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提婚事诱发相思病，招贤榜引来旧恋人(1)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当日赛男（黛玉）小姐与“父母”、“兄嫂”、“姪子、女”、“奶妈”、德姐、二春共赴家宴，并当主持开了一个热烈的晚会。散会后，由二春提灯引道回转绣楼。由于天近午夜，二春打来温水，侍候她洗漱完毕，又侍候她睡下，掖好被子后，也就各自安歇。

　　且说“赛男”虽然躺下睡了，但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回想起她自与观音老母、玉女姐姐扮成出家人从灵山来到姚庄，又用掉包计把孪生妹妹尸首换走，以她替代赛男出现在姚庄。几天来不仅未被识破秘密，并还在庆祝赛男复活。请艺人唱戏的头一天，她还在台上唱了一段戏文。今晚又与姚家一众男女老少共赴家宴，还侥幸圆满地主持了一次晚会。

　　但是她对“父母”、“兄嫂”及其他人平时的脾性、生活起居，一切一切均是生疏的，都要从头认识，认真探索。

　　到后来又亏她饱读诗书，知识渊博。事事小心，处处留意，遇事有机变，相处多时，从未露出马脚，出过半点差错。在“父母”、“兄嫂”、“奶妈”、丫环及庄内其他人眼里，均只认为小姐之为人，对比起以前来更为温柔，礼仪更为周到。对“父母”、更为孝顺，对“兄嫂”更为亲热，对姪子、女更为疼爱，对下人更为平易近人。这样一来，大家根本没哪一个怀疑此小姐非原小姐，只是对她更为喜爱。

　　“赛男”在姚庄谨慎细微，不知不觉过了数月。时值金秋八月，在中秋佳节之前一天晚上，她独自一人，在灯下读她在早几天回忆录写的，曾是宝玉在她年满十五周岁那天。写给她的充满无限热情的一首诗，虽然诗写的不太流畅工整，但意味深长，令她读来甚感亲切，其诗是这样写的：

　　八月金秋暖洋洋；为妹生日忙又忙，

　　池中钓条金丝鲤；河边捕虾一小缸，

　　一只斑鸠树上捉；为採蘑菇上山岗，

　　愿妹生日多快乐；愚兄亲自下厨房，

　　虾子油炸加葱韭；鲤鱼清炖放嫩姜，

　　斑鸠小炒拌蒜泥；瘦肉煮菌味更香，

　　黄梁米饭加蒸饺；生日蛋糕备几箱，

　　众人敬妹菜一具；妹敬众人酒一觞，

　　轻歌蔓舞增异彩；京剧黄梅唱几腔，

　　天上人间多喜庆；不及此日欢满堂。

　　“赛男”把诗句反复默诵数遍后，不觉潸然泪下。她本系八月十五生日，心想今日若在大观园，明天大观园众姐妹定会准备一些贺礼赠送给她。外祖母——贾老太太、舅母王氏夫人、刑氏夫人亦会表示个意思，尤其是使她不能忘怀的表兄——贾宝玉又会给她准备一些好吃的，亦或他还会送给她一首什么样的佳句。

　　但时过境迁，她在大观园已消声匿迹，成了北邙乡女。只不过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法力无边，将她救活现已成了姚庄的千金小姐。“父母”、“兄嫂”虽均视她为掌上明珠，可他（她）们又何曾知道我是明天生日呢？他（她）们的女儿，他（她）们的妹子，虽是她之孪生姐妹，在当时从姑苏托人送到姚家，是否有人告诉姚家说此女系八月十五所生吗？若改了日子，谁又知道孪生妹妹是何月何日生日呢？像这样的事情她总不能向人打听吧！

　　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见春香、春宝各自捧着一个锦盒，双双跪至她跟前，口中齐声道：“明天乃小姐十八周岁生日，我二人不成敬意，备得鲜花一束，生日蛋糕一盒，祝小姐明天生日快乐，万事如意！”

