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剧终了。于是美丽的故事开始了(5)

　　5．不要以为这一次的爱就是永生的爱。时间会流逝，伤痕会变淡，总有一天我们微笑着看曾经，感怀少年时代的真纯与执着。那年那月的伤，不过是一场云起云灭。如果因为爱情走了，便以决绝的姿态对待生命，那只是自私的表现——因为我们的生命属于所有爱我们的人，而走的那个人已经不爱你了，又何必以生命这样昂贵的东西做馈赠？

　　6．再与他人谈起爱情的时候，记得有两次：曾经爱与正在爱。过去的已然过去，谈论的语气叫云淡风轻。现在的要懂得珍惜，提及的表情要深情真挚。让人感受你的幸福，却不必把曾经的忧伤挂在脸上。幸福是种值得羡慕的表情，懂得感激爱情的人，才懂得爱情的真谛。

　　7．提起曾经的爱人的时候，无论在哪里，无论和什么人，要懂得给他留余地。说些赞扬的话，把曾经的不合悄悄掩埋。宽容令你看上去更美，苛责只能让自己减分。

　　8．再次遭遇曾经的爱，记得要让自己尽可能地优雅。过去的已一去不返，女人的美在举手投足的细节里蕴藏。可以不雍容华贵，但一定要仪态万方。因为，在男人的心底深处，得不到的你像是仙女，而当揭开生活层层婀娜的纱，裸露的真实可以抵消全部美好的想象。所以，我们不要做怨妇，我们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坚韧高贵。

　　9．夜晚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怕黑，记得开灯；如果冷，记得开空调；如果渴了，记得插上电水壶……如果他不在你身边了，只要有电，情况也就不见得太糟。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都不至于活不了，但是如果没有电、没有水、没有阳光、没有空气，我们才真会死掉。所以，要对大自然而不是对男人感恩戴德。

　　10．即便寂寞，也决不去酒吧买醉。酒精燃烧幻觉、撕碎尊严、带来危险。

　　选择这时靠近你的男人，不见得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送你回家的活雷锋。也不要纵容自己做任何清醒时所不愿意做的事，包括一夜情。总之，不要以痛苦作为丧失理智的理由，但也不要因痛苦而不再相信爱情。错的是他、是你，不是爱本身。

　　总之的总之，如果要流泪，可以选择阳光明媚的午后，一个人悄悄地哭，任和煦的温暖晾干你的伤怀；如果要发泄，可以选择大宗的购物、投入地健身，因为我们不想带着痛苦逃避，我们要竭力忘记；如果要开始新的恋爱，那么从一开始就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不好、没有对不对，只有值得不值得。

　　如果你确定这个男人值得你去爱，值得即便失去却不后悔，那么，就勇敢地爱他吧。因为既然没有人真的能确定一生的忠诚，至少，我们还可以在这一瞬间，忠诚于自己的心。

　　四月的纪念

　　秋天的傍晚，在城市的广场上，我们一起看音乐喷泉。那天的月亮很好，星星很亮，伴奏的音乐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他轻轻地唱，我轻轻地和。

　　不是很新的歌，也不是很会唱歌的两个人，但是有种感觉萦绕在我们周围。有很多时候，歌声里带着太多我们想要说却总也说不出的话。而当中那些平凡浅显的道理，更是现实生活中，我们明知正确，却又不肯承认的存在。

　　乘着歌声的翅膀，以音乐的名义，大声说爱。或者，因何而不爱。某些爱，深深藏在心里，然而请原谅，我只是无法言说。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应该感谢的是那些跃动的音符，给了张不开口的、脆弱的我，一个婉转的载体。很多时候，很多话，原来可以这样告诉你。海蓝色的忧伤，海蓝色的爱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史威时，他伫立在青青草坪上试图用口琴吹出《Butter Fly》，那首节奏鲜明的曲子就像早晨初升的太阳一样，从地平线下面一路活蹦乱跳着跃动而出。

