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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九章 信樊会战

三月,各地阴雨连绵,就连这两年干旱严重的豫州、凉州等地也是普降大雨。各地百姓们纷纷举办祭典仪式,感谢上苍恩典,赐给他们一个丰收年。但也有一些人诅咒这种雨天,因为这种天气妨碍了他们的行动。
青州战役取得胜利后,北军士气大振。刘炯打算趁此机会发动中路攻势直讨上都。为此,他把北军的主力几乎都集中到了中路。
汉元798年三月到四月之间,短短的一个月内,刘炯又往信樊地区调兵二十万,并且还把孙晟调去信樊前线,担任北军中路统帅。麾下配属的兵力超过百万,在这些部队中有八个齐装满员的步军军团,一个满员的骑兵军团,一个独立的重骑兵师,十二个未满员的步军团,一个半满员的骑兵军团。共计拥有重型投石器械1200具,大型攻城器械800余具。
其主力军团有:第一军团,是由投奔来的飞骑军、彪骑军组建而成,现有人员五万八千六百人,军团长为原彪骑军副指挥官李元平。军团部署在樊城一带。
第二步军团是由原智威军团大部组建而成,补充人员后兵力为五万一千两百人,军团长曹信。由于这个军团基本保持了原智威军团的建制,所以是北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军团之一。他们也将是主攻敌正面的主要力量,被部署在信阳一线。
第三步军团也是在原暴熊军团基础上组建而成,只是原军团将士的比例略低于第二步军团。补充人员后兵力为五万零七百人,军团长钟漠。军团部署在第一军团左翼的枣阳一带。
第四步军团,该军团是由原怒火军团、勇武军团一部组成,补充人员后兵力为五万四千九百人,军团长景谯。军团部署在第二步军团右翼的南湾一带。
第五步军团。这个军团是由一部原第十军团将士组成,补充人员后兵力为五万两千六百人,军团长为杜能。军团部署在樊城。
独立重骑师,这个师是从原飞骑军和彪骑军中的两个重骑团组建而成。兵力为两万三千八百人,其中重骑兵人员为八千七百九十四人,师长是刘文常的弟弟刘子成。这个师几乎集中了原帝国主力骑兵军团中所有地重骑兵,而南军中的重骑兵数量还不足一千人,实力根本无法与其抗衡。这个师被部署在信阳城。与第二步军团一起担任主攻任务。
除这几个主力部队之外,北军的其他三个整编军团和另一个兵力不到编制一半的骑兵军团皆从原乙等军团改编而成。
其中,十二步军团兵力为五万零三百人,第十六步军团兵力为五万一千六百人,第十八步军团兵力为五万零七百人。这三个军团均被部署在信阳到樊城之间的地区。
兵力仅仅达到编制一半的第十一骑兵军团原本是配属给西部战线的史万岁,后来被刘炯调到信樊一带。军团兵力为两万五千人。
北军其余各未满员军团,兵力从两万到三万不等。军团人员都是从各预备役军团或是各地家族护军拼凑而成。所以在团结上、配合上、素质上都与主力军团有着很大的差异,战斗力也有待检验。这些军团都被部署在几个主力军团地侧后方,进攻开始后,他们将跟随主力部队前进。担任占领地区的防务任务。
正当北军的进攻一切都准备完毕时,可巧偏偏天公不作美,在这个时候下起了梅雨。连日的阴雨使得地面泥泞不堪,兵器也生锈痕。铠甲也发了霉点,连北军将士们高涨的士气仿佛也被这连绵的细雨浇灭,而变得萎靡不振。
无奈,刘炯只好放弃了在这个时节进攻的打算。虽然延迟了进攻,但他想在信樊一带与上都方面展开一场决战地决心没有改变。他命各部严阵以待,随时听候进攻的命令。
与北军在信樊一线摆出咄咄逼人的态势相比,南军中路的形势则不容乐观。由于陆柯败退出青州,侧翼牵制敌军地计划落空,中路的压力剧增。
南军配属在信樊一线的部队十五个军团共计八十余万人马,其中有五个主力军团。他们为:
第一近卫骑军团。这个军团在上都之战时损失惨重,后来补充了前来投奔的原飞骑军、彪骑军一部混编而成。其兵力为五万八千九百人,军团长杨英。
第四步军团和第七步军团,是由原勇武军团和第十军团大部基础上组建而成,补充后兵力分别为五万六千人和五万四千人。军团长分别为王仲民中将和宋虎岩中将。
第八和第九军团则是在原怒火军团和暴熊军团一部基础上新组建而成,兵力均在五万出头。军团长为石泰中将和盛言师中将。
南军中路部队除这五个主力军团是齐装满员外,其他各军团皆处于半满员状态。战斗力也与主力军团相差甚远。南军拥有地投石车、攻城塔等重型器械也比北军少近半数。有个别军团的师甚至连一个强弩营都凑不齐。
前段时间,因有陆柯从侧翼配合。杨素兵力虽略显不足,也还能维持中路的均势。但从陆柯战败后,北军露出了进攻中路的端倪后,杨素心里便没了底。对此,他多次上表要求从东西两线调来一些部队增援中路,但没有获得内阁的批准。陆柯和刘武周手上虽都各有一部精锐军团,可他们的总兵力并不多。抽调过多他们的兵力,可能会导致其左右两翼兵力薄弱。抽调少量的兵力又对中路的形势起不到明显的改善作用。
上都内阁虽然没有给杨素派去援军,但他们也在其他方面积极地为杨素缓解压力。其中最有效地一招就是分化、瓦解敌
这项任务由虞士基负责。虞士基在这方面有毋庸置疑的卓越才能。自今年以来,监察院的暗探们通过各种手段,暗中策反了北军数名将军。这些将军表示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将连同手下一起投靠过来。这样一来,无形中为杨素增加了近十万的援军,还给对方埋下了致命的隐患。
在这些答应投诚的北军将军中,有一个最近才投靠过来的人,他就是安国侯家主徐锦。
徐锦之所以要投靠上都一方,是因为青州之战后,元景山上表安乐帝要治他临阵脱逃地罪。安乐帝接到元景山地奏章后,就授命内阁调查此事。
刘炯等人稍一调查便清楚地知道了徐锦从界安城堡不战而退的事实,但对于如何处置徐锦,众人却意见不一。薛胄等一些人建议严惩徐锦,他们言称现在多数部队都是混编而成,纪律不严是一个突出地问题。正好可以借严惩徐锦,对各部起到警示作用,杜绝今后再出现临阵脱逃之事的发生。
而卢悦、郭凯之等家主系代表却拼命反对。他们理由是,徐锦从纷争一开始就宣布支持安乐帝,后来又带着家族护军来洛阳护驾,其对皇帝、朝廷的忠心可鉴。对于这样的人,如果稍有过错就一杀了之,将严重挫伤各大家主拥戴安乐帝的赤诚之
再说,徐锦不是行武出身,第一次参战谁都难免产生畏惧。有了一次经验后,相信他不会再犯。在青州战役的最后阶段,徐锦率部参加了对陆柯的追击战,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经过一番激烈地讨论,卢悦、郭凯之建议取得了多数人的赞同,报请安乐帝批准后,对徐锦最终处理是,罚俸一年,并调至信樊前线戴罪立功。
罚俸一年对一大家主来说完全是个不痛不痒的处理。尽管最终的处理极轻,但徐锦却感到颜面尽失,耿耿于怀。而虞士基探听到这一消息过后,立马派去得力人员对徐锦展开拉拢工作。许诺授予他天佑帝一朝的三品官职,如果他想继续领兵就授予他中将军衔,并担任乙等军团的军团长。
徐锦只是稍作犹豫便答应投诚。他一方面忌恨元景山借机报复他,一方面也恨内阁对他的处置没有给他留有情面。再有上都一方开出的条件,他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阴雨的三月即将过去,就在刘炯准备向信樊前线的部队下达进攻命令时,他万万没有想到强先在中路战场动手的竟然会是杨素。而这次失去先机后,他就再也没有获得过主动权。
从一早开始,雨就一直淅沥沥地下着,上都城像是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雾纱。黄昏过后雨还没有停,远近的房屋在朦胧的水雾之中隐约可见,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
一辆马车飞驰过东昌街,溅起的水花四处飞溅,直溅到街沿之上。幸亏街面上几乎没有行人,免去了一身泥污的下场。
马车从东昌街西头转进了一条小街道,在一座府邸的侧门处停了下来。大门紧闭,车夫朝门里吹了声口哨。口哨声一停,门微开了一条缝,有人从里面向外瞅了瞅,然后才开门迎接。马车刚刚驶入,门又“哐当”一声关闭起来。
门内是一条仅能通过一辆马车的狭窄通道,长长的望不到尽头。马车夫挥舞着马鞭驱使着拉车的两匹马全速奔跑起来,丝毫不担心前面有马车或仆童挡道。马车大约行驶出百米的距离后,车夫才缓缓地拉扯马缰。他计算得刚刚好,座下的骏马刚站住脚,马车就正好停在裹着铁皮大门前面。
这次,马车夫跳下马车,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门内没有人应答,像是根本没人听见敲门声。马车夫没有继续敲门,而是在右侧门板上的某处摁了三下,只听“啪”的一声,被摁压的地方向外弹起一小块活动门板,露出一个小洞。马车夫从怀内掏出一块令牌,将它放入其中,然后回到了马车上。
过了片刻,厚实的大门居然“吱呀呀”地打开了。门里是一座面积不大的小院,四周的回廊上站着数十个护卫,手持刀枪弓弩。警惕地盯着缓缓驶进来的马车。
马车停稳后,从车厢里走下一老二少三个人。来到回廊上,老者将一块令牌递给的护卫首领。护卫首领查验过令牌后,闪开身子对着老者行了一礼,说:“大人请进。”
老者顺着回廊朝里走去。两个年轻人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四下打量。他们越看越惊讶,因为他们所走过一路上。景物皆完全相同,两旁还有许多岔道,不知通向何处。走着走着他们便迷失了方向,如果不是有老者带路,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原地绕***。
七弯八拐走了好一阵,他们才来到一处与前面布置不一样地院落前。这里也有数十名护卫,在验过了他们的腰牌后,才允许他们进入。
“你们在这里等侯。”在进入二门前。老者轻声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吩咐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门。两个年轻人立马停下,在门旁插手而立。
老者进了中院,就朝着大厅走出去,老远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怒喝声——“废物、饭桶、就连死人都比你们强!…….”
