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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假赛男登台唱词调;巧春宝捧腹学戏文(2)

  老汉(白):何以见得?

  傻子(白):你不相信是吧!有一天,我家来了一个姓章的,一个姓李的,一个姓朱的三位客人。你女儿不认识他们就算了沙,她偏偏要挖根盘脑髓,装斯文,把三个客人都要问一遍,出尽了洋相,逗得人家哭笑不得。

  老汉(白):她是怎么问的呢?

  傻子(白):他首先问那姓章的客人,(学女声)你这位客人贵姓啦?那姓章的客人就回答说:我姓章。(学女声)是立早章呢,还是弯弓张呢?姓章的客人回答说:是立早章。

  老汉(白):她问的没错啦,出甚什么洋相沙!

  傻子(白):你别打岔沙!笑话还在后来哪!

  老汉(白):后来又是怎样的呢?

  傻子(白):她问了姓章的客人后,接着便问那姓李的客人。(学女声)你这位客人又贵姓呢?那姓李的客人回答说:我姓李。(学女声)那又是立早李呢还是弯弓李呢?只听那姓李的客人带点嘲笑的口气回答说:世界上哪有这么个李(理)呀!

  老汉(白):他是这么问的吗?真不象话。

  傻子(白):她问完姓李的客人后,接着问那姓朱的客人。(学女声)你这位客人又贵姓啦?那位姓朱的客人回答说:我姓朱。(学女声)那又是立早朱呢,还是弯弓朱呢?

  只听那姓朱的客人满脸怒容,大声道:世界上哪有这样的蠢猪(朱)呀!”

  春宝学说到这里,已忍不住笑了起来,逗的“赛男”亦笑出了声。赶忙打手势制止春宝道:“好了好了,别再出洋相了,再要是学说下去,说出笑料来,不笑痛人家的肚子才怪哩。”

  春宝本来还想将傻姐夫在取得岳父母的同意,同意将姨妹子接去照料她姐姐,走到中途路上,要经过一条小河。河上无桥,因姨妹子不想脱鞋下水,由傻姐夫背着过河。行至河中,傻子故意跌了一跤,两人同时跌倒河中,爬也爬不起,谁先爬起来,被未爬起来的一拉又跌倒。这样你拉他一下,他绊你一脚,均跌了好几次才罢休的一些滑稽、精彩表演学说一遍的,见小姐要她别学说下去了,免得笑痛肚子,便打住了话头。

  此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有人推门进来。 “赛男”开始不知是何人进来了。只听春宝道:“德姐啊!你好冒失呀!在外连声招呼都不打,便撞了进来,难道你不怕小姐怪罪吗?”

  原来推门进来的是姚老夫人房中丫环叫德姐者。因她是老夫人房中的人,对人便有几分傲气,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仗着老夫人疼她,她便对小姐亦没放在眼里,一上楼便招呼都不打,便直推门而进。

  “赛男”自进姚庄始,便打定主意,把以前一些不良习气改掉。不论是对长辈平辈晚辈下人,均抱着一种谦和的态度。加之她对德姐平时之为人知之甚微,故所在德姐推门进房,尚未开口说话时, “赛男”倒先开了腔:

  “德姐怎的有空上楼来,快请坐!春香,看茶!”

  德姐本来听春宝说她冒失,纵容小姐怪罪于她,打算当着 “赛男”之面数落春宝两句。她尚未开口,便听 “赛男”倒先叫她作丫环的为德姐,并要春香泡茶。她便要说春宝两句,也不好从何说起,只得强装笑颜,对 “赛男”道:

  “小姐别姐呀妹的好不好!我们当奴婢的怎地能与您主子称兄道弟,呼姐唤妹呢?”

  “赛男”道:“平时我也和大家打过招呼,我们都是年纪不相上下的姑娘家,虽有主仆之分,但究竟都是要好的朋友。是朋友就可以姐妹相称,否则显得生分哩。”

  德姐见“赛男”如此这般一说,心内好生佩服,只觉得以前对小姐不太看在眼里的做法,实有些惭愧,不要认为自己是老夫人的人,救过老夫人的命,便就了不起了。今后必须改正态度,不仅要与小姐搞好关系,即使与二春等下人亦要搞好关系。心念至此,便很客气地对小姐道:

  “既小姐这样看得起我们,我们作下人的真是荣幸之至。只是委屈了小姐,使我们过意不去呀!”