　　演奏停止时，他回过头来，对我这唯一的、瞠目结舌的听众微微一笑，笑容淡淡的，却是无声处最生动的图。后来才知道，这个男孩子就是我最好朋友祈航常常提起的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哥哥史威。

　　常常是安静的夜晚，祈航偷偷爬上我的床，讲那些少年时代关于史威的故事。黑夜里我看不到祈航的表情，但是我能听到她幸福的叹息。她常常会问：叶子，如果有一天，史威哥哥做了我的男朋友，那该有多好？

　　是的，他是祈航的，是祈航六岁就锁定了要做丈夫的那个人。我只是没想到，有那么一天，我会伤害到祈航——大三那年的秋天，史威直直地站到我面前，他说：“叶子，我喜欢你。”在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几近停止。至今，我都记得那时祈航那张绝望的脸。那张脸上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有的，只是麻木的表情。只听得到她喃喃的声音：叶子，他说他喜欢的是你啊，是你啊。

　　他说我是个小孩子，而你比我成熟……那种声音，真是要让人疼到心里去，也恐惧到心里去。也是在那一季，祈航自杀未遂。出院后祈航就休学回家疗养，一年后，祈航去了新西兰。写信回来时讲那边的天多么蓝，蔬菜多么新鲜，但却从来不提及史威。然而，是从那以后，祈航成为了我和史威爱情中挥之不去的梦魇，渐渐地，当最初的激情过去之后，我们开始吵架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后来的第N次。直到后来记不得是第多少次，史威大声说叶子你真是不可理喻，我真是笨蛋，我当初就该选择祈航！我也生气，我说史威你的确是个笨蛋！祈航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这她这辈子办的唯一的错事就是不该喜欢你，而且还要为你寻短见！

　　话始出口，只见史威的脸色煞白。一股懊恼冲上来，我呆呆地站着，想收回些什么，却也知道什么都收不回来了。史威的表情在顷刻间变得颓败，再不是那个我熟悉的，深爱的史威。

　　天啊，我多么希望我们什么都没有提起。可是我无法改变的是，祈航终究是史威心爱的小妹，而且，她曾经为他去死！终于不得不选择分手。那段日子，外人眼中的我坚强得可怕。

　　因为与史威分手后我始终没有哭，没有和以往有任何不同。我只是，每天每天看书，看电影，不停地听各种忧伤的歌曲：从《东爱》到《蓝色生死恋》，从《日光机场》到《八度空间》，从《盛夏的果实》到《广岛之恋》……我弄丢了爱情，还好，还有音乐陪着我，默默地，祭奠某些永远无法泯灭的痕迹。可是，我没有勇气说那声“对不起”，也没有勇气拨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因为，我对自己解释：没有人能避免受伤害，可是，我们却可以避免重复着受伤害。这样的借口，在每一个夜晚里，与《绿野仙踪》那样忧伤的曲子一起回荡我海蓝色的寂寞中。直到一个夜晚。那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电话铃响的时候我依然在发呆。拿起话筒，习惯性地说声“你好”，话筒里没有回话。

　　只是渐渐地，有淡淡的音乐声飘出来。

　　……If I climb tht highest mountain just to hold you tight／If I said that I would love you every single night／Would you ever let me down ？……Well I\"m sorry if it sounds a kind of sad just there／Worry，I\" m so worry that you let me down／Because I love you love you ，so don\"t let me down ……

　　我终于终于，在浅淡歌声里听懂了，这是史威。

　　也只有他，知道我最爱的这首曲子，这首十几年前的美国老歌《BECAUSE I LOVE YOU》。如果我说，我想紧握你的手爬上最高峰，如果我说我会在每个孤单夜晚深深爱恋你，你是否会让我失望……暗黑的夜里，在海蓝色的旋律中，我明白了这些史威想说然而没有说出的话。