　　“赛男”见此阵势，首先尚猜疑自己在哪些方面不慎暴露了秘密，若要如此我今后又如何在此安身呢？

　　后她又猛然醒悟，不对，我这几个月来处处小心，总是以赛男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可能暴露身份.一定是孪生妹妹托人从姑苏送入姚庄，娘把妹妹的出生年月日写清楚明白了.而她刚猜疑自己不慎暴露了身份的想法否认了，她心念及此紧忙将二春扶起道：

　　“二位妹妹，快快请起，我们都是姐妹，何必如此多礼。若经常这样只怕折煞姐姐了哩！”

　　“赛男”说完这句话.她一则见二春在这几个月中，服侍得她周周到到，二则在她生日前能够对她如此恭敬，购买鲜花、蛋糕送她，使她开心.她要春宝将生日蛋糕切成块三人围桌分享。待吃完蛋糕，她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两个戒指，每人赏赐一只。致使二春感激地祝福了一番，便各自回房休息。“赛男”亦觉睏乏，略看了会书便也就躺下休息。

　　一夜无话，次日员外二老，几位兄嫂、奶妈，为“赛男”购买了不少金银首饰，高级衣服，“赛男”一一谢过。

　　晚宴后，二春陪伴“赛男”在赏月亭赏月谈天，各自谈了些有趣的故事，玩的甚是开心，时致二鼓方回转绣楼休息。“赛男”回想今日的生日，虽没有平时在大观园过生那种热闹气氛。但在“父母”、“兄嫂”、“奶妈”的关爱下，两位热心的丫环陪伴下过的亦是风风火火，心里亦是甚感愉快。有言为证：天涯无处无芳草，不是亲人胜亲人。

　　话说“赛男”愉快地度过了十八周岁生日。按当时当地风俗，女孩子到了这个时候，便是婚嫁年龄。姚员外既儿孙满堂，大可不必把女儿留在家里招上门女婿。但员外二老太爱他（她）们的女儿了，女儿生的乖巧异常不说，只说她那个孝顺劲儿便就舍不得把她嫁出去。她每日早晚两次必须到父母跟前请回安，从不间断。有好吃的，她总是要给父母奉上一点。父母有时头痛脑热，她会给父母捶捶背揉揉腿。父母身边虽有德姐服侍，她总是要亲手泡上一杯香茗送到父母手中。父母若遇不开心的事心里烦闷，只要她在父母跟前撒撒娇，劝上两句，父母有气也就会消了。总的一句，她对父母是百依百顺，孝敬有加。

　　还有一层，父母认为，她虽不是亲生，但自入家门真可谓是在甜水里长大的。虽身体有毛病时不舒服外，其次从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气。

　　再者，员外二老认为，给女儿找婆家，既要有家底的，还要有才貌的后生又谈何容易。这户人家家底好，其儿子又不一定年轻，有才有貌；这户人家的儿子有才有貌，又不一定家底好。他思来想去只有把女儿留在身边，招一个不管他家底如何，只要他有才有貌的年轻后生作上门女婿。

　　主意一定，便发出话来，他家女儿要选有才有貌的年轻后生招赘入婿。

　　此消息一传出，一传十，十传百，便有不少来人上门提亲。谁知“赛男”来一个回绝一个，来两个回绝一双。不论是谁，她就是一句话，她不要结婚。久而久之，弄得员外二老及那些说媒提亲者均无可奈何。

　　其个中原因我不说明，看官也一定会猜中八九分。原来“赛男”小姐并非不愿结婚，而是她听观音老母说，她与宝玉有再度聚首之可能。并说她老人家曾亲眼见到宝玉就落在此大荒山，青埂峰，无稽崖下某个山村里。但从那些提亲说媒人口中，根本无人提及宝玉半点消息。她心里只有贾宝玉一人，你道那些提亲说媒者无一提及彼，你道教她如何会答应说呢？