  “赛男”:“你又来了,呀!德姐,我只顾说话,怠慢了你,请别见怪,请问你,你是来此玩玩,还是有事呀?”

  德姐:“今晚举行家宴,奉老爷夫人之命,请小姐届时赴席。”

  “赛男”:“好啊!正好有一段时间未与父母哥嫂一起吃过饭了,到时我一定来。”

  德姐见小姐满口答应了,便与 “赛男”道了别,下楼去了。房中二春着手替 “赛男”梳洗打扮了一番。这一番打扮,更比上一次打扮有所不同,怎见得:

  眉清目秀,体态妖娆;

  身轻胜飞燕,容颜比昭君;

  杨玉环见了,怨自身体太胖了;

  病西施碰上,也还甘拜下风。

  人见人爱貂婵女,

  疑是姮娥下九天。

  主仆三人收拾齐整,便下楼直奔餐厅。姚庄有个规矩,一年到头除除夕之夜,吃顿团圆饭后,很少聚餐。即使员外本人与夫人生日喜庆,全家人也从未在一起吃过饭,虽然或在一个餐厅进餐,也总是以外宾为主。

  可今日之家宴便就大不相同。首先拿餐厅来说,选了一间最好的,即平时从不启用的餐厅。此餐厅之桌凳杯筷碗盏亦是簇新齐整的,壁上挂着古香古色字画,正中贴着姚员外自己誊写的前朝吕蒙正高中后自家门前贴的一副对联,以自勉。其联云:

  上联:旧岁饥荒,柴米无依靠,走出十字街头,赊不得,借不得,许多内亲外戚袖手旁观,无一雪中送炭。

  下联:今科侥幸,衣碌有指望,夺得五经魁首,姓亦扬,名亦扬,不管张三李四,登门庆贺都来锦上添花。

  总的餐厅大体说来,既高雅,又大方,“赛男”当然从未到过这里。她与二春步入餐厅,厅里已来了不少人, 五对兄嫂已到了三对,八个侄子侄女已来了六个。其中“赛男”的奶妈金氏亦在座。 “赛男”一一与其打了招呼,尔后与春香春宝挨着奶妈入了座。她正准备要问奶妈什么话,乍听得几个侄子侄女很高兴地叫道“爷爷奶奶到了,四叔五叔到了!”。 “赛男”赶忙起身离座走至姚员外老夫人跟前,亲切地又似撒娇地道:“爹!娘!你们怎地才来呀!”她又转身对四哥五哥两对夫妇:“四哥、四嫂,五哥、五嫂,你们也是,不性急,也还才来,害的我们好等呀!”

  姚员外道:“我的个乖女儿啊,你有所不知,戏班子的人才吃完饭刚走,是我要你四哥五哥与他们结的帐。故所耽误了一点时间,害的我宝贝女儿久等了。老爹这就给你陪不是啰!”

  “赛男”:“爹!您说到哪去了,我只是说着玩儿的,您老怎地当真呢?说实在的,我也刚刚才到。”大家听 “赛男”说的好听,不觉大声笑了起来。

  众人笑过以后,只听得姚员外高兴地对众人道:

  “孩子们,这次为答谢观音老母对赛男的救命之恩,戒斋三日,演戏三天。今天戏已散场,为庆祝赛男遇难呈祥,全家欢聚一堂,并邀请了赛男的奶妈,德丫头,春香,春宝二丫头,举行扩大家宴,解除斋戒,今晚开荤。现在我宣布:一、今晚不分男女长幼,主仆尊卑,大家随便入席安坐;二、以前不准大家喝酒之禁令今晚撤消,喜酒之人今晚允许开怀畅饮。但是一条,不准过分,喝醉了出洋相;三、饭后由赛男主持,进行家庭文艺晚会,或唱歌或跳舞或吟诗作对或讲故事笑话。”

  老爷话刚讲完,众人均高兴的了不得。真是欢声雷动,尤其是几个少爷听得老父允许他们今晚能开怀畅饮几杯,更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不多时,几个下人将几张八仙桌摆得周周正正,厨房的饭菜亦接踵上席,其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每张桌上均是摆的满满实实。

  姚家虽是当地首富,但并不奢华滥用。平时总是粗茶淡饭为主,像这晚丰盛的宴席,一年难得几次,即使是过年过节把全家召集拢来聚聚餐,亦只不过鸡鱼肉硬三盘而已,也从不兴酒。