老者闻声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这是大人又在训斥部下了。遇到这种情况,他决定暂时别忙着进屋。
“狗见到陌生人还会叫两声,而你们呢?瞎了眼哪!多达五万人的大规模行动你们都没有察觉,养你们这群饭桶还不如养几条狗呢!…….”骂声振聋发聩,语气也越来越重。而挨骂之人都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吭声。
老人听出来了。这是虞士基在大发雷霆呢。而那些挨骂的是数十位监察院各部门地主官。上月北军十二军团突然出现在淮阴城下,并且攻下了城池。这突如其来的突袭导致陆柯判断失误,兵败青州。
情报失误,监察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陆柯并指责检察院失职,虞士基却坐不住了,他感到颜面尽失。在调查清楚之后,他解除了主要负责人地职务。不过他的怒气仍没有消减。所以又把各部主官叫来训斥。
按规定。监察院各部门只负责本部应该负责的事务,对别部门的失误并不承担责任。但各部主官没有一人对虞士基的指责提出抗辩。都垂头丧气地任由他数落。
虞士基训斥了好半天,渐渐放低声音,他似乎也骂累了。最后,他对各主官说道:“俗话说,知耻而后勇。希望你们牢牢记住这次的的奇耻大辱,今后绝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们监察院也绝不养废物、饭桶!你们谁要是觉得自己地能力不济,趁早自己请辞。下次谁要再犯这样的错误,绝不轻饶!”
“是。我等谨记大人之言。”众人齐声回答,心想他骂了几乎一整天,总算是骂完了。
门外的老者见时机差不多了,轻咳了两声,高声向内禀告道:“陶遇,请见大人。”
他话音刚落,虞士基便窜出门厅,一把拉住老者的手,满脸挂笑问候道:“老师,可算把您盼回来了。”接着他又急切地问道,“不知劝降徐锦之事,老师办得如何?他可有答应?”
老者点点头说:“幸不辱命,他答应了。”
“这太好了,太好了。辛苦您了…….”虞士基不禁喜出望外,连声对老者道谢。
老者进屋后,各部主官也纷纷向他行礼。老者只是对他们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见礼之后,各部主官也非常识趣,知道大人与老者有要事单独面议,便纷纷告辞。
李伯药随着众人出了门,正想离去,忽听背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正是那位老者。
“老先生有何吩咐?”李伯药恭敬地问道。
老者对李伯药说道:“这次从你那里选来的两个小子资质不错,甚合老夫的心意。老夫想把他们再留在身边几日,你看如何?”
李伯药犹豫了一下,回道:“他们能得到老先生的青睐,是他们的福气。”
老者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嘴上说好,心里并不情愿。你是担心我抢夺你的人才吧。”
李伯药连连摆手:“晚辈岂敢……”
老者拍了一下李伯药的肩膀说道:“你就别否认了。要是老夫连你地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也就白活了这把年纪。”
李伯药不再说话。这位姓陶地老者,有个绰号叫鬼魂。在监察院中也许很多人不知道他的本名,但提起鬼魂却是无人不晓。他最擅长的就是查人心思,一双眼睛能把人的肠子看穿。所以。在他的面前说谎根本行不通。
老者又对他说道:“你放心,老夫再完成一件大事后,就再也不过问世事了。到时候。这俩年轻人,自然会还给你地。”
李伯药惊讶地望着老者,据他所知,他以前是虞士基的直接上司,虞士基跟他学了不少真本事,直到现在仍称他老师。本来老者早几年就退隐了,后来虞士基遭遇行刺后,又亲自登门请他出山帮助自己。
朝廷分裂后。虞士基又请他负责策反敌方将领地工作。这老先生也不负所望,在不到半年地时间里,就说服了数名北军的将领投诚。因此,虞士基对他十分仰仗,绝不可能轻易答应他再次退隐。
老者像是看穿了李伯药地心思,又说道:“老夫的心意已决,不管虞大人同不同意,都不会改变。”
李伯药尴尬地笑了笑,在老者面前他像是没有穿衣服一般,什么都被他看透了。
老者进屋后。李伯药又往院外走去。出了二门。猛然看见那两个年轻人站在一旁,惊讶地问道:“你俩怎么在这里?”
“属下唐易、米毅参见大人。”两个年轻人见李伯药出来,也连忙行礼问候。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唐易,回答道:“是陶大人带我们来的。”
李伯药点点头。这处秘所是监察院最隐秘的据点之一,连大部分内部人员都不知道。看来陶遇是真的很欣赏他们,也一心想要栽培他们,才没有隐瞒。还带他们到这里来。
李伯药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又说道:“听说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可有受伤?”
唐易回答道:“这次跟陶大人出去。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情况。”
长相凶狠地米毅问道:“大人,我们现在可是要随您回去?”
李伯药摇摇头:“你们还要跟随陶大人一阵子,过些时日再回来。”
“是!”两人似乎很高兴能继续跟着陶遇,答应得非常爽快。
李伯药左右望了望,见回廊上没有别人,低压声音对他们说:“最近可有接到家里的来信?”
唐、米二人也低声回答道:“接到了。”
李伯药又问道:“信上可有提到什么让你们回去?”
唐易、米毅互视一眼,回答道:“没有,只说让我们用心跟着大人。”
李伯药点点头,又对他们说:“陶大人是老前辈,有很多真本事。这次他把你们从我这里挑去,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在他身边做事,一定要好好地体察,好好地学习。”
唐易回答道:“陶大人对我们很好,也愿意教我们。请您放心,我们一定跟他好好学本事。”
李伯药主管的监察院督察四处,主要负责监察院后备人才的培训。唐易和米毅是所有学员中的佼佼者,他们不仅学业优秀,还参与过几次秘密行动,表现都很出色。如果他们不是张锐的人,李伯药很想把他们留在身边,担当自己的左膀右臂。
想到过一年半载,他们便要回安江,李伯药心里就有些不舍。但这也无奈,他们是张锐的家臣,绝不可能抛弃主公留下来。
李伯药走后,唐易和米毅又等了好一阵子,陶遇才从里面出来。来到他们跟前,说了句:“跟着来。”二人也不问去哪儿,便跟了上去。
当他们出了这座监察院的秘所时,夜已深了。他们乘坐着来时地那辆马车,朝着城西而去。马车停在一处幽深地小巷口外,陶遇指着巷子里对唐易说:“里面有一家医馆,你想办法把大夫叫到车上来。”
唐易只说了声是。便下车朝巷子了跑去。米毅也不待陶遇吩咐随后跟着下了车,走到巷口的阴暗处隐藏起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有脚步声从巷子传来。米毅伸头一看,见唐易在前打着灯笼,身后跟着一人。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趟过巷子里的积水,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隐隐约约他听见唐易对那人说:“先生请注意脚下,小心别湿了鞋。这鬼天气。如不是家母病得实在严重,在下也不会这么晚来还来请先生出诊…….”米毅连忙缩回头,小心戒备着。
当唐易把车门打开,那个大夫看见车中坐着地陶遇时,猛地退后了两步,像是想要退回巷子里,但米毅在他身后挡住了退路。
陶遇将身子朝里面让了让,微笑着对大夫说道:“辛先生。请上来吧。”
那个大夫脸色阴晴不定,眼睛朝四周望去。
陶遇轻言细语地对那个大夫说道:“辛先生…….哦,也许应该称呼你的本名杨立中或是叫你代号麻雀更为准确。我们既然已经找上你,你就应该知道你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仿佛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但话里有话,让辛大夫不寒而栗。
过了一阵陶遇见辛大夫仍不肯上车,又笑了笑说:“难道你非要让老夫下车来请你不成?”唐易、米毅二人也随着这句话,逼到辛大夫身前。
“好,我上车。”那人估估摸着自己绝对无法从唐、米二人的包围中脱身,不得不答应上车。
“先生。我帮你拿药箱。”唐易满脸笑容地从那人身上取下药箱。而一直阴沉着脸的米毅。迅速上前搜了他地身。
那人上车坐到陶遇地对面,唐易和米毅则坐在他左右。待车门关上后,马车又缓缓地行驶起来。
陶遇紧盯着那人的眼睛,说道:“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是何人,为什么要找你。”那人面如灰土,黯然地点点。
“杨立中,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择。”陶遇伸出一个根手指。“第一。我们把你带回去,我们有地是办法让你答应为我们做事。”接着陶遇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现在就答应为我们做事。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吧。”
当陶遇说完后,米毅看见杨立中额头上渗出豆大地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到车厢的地板上。他嘴唇颤抖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既然被你们抓住,我已不抱活着的希望。”
他这样回答,并没有让陶遇感到意外,捋着胡须说道:“你这样回答,想必是已怀有死志,也许也做好了遭受酷刑的准备。不过,你应该了解我们的手段,你以为由你自己来承担这一切对我们来说就够了吗?”
