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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讲 实用主义与常识-4

    第五讲 实用主义与常识-4

    对于一切功利的实际效果来说,这些概念是很够用的了。这些概念由许多发现的特定点开始,然后逐渐由一个事物传到另一个事物——这似乎已被它们今天在运用上极其暧昧的限制所证实了。为了特殊的用处,我们假定一个“客观”的时间在平均地流动着,但我们并不能活灵活现地相信或体会到这个平均地流动的时间。“空间”的观念,没有这么含浑;但是“事物”到底是什么呢?星座是正式的物吗?军队是物吗?理性的存在,如空间、正义是物吗?一把刀换了柄和刀身以后还是“同样”的吗?洛克所认真讨论的那个“丑孩子”还属于人的“种类”吗?“精神感应”(telepathy)是幻想还是事实呢?只要你超过这些范畴的实际用途(往往由特别情况所充分指明的一种用途)而完全转到一种好奇的或推理的思想方法,你就觉得不可能说出它们应用到事实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限制了。

    逍遥学派的哲学,服从理性倾向,用极专门的与明晰的方法对待常识范畴,想使它永久存在。例如一件“事物”是一个“存在”或者叫做ens①。一个存在是一个主体,在主体中“具有”各种性质。一个主体是一个实体。实体有许多种类,而这些种类有确定的数目并且是没有联系的。这些区别是基本的、永远的。它们作为推论的项目实在极为有用,但除了引导我们的推论到有利的论点上之外,就显不出什么意义来了。要是你问一个经院哲学家,实体的本身是什么,他除了说它是属性所依附的东西之外,只会说你的智力是完全懂得这个字的意义的。

    ①抽象的存在。——译者

    但理智所清楚知道的,不过是这个词的本身和它的指导机能。这样就发生这么一种情况,即如果听凭其自身,则好奇而闲着无事的理智,已经放弃了常识阶段,而转到一般叫做“批评”的阶段。不但像休谟、贝克莱、黑格尔这些有理智的人,就是象伽利略、达尔顿、法拉第这些实际的事实观察家,也觉得不能将常识的朴素感觉境界作为最后的实在看待。常识将不变的“事物”插在断续的种种感觉之间,同样,科学也将“原始的”性质、原子、以太、磁场等等的世界,置于常识世界以外。“事物”现在指的是看不见的无形的东西;旧时看得见的常识的事物,被认为是由这些看不见的事物混合产生的。否则,就把事物的整个素朴概念废除了,一个事物的名称被解释为只指示出我们某些感觉在习惯上所借以继续或同时存在的定律(或联合的法则)。

    科学与批判哲学就这样突破了常识的界限。有了科学之后,素朴的实在论就不存在了。“第二”性质成为不真实的,只有第一性质遗留下来了。有了批判哲学,各种东西都遭到大破坏。常识范畴在存在方面一概不能代表任何东西了,它们不过是人类思想上的崇高的手法而已;在无法补救的感觉潮流中它们是我们的避免迷惑的方法。

    批判思想中的科学倾向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为纯粹的理智运动所引起的,但是现在却在我们的惊异的视线之中展开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实际效用的领域。伽利略给我们以精确的时计和精确的炮火练习;化学家们给我们无数的新药品与染料;安培和法拉第给我们纽约地下铁路和马可尼电报。这些人的发明的假说中的事物,象它们所解释那样,表现出感觉所能证实的极其丰富的后果。我们的逻辑能从这些事物中推论出由于某种条件所产生的结果;因此,如果我们能获致这些条件,这种后果就会很快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用科学的思想方法,新近使我们实际上控制自然的范围大大地超过了在常识的基础上旧时所能控制的范围。范围扩大的速度增加得这样快,没有人能估计出它的限度。人们甚至害怕人的存在可能被人自己的力量所破坏,他的作为一个有机体的固定性格,也许经受不了那种不断增加的惊人的任务,那是他的理智渐渐地使他能够掌握的任务,几乎是一种神圣的创造性的任务。他可能淹没在他的财富里边,正如一个小孩子拧开了水龙头而不知道怎么关,结果淹死在澡盆里一样。

    批评的哲学阶段在否定方面比科学的阶段彻底得多,但至今还没有给我们什么施展实用能力的新的领域。就阐明自然界发展的事实细节而论,洛克,休谟、贝克莱,康德、黑格尔都毫无贡献。我想不出有什么发明或发现可以直接溯源于任何属于他们个人思想的东西,因为无论是贝克莱的沥青水还是康德的星雾说,都和他们本人的哲学理论毫无关系。他们使他们信徒所得到的满足,是知识的而不是实际的,况且我们还须承认有很多信徒即使在知识上的满足也都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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