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撞击(2)

　　穆尔将邮件给托尔斯看，当托尔斯看到电脑屏幕上的信息时，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联邦调查局收到了一份重要情报，就是那份302号报告。三个可能是来自巴基斯坦的家伙出现在一家7-11便利店。我们的同事调查后确认他们确实是来自巴基斯坦，还记下了他们的车牌号码。”

　　“是他们开的车吗？”

　　“没错，这辆车是在机场附近租的。那位探员说这三个人跟那家7-11便利店里的巴基斯坦人差不多。看来他们的身份信息是假的，地址也是假的——哇，哇，哇，等等，我的妈呀！”

　　“怎么了？”穆尔问。

　　“机场安保人员刚刚打来电话，说他们在北部海港的手机等候区发现了那辆车，他们已下令其他人不准靠近。”

　　穆尔立即站起来说：“我们快走。”

　　他们快步走出大门，跳进越野车。穆尔坐在驾驶位上，托尔斯则拿起手机，与联邦调查局一位名叫梅耶斯的探员通话，此人已派特种武器与战术部队赶往现场了。

　　“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托尔斯大声吼道，“我们不要他们负责，让他们不要插手！”

　　穆尔调整了一下固定在风挡玻璃上的GPS导航仪，输入机场位置进行定位。导航仪立即汇报方位：从西面的尤里奇前往巴尔波公园，然后左转，前往I-15公路，再进入I-8高速段。此时正值交通高峰，车辆行驶缓慢，面对着一堆慢慢前进的车辆，穆尔感到很紧张。他们离机场大约十四英里，交通顺畅时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到达。他们一进入朝南行驶的圣地亚哥高速，就看见一排排车辆闪着刹车灯，引擎盖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光芒。

　　此时，穆尔回头看了一眼，一脚大踩油门，甩开身后的汽车。他们压着路边的快餐垃圾与破旧的拖拉机拖车轮胎，穿过拥挤的车流，费力地驶向下一个出口。

　　地点：9011机场大道，洛杉矶国际机场，手机等候区

　　当他们将车停在手机等候区时，萨马德感觉嘴唇已经干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当地时间下午五点二十九分。他瞥了一眼坐在汽车副驾驶位上的尼亚奇，他双眼圆睁，舌头舔着嘴唇，一副雪豹即将捕杀猎物的表情。萨马德又向后看向塔瓦尔，只见他扛着导弹发射器，正安静地祈祷。汽车引擎发出沉闷的响声。萨马德降下车窗，呼吸一口傍晚清凉的空气。

　　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颗巧克力，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接着，他审视了一下巧克力，仿佛它是一块珍贵的宝石，然后他将巧克力一口塞进嘴里。

　　他的膝盖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拉赫玛尼指示攻击的城市及航班的信息，每个城市名的旁边都有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