杨立中立马紧张起来,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陶遇哈哈一笑,说道:“我们既然连你本名和代号都已经掌握了,当然也知道你的家人住在哪里。虽然翼州离这里很远,又在叛贼的控制区中,但对我们而言,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还是易如反掌。”
杨立中呼吸急促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旁边的米毅一把摁回到了座位上。
陶遇仍在刺激他:“也许只有你那一双可爱地儿女惨叫的求饶声和你年迈的父母痛苦的呻吟声才能使你改变主意?我也乐意成全你。”
“你们…….你们……”在陶遇的话音中,杨立中抱头痛哭起来。米毅和唐易对视一眼,知道对手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只用了三言两语,就击垮了对手。
陶遇轻轻拍了拍埋头痛哭杨立中的后背,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只需要你的一点帮助,你大可不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只要你一点头,就可为我们彼此省去不少麻烦。”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杨立中没有抬眼,哽咽道。
“你只要把这份情报传给你的上线便可。”陶遇拿出一包东西,递了过去。
杨立中只是抬头看了看陶遇手中拿着地那包东西,没有伸手去接。从他地表情上看,他还在犹豫。
陶遇用和蔼的语气继续劝道:“你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把情报传给上线后。我们就可以装作不知道有你这个人,今后也绝不再来找你的麻烦。”
“只要我送了这份东西,你们真地能放过我?”杨立中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陶遇。
陶遇又笑了,说道:“你以为我们是才发现你的吗?去年五月你来上都,七月你送出了第一份情报。之后每月,你都会送出的两三份情报。”
杨立中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来上都。就被对方盯上了。他不明白,既然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为什么不马上把自己抓起来,而是让自己在这里呆了近一年地时间。
“其实,你之前送出地情报,起码有一半以上,是我们故意提供给你下线的。”他地疑惑,被陶遇揭开了谜底,“正是我们需要你们地存在。所以才会一直留着你们。”
杨立中的信心被彻底击垮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出色工作,结果全是由对方故意的安排。这种打击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他黯然地点点头,将陶遇手上的东西接了过去。迟疑地说道:“可是,我的下线怎么办?万一他从别的线传回情报,这东西岂不是露馅了?”
对方已经开始配合,陶遇地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这个你尽可放心,你的下线活不过今夜。”
“好吧。我答应你。”杨立中像是下了决心。把手上的情报揣入怀中。
“合作愉快。”陶遇与他握了握手,然后叫马车停下,让他下车。
待马车再次行驶后,陶遇微笑着对两个面露疑惑的青年人说道:“你们是不是有问题要问?”
“是,大人。”性格比较开朗的唐易问道,“大人这样就让他走,难道不怕他潜逃或是他把今夜的告诉上司吗?”
陶遇点点头说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其实干我们这行。也与打仗差不多,都是要掌握敌方情报后才能动手。杨立中本是翼州监察院的暗探。他熟悉我们的行事作风,知道我们已掌握了他的全部资料,他要耍花招只会害了自己的家人。所以,他必不敢反悔。再说,他以前传回去地情报,有一半以上是假地,如果追究起责任他也脱不了干系。既然已经无路可退,还不如投靠我们。”
唐易本以为陶遇刚才只是在骗对方,没有想到他说的都是真话,故此惊讶不已。
陶遇微笑道:“年轻人,要查出谁是奸细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怎样去利用这些奸细办我们想要办是事情。你们今后只要能做到这点,前途就不可限量。”
唐易连连点头,他已经明白了陶遇的意思。只是米毅尚有疑虑,又问:“大人,怎样才能做到使对手相信我们提供给他们的情报是真实的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陶遇赞赏地看了米毅一眼,他虽然生就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但心思却很细密,“其实这也很简单,只要提供给对手地情报中有一半是真地,对手就不会产生怀疑。”
“一半的真情报?”唐易、米毅似乎不解其意,没想到陶遇给出这样地一个答案。
“永远不要小视对手。”陶遇又给他们一个忠告,“对手是狡猾的,不要妄想用虚假的情报就把他们欺骗了。”
唐易好奇地问道:“那应该怎么做呢?”
“最好的做法是用半真半假的情报迷惑他们,让他们莫不清头脑,直至作出错误的判断。”说到这里,陶遇眼中露出一丝狡诈的神色,“如说这次让杨立中传递的假情报中,就透露了徐锦与我们暗渠之事。你们想想看,对方会不会对徐锦下手?”
往往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最终的结果却影响了历史的走向。陶遇从上都吹出的一阵风,到了洛阳就成了一场风暴的前奏。
这份从上都送来的情报,让刘炯伤透了脑筋。他茶饭不思、寝不落枕,整日忧心忡忡。
情报的来源是可信的。据他所知,这个渠道近一年来送回了大量的情报,有一半以上的情报都被证实是可靠的。以一个新成立的潜伏小组来说,能够取得这样的佳绩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这次送回来的情报内容很详尽,不仅有通敌者的名单,而且连他们在何时、、何地、与敌方的什么人见面,都有详细的记录。
既然对情报深信不疑,刘炯还有什么可烦恼的?不为别的,正是为如何处理这些通敌者大伤脑筋。名单上的这七个人可不是一般人,个个都有分量,主力军团少将以上的将领就有四人,世袭家族的家主有三人。更棘手的问题是,他们所属的部队都布置在最前线,万一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这两天,刘炯也悟出了一个道理,人所处地位的高低与他所耗费的心神是成正比的。比如他自己,以前他没有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整天琢磨的就是怎么向上爬,然而当他费尽心思得偿所愿之后,却发觉高高在上的位置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潇洒愉快,让他烦恼窝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很难得有轻松闲暇地时间。他以前引以为傲的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在这两年中不知不觉变成了花白。
“见利忘义,猪狗不如!”他越想越气,咒骂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报告愤怒地扔到地上,仿佛这么一来,就可以把那些背叛者摔到地上一样。他的确想把那些背叛者打成肉酱,然后再踹上几脚。这时他已经忘了,他以前对韩擒曾做过类似背叛的事情。
他的失态之举正巧被进来送茶水的裴仁基看见。裴仁基身为副官,自然要照顾刘炯的颜面。^^^^在他愤怒失态地时候。最好还是暂时避开。裴仁基正想悄悄退出门外,却被刘炯看见了,叫他别走。
裴仁基只好无奈地停住了脚步,尴尬地回过身来。而这时刘炯的怒气似乎平息了不少,他捡起刚才摔在地上的报告,拍掉沾附的尘土,将它放回桌案上。然后招呼站在门口的裴仁基:“仁基过来,我跟你聊聊。”
“仁基,你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如何了解你的部下的?”当裴仁基走到近前。刘炯眉头紧锁,直截了当地问道。
“哦,那时候,下官天天跟那帮小崽子们在一起,他们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一次,有一个连长夜不归宿,第二天骗我说因为他老婆带着儿子从家里来看望他了,他才在外面耽误了一夜。我对他说,扯蛋!你小子连老婆都没有娶,哪来得儿子…….”
提起以前在部队的事情。裴仁基就滔滔不绝。他正说到兴头上,声音也很响亮,可一见刘炯的脸色不对,越来越阴沉,便知趣地止住了话语。
裴仁基感觉很蹊跷,他在刘炯手下当了若干年地副官。刘炯与他单独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难得刘炯找他聊天。自己也没说什么,却又莫名其妙惹刘炯生气了。
“你对你的每个部下甚至士卒的情况,都能像了解那个连长一般?”沉默了一阵,刘炯又问道。
这次裴仁基不敢再乱说,据实回答道:“不能。”
刘炯紧接着又问:“那么,你怎么确认他们会听你的命令,愿意执行你的命令?”
