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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明星官员

  韩江林正在办公室上网看书。网络的书籍大体上虽然是快餐文化,少部分作品仍然充满了非主流价值观以外的真知灼见,读着这些不受任何功利影响的清新文字,让人预感到这种富于生命气息的文字,有可能对未来的阅读发生重大影响,他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文字了。每当在网络上寻觅到这样的文字时,韩江林就像在流沙中看见了闪亮的金子一般兴奋。

  笃笃笃,门清脆而温柔地响了几声,韩江林转回头,看见乔惠娜依着门框,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娜娜,韩江林兴奋地跳了起来,走到乔惠娜面前时,涌动的热情顿时被一种无形的墙挡在外面,只是与乔惠娜四目相对,眼睛放亮,小声地问,你,怎么来了?

  乔惠娜似乎不习惯与他这样对视,闪身避开韩江林,走进了狭窄的办公室,怎么,我们这些人不能来大县长大主任的办公室吗?

  韩江林抗议道,娜娜是明星呢,明星说这种话,不是有意糟蹋我们小公务员吗?

  小公务员?大县长一人唱,万人合,山河为之震动,长桥为之卧波,这是何等恢弘的气势。

  韩江林嘿嘿一笑,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只有歌星在台上的时候,不断的煽情,这边的朋友好吗?那边的朋友看见吗?后面的朋友一起唱,好吗?几声好把人们的情绪煸动起来,原来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就要抖三抖,现在流行歌手吼几吼,山川河谷要跳舞了。

  乔惠娜用漂亮的丹凤眼白了韩江林一眼,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自称为笨嘴哥哥的人,居然变得伶牙利齿了。

  韩江林鼻子一哼,笑话,这年头男扮女装,女扮男装,男女激素混合也罢,偏生你来一个把形容女性的词也用到男人身上,是何居心?

  乔惠娜格格一笑,男人学点温柔,女人学点儿豪放,并不是什么坏事情,倒显得咱这浩荡古国的中庸之道在今日大放异彩。

  打住,别说中庸那一套,我一见当今之文人,在电视上贩卖什么论语、孟子、老子之道,还说这是什么国学,是济世的良方,先不说鲁迅、胡适等先生对儒道之学的激烈批判,把一生都奉献给儒学等传统文化的国学大师梁漱冥老先生早就说过,在儒学里是开不出一片新天地的,现在的学者为了自己衣钵原因,或者为了个人生活得滋润,把本应退出历史舞台的儒道之学重新拿出来展演贩卖,实在是卑鄙之极。

  乔惠娜说,没有人跟你斗争,我一唱戏的,被儒生们归为下九流的行当,哪里够资格和你探讨什么儒学道家,唱戏的道道无非是让众人高兴,多赚一些银子,我想那些把儒家学说演讲得无比高尚的人,归根到底不过也和咱们一样,哄人高兴多赚点银子罢了,他哪里管儒学在经过漫长的封建社会演变,已经堕落为专制皇权制度服务的工具呢?重新号召儒学,不过是像街头的那些给小店命名为皇帝、帝都之类的心态,替封建幽灵扬威,替专制皇帝招魂罢了。

  高,凭你这几句话,你就不是一般的歌手,而是一个有思想的歌者。

  得了吧,你,别高抬咱了,我们这种下九流的戏子,在古时不过是统治者和儒生的玩物,哪里配有什么思想?

  行行行,不过是闲聊几句,弄得像吵架似的。

  乔惠娜想起了什么,双脚并拢,像酒楼的迎宾小姐一样笔直的站立,曲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式,张总专程开车到楼下接你,请吧。

  韩江林一听,急得叫了起来,哎呀,你也真是,张总在楼下,你还有闲心和我谈儒论道的,把一个大老总凉在下面,真是没心肝的东西。

  乔惠娜撅起嘴做了一个委屈的鬼脸,刚才咱的心肝还好好的掖在心窝,这会儿怎么不见了呢,是不是被哥哥掏去了?

  乔惠娜的顽皮令韩江林愤涕而笑,说,敢把张总凉在下边,你就不怕明日为找工作发愁?

