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千古兴亡多少事(3)

　　不动声色

　　宋朝吕文靖有四个儿子，公弼、公著、公爽、公孺。一天，四个小孩都在外面玩。夫人派小丫环手持四件宝器，故意在他们面前摔倒，宝器碎成了一片，看孩子们的反应。其中三个啊呀一声，赶紧报告夫人。只有老二吕公著，凝然不动声色。吕文靖于是对夫人说：“公著这孩子，将来必然可以做宰相。”元祐年间，吕公著果然拜相。

　　不轻易议论

　　苏颂执政之初时，宋哲宗年幼。大臣上奏时都要由太后决定，无人理会哲宗。只有苏颂向太后上奏后，必须再禀告哲宗。如哲宗有议论，也必定告知大臣，并要大臣俯首而听。后来太后去世哲宗亲政，大肆罢免故旧大臣。也有人对苏颂进行弹劾，但哲宗说：“苏颂深知君臣之义，不要轻易议论这位老者。”

　　太祖英明

　　宫内作坊因为道路狭窄且多弯道，请求重修道路，将之改直加宽。宋神宗认为以前太祖既然这么做，就必然有他的用意，于是没有批准。后来作坊内的工人起来叛乱，拿着兵器抢夺大门。然而仅仅只需要一个士兵，就守住了大门，平定了叛乱。众人这才知道，为什么要修建那么窄小弯曲的道路。

　　不眨眼

　　北宋陈瓘在朝会时，见蔡京注视太阳，能长时间不眨眼，他便常对人说：“蔡京的精神如此集中，他日必定能够富贵。然而他倚仗自己的天赋，敢于抵视太阳。我担心他得志之后，恐怕会擅逞私欲，目无王法。”后来果然被他言中了。

　　烧地图

　　宋神宗熙宁年间，高丽遣使入贡。凡所经过的郡县，都要索取地图。每到一地，官员都为其绘制相送。到了扬州，使者又提出同样的请求，当时陈秀公担任扬州太守，立刻将使者以前所得到的地图全部付之一炬，并上报朝廷，维护了国家利益。

　　书生一句话

　　金兀术在朱仙镇被岳飞击败后，想放弃汴京撤军回国。朱仙镇有个书生对他说：“太子不要走，岳少保要退兵了。”金兀术不相信，说：“岳飞五百人打败我十万大军，汴京老百姓日夜盼他到来，我凭什么守住汴京?”书生回答道：“自古以来，没有权臣在内而大将能立功在外的。岳飞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怎么谈得上收复汴京?”金兀术恍然大悟，于是没有撤军。不久之后，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冤死在风波亭。

　　大米诱惑

　　宋王铎做丞郎时，李骈兼任度支，每年从长江淮河一带运米到京城。水陆运费，一斗米需七百钱。京城米价，每斗才四十钱。李骈建议想让江淮一带不再运米来，只需每斗交七百钱。王铎说：“这不是办法。如果从京城买米，一定减少京城的粮食。如果运米充实关中，那么从江淮到京城，沿途可以救济许多贫苦百姓。”当时买米的制度已经推行，竟然没有敢阻止这种主张的。京城里官方买粮，粮食价格果然猛涨。不到十天，李骈请求罢免度支，因为没有人来卖粮的缘故。因此有见识的人都佩服王铎的明察能力，王铎也因此被重用。

　　知祸于前

　　朱元璋建立明朝后，授李善长为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中书左丞相，封韩国公，岁禄四千石，子孙世袭。李善长外表宽和，但处理朝政极为较真。一次，参议李饮冰、杨希圣稍有点越权办事，侵犯了丞相的权限。李善长认为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便向明太祖奏报，要贬黜李饮冰、杨希圣。御史中丞刘基为此与他争论法律问题，他争辩不过，竟出口大骂刘基。刘基见李善长摆出丞相的架子，惹不起他，便向朱元璋辞职。朱元璋虽然没有怪罪李善长，但对他如此骄傲的态度，心里颇为厌恶。李善长是聪明人，便急流勇退，于洪武四年正月以生病为由，辞去左丞相的职务。朱元璋亦顺水推舟，未加挽留，同意李善长辞职，还赐了临濠地方若干顷土地给他。

