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心寂寞(3)

　　还是觉得残酷。因为，你的心……

　　哥哥，给我最多温暖和安慰的哥哥，曾经，我是孤独的，寂寞的。因为认识了你和你的纸条，我不再孤独，寂寞。却又生出了这些让我莫明其妙的不是曾经的孤独和寂寞。孤独和孤独不一样，寂寞和寂寞也是不一样的。就像男孩和男孩不一样，女孩子和女孩子也不一样，也不是所有的男孩和女孩子在一起都会砰然心动的。你明白吗？我是说，那种砰然心动。

　　我又陷入了以往的忧伤中。

　　从此以后，我不再有快乐。看见你写给我的纸条，想起你发给我的手机短信，还有你经常牵着我的手时微笑的样子，哥哥，我会泪流满面，我想回到从前，那种简单的快乐里。什么也不想，和你牵着手，走在马路上，和你看星星，看月亮，一句话也不说。怕破坏那种宁静。

　　一年以前，我十八岁，我看不到你和我的未来，也不会去想，一年以后，我看到了我们的未来和结局。我看到了痛苦的颜色。

　　别问我为什么要泪流满面？

　　别问我为什么会如此的伤心和痛苦？

　　别问我为什么要给你写这样一封信？

　　哥哥，如果你还记得，你写给我的纸条，如果你还记得，我和你在一起时无忧无虑的快乐。就明白，我为什么去找彼得？为什么躲着不见你了……我不是爱上你，而是爱上被爱的感觉……

　　你能原谅我的有些自由的任性吗？

　　哥哥，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

　　阴阳差错的是，在没有看到她这个贴子的时候，也就是说，她在给他写信的时候，他也在给她写信，只不过是她先看到了他的贴子。而她看他的贴子时，她的贴子正在拥挤的邮路上拼命的往他的邮箱里跑去，还是晚了一步。

　　依依就端坐在电脑前，二分钟前，她刚刚发出了这封信。然后，她就看到了他的一行字：

　　依依，我以为，我会原谅你，其实，我一直在欺骗自己……

　　盯着屏幕，她的眼泪流下来。

　　她觉得世界一片黑暗。

　　她拉灭了宿舍的灯， 一个人坐在黑暗中。这样，也许好一些。

　　如果有泪就尽情的流吧。

　　就在依依悲伤不己的时候，她听见有人用钥匙轻轻的开门。她慌忙擦拭脸上的眼泪。她不知道是跳跳，丁家宜还是田歌。不管是谁，她都不想让她们看到她脸上的眼泪。单相思是一件很没自尊的事。依依以最快的速度掩饰眼泪的时候，人已经推门进来了，屋子里关着灯，很黑，但是凭动作和声音，她听出是丁家宜。她没想到丁家宜会在这个时间回宿舍，这个冷美人向来是第一个起床，最晚一个回宿舍的人。

　　不过，依依没动，她假装坐在椅子上睡去了，暗中屏住呼吸细听她的动静。

　　丁家宜在图书馆学习到8点钟时，感觉一直不好，心烦意乱。便提前回宿舍休息。进了宿舍打开灯以后，才看清，依依正半躺在椅子里。吓了她一跳。走近跟前，发现她睡着，就悄手悄脚地拿着脸盆到卫生间去，打水洗脸，洗脚。刷牙，这是她的习惯，睡觉之前一定要洗脸，洗脚刷牙。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依依不知道这个冷美人，工作狂，学习狂她今天这么早回来干什么？难道她也心情不好？难道她也想一个人静一静？平时，她们在一起，既算不上很亲密的朋友，也不是很疏远。

　　当然，丁家宜是不会知道依依此时正对她怀恨在心。聪明的依依也不会把这种恨表现出来，让丁家宜知道其中的缘由。

　　从来很少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依依在丁家宜钻进蚊帐里时，突然睁开了眼睛，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丁家宜吓了一跳说：“你没睡啊？”

　　“刚刚醒。”依依撒谎道。

　　“有点头痛！”丁家宜也没有实话实说。

　　“外加一点心痛是不是？”依依说不出是讽刺还是实话实说。说出这些话，身不由己。

　　丁家宜看了她一眼。她觉得依依今天有一点怪。故意不开口。装作看不出来。

　　她躺下去把耳机塞到耳朵里，想听听阿杜的歌，好久没听他的歌了。心情不好时，她就喜欢听阿杜的歌儿。这时，依依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无言的盯着窗外。

　　有几颗星星在遥远的天际对她笑。好象是在劝她，快乐一点。似乎在说：小妹，所有的游戏都会结束，所有的悲伤也都会结束。我会用我的明媚照亮所有的暗淡。

　　“哎，看什么呢？”丁家宜在背后问了她一句。

　　她依旧没有回头。

　　“看星星。”她说。

　　“星星知你心。”

