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春是糖 甜到悲伤(1)

　　青春是种透明的蓝

　　很喜欢《中国青年》杂志封面上的一句话：奋斗改变命运，梦想让我们与众不同。很久以前，《中国青年》就是我的一个梦想：因为喜欢它，所以很想看见自己的文字在上面变成铅字。于是就写，从很小的文章写起，终于有一天，可以为“青春策划·爱情”做一期期的专题。于是看起来就依稀真的有点不同了：因为一路从《辽宁青年》、《青年一代》到了《中国青年》、《青年文摘》，所以在这个以写作为专长的系里，我的文字就为我带来了越来越多的朋友以及好运气。很开心，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时常都会有梦想的人。在这所艺术学院里，我们这样的人，我是说随时都会有梦想且随时开始为梦想奋斗的人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叫做“热血青年”，简称“热青”，呢称“阿热”。从大一到大四，我都是艺术学院里一个知名度很高的“热青”。其实，在有的同学口中，这个称呼有一点点贬义。比如说每当我有新的想法，在我情绪很高的时候，他们会讪笑，然后说：“够热！”他们的表情让我在瞬间就被一种叫做悲哀的情绪淹没。可是很快的，我的这种悲哀情绪就被我自己否定掉了：我为什么要悲哀呢？时至今日，总有人赞我优秀。他们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我活得很热情，有很多梦想，并在实现梦想的过程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拿奖学金、入党、获奖，我的生活很充实，这样有什么不好？记得刚上大学的那年，很多同学都叫喊着说大学生活真是空虚啊！我突然间就想到我可以利用这些时间为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提供实现的机会：我想做一名DJ。

　　就这样在那个冬天我走进市电台，毛遂自荐，成为一档大学生栏目为期一年的文字编辑，随后又因一个偶然的机会做了几期节目主持。那段属于直播间的日子让我很快乐，就是那种感觉：我在话筒后面，你看不见我的脸，然而我的声音，连同我的心灵都在你身边。也是从那以后，我开始策划、主持系里大大小小的晚会，一直到本科毕业，很多同学都说我和我的搭档是四年来最默契也是最从容的一对主持。我的那个与舞台、与声音有关的梦，就这样一点点变成现实。到了大二，和三个伙伴一起去参加山东省大学生辩论赛，那场比赛让我们看到了艺术院校在理性思辨上的不足。回校之后我和一辩就在第一时间内草拟了计划书上交院学生会社团部，要求组建辩论社团。很快，我们的建议获准，立即大张旗鼓在学校里开始纳新。这一次纳新让我大吃一惊：原来艺术学院里不是没有辩论的人才，甚至有的还很出色！就这样，我们的辩论队一路发展到今天，已经在很多次与兄弟院校的辩论赛中取得了胜利。很多外系的人因此而认识了我。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的所谓“优秀”原来只是源于那瞬间的一个梦想和最快速度的整体运做。

　　这样，我的大学生活一路到了大四。这期间，我的热血气质让我自告奋勇去沂蒙山区参加了对适龄儿童入学状况的调查、去广告公司做过文案策划、为艺术学院策划了有史以来第一次院级辩论赛、在各类刊物上发表了50余万字的文章……在这样的过程中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可是，在大四开始的时候，我发现，我对于文学的热爱仅仅是一种爱好，我的职业不在这里。我想当大学老师，那么，我就必须考研！新的梦想就这样诞生了，实现的过程是无比的辛酸与艰难。因为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英语四级没过的人敢考研！许多人都说：放弃吧！你能考上么？不要浪费精力了。花点时间准备四级，先拿到学位好不好？不失为一种苦口婆心，但是我的热情就在这个时候上涌了。