裴仁基不知刘炯问话本意,思索了片刻回道:“下官在营里是时候。虽不能做到了解每一个部下。但对所有连长的能力、品性都了如指掌,各连排长们的情况也有大半是熟知的。我会尽量扬长避短、因人而异布置任务,因此不存在指挥不动部队的情况。”
刘炯点点头,说了一句:“我忘了你那时只是一个营长,部下毕竟还是比较少地。\\\
裴仁基听出了刘炯的言下之意是指部队少就便于掌控,心里颇有不服,又说道:“开远候在任飞骑军游骑团长时,曾对我们这些部下说,游骑团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彼此的信任。他从不干涉各营军务,作战时他也只是向各营下达行动命令后,就不再部署具体的战术。这么做是因为他了解各营营长的能力,信任我们,放手让我们各尽所长。我们大家为了不辜负他的信任,即便拼命也要完成任务。后来开远候又去了飞骑军前师任师长,也是这般地做法,前师将领们很快就认同了他。”
“信任下属……”刘炯听罢后若有所思。
“对。开远候还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任用一个下属,就要给予充分地信任,如果心存疑虑,就不要贸然任用。”裴仁基对张锐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不觉中老是以他为例。
刘炯没有再说话,摆摆手让裴仁基退下。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打算把这件事情交给信樊前线统帅孙晟去处理,毕竟名单上的那些人都隶属孙晟麾下。他信任孙晟的能力,相信孙晟会把事情处理得很圆满。
从善如流,用别人好的经验,本是好事。只可惜,刘炯对孙晟了解得还不够完全。孙晟指挥打仗是把好手,但他别的方面,就没有打仗那么出色。这也是为什么他当了多年军团指挥官,而职务没有继续晋升的原因之一。
孙晟想法很简单,此事要速战速决。名单上主力军团的将军好解决,他以开会为名发了一道命令。召集他们来行辕,打算一到就把他们拿下。至于他们地部队,孙晟相信大多数人对主将投敌地事情是不知情地,只要后来公布的这些将领地罪名,再派得力的人去接管他们部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难的是那几个家主,抓他们倒是容易,但他们麾下都是自家的护军。不做好准备,万一被他们得到消息狗急跳墙立即造反。整个防区就乱了。
为此,孙晟跟几个心腹策划了一夜,才制定了一个较为稳妥地办法。以换防为名调动了几只部队,暗地把那几个家主的部队包围起来后,再对他们进行抓捕。
数日后,名单上几位将军奉命来到。他们一进行辕大门,便被中军护卫们捆绑起来。随后孙晟便命令人审讯他们,务必要取得他们的口供。
这些被抓的将军,开始都被吓蒙了,不知犯了何事。到审讯时。才知自己被安上了通敌之名,一个个大喊冤屈。审讯的人哪里肯信,只要不招,便大刑伺候。几个回合下来,一些吃刑不住的人便陆续招认了。
但也有一个被抓的将军,在严刑拷打下咬紧牙关,绝不承认自己有通敌之事。他便是原飞骑军右师师长,现北军第一军团前师师长孙昌。审讯的人见他已被拷打得奄奄一息,再继续施刑就有可能毙命。便暂且放下他,转来审讯与他同来的侍从官。
孙昌的这个侍从官不是别人。正是张锐地养子秦磊。秦磊是在朝廷分裂前,最后一批从骑校毕业的学员。毕业后他如愿进入了飞骑军,只不过遗憾的没有分配到养父曾待过的游骑团或是前师。
秦磊随一批学员去右师师部报到,正在听师部军官训话时,正巧遇到师长孙昌从旁经过。孙昌见到这批新分配来的下级军官,就停下来多看了几眼。也许他看秦磊比较机灵。训话完毕之后便命中军官把秦磊分来给他当侍从官。
孙昌不知道秦磊是张锐的义子。秦磊当然也不会将义父之名随时挂在嘴边。因此,秦磊只算是孙昌身边很普通的一名下级军官。这次孙昌带秦磊来,也是轮到秦磊当值。
本来审讯者想要诱骗秦磊交待孙昌的通敌之事,暗示只要秦磊照他们的话签字画押,便免了他的连带之责。但秦磊却严词拒绝,并极力为孙昌辩护。说孙昌要与敌方人员见面,是绝对不可能瞒过他们这些整日跟在身边地人,而他并没有发现孙昌最近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他的不配合态度惹恼了审讯者。也开始给秦磊上刑。虽然秦磊没得到过孙昌的特别照顾。跟随孙昌也不满一年时间,但他本着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的原则。任凭如何拷问也绝不改口。
秦磊的死硬,让审讯者毫无办法,最后又使出了一招。他们将秦磊带到了刑场上,威胁他说再不交待就要先杀了他。秦磊朝北面和西边各磕头一个响头,算是给生母和养父告别,此后再不言语,一副要杀就杀听凭处置地模样。
审讯者再没有得到孙晟同意前,还不敢真杀了他。无奈,只好又把他送回了牢房。只是空白地审讯记录上加上了主从二人都拒不认罪的评语,然后上交孙晟。
孙晟看完这些除孙昌和秦磊的审讯记录后,更加坚定了要捉拿几大家主的决心。就在他要下令对那几大家主采取行动时,突然接到报告,在名单之列的徐锦反了。
孙晟虽不知是如何透露的消息,但徐锦反就更加证实了情报的可靠信。孙晟毫不犹豫下达了命令,让那批早就包围了家族护军的部队动手。
围剿行动开始后,除了徐锦部有抵抗外,其他两个家族护军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不到一夜功夫死伤殆尽。如果不是最后被两个家主给逃走了,这次地行动堪称完美。
孙晟在接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他之前刚接到一份紧急军报,杨素地大军毫无预兆的开始进攻了。攻击之处,正好是刚被当作通敌叛匪清理地那些将军所部的防线。
敌军突然发起进攻,当面部队又都没了将领。二线部队,又在围攻徐锦所部和清剿那两个家族的护军残部。这时,孙晟突然心如明镜,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否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可是,他再痛惜、再后悔,也无法挽回了。
汉元798年4月14日,随着南军中路统帅杨素的一声令下,部署在信阳到樊城之间的数十万南军向北发起了总攻。
南军第一近卫骑兵军团长杨英在接到进攻命令后异常兴奋,高声招呼亲兵们穿甲备马。同在帐内的副将马钰和参谋长李宽见到这个情景对视了一眼,都希望对方先出面劝说杨英冷静点
此时,杨英已经披挂好了盔甲,今天的动作比起平日不知敏捷了多少倍!他一边高声号令出阵,一边朝帐外走。
李宽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劝道:“大人,这次我们要与第四军团配合进攻,现王仲民将军还未到,咱们是不是跟他会合后再行动?”
李宽的话让杨英脸色一沉,说道:“兵贵神速!咱们现在就冲杀过去,必然会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要是等王仲民延误了时机,就难以取胜了。”
李宽知道杨英心里不悦,可他还不得不继续劝告:“话虽如此,可郢国侯殿下的命令,是要我们会合第四军团一起行动。要是咱军单独行动,就违抗了军令。”
“这个死老头,下的什么狗屁命令?简直是死板之极、老套之极!咱们骑兵就贵在神速,要快如闪电,眨眼间就打到敌军的眼皮底下,让敌人闻风丧胆!”李宽将杨素搬出来,对杨英也起不了劝阻的作用,反惹得他怒气冲天,“与慢慢吞吞的步军一起行动?那怎能突出我们骑兵的优势?不如干脆把我们也改编成步军得了,起码还能节省些军费开支。我看这个死老头,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李宽和马钰都知道他与杨素的关系,尤其是李宽与杨素也有私交。所以知道杨英跟杨素的亲近程度甚至超过了他老子杨坚。二人都一脸苦笑,大概中路军的数十万人中,也只有他才敢公开数落杨素老糊涂!
这次杨素地确使杨英很不爽。杨英从张锐的戎马经历中深刻认识到,骑兵灵活机动,才是取胜的关键。说老实话他很羡慕张锐取得的赫赫战绩,尤其是张锐率万骑横扫鲜卑国内的那次作战。他并不认为自己在战术上与张锐有多大的差距,张锐使出的那套战术他全会,与张锐相比他所缺少的只是机会,一个可以充分施展才华的机会。
然而从793年调任西部战区中军官起。他就失去了亲自带兵作战地机会。直到去年上都之战时,他才又有机会领兵作战了。只是在那场战斗中,交战双方的活动区域十分有限。他没办法将骑兵战术的优势发挥出来。
这次,好不容易等到在一个数百里战线上作战,地形也大部分是平原,正是理想地骑兵作战地区。他早就盼望着开战的一刻,盼望自己在这场战斗中创造出一个传奇的战绩。
但杨素的命令让他的希望落空了。和第四军团地步军一起行动。那还怎么发挥骑兵的优势?更何谈去创造一个传奇的战绩?所以他对杨素地怨言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杨素现在就在他面前,他也会拉下脸来。当面骂他老糊涂。
哇啦哇啦骂了一通,杨英似乎解了些气,于是又对马钰、李宽二人说:“不等四军团了,咱们单独行动。郢国侯那里要是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李宽为难地说道:“咱们本来是配合王仲民将军行动,要是不对他说一声就走,恐会扰乱了他的进攻计划。”
杨英想了想说道:“让中军师和后师都留下来等他,归他指挥。其余三个师,携带一周的口粮,马上出发。”
马钰好奇地问道:“我们要往哪儿进攻?”
杨英往北一指。说:“寻找敌军地空隙部。咱们绕到他们的身后去,然后在后面狠狠地教训他们。你们再派人对王仲民说。只要他看见敌军战线动摇,就表明我们动手了,他可趁机从正面突破。”
“这个主意不错,我赞成。”马钰想当年也是一个爱冒险的主,既然有主将杨英顶着违抗军令的罪责,他当然也愿意跟随杨英出其不意地杀到敌人背后去捅刀子。
正副主将都同意,李宽想反对也无济于事。就这样,南军的第一近卫骑兵军团在接到进攻命令不到一小时,三万余人就向北发起了进攻。
攻击开始后,李宽发现虽然杨英这次决定单独出击似乎很冲动,但仔细一分析,就知道他是做过充分准备的。为什么呢,一是因为他选择的进攻线路都避开了北军中如第二步军团和独立重骑师这些战斗力最强地部队,二是,进攻线路一直是在敌两军防区地结合部。再加之他们的突然进攻,对方完全没有防备,所以,当他们突入敌战线五十里,都还没有遇到一次像样地抵抗。
队伍又前行了数里,前锋回报说有一部敌军前来投降。李宽问:“有多少人?”
传令兵回答道:“大约万余人,都是骑兵。”
马钰接着问:“骑兵?是否探明他们隶属于哪一部?”
回答说:“他们自称是北军第一军团前师的。”
“第一军团前师?”马钰疑惑地对杨英和马钰说,“这支部队是从前飞骑军右师改编来的,也算是敌方的一支劲旅,他们怎么会不战而降呢?”