  现在听得老爷一声吩咐,今晚特殊对待,撤消禁酒令。那些喜欢杯中之物者,无不雀跃欢呼。屁股尚未挨凳,双手早已把那几坛陈年老酒——女儿红坛子捧在手中。有的用大碗筛,有的用锡壶装,有的干脆把坛盖启封后,捧着坛子直往嘴里倒。其热闹滑稽场面不亚于梁山好汉出征,打了胜仗,凯旋而归举行的庆功会。只见他们喝几口酒,夹几下菜,吃几片肉,撕一只鸡腿,再灌几口酒。

  不多时,一家人上十个喜酒者,个个喝的脸似关公,划拳猜令之声此起彼伏。

  “赛男”很少见过如此阵容,心内有点害怕,生怕这些醉八仙会出事似的。但她仔细一瞧,大家又没半点乱套的苗头。她殊不知,姚庄素来教养有方,若一吃酒就乱套,那平时怎地不让喝酒便不喝呢?哪有这般听话呢?她想想,也就放下心来,自己进自己的餐。

  几桌子吃饭的人,除姚员外摇头轻叹,若有所思外,其他几位嫂子见自己的丈夫、叔、伯,如此高兴饮酒吃菜,她们亦是打心里高兴。均认为偌大一个家庭和睦相处,各干各行,共同创业,在公婆的正确管理下创立了如此一份家业。她们均在心里打算,今后若不分家过则罢,若有朝一日另立门户的话,亦要学公婆的样,自己以身作则,教育好自己的子女,发扬姚家现有的好传统。她们在进餐时亦是吃的津津有味。

  那些小辈们见大人们如此欢天喜地,他们更是天真烂漫,并也学着大人们的样,你敬我菜,他敬你鱼肉,吃的乐呵呵的,裂着嘴直乐。

  众人酒足饭饱以后,自有下人倒来洗脸水,漱口水,泡来了香茗。又把席撤了,闲谈了阵子话,只听得姚员外站了起来对“赛男”道:

  “我的宝贝女儿,现在饭已吃完,饭后的晚会就看你的啰!是唱歌?跳舞?吟诗作对?亦或讲故事,笑话?”

  这时只急坏了坐在奶妈——金大娘身侧的“赛男”小姐。她平时在大观园虽与姐妹举行过诗会什么的,自己也作过诗应酬过,但这次乍到姚庄,根本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更不知姚庄平时举行家宴后其晚会是如何进行的,心里确实紧张的了不得。但“老爸”今晚指名道姓,要她当主持人,要她当着在坐的三四十口人立规矩,设条约,她确心中无数。但又亏她心机来的快,侧身轻问下首的春宝道:

  “春宝,你给我出个主意,看今晚怎样进行好?”

  春宝道:“我看上次五少爷以击鼓传花唱歌。这次便以击鼓传花讲笑话吧?”

  “赛男”道:“谁人击鼓适宜?”

  春宝道:“上次是五少爷的主持人,五少奶奶击的鼓。这次是小姐您当主持人,其击鼓之人非我莫属啦!”

  主仆二人还想细谈些什么,只听得老爷再次发话道:

  “你二个商量好了吗?还是怎样进行?”

  “赛男”道:“上次五哥当主持人以击鼓传花唱歌,开的甚是精彩。今晚改成击鼓讲笑话行吗?”

  金大娘忙接口道:“这样很好,我老婆子正想听听笑话开开心呢!”

  姚员外道:“我也赞成。”又面对众人道:“大家的意见怎么样?”

  只听众人异口同声道:“这样很好,我们赞成。”

  姚员外道:“好好好,现在请主持人指派击鼓人上场。”

  只听“赛男”道:“春宝,你看派谁击鼓适宜?”

  春宝道:“上次五少爷当主持,五少奶奶击鼓。这次小姐当主持,就由我来击鼓吧!”

  “赛男”道:“那就由你来担任击鼓人吧!”

  事已决定,春宝则起身进里屋取来一面有柄小鼓,一束红玫瑰,便欲开始击鼓传花。花交到姚员外手,她左手持鼓,右手擎槌,正欲下敲。只听大嫂白银凤一声“且慢”,春宝则立马停敲,小心问道:

  “大少奶奶,您这是怎么啦!”

  白银凤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只这击鼓人必须离开餐厅到里屋去,否则我不同意,怕你鬼妹子也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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