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乔治的阴影(1)

　　地点：墨西哥蓬塔-德米塔，罗哈斯府邸

　　筹款晚宴的第二天早上，吃早餐前，米格尔带着索妮亚先到图书馆看了看。他原本想吃完早餐后再带她到图书馆那个房间看看，但在前往厨房的路上，他们经过了那个房间。索妮亚看见墙上挂着几幅加框的画像，就问米格尔是否可以进去看一会儿。

　　房间内石制的壁炉呈拱形，炉架里是黑色的灰烬。书柜是用国外名贵的硬木做成的，高度接近天花板，这让索妮亚惊讶不已。房间两边都有滑动梯与可行走的空间。索妮亚走上一层阶梯，发现这个私人图书馆的面积至少有一千平方英尺。

　　“看来你父亲很喜欢阅读。”索妮亚边大声说边扫视着数千本硬皮书籍。这里没有一本书是平装的，米格尔的父亲坚持要求一点，即图书馆里每一本书都必须是硬皮的，很多书甚至是皮革封面的。

　　“知识就是力量嘛！”米格尔咧嘴笑着说。

　　房间入口处有一个小型调酒吧台，乔治经常在那里喝干邑白兰地酒，他们家还有拿破仑、德拉曼、哈迪与轩尼诗等品牌的名酒。皮革沙发与虎皮制成的地毯都是从印度进口的，在图书馆中间形成了一个L形，几张小型的皮制软垫躺椅放在四周。宽阔的咖啡桌上放着阅读用的放大镜，桌上还堆着过往订阅的《福布斯》杂志，米格尔的父亲在多本杂志上都折着书页。咖啡桌旁边，放杂物的小托

　　盘镶嵌着18K黄金。

　　索妮亚从梯子上爬下来，回到了一开始吸引她注意的画像旁。

　　“她叫什么名字？”

　　“索菲亚。”

　　“她很美丽。”

　　“是的。”米格尔的声音有点颤抖，他想象着母亲的葬礼到底是怎样的情形。父亲不允许他参加母亲的葬礼，害怕这会给他留下永远的伤痛。他希望父亲能够明白这些年他感受到的愧疚，因为在其他人都去送她最后一程时，他一路哭着，坐在前往瑞士的飞机上。

　　这张照片是米格尔的母亲在蓬塔-德米塔的海边照的，她身后是广阔湛蓝的大海。她穿着黑色比基尼站在那里，对着相机镜头露出灿烂的微笑，看上去就像是过去那个时代的好莱坞影星。

　　“父亲很喜欢这张照片。”

　　“那这张呢？”索妮亚走到另一张照片前。这张照片上有父亲、母亲与穿着亚麻布和丝绸衣服的婴儿，他们站在一排蜡烛前，蜡烛后面是一面装饰有彩色玻璃和圣像的墙。

　　“这是我洗礼时的照片。那里的一张照片是我第一次参加圣餐礼时照的，还有我第一次参加坚信礼时照的。”

　　索妮亚目不转睛地看着米格尔母亲的照片。“她看上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看上去很强壮。”

　　“除了母亲，父亲谁的话都不听，母亲就是父亲的老板。我想我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吧，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一家人到科苏梅尔度假，母亲要潜到水下看看那架沉在水底的飞机。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咬了她一口，然后我们就看不到她了。父亲立即潜到水下找她，将她从水里抬出来，给她进行人工呼吸，最后母亲吐出一口海水才恢复神志，就像你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

　　“哇，太让人震惊了，你父亲救了你母亲的性命。”

　　“当母亲这样跟父亲说的时候，父亲只是说：‘不，是你救了我们的性命。’”

　　“你父亲是一个浪漫的人。”

　　“是的。他告诉我，如果那天晚上母亲去世了，他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过，他跟我说他一定会迷失方向的。几个月后，母亲被检查出患有癌症。那次的旅行就像一个预兆，就像上帝为即将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做的一次预演，但我们最

　　后还是挽救不了母亲的生命。”

　　“这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米格尔露出浅浅的微笑。“我们先去吃饭吧。”

　　于是他们去吃早餐。餐桌上摆放着煎蛋、沙司、杰克干酪、小茴香子与大蒜粉，这都是乔治的私人厨师胡安·卡洛斯做的。胡安说，乔治到海边跑步与游泳了，亚历克西斯在泳池边，已经喝了三杯含羞草鸡尾酒了。

　　吃完早餐后，米格尔带索妮亚到健身房去参观。索妮亚看见健身房里的设备要比多数五星级酒店的都要好。米格尔说父亲非常喜欢健身，他在私人体能师的辅导下每天锻炼两个小时，一周五天。

　　“你只踢球吗？”索妮亚问。

　　“是的，这些金属器材太重了。”

　　她笑了。然后，他们来到媒体室，室内有一台庞大的电视投影仪和二十五个座位。

　　“这里更像电影院啊。”索妮亚说。

　　米格尔点点头。“现在我带你去一个我最喜欢的地方。”说着，他拉着索妮亚的手，往下走了两层阶梯，来到地下室。他们穿过一个走廊，来到一扇大门前，这里的墙壁都是防弹的。米格尔输入一系列的安全密码，电子门咔嗒一声打开了，天花板上的灯自动亮起来，白色大理石的地板反射着光芒。地板有二十米长，一张深黑色的地毯将这个房间分成两边，每一边都摆着炫目的金属陈列柜与调节灯光的控制桌。