李宽也觉奇怪,连连点头说:“是啊,谨防有诈。”
杨英略微思索了一下,对传令兵说道:“去带他们的将领来,我有话要问。”
“是!”传令兵接令而去。
半个小时后,传令兵带着一个佩戴着少将军衔的军官过来。
待那人走到近前,马钰大声喝道:“来人通报姓名。”
那人被马钰如雷般的喝声震得差点掉下马,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低着头回道:“末将是飞骑军右师副师长周孝若。”
马钰又厉声喝道:“你未战先降,可是有诈?”
周孝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信物递过来。辩称道:“不,不。其实末将早就心向天佑皇帝,后来监察院虞大人派人来联系末将,末将就答应找机会反正。这是虞大人给的信物,说是拿出来就能表明末将的身份。”
李宽先接过来看了看,见只是块普通的玉佩只是样式有些古怪而已,又转递给了杨英。杨英一见这东西,便明白是经监察院策反过来地敌军将领。监察院行事非常隐秘,这种信物也只有军团级以上的人物才认得。杨英记得当时虞士基曾一再强调必须严格保密,对谁也不能透露此事。
周孝若又说道:“末将之前没有行动,是因为有师长孙昌在。虞大人交待说。他会想办法除掉孙昌,只要孙昌已被除去末将就立即行动,而贵军也会赶来支援。”
验明了对方的身份,杨英稍感放心,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疑问。但此时不便表露。他问周孝若道:“你行事可顺利?一路过来可有敌军追击?”
周孝若回答道:“末将行事前,师长孙昌已被当作通敌内奸抓去了几日,所以末将有足够的时间除去孙昌的死党。然后又劝说其他各营团级军团向天佑皇帝投诚:他们既然诬陷师长通敌,恐怕接下来也会诬陷我们也参与了此事。要避祸,大家就只能自保。于是他们都答应与末将一同起事。我们先攻击了邻近部队一阵,趁他们慌乱之际就向南而来。然后就遇见了大人的部队。”
杨英对周孝若点点头说:“好,你继续南下吧,我部掩护你们撤退。”并非杨英不想多保留些士卒,而是他担心周孝若之部新降,属下人心不齐,可能有些人会有异心。要是把这些存有异心的人留下来,恐怕会给自己添乱。与其在与敌军交战时。让这些人从背后伺机作乱。还不如趁早把他们打发走。
周孝若不知杨英的用意,还以为杨英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才让他们先撤。他感激地看了杨英一眼,临走前问道:“请问大人贵姓,末将将永远铭记于
李宽代替杨英回答道:“这位是第一近卫骑军团指挥官杨英将军。”
周孝若走后,杨英问李宽和马钰:“你们怎么看此事?”
马钰道:“这不是摆明了早有预谋。肯定是监察院地那帮人和郢国侯殿下一早就商量好的,那边一举事,我们这边就进攻。趁着敌军大乱之时,一举突破他们的防线。”
李宽也赞同马钰地观点,心里也暗想,趁着这个机会,杨英的计划看来很可行,或许真的能一举突到敌军的身后。
杨英以前很看不起虞士基,认为他不过是依靠遛须拍马,讨好同乐皇帝才爬到了三公位子,现在对虞士基的看法有了改变。他想,看来任何身在高位者都有三分真本事,不然也坐不上高位。比如虞士基这个世人公认地大奸臣,在挖角、乱敌方面也的确有过人的才能。这次我军如果获胜,他地功劳可居第一。
经过这段插曲之后,杨英率部又向北进发。行出十余里后,前锋又传来遭遇敌军的消息。这次对方可不是来投降的,一见面双方混战了起来。
杨英问明对方只是一股两三千的骑兵,便挥挥手说道:“让前面不要过多纠缠,把他们赶走就行了。”他不希望为了这小部人马,耽误了自己地进程。
过了一会儿,前来传来已将敌军赶走的消息,杨英又下令接着赶路。但他们行军没多久,那小股骑兵又出现身后,还不时偷袭落后的部队。
马钰大怒,向杨英请令要亲自带队去剿灭这股骑兵。李宽劝道:“这种骚扰我们还是不理为妙,要是停下来与他们作战,才是上了当。我想他们必定将遭遇我们的情报已传递回去,要是我们被他们拖住,孙晟就会派大批的人马来围歼我们。”
杨英咬了咬牙,下令道:“不要管他们,队伍只须前进。”李宽又吩咐后队的将领,要他们保持好队形和间距,不要给敌军下手的机会。如果他们还来袭击,就集中弓箭将他们射退,他们退走后,谁也不能追击。
后队照李宽地吩咐做后,那股敌骑偷袭了几次也没有取得效果,就没有再出现了。正当杨英等人都以为这股骑兵已经走了之时,没有想到他们突然又从一片树林中朝队伍地中段杀来。
行进在中间的部队,警惕性没有前后高,遭到袭击时不免有些混乱,差点被这股敌骑冲进队伍。好不容将他们击退后,己方又伤亡好几百人。遭到袭击地地方距离杨英等人很近,他们甚至能看清楚敌人的身影。
杨英恨得牙痒痒,询问一名与敌人交过手的将领:“看清楚敌人是哪部份的了吗?”
将领回答道:“他们与刚才向我们投降的那支部队是敌方同一个军团的,带队的那人末将正好认识。”
马钰好奇地追问说:“哦?是谁?”
“是原飞骑军前师一团长吴平。”
马钰一听是张锐的原部下,便骂道:“操!原来是疯虎的部下,难怪这么费劲!”
李宽皱了皱眉说道:“此人我也见过,他是跟我同时离开的番州。听说他深得张锐赏识,看来也有些本事的人。”
马钰也感叹道:“都说疯虎在战场上非常狡诈,用的尽是损招。我原本没有见识过,现在见识了他的部下的表现,相信此言不虚。”
以前听张锐讲如何骚扰敌军时,杨英是听得津津有味,而当自己尝到了被频频骚扰的难受的滋味时,就一点也不觉得有趣了。打吧,对方也是骑兵,一时半会儿别想消灭他们,而且挺耽误时间;不打吧,他们又鬼缠身似的跟随左右,一有机会就给袭击一下,就算伤不了多少人,也会让自己所部乱上好一阵子,行军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
在彻底突过敌军防线前,杨英最怕的就是耽误了时间,让敌方有拦截他的准备。而自己怕什么,对方就偏要这么做。也难怪马钰说这些招都是损招,简直是阴损透了。
就在杨英与吴平纠缠时,孙晟已收到了吴平报来的消息。
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话现在用到孙晟身上再合适不过。他正被混乱的局势搅得昏天黑地的时刻,又接到有数万敌骑兵将要突过防线的消息。这个消息无疑像是晴天霹雳,差点让孙晟急得跳了起来。
他很清楚要是放这部敌骑到身后去的后果,但是现在他一方面要面对敌军的正面进攻,一方面又要清剿那几只突然反叛的部队,哪儿还有多余的部队调去拦截那支敌骑?
即使参加了两次突忽战争,孙晟也没有遇见过如眼前这么复杂、混乱的局面。难道就这样承认失败了吗?孙晟有些沮丧,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他不甘心,又瞥了一眼那份报告。突然,他灵光闪现,心里有了主意。暗道:好吧,既然胜算也很少了,我索性就赌盘大的!就看你杨素敢不敢跟我玩!
荆州襄阳郡随县南军总指挥部里,杨素面色阴沉的注视着挂满一面墙的信樊地区军事地图。此前半小时,他的脸上还洋溢着胜利的微。
进攻的第一天。他收到的全是好消息。南军正从各个防线上突破北军阵地,而北军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弄懵了,根本无法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更别说反击。
当杨素看到如雪片般接踵而至的捷报时,已经十分确定这仗自己稳操胜券了。在百万大对决中,他笑到了最后,一切都值了。
至高祖开国算起。对阵双方兵力能超过百万以上的会战能有几次?作为这场超级战役的指挥者,特别是胜利一方的统帅,他完全有骄傲的
本。
虽然虞士基领导的帝国监察部在这场会战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甚至可以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以监察部的性质决定了不可能大肆宣扬他们的功绩,千百年过后,提起此战,后人有谁还知道虞士基是何许人?所有的殊荣都会记载在他的名下。
然而,正当他意气风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最后胜利时,零时网过,会战第二天传来的战报就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左翼战线传来战报,北军部署在其右翼樊城一带的主力第一军团大部和第五军团全部正向东转移,据推测走向信阳方向进发。
看到这份战报时杨素的第一个念头是孙晨放弃了樊城防线?随即他否认了这个想法。如果北军右翼战线坚持不住,兵力也只会向后撤退,不会朝着信阳方向而去。
那孙员为何要把两个北军的绝对主力调离樊城一线?面对门户洞开的北军右翼战线,杨素犹豫了。是继续进攻,还是摸清楚孙员的意图后再行动,杨素一时下不了决心。
继续进攻,以北军右翼现有的兵力,再加上还在其后方被虞士基搅乱的局势,杨素深信在三到四天内,己方的进攻部队就能完全占领北军设在伏一带的关隘、壁垒,过了伏牛山之后到洛阳城下一路都是一马平川。也就是说。突破北军的右翼防线后,洛阳城便指日可待了。
正是如此,孙员为什么会轻易的把两个妾力军团东调呢?难道他不怕丢失洛阳吗?不对,这其中必定有诈!