　　品诗避难

　　嘉定安亭的万二，是当地有名的富户。洪武初年，他曾问从京师回来的人听过什么看过什么，那人说：“皇帝近日诗云：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五丈犹披被。”万二听了叹息说：“先兆已经出来了。”于是将家产交给下人照看，买大船带着妻子儿女到湖南湖北去了。不过两年，浙江、安徽等江南地方的豪门富户先后被朱元璋杀掉，只有万二逃过这一劫难。

　　以退谋进

　　太监王振当权，对首辅杨士奇说：“朝廷的事幸亏你们三位，只是你们的年纪也已经大了，以后怎么办?”杨士奇说：“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杨荣却说：“先生您别这么说。我们的确是老了，该让年轻人上来了。”王振大喜。次日，杨荣就推荐了曹鼐、苗衷等人，王振立刻任用了他们。杨士奇对杨荣当天答应退出内阁的话很惊讶，杨荣说：“王振早就不满意我们了，我们就算坚持自己的意见，他又岂肯善罢甘休?一旦他让某人入阁，我们只能束手无策。现在入阁的四个人都是我们的人，完全可以齐心协力。”杨士奇大为佩服。

　　哭乃人之常情，笑不可预料

　　严嵩没有发达时，与同学王某一起在菩提寺东院读书。一天，两人同看《荆轲传》，看到樊於期自杀。严嵩说：“这是傻瓜!还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就拿脑袋当儿戏?”于是大笑。王某却道：“烈士复仇，杀身不顾，志气可哀。”于是大哭。又看到燕太子丹送荆轲白衣过江处，严嵩又大笑说：“既然知道去了就回不来，仍然派他去，太子丹真是庸人!”王某却又大哭道：“壮士一别，风萧水咽，击筑高歌，千载之后读来尚有余痛。”后来看到嬴政提剑斩荆轲，荆轲大骂那一段，严嵩更是笑不可抑：“这是真正的笨蛋。该杀的时候不杀，却在这里谩骂，有什么用?”王某却哭得连衣裳都湿了：“英雄豪杰上报知己，到了临死仍不忘承诺；虽然只是击中铜柱，嬴政也依旧胆寒。”菩提寺有个老和尚在外面听了很久，叹息说：“哭的是人之常情，笑的不可预料!二十年后，忠臣义士，没有能存活的了！”后来严嵩靠给皇上写青词当上宰相，专权误国，培植死党残害忠良，为明代奸邪之冠。

　　入贡路线

　　明宪宗成化十六年，朝鲜国请求改变入贡路线。由于朝鲜人的贿赂，许多人表示同意。只有刘大夏坚持不同意见，他说：“朝鲜原来是从鸦鹘关到辽阳，又经广宁，过前屯，然后进入山海关。途中迂回经过三四个大镇，这是祖宗有意安排的。如果现在改为经鸭绿江后直达前屯和山海关的通途大道，恐怕会给日后带来忧虑。”故终未准许。

　　“异端”预言

　　何心隐的思想是主张人人平等，不分贵贱，当时被视为“异端”。一次，在朋友耿定向家里，正好张居正前来拜访，何心隐却不愿意见他。耿定向问原因，何心隐回答说：“这个人将来必定掌握天下大权。”他又说：“严嵩想灭绝道学却没有成功，徐阶想大兴道学也不能如愿。将来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张居正。我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必定会杀我。”后来，张居正当了首辅掌握大权，判何心隐以聚徒乱政的罪名，将他杀了。

　　交友之道

　　西吴尚书董份家里很富有，也乐于结交朋友。凡是前来拜访的官员士子，无不重金相馈。孙子董嗣成诗词书法都很好，经常将自己的书法作品或者诗稿赠送客人。董份听了后说：“以我们家的财力，就算每天拿金子出来结交客人，还担心声望不足，怎么能去做这种清客才做的事情?而且那些缙绅人家都各有各的爱好，怎么可能靠诗词书法获得他们的欢心?将来败亡我家的，必然是这个小子。”后来民变发生，当时尚书已老，董嗣成文弱，不知该如何处理，董家因而破产。

