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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夕阳下,周文静和丽娜踩着厚厚的积雪在郊外散步。

  “静姐,你说丁少峰这个人怎么样?”丽娜问道。

  “不错。”周文静说。

  “你和刘东生订婚的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

  “瞎说。”周文静心里相信嘴上却不愿认可。

  “你可以不信。另外,你可能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被家里赶了出来。”

  “为什么?”周文静站住惊讶地看着丽娜。

  “你真不知道?”丽娜迎着她的目光问。

  周文静摇摇头。

  “因为他爱你,他说了这一辈子非你不娶!”丽娜真诚地望着周文静。

  “他这个人怎么会是这样?真是疯了!”周文静继续向前走去。

  丽娜跟上:“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真的是嫉妒死你了。如果有人也这么爱我,我宁愿为他去死!”

  太阳落山了,留下了一天红彤彤的晚霞。

  晚上,丁少峰坐在办公室里爱意盈盈地看着周文静的照片。门响了几下。丁少峰将照片放进抽屉,将门打开。周文静站在门口。两人对望了片刻,周文静说:“陪我走走好吗?”

  丁少峰说了声“好”,然后回到室内穿上大衣和周文静走了出去。

  虽然没有一丝风,但由于气温极低,他们还是感到特别寒冷。路上的积雪已经被车辆辗压出无数条宽窄不一、深浅不同的车辙。两人将大衣领子竖起,护着颈部,踩着车辙缠绕、积雪冰冻的路面沿街走去。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周文静问:“听说你跟丁伯父闹矛盾了?”

  “没有。”丁少峰不愿承认。

  周文静不相信他的话:“你为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去这么做,值吗?你应该告诉伯父,没有这回事儿。”

  “不管你怎么想,可对于我,这是真的。我爱你。”

  “你……我告诉你丁少峰,不管刘东生做了什么,至少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有他在,我从来没有想过别人。你只能是我的好朋友老同学,仅此而已。”周文静有意拿刘东生来蒙蔽他,让他知难而退。

  “可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我的爱人。”丁少峰执著地说。

  “少峰你不要这样?如果是这样,以后咱们就不要来往了!”

  “这不可能。你可以不见我,但我决不会不见你。”丁少峰果决地说。

  “你……简直不可理喻!”周文静气呼呼地转身走去。

  丁少峰冲着周文静的背影郑重地说:“周文静,你听着,我要定你了!”

  清晨,一轮红日从东边的楼顶羞答答地爬出来,以她那明亮温暖的目光注视着大地万物,也注视着这家医院里那些期待健康的人们。

  周文静正对着镜子梳着头。她左手将一束秀发抓在脑后,伸出右手去拉抽屉拿梳子,却见抽屉的拉手上缠着红布。她急忙睃巡周围,见凡是有铁的东西上面都被红布缠着。她感到奇怪,随即意识到这一定是丁少峰的杰作,于是喊来水红问,丁少峰什么时候来过。水红说,昨天。周文静指着红布,让她统统拆了。水红磨蹭着不想拆。周文静见状瞪着眼对水红说,我让你拆了!看周文静真的急了,水红还是不情愿地给拆了。

  马琳回到红会时,梁主任还没有下班。马琳将情况向梁主任作了汇报。梁主任听完后,将桌子上的一份名单递给马琳。马琳看后,见在印度尼西亚失踪的人员里边就有赵宾,脸上随即现出失望的神色。梁主任像是对马琳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只要不在死亡名单里边,就有希望!”

  第二天上午,马琳拿着一束花,提着果蓝来到医院看望韩慧芝。韩慧芝的神志还不太清醒,正两眼发痴地呆坐在病床上。听说是红十字会的人看她来了,立即直直地望着马琳梦呓般地问:“我儿子有消息了?”

  马琳说:“大嫂,我是代表红十字会来看你的,你还好吗?”

  韩慧芝见马琳这么一说,以为马琳是来告诉她不幸的消息,她一把拉住马琳的手惊恐地问:

  “是不是我儿子不在了?你说,你说呀……”

  “不不,你儿子是红十字会的志愿者,现在他和一位患者配上对儿了,我是代表红十字会来看你的。”马琳向她解释说。

  韩慧芝听后忙说:“噢,对,是,他是志愿者,我儿子是志愿者,他配上对儿了。你把他救回来,他还可以救别人的。他会的,他一定会的……”韩慧芝激动地舞着双手,“你们一定要把他救回来,我儿子是有用的,他非常非常重要。他配上对儿了,你们救救他,求你了,你们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请放心,我们会的,我们一定会的。”马琳安慰她说。

  护士见谈得差不多了,在一旁劝马琳说:“好了好了,现在她的情绪还不大稳定,不宜见客,你请回吧。”

  韩慧芝攥住马琳的手不放,不停地恳求:“你不要走,不要走。你们要救他,一定要救他呀!他还会救别人,他是配上对儿的……”

  “好,你好好休息,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见韩慧芝几近绝望地哀求自己,马琳也动了感情,含泪从床边站起。

  赵宾的母亲无奈地松开手,伤心欲绝地哭道:“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你们就救救我的孩子吧。”

  马琳走出病房也掉了泪,对陪她出来的护士说:“她太可怜了,真是太可怜了。”

  病房内,刘东生坐在周文静床边殷勤地嘘寒问暖。周文静不冷不热地应付着他的问话。稍顷,二人出现了沉默。刘东生显得很尴尬。周文静望着窗外绷着脸说:“你回去吧。”

  刘东生犹豫了一下:“那好,下了班我再来。”

  周文静紧接着说:“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刘东生陪着小心说:“文静,你还在生我的气吧?看在妈的面子上,原谅我行吗?”

