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对自己勇敢一点，跟着心走，停留在原地只会带来一成不变的生活，快乐的事，就是做自己想做的！”

　　舒笑乘坐的航班顺利抵达上海浦东机场。

　　还在做梦的舒笑被空姐叫醒，才发现飞机已经落地，机舱也只剩下自己一位乘客。舒笑不好意思地对空姐笑笑，起身取下自己的行李，向出口走去。踏出机舱的那一刻，舒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说不出是种什么样心情，或许期待已久，或许是太多想念，让她有些许小紧张，毕竟这是她离开这座城市后第一次回来。

　　舒笑寻找着戴乐乐的身影，太多年没见，她怕自己认不出昔日好友，于是便拿出手机。边走边查找号码。眼看着两人越来越近，这位身材依然略胖的女生就是戴乐乐，只是她误认为舒笑前面走着的那位带着黑框眼镜的人是舒笑。戴乐乐一个劲儿地向那位眼镜女生招手，但对方丝毫没有理会戴乐乐。

　　“四眼妹！四眼妹！”戴乐乐大声地叫喊着舒笑的小名儿，见人家没有搭理她，心里还有种奇怪的感觉，想她是舒笑吗？

　　而真的舒笑正在拨打电话给戴乐乐。戴乐乐立刻接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佳人。她仔细打量着舒笑：“笑笑？”

　　舒笑第一反应是戴乐乐为什么会变得那么胖。

　　戴乐乐第一反应是舒笑为什么变得那么美。

　　舒笑以不太肯定的语气问：“戴乐乐？”见戴乐乐欣喜地点头，又说，“天啦，你变得那么胖了，你又恋爱了？”舒笑记得戴乐乐和她说过，她喜欢和爱人在一起胡吃海喝，当年舒笑自己也和她一样好吃。她再见到戴乐乐非常高兴，她是她最想念的人之一，当然，还有一个人，离开上海以后舒笑从没有直接联系过他，但每一次还是会从这位闺蜜的口中略为打听一下近况……

　　“不对啦！人家才刚刚失恋啦。不要这样说人家啦，你知道啦！我就只是爱吃那么一点点而已啦！”戴乐乐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失恋的样子，更不像是只爱吃一点点的人。

　　舒笑感觉怪怪的：“你什么时候说话那么多‘啦’，你不是想我想得话都说不好了吧！”舒笑实在受不了那么了解她的人，在她面前满口台湾腔，尤其是戴乐乐，因为没有人比舒笑更了解她，除了戴乐乐的未来老公。

　　戴乐乐撒起娇来：“好了啦！人家就是太想你了好吗！唉！你知道吗，你离开上海的时候，每天我都很伤心，所以吃得更多了嘢！”

　　舒笑紧接着她的话：“是因为我？你在怪我吗？”

　　舒笑用怀疑地目光看着戴乐乐，两姐妹多年不见，但是她们的情谊随着时间推移更加深厚。舒笑在想，若自己没有离开，估计她们俩会为了吃东西天天“吵架”。

　　“是的啦！都是因为你狠心抛下我啦！”戴乐乐“得寸进尺”地卖萌。舒笑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于是，她也学着她的语气：“好了啦！你就别装啦了！”

　　两人都乐翻了。什么都没变，唯一变的是戴乐乐的体型，更庞大了。

　　她们一边走着，戴乐乐也用很诡异的眼神打量着舒笑全身，她琢磨了半天好奇地问：“我很奇怪呢，你真的变了很多喔！你不是戴眼镜的吗？”

　　舒笑很清楚她想说什么，戴乐乐接着说：“你是不是……”

　　“没有整容！”舒笑抢在戴乐乐落音前回答到，平日里待人的谦虚完全没有了。她们还像从前一样，充满孩子气，不对，是女人味。她们谈着闺蜜才有的话题。

　　戴乐乐拍了拍舒笑肩膀：“讨厌啦，快点说嘛！”

　　小时候，舒笑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四眼妹，还带了整整两年的牙套，皮肤又黑，如今眼镜摘了，牙齿齐了，皮肤白了，会打扮了……舒笑很能理解戴乐乐的心情。但再好的密友也一样逃脱不了女孩子爱臭美的天性，所以舒笑问：“真的变化很大吗？”

　　戴乐乐头一扬：“美吧，你就！”紧接着她又说了句：“讨厌。”戴乐乐假装不理舒笑，舒笑只好在戴乐乐耳边悄悄告诉她是怎么一回事。

　　“啊！这样子可以吗？”戴乐乐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她心里想着，早知道她也去戴个牙套让自己牙齿齐了，于是便故意露出门牙给舒笑看：“可是我的牙挺整齐的啊？”

　　在舒笑的眼里，戴乐乐真的一点没有变，除了花痴了点，胖了一点，爱吃了一点，也更加可爱了点，舒笑知道她们不能再这样继续讨论下去，不然戴乐乐会没完没了、穷追猛打地继续问下去。走了很久，舒笑才问起：“戴乐乐小姐，请问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停车场啊！”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在那边！”舒笑手指着相反的方向，告诉她们走过了。