  得得,咱张总可是好心人,懂得咱的一片玉壶冰心和良苦用心,可不像江林哥哥这样做官出来的,全是对咱小老百姓的狠心。

  这话触动了韩江林敏感的神经,愣了一下,明良的灵天空顿时阴暗下来,关上办公室门索然地跟着乔惠娜下楼。

  前几天,他接待东江一位分管移民的王副县长,他说了一件令人值得沉思的事情。王副县长带着乡镇十来个干部,到一座即将下闸蓄水的小水库区去动员老百姓搬迁,遭遇到老百姓集体围攻,双方发生激烈的肢体冲突,他们走投无路,只得逃进了水库的导流洞里。数千老百姓围在导流洞口,不断地朝洞里扔石头,并不停地骂,“砸死你们这些贪官”、“砸死你们这些狗官”。王副县长说,这与小时候在课本里读到的农民起义打杀贪官污吏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幸好老百姓并不真是要砸死打死我们这些干部,如果他们真的挥舞着大刀长矛冲进来,我们十多个干部必死无疑,但是,我真的想不通,我们去动员老百姓移民搬迁,是真心为了老百姓的利益着想啊,何曾几时被老百姓放到了对立面上?

  王副县长又说,韩县长,当时那种情况,我真的感觉到行政管理方式在某些方面肯定出了问题,但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好在我绝对没有贪污的行为,我自认为我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党的培养,对得起老百姓,不然,那一幕行动会成为我一生的梦魇。

  韩江林当时对他说,你虽然心里向着老百姓,但你站错了位置,政府官员本来应当站在老百姓和开发商中间位置,当裁判员,结果和开发商联手起来,组成一支球队与老百姓开展竞赛,这样自然会被老百姓误认为站在了对立面上,既然站在对立面上,你的一切行为都变得不好理解,老百姓也不可能理解了。他还把自己在县长任上,对于老百姓拆迁问题的一些做法说出来,与王副县长进行了交流。

  王副县长当时注视韩江林良久,满脸遗憾的表情,说,韩县长,你是一个有思想的基层官员,有思想可能会让你的行为变成独立特行,形成鹤立鸡群的情势,或许这会受到老百姓欢迎,但对于一个基层官员或者政治家来说,这是非常不利的,因为我们目前的职位任用体制,不是因为你受到老百姓欢迎的多少而得到提拔重用,而是受到上级领导的重视多少而得到提拔重用,既然是由上级领导决定任用,有思想意味着已经与上级领导难于保持一致,甚至还让上级领导受到威胁,加上年轻人步调比班子其它成员快一些,对其它人的威胁更大,有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被揪了尾巴,造成了你提前出局。韩江林不得不承认,王副县长说得十分在理。

  王副县长叹息自己年龄越大,在人们的眼里却越来越不成熟了。于是两人又探讨了成熟与非成熟的问题,得到了结论是,在社会中人的眼里,成熟的标志是缺乏正义感,对社会某些丑恶现象熟视无睹,愿意为了口头上的理想得过且过地活着,不愿意奉献自己;不成熟的标志是还有独立意识,坚持正义的规则,相信理想主义教育,并保持某种坚定的信仰。

  心自安吧,心自安吧。下到街边,韩江林控制不住情绪,对着天自言自语。乔惠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尔后走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吧。

  韩江林看着漂亮而真诚的乔惠娜,胸腔里忽然涌出一种异常的温暖,笑着对乔惠娜说,发烧?等娜娜成了全国最着名的歌星,我一定成为你的粉丝,成为你的发烧友。

  张闻天的奔驰轿车停在对面的马路边,他摇下玻璃朝这边摇着手,叫道,江林,这边。

  韩江林看了看道上的车流,领着乔惠娜跑过了马路。他一钻进车里,张闻天劈头一句,在街头和我的员工拉拉扯扯,占有我公司的资源,可是要付费的哈,是不是,娜娜?

  乔惠娜不好意思地翻了一下白眼,张总说什么呢,我和韩主任可没有做什么。

  张闻天开动了车,眼睛平视前方,做什么不做什么,那是你们的自由,外人无权干涉,也没有必要干涉。

  韩江林问,张总今天怎么变成了有闲人,带美女出来逛街?

  呵,逛街?张闻天说,你这个公司的顾问,这一段时间处于失职状态,对公司的事务不顾不问,我和乔惠娜今天可是一顾茅庐,隆重地请顾问出山上岗呢。

  张闻天说,公司与南原市签订的民族特色的歌典光碟进入了录制阶段,特意请韩江林光临录音棚,现场指导歌手们录制歌曲。

  韩江林见是这个事,笑了起来,唱歌跳舞是我思维和技能的盲点之一,让我这个外行去现场指导,不如说是让我去现场现丑啊。

  这倒不见得,你对民族音乐的理解和感悟,比我们这一群人都强得多,更何况歌典集里有你填词的一首歌,词作者到亲临现场看一看,也是应该的吧。

  一番话说得韩江林不去倒是不应该了。张闻天说,你也别看词曲作者什么的,我这个老总要想叫谁红,他想不红都不可能,知道为什么吗?包装。

  韩江林想起民族村寨包装村子的事,把砖房的外面用木板包了起来,除了浪费公共财政资源外,还被老百姓骂为瞎子戴眼睛,多余的框框。

  张闻天看着韩江林,笑什么呢?