杨素还未来的及发出暂缓左翼进攻的命令,第二个坏消息又到了。据这份战报称,据守在枣阳一带的北军第三军团全然不顾攻上来南军,让开防线朝着东方而去。
“唯凯小。杨素倒吸一口冷气,这时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孙昆的意图。孙员这是要集中兵力在信阳一带与我军决战啊!
如果孙晨真是孤注一掷集中其全部主力军团开赴信阳一带,那么北军将会在其左翼己方的右翼占据绝对的优势。这一战下来,己方失败的可能性极大。
但即使是己方右翼失败,要是左翼进攻部队兵临洛阳城下,算起来也是孙小晨失败了。
洛阳是安乐帝一朝的临时都城,难不成孙晨宁愿冒着失去其国都的危险,也要取的一场局部的胜利?
再不然,孙昆是打算来个各自为政的战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在取得信阳之战胜利后,全力朝上都进攻?要跟自己比比,谁能更快攻下对方的都城?
虽然总的形势更利于己方,北军的二线部队这时几乎乱成一团,一些主力军团的个别师团还反水了,只要己方进攻部队行动坚决果断,在这场比试中十之**能取得胜利。但关键他不敢冒这个险,万一有个闪失,整个有利己方的局面将会逆转。而孙废不同,他现在是豁出去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还能扭转局势。
其实统兵作战到了杨素这种地位,更像是与敌方统帅对弈,对方每走落一子,都要揣摩明白、清楚后,才会走下一步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孙晨这种全然不按套路走的下法,让皆按照定式在落子的杨素很是头疼。
还是让左翼攻势缓缓,看看我军右翼的形势再做打算吧。杨素经过通盘考虑后,还是觉得要以稳取胜。正当他准备给右翼各部下达转攻为守的命令时。今天的第三份战报传来。
当杨素看见这份战报时,顿时跳了起来,口里喃喃而语:“小儿坏我大事小儿坏我大事!”
他口中的小儿。自然是指杨英。到现在他才知道,进攻一开始,杨英就带着近卫军三个师,朝着敌后突击去了。而与杨英所部配合进攻的南军四军团指挥官王仲民,竟然不知轻重缓急,直到现在才把这个消息传回来。
虽然王仲民在战报上称,他在得知杨英率部突进后,就千方百计与其联系,但最终没有与其本部人马联系上,后来据投靠过来的一部北军说,杨英所部没有遭到北军的堵截,正顺利地朝敌后突进。
可是,根据之前孙晨调兵东进的行动上看,杨素可以肯定杨英所部已
军盯上时杨素凡经很清慧孙废的打算了,孙嚼论飞朱把杨英所部一举吃掉,然后全力朝南反攻。正向他之前所想的一样。突破己方的信阳防线,进攻上都。
杨英所带突进之部是己方的最精锐骑兵部队,其中大部来自彪骑军和飞骑军,如果被全歼,剩余的两个师人员都是原近卫军成员,根本无法与北军大多数也是由彪骑和飞骑的老兵组成的第一军团抗衡。
届时,即使己方的左翼部队突破北军的伏牛山防线,兵发倍阳,也来不及了。因为北军第一军团是骑兵部队肯定能更快地到达上都城下。
决不能出现这种情况!杨素立刻下令,樊城一带的主力军团全速东进1要在最快时间内赶到信阳地区。
而后他又下令,王仲民马上与杨英之部取得联系,命他赶快返回。如果发现杨英所部被北军包围。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营救出来。
命令下达后,杨素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双方精锐都集中到信阳一带,都没有把握一口吃掉对方,肯定又会成为对峙的局面。而孙晨则定会乘着这个时机,将北军不稳定因素清除掉,也让虞士基精心布局了数月之久的计划1泡汤。与之前的大好形势相比。这肯定是糟得不能再糟的局面了。
身为主帅,出现这样的后果他难辞其咎。可他待杨英如亲子一般,纵然有一肚子怒气,也发不出来。
“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杨素盯着地图看了半响,长叹一口气,下了决心。他现在也只期望能把杨英和第一近卫骑军团的三个主力师营救出来1别的也无所谓了。
即使这次进攻失败,还可以寄希望下一次取得胜利。要是杨英和其所部被北军围歼了,即便取的这次胜利,他也无颜再回上都见结拜大哥杨坚。
与此同时,杨英也发现自己处境不妙了。从昨日开始,吴平所部就向牛皮糖般的紧紧粘在身边,时不是还偷袭一下,让杨英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计可施。
“不能耽误时间,突过去就是胜利杨英一次次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一次次忍受着北军骑兵的骚扰,坚持朝着敌方背后突击。
上午就这么过去了,虽然近卫骑兵军的行军速度因吴平所部的骚扰延缓了许多,但毕竟全军一直在突进。杨英深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达到预期目标。但中午过后,随着另一支北军骑兵的到达1杨英的信心首次产生了动摇。
来的这支北军骑兵不是别人,而是在信樊前线南北双方中都享誉大名的疾风大队。这支部队是在彪骑军游骑团的基础上组建的,虽然只有不到三千人,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游骑。
他们曾在西部作战过多年,彪骑撤回内地休整时,他们仍分成两部轮流出动,去西部战区代替飞骑军游骑担任侦查任务。之后的对鲜卑之战1他们仍是接替回国休整的飞骑军游骑,在下手段对鲜卑战役中担当主要角色。
彪骑分裂后,这支部队的大部人马跟随其团长荀昊投奔到了洛阳。荀昊是晋公家出身,其父是现任晋公的二弟。晋公既然已经效力安乐一朝,荀昊自然不会去上都效力。
根据荀昊的要求,这支部队没有刑拨到北军新成立的军团中,而是直接归属战区总部。而编制也是以跟随其来的三千四百人,编制了一个大队,取名为疾风大队。
疾风大队成立后,在荀昊的带领下,数次突破南军防线,到其后方侦查。杨素早想将其剿灭,无奈荀昊十分机警,所部战力又十分得强大,每次围剿都未成功,反而损失了不少人马。渐渐地疾风大队的威名就在南北双方军中传开了,有人甚至将荀昊比作彪骑中的疯虎。
只不过,荀昊无论是军龄还年龄都比张锐大,也一直没有张锐的名声响亮。这半年来,信樊前线没有大规模的交战,在局部作战中疾风大队出尽了风头,荀昊也因此出了名。
杨英和马钰都走出自彪骑军游骑,自然十分了解这支部队的作战能力。对荀昊这位老战友也十分熟悉。当他们听说荀昊带着疾风大队来了,不约而同地萌生了退意。
大汉骑军中断了一年,这其中有很多原因,有工作上的,有家庭上,还有身体上的,在这里就不一一对大家说明了。总之,老风感到很对不起大家。之前一直没有给大家一个交待。老风对各位道歉,老风辜负了一直对我期待的朋友,对不起!
年初做的手术,到上个月老风的身体基本康复了,现在可以恢复更新。老风还是那句话,我一定会坚持写完这本书的,只要我还在这个世上。有时不能更新,实在是有不可抗拒的原因,希望大家能见谅。
连日早晨有雾,而今日却万里无云,天空碧蓝。红日喷薄而出,染红了东方的苍穹。
荀昊在马上望望天色,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如果要是的战死的话,在地上仰望着这么湛蓝的天空,似乎也很好的结局。
“一军团右师一团团长吴平。参见荀将军!”一个声音打断了荀昊的奇思怪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身是汗的上校正气喘吁吁地向着自己敬礼。“辛苦你们了。”荀昊微笑着从马上跳下,还了一个军礼问道:“你现在还有多少人马?”
“还有一千八百余人,将军。”
荀昊皱了皱眉:问“你怎么只有这么点人?你们右师的其他人马
吴平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
荀昊一边从马鞍后的口袋中掏出一把麦谷去喂心爱的战马小一边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吴平脱下头盔。露出油亮亮的光头,他虽然离开的飞骑军前师,但还是习惯剃着光头。吴平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道:“几天前我们师长孙昌被抓起来了,军部说是他通敌谋反,部队暂时由副师长周孝若指挥。随后周孝若向我下达命令,命我率一营人马去河口一带检查防务,我不疑有他便奉命出动。”
“前日夜里。我接到师里一些人的密报,说周孝若准备带着右师去投敌。我本不信。匆匆赶回师部,结果发现一地的尸体,其中有很多都是我部下。”说道这里,吴平的眼眶红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那些死去的人中,有十几个是跟着他从番州战区投奔过来的老部下。都是他铁行心腹。吴平与他们的感情如同兄弟一般,当初他向张锐请辞,这些部下毫不犹豫地跟随他一同出走。
本来吴平认为投靠安乐帝,是明智的选择。安乐帝是先帝在时的太子,是正统的皇帝。效忠他,为他剿灭伪朝叛逆。既是军人应有的职责,也是很有前途的。他相信战后,自己和跟随他的老兄弟们都能得相应荣誉和封赏。
昨夜,当他看到那些老兄弟们冷冰冰的尸体时。猛然感觉自己错了。兄弟们相信他。跟随他,结果却毫无防备的死在所谓“自己人”手中,既没有得到荣誉也没有得到实惠,只留下了一群孤儿寡妇。
他悔恨自己利益熏心参与到这场内战中,结果害了信任他的兄弟们,让他们以这样憋屈的方式死去。
荀昊默默听着。没有做声。不过,从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军人不怕战死沙场。而以这种方式死去,却是最大的不幸。
吴平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又接着讲述:“那候,我确信周孝若反了。就带着一营人马前去追击。在路上,我又陆续遇见了一些我师的小股部队,询问下,得知他们也是在周孝若反叛前,被他以各种理由派出去巡防的。这些部队的将领们,都不知道周孝若的投敌行为。我对他们说明情况后,他们都愿意接受我的指挥,一同前去追击周孝若。这样我们汇集了二千四百余人。”
“昨日入夜后。我们遭遇到一支骑兵部队。一见面,对方就对我们发起进攻。我本以为他们是周孝若所部,经过侦查才知道对方是南军的近卫骑兵军。而且人数超过三万。我即刻派人向军部报告小同时对其实施骚扰,迟缓他们的行动。”
这时,战马已经吃完荀昊手中的麦谷,他拍了拍手问道:“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他们的战力不弱,其中半数以上是由原飞骑军和彪骑军的将士组成。”
“他们夜里向前突击了多少里?”