　　丁家宜坐了起来。只用一个耳机听歌，这样既可以说话，也可以听歌。

　　她回过头，目光落在丁家宜的脸上。一缕看不见面的忧伤也笼罩在她们的周围。

　　“你哭了？”丁家宜惊讶！她刚刚发现。

　　“我没有！”依依干脆的否认道。

　　“可你不快乐！”丁家宜坚持道。

　　“你也一样！”依依重复道。“所以，你就早早的回来了。”

　　丁家宜无路可逃。点点头。“我想好好的安静一下自己，安静一下灵魂。”

　　“我不懂。”依依不解的看着她。

　　“连我自己也不懂！真的，我不懂我自己！”丁家宜缓缓而忧伤的说道。

　　两个人话还算投机，依依也就藏起了内心的不满。忽然想到了前些天在网上看到的一些问题，拿来问丁家宜。希望能得到一个她希望看到的答案。

　　“你说，男孩和女孩子在一起，是什么最吸引他呢？”

　　“美丽？”丁家宜不假思索的答出来。

　　依依摇摇头。太俗。

　　“身材？”

　　“也不是。还是太俗。”

　　“智慧？”

　　“更不是！”

　　丁家宜迷惑了，其实，这个问题依依也没答对，是一个网友实实在在的回答出来了。

　　“性！”

　　“这个网友一定是一个男人！”

　　轮到丁家宜反问依依了。“那你说男孩最吸引你的是什么？”

　　依依的脸红了。还是如实说出来：“他的声音，他的不同于女孩子身上的那种气味，他的呵护和宠爱。健康和高大。你呢？”

　　两个各怀心事的女孩子第一次有了这样一次深入灵魂的对话。

　　“和你正好相反。也许真的是性？”

　　依依惊讶的看着丁家宜。

　　“比如，他看你的眼神，一定是有别于其它人的，也许是很深情，也许是很热烈。在他的深情和热烈当中，我会幻想他拥抱我时的感觉，吻我的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特别的记住他，也许是一辈子。不管这之前，我对他是不是有感觉。”

　　“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依依终于知道了丁家宜的心事。有点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

　　丁家宜也发现自己说走了嘴。否认道：“感觉和事实不是一回事。”

　　“可你恋爱了。”

　　“那么，肯定不会是李博！”丁家宜否认道。

　　“那么，也肯定不是艾立康！”依依故意这样说出来。“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喜欢你，是不是？”

　　丁家宜结巴了。她不想谈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跟谁恋爱，怎么别人都比自己了解自己呢？她真的后悔今天晚上回来的这么早。让依依了解了自己太多的心事。还好，依依看出丁家宜的不快，又把话题转向了第二个问题：

　　“前天上网，和一个网友聊天，他说，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师妹，以前，他们一直以兄妹相称，也一直像兄妹一样相处，但是，有一天，我的网友突然发现，这二年多的兄妹感情在另外一个男孩出现在他小师妹的生活里时，突然变了味道。他发现，一见到小师妹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他就心里不舒服，甚至想冲上去狠狠的揍一顿那个男生。可是，他又不敢把这种心情说给小师妹，他怕失去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发来贴子，让我给他出主意，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你是才女作家，我想，这类问题要是你遇到，一定会轻松解决。”

　　“我啊？笑话？我哪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啊？”丁家宜哪知道依依是别有用心啊。还以为真的是有网友这样问她呢。不过，她对的这种问题不感兴趣。

　　“我们可以假如啊？我是说如果……”

　　丁家宜嗔了她一眼，很不情愿的样子。

　　“很简单啊，如果他喜欢小师妹的话，可以把这种感觉直接告诉她，答案唯有小师妹能给他，”

　　“可是如果小师妹要是拒绝了他呢？”依依试探着问了下去。她想知道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还做她的大师哥啊。”

　　“可是，因为有爱……”依依佯装疑惑。

　　“我不是男人，所以，我也不能给你这个答案！”丁家宜把那一侧的耳机重新戴上。忘情的听起了歌。

　　依依转过身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面向丁家宜。

　　“哎，你说，究境是和一个爱你的人在一起好，还是和一个你爱的人在一起好？”

　　丁家宜一笑：“各取所需。”

　　“啊！你是说，都要！太贪婪了吧？”

　　“不是流行吗？找一个你爱的人做情人，找一个爱你的人做老公。”