  我笑南原市包装民族村寨的事,把临街的砖房全部用上好的木板包起来,搞什么修旧如旧,邻近村寨有些老百姓住在风雨飘摇的烂屋里,有些人家还吃不上饭,有些孤寡妇老人喝着坚硬的稀粥,生病得不到医治,只能延宕着等待死神降临,在这种情况下,官员拿公共财政资源去搞所谓的包装,浪费,你说说,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在老百姓的心中哪里还会有什么威信?哪里还会有什么地位?哪里还会有公信力?不看成疯子已经算是老百姓够客气了。

  愤青,愤青,整个一个愤青。张闻天说,你在南原那一边,像猴子一样身着正装,装得一本正经,一离开南原的语境,尾巴就翘起来了,本性就露出来了。

  所以,所有的包装其实说白了,就是做假,做假欺骗不了观众,欺骗不了老百姓。

  我们这包装与你们官员那个包装不同,我们包装得让观众喜欢,至少包装出来的东西是观众愿意出钱买的,你写的歌词并不怎么样,但我们加上了其它一些让观众觉得新奇的东西,比如说请好歌手唱,配上好的音乐旋律等等,通过这些附加东西的包装,不就把你给抬了出来吗?名气出来了,以后你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了。

  乔惠娜说,这就是所谓的三分人才,七分打扮。

  二比一,今天我不会和你们做任何辩论,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想看看我填的那首歌词,究竟被你们包装出什么样的效果来。

  到了录音棚你就知道了。

  到了录音棚,隔着玻璃墙,韩江林看见两位歌手正在十分投入地演唱。录音师正在专心致致地关注着录音的质量和效果,侧头见张总带人走进来,只是按着音乐的节奏点了点头。隔壁的休息室,有几位歌手拿着乐谱嘴里不停地哼哼叽叽练习,没有谁理会他们。韩江林先前下基层视察,民工和干部不管是在劳作还是干什么事情,一旦领导视察几乎都停下手里的活路热情迎接。在这里却是另一番情景,总经理也只是职业分工的一部分,而非从事社会管理的领导自视的给老百姓带去光和热的太阳角色。

  张闻天指着在场的歌手说,这里集中了我们公司响亮型歌手的精华,我们要把乔惠娜的高原响亮的演唱类型发挥到一个极致,使这张具有南原风格的原创歌典集成为区域文化的代表和标杆。

  韩江林说,你这话我喜欢听,如果我负责这方面宣传工作的话,我同样要被你忽悠进去。

  不,不是宣传,而是一种文化。张闻天说,关键是做成文化品牌,这样由政府买单,而不是由缺少油水的宣传文化部门买单,这桩生意才达到了我们原先期望的效果。

  精辟。韩江林说,如果政府官员自认为依靠政府的行政资源、依靠政府的权威,自视为无所不能的老虎的话,以你为代表的商人们则是一只只狡猾的狼,表面上对老虎的训示洗耳恭听,暗地里却从老虎脚边把肥厚的猎物给悄悄拿走了。

  张闻天哈哈大笑,奸商奸商,无奸不商,我原来以为出类拔萃的韩江林同志能够以一种平等的目光看待商人,没想到你也和普通官员一样,不能够用平等的心态和商人对话。

  乔惠娜手里拿着乐谱,嘴里一边轻轻哼着,一边跟在他们身边轻盈漫步,听到这儿,抢过话头说,官员是最有心理优势和最拥有权势的社会群体,他们自视为国家里的家长,无所不能,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权力作怪,他们最大的能耐有可能是,被他们视为儿子的老百姓、商人、学生忽悠得一钱不值。

  张闻天嘿嘿一笑,不忽悠他们一点,他们手里掌握的巨大财政资源不拿出来,大部分在行政体系内部消耗掉了,老百姓吃什么?