　　百两黄金

　　清雍正年间，大将年羹尧在镇守西安之时，广求天下之士，厚养幕中。有一位叫蒋衡的孝廉，应聘前往。年羹尧甚爱其才，对他说：“下科状元一定是你。”年羹尧说话口气如此之大，正是依仗他自己的功劳以及与皇帝的特殊关系。蒋衡见他骄奢之极，就对同僚说：“年羹尧德不胜威，当今万岁英明神武，年大祸必至，我们不可久居此处。”同僚不以为然，年羹尧的权势正如日中天，多少人巴不得投奔到他的门下呢。蒋衡不顾同僚劝阻，执意称病回家。年羹尧挽留不住，取1000两黄金相赠。蒋衡坚辞不受，最后在年的坚持下，只接受了100两。蒋衡回到家不久，年羹尧果然出事了，牵连了不少人。而年羹尧一向奢华，送人不到500两黄金的，从来不登记。蒋衡因故只接受百两之赠，从而确保自己平安无事。

　　暂时行乐

　　胡林翼是陶澍的女婿，陶澍担任两江总督的时候，胡林翼去投靠他，经常流连在秦淮河上的画舫中。陶澍对部下管得很严，其他幕僚都不许擅离衙署。有些人拿胡林翼为口实，陶澍说：“他将来一定会为国家操劳，是一个辛苦人，现在应该让他暂时行乐。”后来胡林翼担任湖北巡抚的时候，所有军政大事都亲力亲为。有人劝他稍稍休息，胡林翼说：“必须这样幕僚才能有干劲，否则就会把这些事情当耳边风。”由此可见，陶澍的识人之能远超众人。

　　生平第一大荣幸

　　左宗棠落魄时，林则徐就知其大名了。道光戊戌年间，林则徐督师广西，胡林翼写信推荐左宗棠。林则徐经过湖南的时候，特意将左宗棠请了过来，在船上谈了整整一夜。谈到新疆的时候，林则徐拍着左宗棠的肩膀说：“将来能完成我志向的，只有你啊!”并将自己在新疆时期得来的资料全部给了左宗棠，后来左宗棠果然靠这些资料收复了新疆。左宗棠晚年和幕僚闲聊的时候，总是说这是他生平第一大荣幸。

　　骑马忧国

　　太平天国末期，湘军包围安庆后，胡林翼曾前往视察部队。他策马登龙山，鸟瞰形势，高兴地说：“此处俯视安庆，如在釜底，贼虽强，不足平也。”下山后骑马来到江边，忽见二洋船鼓轮西上，迅如奔马，疾如飘风。胡林翼变色不语，勒马回营，中途呕血，几至坠马。胡林翼的病情自是日益严重，不数月就死于军中。平定太平天国，胡林翼已有胜算。可见洋人的骄横气焰以及先进技术，令胡林翼忧虑不已，忧国忧民，没有片刻清闲。

　　北洋有大乱

　　李鸿章晚年坐镇北洋，专用安徽同乡。自以为率家乡子弟为国家捐躯杀贼保疆土，今遇太平，当令积钱财、长子孙，一切小过宽纵不问。刘铭传与鸿章同县，因事至天津，观其所用人，大惊。对身边人说：北洋当有大乱，你们当早回家。后甲午海战爆发，北洋战败，丁汝昌、卫汝贵等安徽人皆因误国而受惩。李鸿章亦不自安，力求解任。知其事者，皆服刘铭传先见。

　　北洋桓温

　　1903年，袁世凯以直隶总督之职，和庆王勾结，遥执北京朝政。一天，慈禧太后宣谕袁世凯入颐和园觐见。袁居然领兵入京，兵队全副西式武装，裹以虎豹斑纹皮装。其声势煊赫，不可一世。王公大臣的骡马见了唯恐避之不及，内廷太监见了呆若木鸡。当时就有人作诗将袁比作东晋时的权臣桓温。瞿鸿玑和王文韶两位军机大臣在颐和园的玻璃窗内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凭几而坐，默然不言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