族灭绝，仅遗留男女各二人，逃避到今天我国黑龙江省额尔古纳河附近的一座山崖上。由于子孙繁衍，数世后人口大增，大约到了公元七世纪，蒙古人已经游牧于斡难河（今鄂嫩河）和怯绿连河（今克鲁伦河）一带的漠北草原，与原来生活在这里的突厥、回纥等部落杂处。十世纪后，蒙古出现了许多大小部落，他们互不统属，大致分为草原游牧部落和森林狩猎部落两群。草原游牧部落除蒙古部外，比较大的部落还有塔塔儿部、克烈部、乃蛮部。此外还有翁吉刺、汪古、蔑儿乞等许多部落。他们为了反抗契丹贵族建立的辽政权的压迫，十一世纪时结成了以塔塔儿部为首的部落联盟。因此，“塔塔儿”或“鞑靼”曾是蒙古各部的总称。

　　十二世纪初，蒙古的大小部落还处于原始社会的不同阶段，主要从事畜牧业，过着游牧生活。蒙古各部落的首领，为了掠夺奴隶、牲畜和牧地，以进行无休止的战斗为职业。部落内部以及部落之间混战不已，相互仇杀、劫夺和掳掠，闹得人人不得安宁。生产遭到破坏，畜群日益减少。《元朝秘史》这样记载：“有星的天空旋转着，诸部混战不已。睡眠无暇，互相苦斗、残杀，愿望不能实现，只有奋勇拼战。躲避、退却无地，只有挺身作战。安乐无法亲得，只有厮杀、混战。”同时，由于当时女真贵族建立的金政权统辖着蒙古各部。为了强化对蒙古族人民的统治，女真统治者对蒙古各部实行分化和残暴的“减丁”政策，一方面挑起蒙古各部间的残杀，另一方面每三年派金兵剿杀蒙古族人一次，名为“减丁”，使蒙古族面临灭亡的威胁。所以，人民要求结束混战，尽早地实现民族统一。

　　早在十一世纪，在金朝皇帝的宫殿里，成吉思汗曾祖父合不勒汗——这个金朝藩属国的首领竟然在酒醉时用手捋金国皇帝的胡须。不久，他又打败了金国军队的进攻。这样，合不勒汗就成为蒙古历史上一个有为的君主。他的家族后来世袭掌管蒙古统治权，称“乞颜氏（即孛儿只斤氏族）”并成为漠北很强大的一股势力。

　　合不勒汗死后，他的继承人俺巴孩的命运却非常悲惨，在与塔塔儿人的交往中，俺巴孩被缚送金国。金国人对蒙古人过去的背叛行为非常痛恨，将俺巴孩残酷处死。到了合不勒汗的孙子也速该的时代，蒙古没有人继承汗位。本来，也速该应以战功被推为乞颜氏族首领，但是他的堂兄弟泰赤乌氏贵族却对他的势力非常憎恨。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也速该便从古老的氏族中分离出来，组织了新的孛儿只斤氏族，被推为首领。

　　传说也速该在一次外出时，巧遇蔑儿乞部酋长的弟弟赤列都伴送未婚妻路过。也速该见那女子长得十分美丽，遂召集部众将这女子追抢回来，做自己的正妻。这位抢来的女子名叫诃额仑，于公元1162年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他就是成吉思汗。恰在成吉思汗出生的这一天，其父也速该往讨塔塔儿部落凯旋而归，获其首领铁木真（蒙古语“精钢”的意思），遂为成吉思汗取名铁木真，以志武勇。铁木真时代的北方游牧社会，充满了格斗、仇杀、抢劫和混战，是一个强者为王、弱者为奴的社会。由于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战胜过塔塔儿部落，拯救过克列部落的首领王汗，因此声威远震草原各部。

　　铁木真长到9岁时，他的父亲也速该带他到翁吉刺部落里去求亲。其首领德薛禅慧眼识人，一眼看出了这个“目中有烨，面上有光”的孩子有着不同凡响的未来，当即决定将自己10岁的女儿孛儿贴许给铁木真。按风俗，也速该应将铁木真留在德薛禅处。然而，也速该在归途中却被塔塔儿人用药酒暗害。从此，寡居的诃额仑带着儿女们开始了艰难的生活，苦难降到少年铁木真头上。

　　也速该死后，孛儿只斤氏族失去首领，势力衰落，许多奴隶和属民都改投其他力量强大的首领。蒙古部的泰赤乌氏族原来和孛儿只斤氏族关系很密切，常在一起游牧。看到孛儿只斤氏族衰落，泰赤乌的首领们不仅撇下铁木真一家不管，并将归他家所有的一部分百姓和牲畜强行带走。不论其母诃额仑多么能干，也无法挽回家道的败落。留下的部属看到也速该家的凄凉景况，觉得前途无望，遂对诃额仑母子们说：“部无强主，如深池已干，坚石已碎，留复何为！”年幼懂事的铁木真虽曾垂泪相留，但终究未能阻止族人的离散。这时铁木真不到10岁，弟妹年龄更小，既缺乏牲畜，也缺少劳动力，“除影子外无伴当，尾子外无鞭子”，自己采集野生的果子，挖掘地下的草根，勉强维持生活。