　　戴乐乐屁股一扭回头训斥舒笑说：“哎哟！你怎么不早说了啦。人家走路很辛苦！”

　　舒笑瞪着戴乐乐：“我知道啊，你一直在这样那样地问我，我哪里知道你是要带我到停车场嘛。”

　　走到戴乐乐车前，她俩将行李放到后备箱，戴乐乐转过身来看着舒笑：“对了！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戴乐乐很认真地问。

　　“你很希望我快点回去吗？”舒笑开玩笑地说。

　　“不是啦，人家只是想按时间长短来安排你的行程啦。”

　　“行程？”舒笑自己都还没想过接下来行程。

　　“对啊！”戴乐乐似乎想帮她安排一切行程。舒笑想了想道：“可……我不知道我会待多久，真的。看情况吧。”舒笑的确不知道会待多久，或许一周，或许更久。

　　戴乐乐拉开车门：“那你住哪里？你房子不是给你舅舅住着吗？”舒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看着已经上车的戴乐乐，点了点头，系好安全带才说：“我想我还是先住酒店好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舅舅我回来的事。”

　　事实上，舒笑不太情愿住自己家里，面对她的舅妈。记忆中的舅妈是个比较“麻烦”的人。舒笑想着舅妈这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转变，说不定更加严重了，这个时候正好是舅妈的更年期，她可不想摧毁自己难得的假期。

　　戴乐乐看着舒笑，思考半天才说：“那你要不要住在我家里呢？”

　　“不要！我有点受不了你啦！”舒笑逗她，看她没吭声，接着认真地对她说，“不过，谢谢你！我还是住酒店吧！你把我送到离你家最近的酒店好了。”

　　戴乐乐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给出一个“OK”的手势。看了舒笑一眼，呵呵一笑。

　　她们开着车奔驰在久违的上海，沿着机场高速一路奔驰，两个女生用一路欢笑声，表达着她们对这个城市的爱，更表达了舒笑对这座城市的想念。

　　太久没有见到戴乐乐，太久没回这片土地，舒笑望着车窗外的景象，心里在说：你们真美！

　　到了酒店门口，门童帮舒笑取出后备箱里的行李物品。

　　舒笑办理完入住登记。 戴乐乐停好车跑来问舒笑：“你需不需要休息下？”

　　戴乐乐这么一问，舒笑确实感觉有点累，尽管在飞机上小眯了一会儿，但毕竟长途奔波，她还是感到有些困乏。舒笑小声地对戴乐乐说：“也好！那我先休息下。”

　　人就是这样，一说到累，就真的想休息会儿。

　　戴乐乐也非常体贴，这一点或许只有闺蜜才能做到。

　　“没问题，你先休息，到晚上吃饭时我再来接你。”戴乐乐的一席话让舒笑感受到她的善解人意，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戴乐乐笑嘻嘻地冲舒笑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走时兴高采烈的戴乐乐和看似间接性憔悴的舒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舒笑近乡情怯，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

　　窗外不远处是上海某中学校园的足球场，一个班级的同学整齐地排着队，一位年轻帅气、俊朗得像是雕塑般的美男子在给同学们上着体育课。也许是常常运动流汗的原因，他的皮肤散发出黑珍珠般的光亮。或许你可以当他是你最喜欢的偶像剧男主角，因为在他的身上，你无法挑出瑕疵。

　　男老师时不时地看下时间，能看出来他有点心不在焉。但这却不影响他在这班女生心中的形象，他上的体育课，从没有一位女生请假，这足以看出他在这群学生心中的地位。就连这位老师着急的样子在学生们看来也增添了一份可爱。

　　没错，他是李敏豪，从小篮球就是他的强项，因为身高只有180，所以不能成为专业篮球运动员，但他的水平，绝对能从这帮学生欣赏的眼神中得到肯定。毕业后的他选择来到这所学校教课。

　　李敏豪看到终于到时间下课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周班级的篮球比赛，希望你们班能取得好成绩，下课。”

　　班级里一男生走到李老师面前，后面跟着几个其他的同学。

　　其中一位男同学说：“老师，晚上我们几个想请你吃饭。”

　　李敏豪感觉为难：“今天真不行。你们加紧练习，等你们比赛拿了好成绩，我请大家吃饭。”

　　众同学纷纷叫道：“好！”

　　在孩子们的簇拥中，李敏豪结束了这一堂原本枯燥乏味的体育课。

　　上海的变化需要细心才能发现，很多人都说上海如女人般婀娜，她的精致源于很久以前，五湖四海精英们的汇聚，她并不只是表面上你所想象的“大上海”般浮华聒噪，这里很早以前就开始流光溢彩。来来往往的行人，你无须问他们来自哪里，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使命，无论是醒着的人，还是睡梦中的舒笑。