　　我想不能失去信心，那么，就孤注一掷吧！我郑重地在手机屏幕上设置了这样的开机语：考研决定命运！然后我谨慎地分析了自己的缺陷：英语不好，专业不错。四级一直没有通过一方面是因为在语法上很不扎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复习时盲目追求复习速度不讲复习质量：单词没有反复背，做过的习题也没有潜心研究。所以，在复习考研的时候我调整了复习思路，先用两个月时间每天背诵八小时单词，每天都要将前面所有背过的单词再重新背一遍。同时加大阅读量，把市场上包括人大、科大、北大、清华、新东方等众多版本的习题做懂做透。听大量听力磁带、写很多篇英语作文，同时又不能忽视了对政治的复习，还要在每天晚上开着应急灯温习专业课。

　　我稳扎稳打地复习，按照所剩时间设计了总体复习的阶段性计划表以及细分到每天的具体学习计划表。严格按照表格复习，以当天任务的完成为允许自己休息的标志。就这样，尽管复习时间紧张，却秩序有效，到考试前如期完成复习计划，将被动变成了主动。因为压力过大，这中间我生了很多次病。很多次，打着吊针哭，想自己不要考研了，真的撑不下去了！可是从医院大门出来，又不可避免地投身到考研的洪流中。心想，都走到今天了，洪水再大点，冲死自己算了！1月18日不紧不慢地到来了，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很从容了。考场上心态一直很好，虽然遭遇了十几年来最艰苦的英语考题，但是一步步就这么走过来了。

　　19日傍晚走出考场的时候，我看到有夕阳给这么多考生身上都镀上了金色的光。终于，阳春三月里，看着成绩单上我的成绩，系主任微笑着说：准备复试吧！那一刻，有谁见过我的激动？我是真的结巴了！再后来，我一路走过复试，终于拿到了那张录取通知书，并在随后的英语四级考试中拿到了四级证书。我的梦想，就这样在奋斗的过程中改变了我的命运。现在的我，依然很开心很快乐，也不再觉得别人叫我“热血青年”有什么贬义在其中。因为，这个称呼其实很好啊，在我22岁的时候，我的青春像太阳花一样熠熠生辉！其实，不单单是艺术学院。在这个城市的很多大学里，有很多年轻人，他们说生活真是无聊透了：读书读书复读书，或者游荡游荡复游荡。我会很无奈地看着他们，其实，如果你肯积极一点生存，你会有很精彩的生活内容，同时也可以有很高的学习质量。或许，就是因为我是个“热血青年”，所以我才有了一个如此丰富的大学时代。是谁说现在的生活很悲哀？是谁说现在的青春很苍白？我想，如果你有梦想，如果你勤奋，你会发现，青春的颜色就像天空与大海——那是一片无边、透明的蓝！

　　一直在告别中

　　从前，在一个历史悠久的老城里有所艺术学院。学校小，各系之间彼此认识的也就七七八八。全校男生都住在同一幢公寓楼上，到了夏天光膀子裸奔的时候亲密得好像同一间寝室里的一群豺狼虎豹。这里要说的，就是那年那月的那群男生们一些历经岁月淘洗却仍世代相传的故事。戏曲系男生VS宿管科刘Sir宿舍管理科刘Sir，是个满头白发，古稀之年的奶奶。但是从来只许学生们叫她“阿姨”，不准叫“奶奶”。违者，杀无赦！不过私下里，举校学生都喜欢叫其“刘姥姥”，因为这个称呼不仅符合其年龄特征，还符合其个性特征。欲知前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话说有一天某个英俊帅气的戏曲表演专业小DD一路健步如飞跑到女生公寓楼下，欲趁刘姥姥打盹时混入其中，无奈，却在最后一分钟被逮。小DD也不急，笑嘻嘻地对姥姥说：“阿姨，我找417的张曼玉。”