　　洛杉矶

　　航班：达美航空公司2965次

　　终点：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出发时间：太平洋时间六月六日下午五点四十分

　　波音757双引擎客机

　　二百零二名乘客，八名机组人员

　　圣地亚哥

　　航班：西南航空公司SWA1378次

　　终点：休斯顿哈比国际机场

　　出发时间：太平洋时间六月六日下午五点四十一分

　　波音737-700双引擎客机

　　一百四十九名乘客，六名机组人员

　　凤凰城

　　航班：全美航空公司155次

　　终点：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罗国际机场

　　出发时间：山地标准时间六月六日下午六点四十四分

　　波音767-400ER客机

　　三百零四名乘客，十名机组人员

　　图森

　　航班：西南航空公司SWA694次

　　终点：芝加哥中途国际机场

　　出发时间：山地标准时间六月六日下午六点四十五分

　　波音737-300双引擎客机

　　一百五十名乘客，八名机组人员

　　埃尔帕索

　　航班：大陆航空公司545次

　　终点：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

　　出发时间：中部时间六月六日晚上七点四十一分

　　波音737-300双引擎客机

　　一百五十名乘客，八名机组人员

　　圣安东尼奥

　　航班：天西航空公司OO5429次

　　终点：洛杉矶国际机场

　　出发时间：中部时间六月六日晚上七点四十分

　　加拿大CRJ900LR双引擎客机

　　七十六名乘客，四名机组人员

　　这六架飞机将在十分钟内陆续起飞。萨马德的所有队员都已完成了准备工作，他们向他汇报说武器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航班都能准点起飞。他们之前还担心夏季早到的风暴可能会让航班延误，看来是多虑了。萨马德的内心没有感到忐忑不安。他意识到，即便他因为对死去父亲的愧疚感而选择放弃并离开，塔瓦尔与尼亚奇也依然会继续发射，其他队员也会照计划行事。谁也不能阻止“圣战”者。他会像傻瓜与懦夫一样死去。因此，在出发前，他点燃了一根火柴，烧掉了父亲的照片，将灰烬冲进马桶。做完午祷后，萨马德眯着眼，握紧双手，和其他人一起开车离开了公寓。

　　一辆机场警车在手机等候区巡逻，警察在搜寻着车里没人的汽车。萨马德举起手机，假装在讲电话。和他之前所看到的情况一样，司机们都埋头看着手上的电子设备，等候区安静得有些可怕，下一班飞机的轰鸣声将彻底打破这种安静。

　　下午五点三十六分。

　　萨马德打开iPhone应用程序，确认目标飞机的信息。他发现应用程序的信息会滞后三十秒，但这影响不大。塔瓦尔要做的就是瞄准目标，导弹发射后会自动找寻目标。

　　下午五点三十七分。

　　一秒钟仿佛一分钟，一分钟仿佛一小时，萨马德的脉搏开始加速。天空呈现出蓝黄色，东边飘着几朵手指状的云彩，夕阳的余晖照亮了天边。他们的视野极佳，视线不会受到任何遮挡。

　　萨马德的手机振动了：他们安排在机场内部的队员给他发来了短信。

　　地点：全美航空公司155次航班，凤凰城飞往明尼阿波利斯的路上

　　时间：山地标准时间下午六点四十二分

　　丹·伯利森十六岁时就在加州的莫德斯托独自驾驶塞斯纳150飞机了，那时他还未取得汽车驾驶执照。他将帮人割草赚的钱攒起来，参加了两年飞行课程。伯利森在萨利纳斯山谷长大，从小就对驾驶飞机运送货物的飞行员十分着迷，他知道这就是自己想做的工作。在接下来的三十年里，他始终保持着对飞行的激情。他在乔治亚州驾驶飞机向棉花地播撒农药，在佛罗里达州当航班交通报告员，还帮人将农田化肥与医学药品从东南部运出来。他驾驶过单引擎的塞斯纳210“百米长”飞机与双引擎的比奇男爵58S货机。他遇到过各种飞机机械故障，还遭遇过危险的风暴。当时，他努力控制着一架上下翻滚的单引擎飞机，最后安全着陆。他能听到飞机上的铆钉弹出去的声音，这让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说这些是为了表明丹·伯利森并不是一名普通的乘客。他对驾驶员座舱里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他会告诉你驾驶员正按下飞机电脑上的按键，让飞机爬升到一定的高度。驾驶员会在键盘上输入方向与高度信息，或是按下一个按钮，让飞机朝目标地点前进。比如，空中交通管制中心可能会发出这样的指令：达美航空公司1234次航班，向右一百八十度转弯，驾驶员就要在飞行管理系统中输入“180”这个数字，然后飞机就会按照空中交通管制中心的指示进行飞行。他每次搭乘飞机，坐在飞机座位上时，都会想象着驾驶员座舱里发生的事情。这可能就是职业习惯吧。

　　在这个特别的晚上，他坐在21J——这个靠近右侧窗口紧急出口的座位上。他身高六英尺五英寸，体重三百磅，这让他几乎无法选择其他座位。紧急出口处的座位就是为他这样的人设计的。他要前往明尼阿波利斯，在那里度过一周的假期，他和两个高中同学约好去钓鱼，他们说他一定能钓到奖杯大小的黑鲈鱼。他妻子同意他去，他的大儿子也受到了邀请，但因为工作而无法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