　　“不愧是美女作家，想的和我们就是不一样。哎说说看，你爱的人是谁？爱你的人又是谁？”依依抓住话题，像新闻记者一样紧追不舍。掏出丁家宜的心里话才是依依需要的。

　　丁家宜嗔了依依一眼：“无聊。”

　　“关心你啊。”依依一脸委屈的样子。

　　“我谁也不爱，我只爱我自己。”丁家宜放下蚊帐，准备睡觉。

　　丁家宜本来不想跟依依说这么多话，但是，心烦意乱的她发现，说了这么多的话，心情轻松了许多。近来，她的心情总是和这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到处是她清脆的笑声。坏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下去。她终于知道，她的冷漠，是对自己身心和情绪的双重催残。是内心渴望和需要的一种掩饰。她的内心并不是不需要爱。也并不是真正的麻木。

　　相反，她太看重。她太渴望。

　　她已经伤过一次，不想再次被爱所伤。而人在青春的时候，一旦被爱所伤，是一辈子的事。是任何药物也无法疗治的。

　　爱是女孩子一不小心就步入的深渊，也是她梦想的天堂。

　　深渊和天堂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人在母体的子宫到人世间，一辈子行程的跋涉就是为寻找一个爱字，一个爱她宠她的人，丁家宜找到了吗？当她的烦恼云一样在她心头飘忽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她很冷。很冷。很想被一双宽大的肩膀拥抱在怀里。两个人的身体，在一起，是一件很温暖的事。

　　当那双模糊的嘴唇亲吻她的额间的时候，她闭上眼睛，幸福得泪流满面。她睁开眼睛，四周一片空茫，原来，是她的梦境。

　　“你说，是爱一个你爱的人好还是找个爱你的人好？”依依的话打断了她的梦境。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爱过。”丁家宜发现，今天晚上，要是想让依依闭上嘴巴还真挺难的。她只好把拿下的耳机重新戴上。她要听歌了。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听歌，而是她的心忽然疼了一下。遥远的往事像一根针，掠过她的心头。留下阵阵剌痛。

　　她把音乐的声音放大了。让耳膜塞得满满的。脑子塞得满满的。

　　依依呆呆的盯着她的脸，然后，一点点转向窗外，转向苍穹之上那些正快乐的笑着的星星。她好象看到了昨天并不遥远的自己。不知道烦恼的颜色，不知道忧伤。只有快乐。那双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眼睛。还有他说，不论以后是不是在一起，都要像现在，在一起一样。永远。

　　永远是什么？

　　一辈子？来世？

　　永远的尽头在哪？那时，她看不到，他说永远。而现在，她知道了永远有多远？永远就在她眼前，不是一辈子，也不是来生。

　　是感觉在骗她？还是他在骗她？还是世间根本就没有永远？还是永远只是时光的事？与人和物没关系的？

　　她站在窗前看星星的时候，一缕恍惚的忧伤重现在她的心头。

　　她想对一切都表现得无所谓，一副淡然的样子，她做得到吗？

　　丁家宜呢，她根本就听不下去歌了，她的耳朵快被声音给撑破了。她不得不把音乐放小了。但是，紧接着问题就来了，音乐小了，她的心却不能安静下来。

　　依依在窗前站了好久，宁静的屋子里突然有一颗泪水掉在地上，打碎了宁静。让她自己也心惊肉跳了一番。

　　为什么难过的流下了泪水？

　　为什么此刻是如此怀念的心情？

　　她觉得是从来没有过的失败？从来没有过的痛苦？从来没有过的哀伤？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失意和无助！

　　原来，他再也不会和她一起笑一起哭，再也不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要领她去海边玩，再也不会给她发手机短信，叫她别忘了一起去看《东京爱情故事》，叫她别忘了竖起大衣的领子，冬天的海风很冷。很冷。

　　她不能不流泪。她再也不会有她的永远了。

　　一切都会随着时光的洪流远去了。连同她的十八岁。她的叹息和他最温暖而柔软的笑容。

　　夜，隐藏了无限的伤感和绝望。多想在最后告别的时候，抱抱自己。可是，没有，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就烟消云散。

　　丁家宜翻身时看到她孤独的背影。很久，她打破沉默：“你在想爱情吗？”

　　“我在想我自己。想我曾经的快乐。”其实，她是想到了另外一句话，被自己爱着的人恨着是一件悲哀的事。难道他不是这样恨她吗？

　　“如果爱情不快乐，不如不爱。”

　　依依缓缓回过头。泪水已经风干。

　　“你在说你自己吗？”

　　丁家宜摇摇头：“我在说你。说我们的独自长大的青春。和紧锁的身体。”

　　忧伤从她的胸腔里汹涌而出。依依笑了，笑得格外轻蔑。却又不得不认同她的观点。

　　“不是又在想你爱上的人吧？”