　　阿姨瞪其一眼，得意地冲着喊话器喊：“417、417，张曼玉在吗？楼下有人找！”听得那边一通爆笑后有人问：“谁找？”阿姨牢记小DD的嘱托，毫不犹豫地答：“梁朝伟找！”话音未落，小DD狂笑而逃。此举旋即被传为佳话，以至在此后一年中，阿姨为张学友和蔡琴之流频牵红线，堪称我国历史上成果最显赫之娱记！戏剧系男生VS宿管科黄Sir宿管科黄Sir是个大爷，平时都喊他“黄大爷”，他的段子是关于蜡烛的。据说那时候应急灯这种高科技电器还不是很普及，男生宿舍里普遍采用点蜡烛的方式对抗11点钟之后的漫漫长夜。而点蜡烛在宿舍管理的条条框框中是被明令禁止的，因此黄大爷时常在走廊里用猫一样无声无息的脚步偷袭点蜡烛的男生宿舍，第二天上报至宿舍管理科，予以处分。时间长了，男生们对酷爱打小报告的黄大爷恨之入骨。经过长时间的策划，终于有了艺术学院历史上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役！

　　还记得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黄大爷在熄灯后照例是要查勤的。走到307门口的时候，只见宿舍门欲掩还开，阴风吹拂下，橘色蜡烛光辉影影绰绰。大爷试探着喊：“307，把蜡烛熄了！”没有人回答。大爷又喊：“快把蜡烛熄了，不然处分你们。”还是没有人回答。大爷鼓足勇气，轻轻地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大爷极具警惕性地探头张望，只见八个被子卷都老老实实堆在各自床上，可见被子下面的人酣意正浓。大爷终于鼓足勇气踏入了307的大门，可是就在他靠近床铺的一瞬间，他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又合上了！大爷在那一瞬间甚至没有回头看是谁藏在身后关门，只见从宿舍的四面八方铺天盖地飞来八床棉被，将其牢牢捂在其中！大爷想要呼救，可是声音的穿透力远远不够！几分钟后，大爷抖掉被子，落荒而逃！自此，307的兄弟们一夜成名！

　　美术系男生VS外美史程Sir

　　程先生的外国美术史是门荡气回肠的课，在他的课堂上三尺讲台犹如奥林匹亚山，是可以指点天下的。程先生讲课喜欢看着台下诸生的眼睛，激情处必要疾步走下讲台做会心交谈状。某日，某男正在台下为先生画速写，硕大脑袋惟妙惟肖，引得旁边座位的女生窃笑不已。正高亢处，该男猛抬头，发现先生已近身边，收画已来不及，急中生智，为硕大脑袋加墨镜一幅。及收笔，先生已至身边，余光触及桌上速写，惊呼：“你这个孩子，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画个瞎子干什么？”周围诸生已伏桌狂笑。还有一次，是外国美术史的考场上。那时候考试都是提前给出复习题，由勤奋女生整理出答案，再复印多份供兄弟们背诵。油画二画室的“二鸭子”没复习，但却牢牢记住自己那份复习资料上标注的答案所属页码。嘴一咧，大笔一挥，在考卷上写：“该题答案，见书92页。”放完寒假回来，发成绩单，诸兄弟都等着看“二鸭子”能得多少分。打开成绩单，只见一行蝇头小楷，在成绩栏下写着：“该生成绩，见补考通知单第二页。”众人喷饭。

　　艺术系男生VS体育老师林Sir

　　艺术系的男生都知道本系体育老师林Sir是本校四大名捕之一，抓作弊的劲头好像德国宰相俾斯麦。然，其大将之风，却是在一次元旦晚会后被广为传诵的。说的是2000年的元旦晚会，世纪之交群情激昂，文艺演出后系里开辟三间自习室装饰成酒吧的模样，提供酒水供人狂欢。204的“筒子”兄弟喝高了，跪在其暗恋女生面前眼泪横流。然而一小时过去，该女生（也喝高了）只是流泪，也不说话。“筒子”兄郁闷之极，抓起一把西瓜刀冲杀出去，直杀进旁边的体育教研室！弟兄们一路狂奔追过去，只见其瞪着红眼珠子在林Sir面前挥舞西瓜刀！面对如此危急形势，林Sir后退一步，大手一挥，道：“XX同学，现在是冬天，没有西瓜。”众兄弟正佩服着，只见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挡掉“筒子”手中的西瓜刀！刀落地的瞬间，“筒子”突然腿一软，“呜呜”地哭出了声。见此情形，林Sir情绪徒然激昂，厉声道：“你给我闭嘴！男人只有三件事可以哭！第一，你的国家灭亡了！第二，你的父母去世了！”稍顿，“第三，你的亲娘死了！”说罢，大踏步走出办公室，留下我们面面相觑。过了很久，在“筒子”的啜泣声里，“小孬”抬头问班长：“是不是说，第三条是第二条的强调？”班长大笑。是日，举系皆知林Sir的大将之风，以及其“三哭说”。佩服之至。