　　或许是像我一样不敢，一样怕受伤。泪水留下的时候，我随着音乐哼唱这样的句子：“Because I love you love you……”隐约听到，那边，有人在轻轻地和。有的时候，歌曲犹如伊索的寓言，字字句句都含有人生的道理。比如远到《飞鸟与鱼》的天上人间，比如眼前《盛夏的果实》中关于放弃与靠近的辨证，再或者是《爱的代价》里的语重心长。听听歌里的话，有时候真的可以避免受伤害。爱如落英缤纷认识周诚是在我们系的迎新舞会上。他是老生我是新生，我们很自然地就认识了。以后见了面我们就会聊几句，也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话题。

　　大学一年级的春天周诚带我去看桃花。当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的时候，我挺紧张地抓着他的衣服下摆。他那个时候还习惯叫我妹妹。他说：妹妹，你抓紧点啊，前面路不好，小心把你摔下来。顿了顿他又说：哎，你这样扯我的衣服我很难受啊，就算你要勒死我也得善待我的遗物吧。

　　我开始笑，然后我的手就更加用力地扯他的衣服。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把手伸到旁边，用他很大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很自然地把我的手向前扯，直到环绕到了他的腰上。他说：这样不就行了么？你看你连我的车都坐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的脸在一瞬间变得很烫。

　　后来我想，如果要追溯说我什么时候爱上了周诚，那就是在他用他的手握住我的手，并让我的手环住他的腰的时候——我从此记住了他衣服上淡淡的“碧浪”的香气。和周诚的恋爱没有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在豪门子弟聚集的艺术学院里，平凡的我与像我一样平凡的周诚是两个看过了就会被忘记的人。

　　所以我们的日子洒脱而舒适，认识我们的人们都说：周诚和许蕤是挺相配的一对。不过也有人说周诚长的不怎样，有点委屈我。我习惯了微笑以对。因为我喜欢周诚的才华。他看过很多书，尤其是中国的古书。从二十四史到明清小说甚至《周易》一类艰涩难懂的书籍他都有所涉猎。

　　那个时候我喜欢写缠缠绵绵的小说他喜欢写大气磅礴的评论，我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日子快乐而塌实。

　　直到有一天我走进周诚家那幢两层独门独户外面有警卫的小楼。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周诚是高干子弟，他的父亲是军区首长。我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内心里突然有了史无前例的自卑。

　　其实，周诚的父母在外表上真的是挺平易近人。但是在外表背后却是不可避免的官气与长久熏陶形成的居高临下的内蕴。那天晚上我一个人站在女生寝室的阳台上，当我想到以后要融入那样一个家庭，我的神经顿时有崩溃的前兆。周诚当然很顺利地就进了很好的单位，有了很好的工作。

　　他本来就是优秀的，现在更加的如鱼得水。踏进了社会的周诚八面玲珑，开始抽烟喝酒天天有应酬。渐渐地周诚不再像我以前的那个平凡的普通的“BEAST”，我很失望。学校里渐渐有很多难听的话传出来，提到我的时候人们会说：许蕤啊，早就看上了周诚家的权势了吧？

　　平日看不出来啊，真是贱到骨子里。没有人再提当年所说的许蕤和周诚是多么的相配。分手的细节如今我已不忍回忆。但是直到今天我都记得当我打开电子信箱，看到周诚表示同意的那封信的时候我发自内心的寒意。我艰难地呼吸，努力睁大眼睛辨认屏幕上的每一个字。

　　周诚说我深爱你，许蕤。但是我知道你说的对，我不适合你。我只想最后告诉你：我爱你，直到今天，我都非常非常爱你。就这样，我和周诚分手了。原来，世界上还是有门当户对这回事的。