  这就涉及到建立公开、透明的民主管理体制问题了。韩江林说。

  这任务应当由国家立法机构的官员来完成。乔惠娜说,观察一个社会是否具有民主心态,关键在于官员这个群体是否具有民主的素质和心态,我们社会中老是把缺乏民主归结为老百姓素质不够,这是官员避重就轻、逃避矛盾和责任的不负责态度,也是一种把权力视为生命,不愿意还权于民、还政于民的一种横蛮太度,二千多年前的罗马,就已经有了民主代表大会,现代的中国与古代的罗马,是何等的一个水平?

  嚯,没想到娜娜一个小女子,对社会的观察和认识这么精辟和深刻,要是这样发展下去,我们一定会建成了一个最民主最平等最和谐的国家。

  面对张闻天的夸奖,乔惠娜漂亮的脸刷地红透了,浸漫出迷人的粉色,有一种鲜花渐欲迷人眼的情态了。

  韩江林说,大家都在议论民主、自由、平等,这些概念在人们的想象里是一个既定的、呆板的概念,而真正的民主和自由、平等的概念,应当既是历史同时又是现实的活的概念,不同的时期人民对于民主和自由、平等的诉求不同,民主和自由、平等的内涵和外延相应发生变化。

  录制师在那边向张总召手,他总结性地说,对于概念的研究还是交给学者完成吧,作为普通百姓享受的是质感的生活,娜娜,到你录音了,江林,我们一起去听听?

  乔惠娜进了录音棚里,张闻天和韩江林隔着玻璃看着她戴上了耳机。随着乐队指挥捧的挥动,音乐慢慢响起,乔惠娜很快进入了专注的状态。

  张闻天说,看到了吗?能够很快进入状态也是一个歌手重要的天赋。

  韩江林专心地听着乔惠娜用独特的音乐语言演绎名叫《远古号子》的原创歌曲。她的音质宛如高原上的流云,清丽而委婉。他更喜欢她的音色,当它们在他的耳边流动时,就像高原秋天的原野,展现在现前的是金黄色的新奇而迷人的生动画面。韩江林喜欢一些歌手的歌,但对于她们的歌,他只是觉得好听而已。乔惠娜演唱的美妙旋律,能够引起他心灵的强烈共鸣,这其中有音乐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所表达的感情是他能够理解的,她的音色是他喜欢的,心灵很容易接受的东西。或许,稍不注意,这种容易接受的特殊东西就像一种美味佳肴,沁人心脾,甚至有可能成为生命旋律中的一部分。

  人们常说喜欢某种东西,或许这种东西是生命所需要的。人们或许因为一个声音而爱上一个人,因为声音这种代表一个人精神气质和生命状态,正是这一个人在生命漫长而寂寞的旅途中所需要的、迷恋的。

  乔惠娜唱得很投入,她用灵魂所表达出来的音乐旋律,令韩江林感动不已。这一会儿,当韩江林再面对乔惠娜时,他仿佛觉得录音棚里的演唱者,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由、飘逸和洒脱。或许在某一个寂寞的暗夜里,他的梦里曾经出现过这么曼妙而灵动的身影,他们曾经促膝谈心,携手一路前行,以致于心心相映。从孤寂中一路走来的韩江林,仿佛在音乐里找到了生命的知音。乔惠娜用生命的旋律把音乐演绎到了一个高潮以后,嘎然而止。张闻天回首见韩江林泪流满面,他知道乔惠娜演唱成功了,悄悄地退到了录音师的身后。录音师正向乔惠娜竖起了大姆指,娜娜,太棒了。

  韩江林走到一边面墙沉思,乔惠娜走到他身后,满脸欢快地问,怎么样?

  娜娜,你是一个真正的歌者,能够用生命在唱歌。韩江林转身面对着乔惠娜,看着漂亮的眼睛真诚地说。

  谢谢。乔惠娜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向一边,可能,因为某些因素存在的原因,会突然间唤醒生命的激情,或许还在于,歌手原本就是为某种属于生命的东西而歌唱的。

  张闻天走过来说,我找了一个声音浑厚而粗旷的男歌手演唱你的《天歌》,你看怎么样?