“从我们遭遇他们算起,大约不到五十里。”
“做得好,你做得非常好!”荀昊听到这个答案后,大声地夸奖道“能以区区二千余人,迟滞敌精锐三万余人一整夜。此战,你的功勋毫不逊色楼平之战时立的战功。”
吴平本以为荀昊不认识自己,没想到他却点到了楼平之战,这让吴平稍稍感到意外。
荀昊望着年轻的吴平,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吴平对着荀昊行了一礼,道:“接下来全靠将军和后续来的援军,那么,下官就告退了。”
“你去哪里?”荀昊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吴平。
吴平咬牙切齿的说道:“下官要继续去追击叛徒。将他们擒
荀昊指了指天空。说:“他们已经跑了一夜,你现在去还能追得?”
这句话将吴平问得愣住了。自从看见兄弟们的尸体时,他就一心想杀周孝若报仇。昨夜与南军近卫骑军遭遇,出于军人的职责,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部敌军突入本方身后,所以才尽全力与之周旋。
现本方援军前锋已到,他只想着尽快脱身小去继续追击周孝若。至于能不能追上。追上了能不能将其消灭,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被荀昊这么一问,点醒了他。一夜过去了,便是插上翅膀也难将周孝若追上。报仇无望,他顿时感到心灰意冷,转头茫然望着南方。
荀昊见他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吴团长,现在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将眼前的这部敌军拖住,并等待援军到来,一举将他们消灭。只要消灭了这部敌军精锐骑兵,我们战役取胜的把握就大大的增加了。只要我们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你报仇的机会多得是,何必又急于一时呢?”
良久,吴平才长叹一声,无奈地点点头说:“好。下官愿听从将军调遣。”
荀昊也没有客气,说道:“那好,等会你引”驯从敌军的头尾讲攻继续骚扰他们前讲乃务必在入夜前儿们拖在望再河以南
吴平没有立即表态,考虑了一会儿,才犹豫着说:“望溪河距这里只有四十余里小而我们总共只有不到五千人。这恐怕做不到。”
吴平这么提出疑问,荀昊非但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欣赏的神色。但口中还是说道:“怎么?怕了?。
被荀昊这么一激,吴平仿佛又回到在飞骑军时的那种豪情,大声道:“飞骑军前师的人从来没有怕过谁!”
荀昊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愧是张锐的兵,有胆子!”
被荀昊这么一笑。吴平又冷静下来,说:“我不怕死,但我怕即使我和部下全部战死。恐怕也难以阻止敌军前进。”
荀昊捋了捋唇上颇为漂亮的八字胡,自信地说道:“只要有不怕死的决心就好。我已经派人去破坏前面的道路和桥梁,加上我们拼死阻挡,我相信一定能在天黑前把敌人挡在望溪河以南
吴平听荀昊屡次提到望溪河,便问道:“难道统帅派出的援军会在天黑前赶到望溪河?”
“统帅派来的援军?”荀昊摇摇头说:“也许会有,也许没有。”
吴平被荀昊的回答搞糊涂了,疑惑地望着他。
荀昊笑了笑,说:“吴团长,统帅有没有派出援军,派出了多少援军,援军在什么时候到达,我不知道
“啊?”吴平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荀昊所部是统帅部接到的他军报,而派出来的援军前锋,结果并不是如此。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惊讶。
荀昊所部在这里吴平相遇,确实是偶然的。几天前,当孙晨看到从刘炯处转来的那份假情报时,就开始着手布置抓捕“内奸。的行动。对付几个主力军团的将领好办,只需将他们骗来总部;一举拿下冉诞诞绷仅灰布,盯加此0
但对付几个有通敌嫌疑的家主就不好办了。那些家主的部下都是他们的私兵,他们不像军团的将士效忠对象是君主和国家,他们只对自己的主子效忠。所以一旦要对那些家主动手,必须要有效的控制他们的军队。
孙昆的计刑是从前线调来几支绝对可靠的部队,由他们来完成围剿行动。这些从前线调来的军队中。就有荀昊的疾风大队。
荀昊接到孙晨的命令后,便将分散行动的疾风大队收拢,从防线上后撤回来。在路上。荀昊发现将士们都面带疲惫之色,知道前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而孙员给的返回期限还有鲁余,就决定在辛连县附近驻扎休整一日再返回。
本来孙晨没有确定捉拿几大家主的日期,他还在犹豫,没有想到徐锦率先反了。所幸孙晨之前调来的军队中。除疾风大队外只有另一支还没有到达。集合的部队人数虽然比计划中略少了一些,但这些都是北军中的绝对主力,对付徐锦等人杂牌军还是绰绰有余。所以不到一夜工夫还是将徐锦等人的部队消灭。
这些事情荀昊并不知晓,徐锦等人反时,他的部队还驻扎在辛连县。昨日夜间,负责外围警戒的巡哨向他报告:距驻地东南方二十里处有厮杀声,并且正在逐渐向北移动。荀昊当即集合部队。无奈当时夜色过于昏暗,巡哨无法确定交战双方身份。荀昊只能一面派出大量人马进行侦查,一面率部沿着交战双方十余里外的道路向北而行。直到黎明时,探马才传来准确的消息:是一小部我方骑兵正在骚扰、阻击数万向北突进的南军近卫骑兵军团。
荀昊最初的反应是不参与这场战斗,带本部人马迅速向军部靠拢。南军数万骑兵已经突进到本方前沿防线身后的数十里外,意味着南军已经全面突破本方的前沿阵线。在这部数万南军骑兵身后必定会有大量的南军步军在跟进。自己这点人马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不如暂时向后撤退,汇合军部集结的其余部队再统一发起反击。
但不久他从南方侦查回来的探马那里得到消息,在这数万敌方骑兵的身后并没有发现南军的其他部队。荀昊有些糊涂了,这部南军骑兵难道是孤军深入?
之后,又有几波从前沿防线返回的通信兵与荀昊的部队相遇,从他们那里荀昊才知道虽然本方前沿各部昨夜都遭遇了敌军的猛烈进攻伤亡较大,有些地区已经在后撤,但总体上战线并没有崩溃,各部还在拼死抵抗。
这时,荀昊终于明白了这数万敌方骑兵的确是孤军深入1他们是想趁着混乱之际一举突破到我方身后。至此,他没有再犹豫,立刻带着部队前来与吴平部汇合。
荀昊将这些情况大致对吴平说后,吴平有些失望了。他对荀昊说道:“将军,恕下官直言。没有其他部队在望溪河对岸拦截,即使我们拼光这五千人马,也很阻止敌军渡河。而望溪河对岸就是一马平川,一旦被他们渡过望溪河,我方就再也奈何不了他们,我军信阳地区的整个防线也危险了。
荀昊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们能在入夜前将他们拖住,到时自会有我们的人马在望溪河对岸拦截他们。”
“那里来的人?”吴平不解地问。
荀昊也不再卖关子。将自己的计划如实道出:“实话告诉你吧。昨日我部驻扎在辛连县,中午时有一支我方的重骑营从县城经过向而北去。依我估算,按照重骑的行军速度,他们应该在距我们现在位置的西北方四十里附近。来这里之前,我已派人去通知他们,让他们务必在入夜前赶到望溪河对岸的望溪镇设防
还有一件事,荀昊没有对吴平说明。昨日那支重骑兵营并不是偶然
荀昊…灿月汕毛路支重骑兵营办是接到孙昆的命令,从前晓泌地公执行围剿几大反叛家主部队的任务。昨日荀昊之所以没有与他们同行,是考虑到重骑兵的行军速度实在缓慢,他本计哉今日一早启程去追赶重骑营,日落时,与他们同时达到军部。
吴平还哼哼些疑虑,说道:“一营重骑兵加上他们配备的扈从,还不到二千人。怕还是难以阻止敌军过河。”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在天黑前阻止敌军到达望溪河。”吴平发现荀昊说这句话时流露出的神态,很眼熟。仔细一想,这个神情应该是以前在开远候下达作战命令出现过的都是那么的自信,仿佛一切都自己的掌握中。
就在苟昊和吴平已经商议结束时,杨英和他的将军们还在争执不休。昨日他们与吴平所部纠缠了一夜,今日一早吴平部退去后,杨英下令全军停下来休整。
本来马钰和李宽都反对部队停下。不过杨英却以将士们激战一夜。需要吃一顿早饭补充体力,并且需要和各部将领商议一下之后的进军方向为由坚持己见。马、李二人也只好听从。
部队停下后,杨英将三个师的将军们都召集到一起,一边吃早饭,一边商议之后的行动。
这时,有人来报:巡哨发现新来数千敌军,看模样应该是北军的疾风大队。听到这个消息马钰和杨英都惊讶地站了起来。
马钰和杨英都是从彪骑军游骑团出身,别人不知荀昊也就罢了,而这个名字对马钰和杨英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特别是马钰,他进入彪骑军游骑时荀昊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可以说是荀昊手把手将他教出来的,他的战术都是师承荀昊。与荀昊对战,他有着本能的畏惧。
他向杨英建议:“荀将军的疾风大队来了,我们突入敌后行动恐怕难以实现。趁现在敌人援军还没有全部到达,我们赶紧后撤吧。”
杨英进入彪骑军游骑担任排长时。荀昊已经是游骑团长了。虽然杨英没有接受过荀昊的直接教导,不过他一到游骑团,耳朵里听到的全是关于这位传奇团长的各种英雄事迹。
现在在汉军中,也许荀昊的名声没有张锐大。但在彪骑军中,特别是在彪骑军游骑中,荀昊的名声一点不比张锐差,威望更是远远超过张锐。这也是为什么当彪骑军分裂后荀昊决定去投靠安乐帝时,几乎全游骑团将士都跟随他去了北军。
杨英在彪骑军游骑时,亲眼见识过荀昊的厉害,加之对这个老上司也是充满了敬畏之心。再被马钰这么一劝,也萌生了退意。
但除了马钰外,其余的将军都不同意撤退,而之前一直对这次突击持反对意见的李宽,这时也改变主张坚决支持继续向前突进。
他对杨英说道:“箭已离弦,岂有回头之理?现在回撤,先不说回去会不会被追究罪责,就是能不能安全的返回也很难说。经过一夜时间。我们身后的敌军早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而我们昨夜穿插过去的敌军防线现在已布满了敌人,我们一旦回撤便会与之遭遇。再加上一直纠缠在甩围的这些北军骑兵,能突出一半已经万牵。如此,还不如一鼓作气突到敌后去。”
马钰反驳道:“正因为敌军已知晓了我们的行动,越往前就会有越多敌军对我们进行堵截。加之又有荀昊、吴平的部队在我们周围进行骚扰,我们岂能突得过去?”