　　《飞鸟与鱼》里唱：我是鱼／你是飞鸟／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离／要不是我一次张望关注／哪来这一场不被看好的眷与恋……是不被看好的爱情，含着些不公平的眷恋，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或许灰姑娘的童话今天依然会实现，可是很遗憾，我找不到我的水晶鞋。所以，每天每天听这样的歌，每天每天告诉自己要坚强，歌里有些深厚隽永的哲理，有时候比一本书里的道理更容易被吸收。

　　所以，今天的今天，当我俯身拾起关于爱情的勇气，我开始听这样一首歌，歌里说：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珍惜所有的感动／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纵然被爱伤过，可是至少，阴翳散开的那天，总会有阳光。所幸，还好，我的坚强在于，我还相信有爱情。有的时候，那些歌就是一种淡淡的温馨，萦绕在我们心头。那是对真爱的至诚感激，是对相扶相持的回首顾盼；是月光里的祈祷，是几千几万里外的祝福，是为你做许多事，来代替那声“我爱你”。

　　北美那个喧嚣的夜晚北美那个喧嚣的夜晚，我想起刘若英，以及赵诚。我和赵诚，是大学的同学。那时候他就知道我有姐姐在国外，我迟早会出国，却并不知道我是否会回来。那是1996年，大四的我们面临分配。因为我要出国的消息已经飞遍了全班，所以分给我的就是那年所有分配单位中最差的苗高中学。那里偏僻，师资力量薄弱，教学设备差，生存环境也相对恶劣。

　　记得那天班长说董琳反正你要出国，去哪里不一样？我认了。可是或许是造化弄人：几天后我的签证出了问题，卡住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办妥。而当时毕业分配计划即将上交，我急匆匆去找班主任，这次他却说：给你报上去的是市一中，学校考虑到你的成绩比较好，还是进行了最后的调整。

　　那天，我几乎是千恩万谢地走出了办公室。原来真的是有“吉人自有天相”这回事。一年后，我送走了我的第一批学生，随后登上了去加拿大的飞机。你一定注意到我没有提到赵诚，哦同学，我想你能够了解的，在那个时代，“出国”就意味着“分手”，不是吗？我们谁也不指望对方能够对自己忠诚。

　　然而就在我出国后，旧日同窗的一封电子邮件抵达我的信箱，一个女同学讲起了大四那年无意中听到的一个细节。那是在我去找老师要求调换分配单位的前一天，赵诚找到了班主任，要求把我们的分配单位对调。他说董琳是女孩子，吃不了那个苦，我是男的，无所谓。赵诚没有告诉我这个细节，他把它深藏在心底。母亲的信同时抵达，敏感地问：小琳你到底还回不回来？

　　我愣住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该回去？我未来的家又在哪里？那天，站在公寓的楼顶，第一次想赵诚。周围很吵，有人在听小甜甜布兰妮的歌，甜美而野性的歌，这样的歌容易把人拽进疯狂的摇摆里，要咆哮要奔腾要释放要自由……赵诚喜欢的歌，却让人沉静。这个固执的人喜欢罗大佑喜欢齐秦却不喜欢陈晓东陈奕迅……也有例外，这一代歌手里，他独独喜欢台湾的刘若英，演过《少女小渔》和张幼仪的刘若英，寂寞的刘若英。在很多女歌手穿露脐装妖娆妩媚的时代里，她却始终淡扫娥眉，平淡如水，始终没有大红大紫，但你会依稀记得她，不会厌倦她。这一晚，在北美喧嚣的歌声中，我心头反反复复都是刘若英，以及她的歌。

　　她的歌曲总是清纯透明，《花季未了》中昨天才开的花朵，《点亮橘子树》中一派金黄的橘树，《后来》中洁白的栀子花和蓝色百褶裙……这一晚，在北美，我怀念赵诚的歌声，虽然他五音不全，虽然他嗓子粗犷，但他歌声里的世界同样清澈透明。我忽然想起，在我离开中国的前一天，他点了一首刘若英的《为爱痴狂》，“我从春天走来，你在秋天说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