  我的歌?真的要进光碟?我看还是算了吧。

  张闻天说,已经列进目录了,我是这样考虑的,这个光碟里有好几个作者都是副市长和副书记、省委宣传部领导等重量级的人物,政治上结盟需要有共同的价值理念,我把你列入其中,等于把你和他们列为同一个圈子,他们有可能也会把你视为同一个圈子的盟友,以后要办个什么事情,以盟友的身份说起话来也有一个由头,别人也易于接受。

  韩江林说,做一个碟子还想得这么深远,我看这年头,商人也变成了政治关系学家了。

  有政治头脑和远见的商人,能够把一件在他人看来十分愚蠢的傻情做成大事、好事,缺乏远见的商人只见眼前的利润,看不到事情长远的价值。张闻天说,我按照自己的主张,公司的顾问强行塞进了你或许并不喜欢的圈子,这完全符合公司的利益啊。

  张闻天总是能够找到很好的理由说服他,韩江林笑了起来。张闻天看了一眼录音棚,挑逗式地说,要不,等一会儿,由你演唱你的歌,我们把它录进光碟,通过这个光碟,隆重推出具有政治背景的新生代歌星韩江林?

  乔惠娜拍手笑了起来,好啊,现在两栖明星流行呢。

  流行两栖仅是在歌星和影星,哪有没经过专业训练的公务员当歌星的?

  政治家频频在电视上亮相,他们的表演技巧可是比一般的演员更高明呢。

  每一个人都有积极向上的明星意识,政治家也不例外。韩江林说着,用犹疑的目光看着张闻天,我看那首《天歌》就算了吧,我担心以后会成为人们的笑柄。

  没有人敢于嘲笑神圣的艺术,哪怕这种艺术够不上神圣,甚至是浅薄,但艺术曾经是我们灵魂是最崇高的那一部分,目前虽然艺术遭遇某些人的玷污和糟蹋,但是,普通人对艺术的崇高感情尚在。

  果然,当男歌手演唱《天歌》时,韩江林被歌手那富有激情的高昂声音打动了,以至他很难相信,男歌手演唱的歌曲就是他创作的《天歌》。

  看到韩江林沉醉而痴迷的神态,张闻天说,感受到了吧,这就是音乐艺术的魅力,只要音乐是由内心里发出来的,哪怕同样像萧伯纳一样演唱菜单,它也会是一首美妙的歌。

  韩江林嘿嘿一笑,在艺术方面,如果我作为宣传文化官员出现,我可以用许多原则的话指导你们的工作,但是,却不能替代歌手所演唱的一个音符。

  张闻天也笑了,说,我想这就像你们当县长时,整天下乡去对老百姓种菜指手画脚,却提不动老百姓肩头的一只粪桶。

  是的,是的,老百姓很早就骂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伟大的儒学把中国的知识分子培养成一群除了给皇帝、给封建专制统治者当御用文人、帮闲文人,其它什么事都不会做的蠢人,却不以为耻,仍然沾沾自喜。

  管他帮闲还是帮忙,等会儿你自己演唱你的《天歌》,我帮你刻录一首单曲碟子来作一个纪念,怎么样?

  只要不向社会公开,怎么都行。

  公开?要是任何人都可以公开发售单碟,我还用得着花那么多的培训费来培养歌手?

  韩江林笑道,卡拉,但不OK。

  娱乐并不都具有商业价值。

  正式的录音告一段落以后,韩江林被请进了录音棚。戴上耳机站在话筒前,随着音乐的起动,韩江林体内潜藏的音乐细胞慢慢被激活起来。他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演唱创作的歌曲,随着他渐渐地进入状态,心儿像长了翅膀一般,在南方高原透明的天空轻盈地飞翔。

  乔惠娜和张闻天站在外面,听着韩江林演唱。开始,乔惠娜对韩江林的演唱有些担心,但随着韩江林渐入佳境,乔惠娜被他演唱中的那种苍凉、幽远之美打动了,不断地竖起大姆指给韩江林鼓劲。等到后来,乔惠娜不再激动了,而是安静下来听韩江林唱歌,他浑厚的磁音很容易就打动了乔惠娜的心。女孩子是很容易动感情的,一行热泪从乔惠娜秀美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太好了。音乐结束,张闻天鼓起掌来。录音棚里掌声一片。

  乔惠娜怔怔地看着韩江林,等明白他已经演唱完毕,热烈地鼓掌,朝韩江林竖起大姆指,大声叫喊,太棒了。

  直到工作结束,离开录音棚。在车上的时候,乔惠娜和张闻天仍然在议论韩江林的演唱,说是所听过的业余歌手中最棒的。

  韩江林最后不得不说,这种礼节的赞美可以休矣。

  张闻天说,江林,你让我理解了另一个命题,凡是用心灵演唱的歌都是动人的,它虽然不具备商业价值,但能够让生命之花绽放得更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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