　　非典型情感

　　上下铺的典故至今记得那年那月我们学校的公寓是男女混住的：女生一楼二楼，走内楼梯；男生三楼四楼，走外楼梯。那时我住2楼207，我的铁杆弟兄们住3楼307，也就是说，如果哪天你要找楼上的弟兄们说事儿，可以不喊可以不叫，只要找根拖把使劲捅捅天花板，窗口上立即就会垂下一个拴着绳子的篮子——那是我们的联络工具。并且，在那个时候，我睡207的3号床，上铺，而我的兄弟们睡307的1、2、5、6床，下铺，也就是说，我们彼此是距离对方最近的人。所以，他们常常会在看见我的第一时间内挤眉弄眼无限亲密地说：嘿嘿睡在我下铺的兄弟，你好啊！大学毕业后的今天，我住在新的宿舍里，是顶楼，夏天很热冬天很冷。

　　济南38度的高温里，我只能一个接一个地给兄弟们发短信，说：“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哦，要记得防暑。”我终于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用拖把戳天花板，然后往垂下的篮子里放一瓶“六神”花露水。我们终于，与那些睡上下铺的年代说了再见。关于名字的由来首先，我要来介绍一下楼上的我“上铺”的四个弟兄：

　　林七星，因为他只抽七星烟；于将军，因为他酷爱“将军”；刘红塔，因为他常抽红塔山；最后一个路大鸡，得，我也不用多说了，你肯定知道他常抽的烟叫“大鸡”，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他抽的还是那种一块五一包的“大鸡”。某年某月某日他曾经以中了福利彩票五百万巨奖的姿态邀请我观赏他新买的好烟，他把烟揣在怀里左顾右盼，惟恐被人打劫。等到我脖子都酸了，想要以暴力终止等待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拿出怀里的烟，我一看，晕了：妈呀！居然是价值三元的硬盒大鸡！！从此，路大鸡的美名不胫而走。而我，我叫陈晓宓，但是他们那帮死没人性的孽障居然众口一词叫我“陈虾米”！！哼哼，虾米就虾米吧，虾米还补钙呢对不对？天然食品总比电视上什么“哈尔滨制药N厂”要好，对吧？现在我有了新的同学，他们总是很客气很礼貌地称呼我“陈小宓”。

　　有一个夜晚，林七星从另一个城市打来电话，开口第一句话：虾米，你还好吗？我却突然在电话的这一边泪如雨下。我终于明白，当时间带走一些人一些事，却总会有一些关键词沉淀下来，因为那是一些特定的人带来的特定的温暖与感动，比如：绰号。英语四级我和四个弟兄的友谊是靠四级锤炼出来的。我们一起，在大学四年里考了七次英语四级，所以于将军说，我们现在的水平约等于大学英语二十八级。

　　还记得大一下学期第一次考四级后，公布成绩那天晚上我们在操场上喝了一捆“黑趵”。那次我考了54，他们按照38、35、32、28的顺序递减排列。那晚他们看着我痛哭流涕就一个挨一个地劝我：虾米不要哭啦，48不低啦，凭良心说你又没复习还想怎样啊！可是我还是哭，最后路大鸡急了，狠狠摔了个酒瓶子，满嘴喷着酒气，暴喝一声：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爷们儿！我立即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