李宽摇头道:“不然,进攻前夕我方策反了不少敌军,敌人后方已是大乱。即便孙葳迅速派兵镇压,也才刚刚恢复次序。
他就是现在派兵来堵截我们小也需耍大半天的时间。而我们呢1现在距离望溪河只不到五十里,只要行动迅速中午就能渡过河去。过了望溪河,敌人就再也没有能力将我们堵住。”
其他将领也都赞成李宽的意见。杨英经过一番思量,最终同意了李宽的建议。他想:这次突击行动完全是违令行为,如果成功还罢了。一旦失败,即便有杨素护着他,免受处罚,但自己多年以来树立的名声也全毁了。如此这般窝囊的撤回去。还不如赌一把
这顿早饭花了一个多小时,队伍从新开拔不到十分钟,负责断后的队伍就遭到了吴平部的攻击。而且这次攻击不同于昨夜的骚扰,在交战短短的几分钟里,双方就死伤了近千人。
“这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呢?”杨英在听到战报后,不解地向马钰、李宽问道。
还没有得到两人的答复,前方又传来遭遇疾风大队袭击的消息。这次荀昊的进攻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前锋队损失了近二千人。前后队这两次袭击中损失接近了三千人马,这样的结果让杨英再次产生了后退的想法。
李宽见杨英又有退意,不禁愤然道:“既然下定决心前进,就不怕有伤亡。我军遭受伤亡,敌军难道就没有伤亡吗?这次进攻前后的敌军也损失了一千余人。我们就是和他们拼人数,他们也难以阻止我前进。”
杨英叹息道:“话是如此,可敌军拼命阻击,我们行军速度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李宽想了想道:“你把前师的一团给我,我去对付荀昊。再派二千人去阻挡吴平部。你只管率部向前冲。争取在中午前渡过望溪河。”
马钰、杨英都惧怕荀昊,李宽却不怕。在他看来前队这次伤亡之所以远远大于荀昊的疾风大队,是因为前锋队中混杂了相当一部分原近卫军将士,他们的战斗力当然远远不如都是由原彪骑军游骑团将士组成的疾风大队的对手。
而他向杨英要的前师一团心女田原彪骑、飞骑的老兵组新编沂卫骑兵军团的绝凤,一他就不信凭这五千身经百战的老兵,抵不过荀昊的不足三千人马。
只是杨英依然没有同意他的这项提议,杨英指着跟随着中军行动的数百重伤员,无奈地说:“有他们跟随,即使你断后,我也根本无法在中午前渡过望溪河。”
李宽一咬牙,说道:“你把伤员也留给我
杨英惊讶望着李宽,说道:“那怎么行,你带着伤员就更无法脱身。即使荀昊、吴平奈何不了你,但只要敌军的其他援军一到,你也难逃生天。
李宽决然道:“只要大部人马能渡过望溪河,即使我战死这次我们行动也胜利了
这个建议虽然让杨英心动。但他仔细一想也放弃了。诚然有李宽带着伤员断后,他有很大的希望安全地率领大部人马渡过望溪河。
但这次突进敌后本是他的擅自行动,再让他抛弃一位将军和近万将士的性命来换取行动的胜利。即使这次战役取胜,自己立了大功,也会有严重的后果。而且李宽和杨素是好友,如果被杨素知道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抛弃的李宽,他想,即使杨素与自己感情深厚,恐怕之后也改变对自己的看法。这种事情绝不能做。
杨英断然拒绝,并大义凌然地对李宽说:“我绝不会抛弃自己的战友。也绝不会抛弃伤员去换取战功。如果非要这么办,我留下来断后,你和马钰率领大部人马先走。”
马钰连连摇头,抢着说道:“我也不走,我留下来断后。要么还是李将军带队先走吧看来他也明白这其丰的道理,宁愿留下面对深感畏惧的荀昊,也不愿意先走。
李宽本没有考虑那么多。被杨英和马钰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方,奈地摇摇头,这个建议便流产了。
不分兵,部队又接着上路。一路上,荀昊、吴平像发了疯似的轮番袭击,加之不时遇到被荀昊派人破坏的道路和桥梁,所以行军速度一直慢如蜗牛。直到日落后一小时,望溪河才出现在杨英等人的眼前。
只是河上的桥粱已被破坏,昏暗的河对岸在一片火把光亮中竖立着一大群北军的重骑兵。河对岸的望溪镇里也是人影攒动喊声不断,远处黑暗不知还不知隐藏多少北军。见到这个情景杨英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看到了失败的结局。
在这个时候,又只有李宽力主强渡望溪河,在他看来,如果敌方真有大量的军队设伏,就应该藏兵在更远处,等己方半渡之时再突然发起进攻。而眼下敌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列阵示威,就是在虚张声势。
马钰则坚决不同意冒险渡河。并建议杨英立即撤兵,其他的将军也是各执己见,或是支持李宽,或是支持马钰,双方争执不休。
其实这时杨英无论听从马钰还是李宽的建议,部队都有冲出包围的希望。但杨英举棋不定,迟迟不能做出决眸,从而断送了这个最后的机会。
小时后,还没等杨英作出最后决定,有外围巡哨发来警报,发现大量的北军部队从左右及身后包抄而来。
孙晨早在一天前设下的大网终于到位,现在就是收网的时候了。这些包围而来的部队中除了有那些执行剿灭反叛家主的部队外,还有一支从中部战区赶来的整编军团。此外,还有孙员从西边调集来其他军团也正陆续赶到,这些军团直接驰援前沿防线,一方面堵住南军的进攻,一方面防止杨英的军队溜回去。
汉元砚年4月旧日,杨英率领的三万近卫军骑兵遭到了十余万北军的包围,虽然杨英等人奋力突围,也最终没有逃脱被全歼的命运。
4月口日,望溪河之战结束。李宽等数名南军将军战死,马钰被生擒,只有杨英等数十人狼狈逃回本方防线,其余其他南军近卫军将士皆战死或被俘。
望溪河之战网结束,孙员就下令参与包围战的十余万北军精锐南下,对正在努力突进预营救杨英的王仲民所部发动猛攻。双方激战半日,南军的王仲民第四步军团被击溃,如不是杨素洞察了孙晨的计划小连续从西面抽调三个南军主力军团驰援,信阳战线早已崩溃。
4月旧日,南北双方的主力军团都陆续汇集到了信阳附近,双方激战了十余日,最后都无法将对方击败。这场本以南军发起的全线进攻的战役,结果却是以南北双方军队都集中到信阳地区进行决战而告终。
信阳战役中,南北双方共计损失了三十余万人马,死伤了十余位将军。双方的精锐部队都遭到了严重的损失,故此无法再继续作战,接着战局又进入了对峙期。
这一战,也断送了虞士基辛辛苦苦一二年的努力,事后虞士基暗地里大骂杨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对杨英也产生了怨恨。
杨素虽然想保杨英,无奈杨英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只能解除了他的近卫军指挥官职务,降了一级军衔,并调他去东部战区陆柯麾下听用。
北军的这次胜利,使孙员的声望则达到了顶峰。在这次战役中,他不仅瓦解了南军的大规模进攻,铲除了军中隐藏的南军内奸分子,并且还消灭了南军最精锐的三万骑兵部队,为此,安乐帝下令册封他为一等候。同时在这次战役中。立了重大功勋的荀昊和吴平也得到了册封。
张锐得到这次战役的全部战况已是5月中旬的事情了,并兴致勃勃地与部下们展开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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