　　但是，即使在这样的逆境中，他的母亲却一时也没有忘记用祖上的荣耀以及他父亲在世时拥有的财富、权势的故事来教育孩子们，并经常勉励他们长大以后重振家业，报仇雪恨。正是这种衣不暖体、食不充饥、忍辱受欺的困苦遭遇，自幼锻炼了铁木真不畏艰难险阻的坚强性格，培育了铁木真认识复杂事物的杰出才能，并使他逐渐意识到实力的重要，促使他决心奋发图强。铁木真在艰难困苦的磨炼下，度过了他的童年。青年时期的铁木真，身材高大，武艺出众，勤于思索，才智过人，时常受到人们的赞誉。

　　然而，除了生活艰辛以外，铁木真还不断遭到来自其他各部的打击。泰赤乌氏族的首领担心铁木真长大后报仇，就带人来把他捉去，套上木枷到处示众。铁木真利用泰赤乌人举行筵会之机，打倒看守人，几经周折逃回家中。不久，又有来自其他部落的贼人偷去他家的马，铁木真追踪了6天，在别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马夺了回来。他与德薛禅如花似玉的女儿孛儿贴结婚以后，蔑儿乞部又在一天清晨发动突然袭击，诃额仑和铁木真兄弟们抓了马赶紧逃到附近的山里去了，孛儿贴无马可骑，便成了蔑儿乞人的俘虏。

　　幼年的遭遇，青少年时期的多次风险，不仅没能击垮成吉思汗，反而锻炼了他，使他临危不惧，顽强勇敢，机敏沉着，坚定自信，并逐渐意识到收罗人才、争取人心的重要，注意在四邻中扩大自己的影响。他决心要夺回失去的一切。铁木真以他自己的卓越才能，经过艰苦的长期努力，逐渐收拾了离散的人心，壮大了自己的力量。

　　统一蒙古早在蔑儿乞人突袭之前，铁木真就已认克烈部王汗为养父。克烈部是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之一，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曾帮助过王汗恢复王位。当他把与孛儿贴结婚时岳母作为礼物送给他的那件珍贵的黑貂皮袄献上后，这种关系的纽带立即就加强了。王汗立即决定帮助铁木真重振祖先建立的王国。铁木真取得了克烈部的支持，地位更加巩固了。失去了妻子的铁木真是不会甘心吞下这怀苦酒的，他很快想到请王汗帮他夺回孛儿贴。王汗也痛快地答应了。不仅如此，铁木真还请了童年时代的好友、札答兰部的首领札木合一同出征。一天晚上，三方联军突然袭击，蔑儿乞营顿时一片混乱。铁木真在四出逃奔的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妻子孛儿贴，夫妻得以团圆。然而，此时的孛儿贴已经怀孕。回去不久，就生下一个男孩。此后，关于他们的长子术赤的血统，就一直成为人们怀疑的对象。

　　此后，铁木真又取得了一些胜利，力量很快壮大起来。一两年后，他建立了独立的营地。许多蒙古部众被吸引过来。他处事公允，讲信义，号令严明，有治国安邦之才，加上又是王室后裔，一些乞颜氏贵族也逐渐向他靠拢。尽管他们各有自己的打算，但他们还是推举铁木真为乞颜氏的族盟首领（“可汗”）。这年，铁木真28岁，时间是公元1189年。铁木真没有辜负这些人的期望，立即进一步施展了他的军事才能和组织才能，选拔将领，着手组建专门的卫队、联络机构和训练机构，迅速地巩固了他的权力和地位。不久，他代表蒙古贵族的利益，适应蒙古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开始了为期近20年的统一蒙古诸部落的战争。

　　札木合虽然是铁木真少时的好友，但他实力比铁木真强大，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地看着铁木真势力一天天发展。尽管他表面上对铁木真表现出礼貌的态度，他们之间的冲突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天，札木合的弟弟竟然劫走了铁木真部下的马群，铁木真的部下将他射杀了。

　　如按草原的传统习惯，这样做并不过份，盗马贼罪该处死的。札木合则以为弟报仇为名，联合泰赤乌人领3万人奔袭铁木真。铁木真将自己的部众和各家贵族兵力组成十三翼迎战。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十三翼之战”。由于铁木真势力尚处于初兴阶段，他在这次战斗中失利。