　　“这是哪儿？好像是博物馆。”索妮亚走进里面，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嗒嗒声。

　　“这是我父亲的武器收藏间，这里有枪、剑与小刀，都是他喜欢的东西。看到那边的门了吗，里面有一个射击场，真的很酷。”

　　“哇，看看这个，他收藏有弓与箭。那是弩吗？”她指着挂物钉上的武器说。

　　“是的，那是弩，那个东西有好几百年的历史。过来这边吧。”

　　他引着索妮亚走到一张桌子前，桌上摆放着更多现代手枪与其他各式武器，包括AR-15长枪、MP-5冲锋枪、他父亲称为“山羊角”的AK-47，还有十几款其他型号的手枪。一些武器上镶嵌着钻石，用金银镀着枪管，甚至刻着米格尔家族的名字。米格尔的父亲说这些收藏的武器从来都没有用过。

　　“这些是我们拿来射击的武器。”米格尔边说边指着一排伯莱塔、格洛克与

　　西格-绍尔手枪，“挑一支吧。”

　　“什么？”

　　米格尔皱着眉头说：“我说挑一支吧。”

　　“你是认真的吗？”

　　“你之前开过枪吗？”

　　“当然没有啦。你疯了吗？如果被我父亲发现的话——”

　　“我不会告诉他的。”

　　索妮亚咬着嘴唇，脸部肌肉收缩了一下，米格尔觉得这太性感了。“米格尔，我不知道如果你父亲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不会的，我们经常下来玩的。”米格尔撒谎说。他上次来这里射击还是几年前的事了，但她没必要知道这些。

　　“难道我们不能拿假子弹射击吗，就像电影里那样。”

　　“你害怕吗？”

　　“有点。”

　　米格尔一把将索妮亚拉到怀里。“不要担心，一旦你感觉到双手所具有的力量，你就会上瘾的，就像毒品一样。”

　　“我无法想象我的手上竟然会拿着枪。”索妮亚皱着眉头说。

　　米格尔摇着头说：“来嘛，我们这次要做一次坏蛋，好好地射几枪。”

　　索妮亚叹了一口气，选择了伯莱塔。米格尔挑了一把相似型号的手枪，然后他们走到贮藏柜旁，打开挂锁，拿出几发子弹。他引着索妮亚走到后门，输入密码后进入射击场，此时灯光自动亮了起来。米格尔带索妮亚走到一个小射击间，为他们的手枪装上子弹，然后递给索妮亚头戴耳机与安全眼镜。

　　“我一定要戴着这个吗？”索妮亚指着保护耳朵的耳机说，“这个东西会弄乱我的发型。”

　　米格尔大声笑着说：“哪个更重要，是你的头发还是你的听力？”

　　“好吧。”索妮亚向后退了一步，缓缓戴上耳机。

　　在准备射击时，米格尔说自己先射，她可以留心观察。米格尔向索妮亚演示了手枪的使用方法，跟她讲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项。然后，他向目标靶开了两枪，射得有点偏。他的枪法比想象中要生疏了许多。

　　米格尔走到索妮亚的射击处，站在她身后，沉重的气息拨动着她的发丝。米格尔教她握好枪，然后缓缓放开手，轻轻拍着她的肩部，示意她可以开枪了。

　　索妮亚朝目标靶射了两枪。目标靶是按照人的轮廓做的，军人与执法人员在进行射击训练时也经常使用这种靶子。结果，索妮亚两枪都打得很准。

　　“哇！”米格尔惊呼，“看看你打得多准！”

　　索妮亚回头看了一眼米格尔，一脸惊讶的表情。“我想这是新手的运气吧，让我再试一次。”

　　索妮亚身子向后挪了一下，又开了一枪，结果连靶子都没有打到。

　　“再试一次吧。”米格尔以要求的口吻说。

　　索妮亚点点头，但这次她闭上眼睛，结果射到了米格尔那个靶子上。

　　索妮亚咕哝了一声，然后把枪放到了身前的小桌上，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支枪太热了，弄得我很疼。”

　　他脱下耳机，摘下安全眼镜，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让我看看你的手。”米格尔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然后用两只拇指抚摸着她光滑的皮肤。此时，索妮亚紧挨了过来，一只手抱着他的肩膀，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大腿摩擦着他的裆部。

　　然后，她拥有了他。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们躺在地板上缠绵。她的呻吟声在射击场内回荡，米格尔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他害怕父亲会下来找他。卡斯蒂略肯定知道他们在这里，他知道这个家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一定会对乔治说的。但是，卡斯蒂略肯定不会透露他与索妮亚在射击场做了什么事的。

　　米格尔突然拿开索妮亚的手，站了起来。

　　索妮亚坐在地板上，噘着嘴说：“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你没错，是我错了。”

　　“那我们要谈谈吗？”

　　“我不知道……只是……那些捐款的客人，所有这些人……你知道父亲雇用的所有人都害怕遭他解雇，所以他们都要跟着我们的屁股走，但他们真的尊重我们吗？也许他们只是觉得我们是一群傻子。他们假装尊重我们，却可能在背后捅我们刀子。”

　　“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想一下你父亲昨晚跟他们说的话，他是一个好人。”

　　“但大多数人还是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