　　“谁？”依依回过头。吃惊地看着丁家宜。

　　“我要是知道了不就是你吗？”

　　依依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丁家宜盯着她的脸：“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说男人在结婚前，整夜不睡，思索你话里的涵义，结婚后，你一开口，他就困了。”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书上是这么说的。”

　　“不是你这个才女作家发明的吧？”

　　“我啊？你以为我没事整天研究男人？闲的没事！不如睡一会儿觉……”说着，丁家宜躺了下来。她不想理依依了。真的不想理了。她累了，想好好的睡一会儿。也许明天醒来，她的心情就不会像今天晚上上这样坏了。

　　美眉的心事如玫瑰，总是开了又榭

　　5

　　下午正在上自习，丁家宜的手机响了。

　　在以往的自习时间，她都会关机的。今天，她忘关了，所以，当静静的教室突然响起手机的音乐铃声时，大家都把目光一齐对准她——丁家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起了手机。

　　听不到对方在称呼她什么？但是，从她称呼对方为帅哥时，也就不言而喻，一定是叫她美女。

　　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是不敢这么称呼她的。其实，她早已经听出对方是谁，但还是这样称呼了他。

　　看来对方很有心情。可是，丁家宜没有太多的心情。因为，她的身后，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呢？她本想叫他一声他的名字。但是，碍于这么多人看她，她也只好叫他帅哥了。

　　她这样称呼他，让他很是得意。

　　“我帅吗？”

　　“老帅哥了。”她也轻轻的笑。一边笑，一边往走廊外走去。

　　她的说话声，同学们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耳朵更是机警的竖了起来。他们都太想知道我们这位冷美人平时是怎么和帅哥说话的。

　　丁家宜刚刚走到走廊里，她身后的屋子里，立即开了锅。

　　——猜猜看，帅哥是谁？自封刘德华的男生挤眉弄眼问心不在焉的球王李兵兵。

　　李兵兵正为昨晚意甲联赛失球的事懊恼呢，他从来不关心身边美女和酷男的事，生活中的他除了学习就是足球。在他看来，昨晚那一球根本就不该失掉。偏偏失掉了。所以，刘德华一说，他就不耐烦的叫道：他爱谁是谁？关你屁事！

　　说完，掉过头去，脸看着窗外。还在想着那个失掉的球！

　　但是，大家对丁家宜的注意力仍旧不减。

　　——说话不让我们听，是不是……依依对她的同桌小声的说。话中涵义的丰富劲儿也够你想像的了？

　　——不会是陆俊豪吧。

　　跳跳摇头。

　　——那是郑伟大？

　　——借他一个胆，他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手机，就是他打来，丁家宜也不会给他这个贵宾级的待遇。

　　没错。郑伟大有色心没色胆。

　　李博没电了，如果他勇敢的冲上来，结局不会有多好。他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

　　——你以为丁家宜是你呀，一个手机乐得你找不到北？

　　——那你说是谁？

　　——猜猜看，那么是艾立康吗？

　　跳跳挤挤眼儿。

　　刘德华凑过来。加入跳跳她们的行列。

　　——人家这叫隐私，知道什么叫隐私吗？

　　依依瞪他一眼：

　　——就你知道？不就是KISS吗？

　　——我不懂英语，请用中文给我解释KISS的意思？刘德华一本正经的说。

　　依依的脸红了，骂道：

　　——流氓！猪八戒！

　　——说说看，我是怎么把你流氓的？刘德华故意绷着脸。那意思是我是流氓我怕谁？

　　众人哄的笑起来。

　　李兵兵转过脸跟着起哄道：

　　——你是流氓，依依比流氓还流氓，猜猜看，你怕谁？

　　依依扭头给李兵兵使媚眼：

　　——李兵兵，我是你姐姐。大有求援的意思。

　　——我是你酷哥哥。李兵兵怜香惜玉道。

　　——哎，你说酷男和美女在一起他的第一句话是不是像我们一样很通俗？刘德华转移了话题。他意在丁家宜。别人也明白。但又不好乱说。

　　——肯定不会说KISS，也不会是上床。

　　——哎呀，李兵兵，你也太色情了吧，平时看你不苟言笑，说起来话来，这么难听。跳跳大叫道。

　　正说着，丁家宜走了进来，手机已经关了，这个长长的电话也打完了。

　　大家朝她挤眉弄眼的笑笑。笑得意味深长。

　　丁家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她的书。眼睛在书本上盯着，脑子早就走了神。她在想着不经意说出的又被人记住的这个约会。

　　甜蜜缓缓溢满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