　　札木合虽然获胜了，但是由于暴虐地对待被俘的贵族，引起了本部贵族的反感，他们立即叛离了札木合，前去投奔铁木真。铁木真虽在这次战役中遭到挫折，但却由此而增加了实力。

　　塔塔儿部原是金国属部，与蒙古部有着世代的怨仇。俺巴孩就是被塔塔儿人送给金国处死，也速该也是被塔塔儿人用药酒毒死。后来，塔塔儿人又背叛了金朝，导致公元1196年金国军队大举进攻。铁木真见这是个为祖父、父亲复仇的机会，立即约王汗一同出兵助金攻塔塔儿。他们攻破了塔塔儿人的寨子，捕杀了首领，掠走了财物。自此，东部劲敌塔塔儿人一蹶不振。对于铁木真来说，更为重要的是，他在蒙古部族中赢得了“为父祖复仇”的声望，而且还被金朝许封为招讨官，这就大大提高了他的政治地位。此后，他不断地用手中的权力削弱其他旧贵族的势力和地位，使贵族联盟的首领向君主地位转化。

　　公元1200年，铁木真又与王汗合作，攻打泰赤乌部族，经过激战，泰赤乌人战败。整军再战，又被击溃，首领被杀。在战斗中，一个年轻的泰赤乌勇士一箭射中了铁木真的脖子。后来这个勇士走投无路，来投奔铁木真，并大胆地承认射了这一箭。而铁木真不仅不记这一箭之仇，还为他改名为者别（箭的意思），并委以重任。者别后来成为蒙古名将。灭掉泰赤乌部后，铁木真于公元1202年又肃清了塔塔儿部的残余势力。铁木真基本上清除了在东部蒙古的对手，消除了向中央蒙古进军的后顾之忧。将西起鄂嫩河，东至兴安岭的广阔富饶的地区全部占归己有。

　　铁木真起初靠王汗的势力恢复首领地位，然后又与王汗结盟，利用王汗的势力取得了军事上的成功。王汗的克烈部落虽是当时势力最强大的部落联盟，但王汗本人既平庸无能，又贪婪残忍。铁木真羽翼丰满，再也不愿做王汗驯服的小羊了，双方的矛盾激化起来。公元1202年，在札木合的挑拨下，王汗父子计议请铁木真赴宴，席间乘机杀死他。仰慕铁木真的两个奴隶知道后，连夜驰奔铁木真大营，透露了秘密。王汗父子只好领兵进攻。铁木真仓促迎敌于合兰真，这是铁木真一生有名战事之一，也是决定性的一仗。

　　会战结果，王汗因其子桑昆负伤坠马引兵退去；铁木真则因寡不敌众，也不得不收兵而退。

　　途中，他点视军马，仅剩2600骑。行军至班朱泥河（又名黑河）河畔，河已干涸，仅剩泥汁可饮。他见跟随自己的这些人在患难中尚相从不去，非常感动。于是，他同众人下马，同饮泥水，发誓永不相弃。这就是“班朱泥河”之盟。不久，他乘追随王汗的贵族发生分裂，发动突然袭击。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王汗失败西逃，被乃蛮守将杀死。铁木真消灭了克烈部，取得了兴兵以来的最大胜利。班朱泥河之盟，在蒙古历史上是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它象征着铁木真不屈不挠的坚强意志。在元代，凡是曾经“歃血饮黑河”的功臣，其后代都受到特殊的宠遇。

　　消灭了克烈部，铁木真便把拥有辽阔国土和众多百姓的乃蛮部作为下一步征伐的目标。乃蛮位于西部蒙古，是铁木真的最后一个劲敌。此时，乃蛮部已经走向衰落，其首领太阳汗懦弱无能，却又十分骄横，竟不自量力地整顿军队前来进攻铁木真。铁木真知道乃蛮是他成为蒙古汗的最大障碍，便决定出征乃蛮。他通过精细的侦查，了解了乃蛮的军事、政治情况，于是编组军队，设置官职，制订军纪，组织精干可靠的“护卫军”。在作了充分的战前准备后，公元1204年初夏，铁木真开始出征乃蛮。夏天马瘦，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不宜于出征作战。铁木真趁乃蛮部麻痹大意、毫无戒备之际，突然袭击，结果，乃蛮全军覆没，太阳汗身负重伤被擒，不久死去。这次胜利决定了铁木真成为全蒙古汗的地位。

　　乃蛮部的灭亡，使一直与蒙古部作对的蔑儿乞人失去了靠山。在铁木真大军的不断追剿下，他们的最后一个小王被俘被砍头。乃蛮部灭亡后，札木合这个铁木真的老对手也陷于众叛亲离的地步。这个昔日的英雄如今流落在深山老林，身边只剩下五个随从。一天，他的部下不愿再过这种艰难的日子，把他捆来送给铁木真。铁木真念旧，不愿将札木合处死。但札木合却拒绝和好，只求一死。铁木真只好成全了他，并将他厚葬在一个高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