　　熟睡中的舒笑，正梦见自己回到上海后的情景，却被一阵若有若无的敲门声打断美梦。舒笑换了个姿势继续睡。门口的戴乐乐已用砸的办法敲了半小时的门，依然没唤醒舒笑，只好叫服务员来。睡眼朦胧的舒笑看到戴乐乐身影的那一刻，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清醒过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上海，并不是在做梦，于是她忍不住地咧开嘴角。

　　戴乐乐冲进来直奔床头：“起来了啦！大美女！他们都在等你了啦。”

　　舒笑漫不经心道：“他们？他们是？”

　　戴乐乐自顾自地数着手指：“班长虎子知道你回来了，他特别提前了我们的聚会时间，燕子、小春、李辉都会来，还有好多人呢！”

　　舒笑将这些似曾相识的名字使劲儿地想了想：“李辉？”舒笑记得他是小时候一位喜欢过她的男生，不过舒笑不喜欢人家，当时她还特别“讨厌”他。

　　戴乐乐以为舒笑完全不记得了：“就是喜欢你的那一位啊，不过是以前啦，人家要结婚了啦，他好幸福喔！找了一富婆，她老婆可是女版钻石王老五唉，不对，是女版火箭才对。”

　　“火箭？是什么？”舒笑好奇地问她。

　　“火箭，就是比直升机强N倍的人才，年轻、有钱，更有才，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超级王老五。他真的命很好唉！人家直接进入豪门。我好好好羡慕人家喔！”戴乐乐传奇式地讲完，估计她还在等舒笑鼓掌说“哇，好厉害”之类的话吧。没想到却等来舒笑一句：“算了吧，估计他有的受了，你以为豪门就一定好过啊。”

　　戴乐乐开始调侃舒笑，她拍拍舒笑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懂的！”戴乐乐用很同情的眼神望着舒笑。

　　舒笑哭笑不得：“我懒得理你！”

　　舒笑必须承认自己被戴乐乐刚刚的话雷倒，就因为她大嘴巴太吵，让舒笑瞬间猛地一下清醒起来，这一刻舒笑不再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她迅猛地起床准备收拾下自己，让戴乐乐自己看电视等她。

　　舒笑习惯出门见任何人都把自己整理满意，但是她也很强调速度，一般不会超出15分钟，这是她的习惯，一个多年养成的习惯。可以理解成臭美也好，自恋也罢。这或许和舒笑一直都在从事追求美好事物的工作有关，所以，对自己，她也不例外。

　　果然，舒笑并没有超过15分钟。这或许更让戴乐乐发现了舒笑的一个优点，干练！

　　收拾完毕，两人快速下楼到达酒店停车场，只听见戴乐乐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了，怕是饿坏了。她火速钻进车里冲着舒笑大喊：“好了啦，你快点！我饿了啦！别等到他们那群吃货把光盘子剩给我们。”

　　舒笑深信，戴乐乐永远也改不掉好吃的习惯，只要和吃有关，她必须要抢先一步，害怕别人会吃掉她那一份。

　　舒笑默默地想着，微笑着没有作声，笑只是表示那么多年没见，都还能那么地了解她。戴乐乐是个永远离不开吃的人。

　　舒笑明显能感觉到，戴乐乐的开车状态和下午送她到酒店的时候不太一样，即便是在市区马路上，她也能感觉到车的速度不同，估计这会儿的戴乐乐准把她自个儿当成了职业赛车手。只可惜她们走走停停，即便高架公路上没有红绿灯，也依然逃离不了“魔都”堵的传说。看着这桥上桥下的车辆，舒笑不禁心中感慨一番，人生道路，就如同环形路上行驶的车辆一样，永远有超不完的车，上下桥的出入口永远车满为患，久而久之，教会了很多人选择出行路线。对于舒笑而言，一路畅通是需要看准时间段的。

　　戴乐乐的车穿越了一幢幢舒笑还有些模糊印象的高楼大厦，由于不稳定车速关系，舒笑来不及去回忆。但舒笑感受到这里依然是如此美丽的上海，一个她出生的地方。

　　戴乐乐把舒笑带到了一个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的马路上，从不远处看去，如世外桃源般的一个院子，这还真是城市中央的“又一城”。戴乐乐车快到这里时，放慢了车速，戴乐乐嘴里嚷嚷着回头看了一眼舒笑。

　　“亲！马上到了，吼吼！”戴乐乐更得意的是，马上就能吃起来了。

　　舒笑回望了一眼戴乐乐，她感到很无语，于是顺手拿出包里化妆盒补着自己的妆。

　　戴乐乐瞪着舒笑：“臭美吧你就，已经很美了，你先下吧，我先去停下车。等我一下下啊！”

　　舒笑在回答戴乐乐“好”的这一刻，仿佛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从自己左前方走进餐厅。

　　戴乐乐停好车，走过来挽着舒笑的手，大步迈向餐厅，看得出她很高兴，但是舒笑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明白心里是期待，还是多年没见老同学，有些许小紧张，总之舒笑心里有些许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