  周文静将脸面向墙壁,说道:“你走吧。”

  “好吧,我走了。”刘东生叹了一口气,走出门外。

  嫣然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她远远地躲在走廊的另一端,见刘东生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推开周文静的病房门走了进去。周文静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嫣然已经走进房间。当听到嫣然往花瓶里插花的声音时,还以为刘东生又回来了,于是冷冷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你是在和刘东生说话吧,他已经走了。”嫣然微笑着说。

  周文静闻声回头见是嫣然,立刻厌恶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呀,你还好吗?”嫣然的语气让人捉摸不出她的来意。

  “请你出去!”周文静对她冷眼直视。

  “文静姐,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又恨谁呢?我知道你们是青梅竹马,可你对他又能了解多少呢?静姐,我没有恶意,你我都是女人,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周文静将脸转向一边不再看她。

  嫣然在床边坐了下来:“静姐,刘东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你比我更清楚。你当初生病的时候,他就和我住在了一起。如果说他对你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这也不是事实。说穿了你们之间不过是兄妹之情。在他心里,我和你谁也没有他的世纪美兰重要。他之所以肯回到你的身边来,除了因为你配上了对儿,再也不会有任何解释。”

  “我不信!”周文静明知如此,可她不想让嫣然知道她的真实思想。

  “你不是不信,是不愿意承认。事实上,从见到我们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信了。静姐,我们都是女人,只有女人才能真正理解女人。我已经将身体给了他了,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嫣然欺骗周文静说:“静姐,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静姐,求你离开他吧,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嫣然说到这里,流下了假惺惺的眼泪。

  周文静心潮起伏。她相信了嫣然的话,开始同情起面前这个令她厌恶憎恨的女人。她无力地对她说:“你走吧!”

  “静姐,真正爱你的人是丁少峰。他刘东生谁都不爱,他爱的是钱。他需要的是你爸爸无私的支持……”

  周文静剧烈地咳嗽起来……

  “静姐,静姐……”嫣然见周文静咳嗽得满脸通红像要犯病的样子有些慌了,“我,我什么都没说。我走,我这就走……”然后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又是一个美丽的清晨。周文静被鲜花的芬芳从梦境里引领了出来。她看到瓶中那鲜艳娇嫩的花束后兴奋地问水红:“这花是谁送来的?”

  水红从客厅进来,说:“是丁老师。”

  “他人哪?”周文静一听是丁少峰送来的花,急切地问道。

  “早上他来看你,你还没醒来。他在你床前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水红说。

  “是吗?”周文静惆怅地自言自语道。

  此刻她在心里说:我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比丁少峰更执著的人。我几乎就要投降了。多少次我都想告诉他,我对他说的不是真心话,我是爱他的,可是,理智却一再提醒我,决不能这样做!因为我不能让我爱的人来分担我的不幸。

  周文静想到这里对水红说:“下一次你告诉他,就说我不喜欢花。让他别送了。”接着又对水红说:“把它拿到外面去吧。”

  水红抱着花瓶走了。

  为了避开丁少峰,周文静从医院搬出来,住进了清雅轩疗养院。当丁少峰再次来到病房门前敲门时,护士递给了他一张卡片。他认出来了,是他上次送花的花卡,上面写着周文静那熟悉的字迹:

  ど俜澹

  我们只是同学、朋友,我真的不想见你。回到你的父母身边去吧。梁主任也真是够难的。忘了我吧,我不适合你。

  文静

  2006.4.12

  丁少峰看完后,快步向楼下走去。

  刘东生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想着心事。嫣然在擦着桌子。想着想着,刘东生一把拉住嫣然:

  “告诉我,你是不是去见周文静了?”

  “你干什么?我怎么会去见她?”嫣然不敢承认,她甩开刘东生的手,问道,“周文静怎么了?”

  刘东生手托着腮帮,冷着脸说:“她躲开了,看来是不想见我。”

  “我早就告诉过你,她心里只有丁少峰,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嫣然劝他说。

  刘东生瞪着眼,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来,他丁少峰是把我当成病猫了!”

  这天夜里,丁少峰开着摩托车行驶在周志钢家门口的胡同里。他是想到周志钢家里看看周文静是不是住在家里。刚出胡同口,冷不丁一条绳子将他拖下了摩托车。摩托车嚎叫着冲出去倒在了地上。这时,从黑影里窜出几个人对丁少峰拳打脚踢起来。丁少峰双手护着头刚要爬起,被一个家伙一把抓住身后的背包将他拖倒在地。几个人围着他又是一通拳脚。

  丁少峰一边躲避一边怒不可遏地问:“你们到底是谁?”

  一个声音:“你他妈少废话!谁的老婆你都敢动。给我打!”

  几个人继续围打着他。丁少峰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地喊叫着。

  这时,周志钢和白灵正好开车回家经过这里,二人急忙下车前来制止。几个人见有人过来,忙作鸟兽散。见被打的是丁少峰,周志钢赶快将他从地上扶起,随后打了报警电话。很快,有两个警察赶过来调查情况。警察简单问了问后,周志钢和白灵将他送进了医院。丁大忠听说儿子被打住院了,气得心脏病突然犯了……

  由于天太晚了,医院的电梯已经关闭。梁主任只好沿步梯上楼。20几层的大楼,梁主任拉着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上挪着。最后,梁主任终于上来了。她倚着墙蹲在那里喘息起来。这时,白灵匆匆走过来,一眼认出了蹲在地上的梁主任,于是忙喊:“大姐……”

  梁主任向白灵伸出手来:“白大夫,快过来拉我一把。”

  白灵将梁主任拉了起来。

  “大忠怎么样了?”梁主任担心地问。

  “他已经没事了。丁师傅这种病真的不能再激动了。”白灵提醒她说。

  “谢谢你。”梁主任问,“小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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