　　“父母”未给她议亲她尚且念念不忘贾宝玉，“父母”公开给她招上门女婿，便更诱发她思念宝玉之苦痛。她日也思来夜也想，想的多了，食不甘味，夜不成寐，形容憔悴，患起了相思病。

　　人若患此百药不治，古代梁山伯君为思念祝英台不是把小命都丢了吗？“赛男”之思念宝玉不亚于当年山伯君。日复一日，形体消瘦，精神恍惚，只急的二春团团转，急的员外二老转团团。员外二老已历经女儿暴病身亡的惊吓，二老再也经受不了那样的惊吓了，他（她）们寝食不安，到处延医给“赛男”诊治，但怎是不见女儿的病好，眼见得“赛男”再次陷入生死关头。

　　“赛男”病危，弄的整个姚家庄沸沸扬扬，无主意。

　　管家姚旺，是位老江湖，见多识广。他见小姐之病，病得有些蹊跷，既不是以前的心脏病发作，又不像是伤风感冒，只怕是患的心病。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但到底是什么心病呢？只有如此这般方可救得一命，他反复琢磨，便到员外书房对员外进言道：

　　“老爷啊！小姐之病既怪且重。虽这响老爷已请了几位高明医生施治，但均未见效。虽小姐时亦吃几口粥食、冰糖燕窝什么的，但进食甚少，听说小姐终日长吁短叹眼泪汪汪，长此下去只怕凶多吉少。依愚之见，俗话说，吃药一千遇医一员。老爷何不张贴一纸榜文，写明若能医好小姐之病者，许以重金酬谢，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姚员外听管家这么提议，觉得主意甚好，便着人即刻写了几张招贤榜，到处张贴不提。

　　话说宝玉当日跳崖遇救，随辜老医生回转辜家，把自己真实身份隐去。谎称自小失去双亲，流落街头行乞，几被冻饿而死，幸被嵩山一高僧相救。后拜高僧为师，师父圆寂，投奔师叔，师叔亦然，云游登山，失足跌下悬崖，幸喜得救。辜家二老信以为真收为义子，随辜姓，取名正良，带他为徒，每日教他医药知识。

　　首先教宝玉读药性辨别药理，并学会药物的加工泡制。继学中医基础理论，阴阳、五行学说、四诊、八纲要领，用药八法，使他逐步掌握药理、医理。至于脏腑、经络学说、方剂方药学说，均分门别类进行教授。还教他读了伤寒论、金匮要略、内经、难经等书籍。总的一句对整套医药知识从易到难，从难到深循序渐进，一一指点他熟读、熟记、背诵。

　　宝玉乃一饱学之士，文底深厚。加之他天资聪颖，对于那些医书、药书，一教便会，一读就通，记心也特别好。比如背诵起药性赋、脉诀、伤寒论原文、汤头歌诀来，别人读好多遍方能记住，但他只读三五遍，便日久不忘。辜家二老甚是惊叹不已。

　　数月以后，辜老医生带着他走家串户给人看病治病也好，与辜老妈妈在家坐诊给人看病治病也好，均手把手地教他把脉，诊断施治拟方药物配伍加减。宝玉总是虚心学习，不耻下问，看起病来认真负责，做到一丝不苟，辜家二老甚是高兴，乡亲们对他也是印象甚佳，满口称赞。他这样边学习，边实践，又越半年，他便能单独给人看病治病了。

　　这日秋高气爽，东村来人请他去给一位姚姓老人看病。他便提着个小药箱，随来人来到东村。他尚未进屋，隔几十米远便闻听到老人之哮鸣音，他快步走至老人卧室，只见老人呼吸十分困难，胸高气促，嘴唇乌紫，其哮鸣音甚响。他观其气色，询问家人老者患病之起因（说他只要着凉便有时发病）。他紧忙给老人号了脉，见脉像软弱，他诊断为支气管哮喘之症（拿现代医学来说也可说是肺扩张肺气肿之类），治疗原则必须赶紧宣肺、敛肺、平喘、解痉补肾。

　　但在当时还没有强的松、息喘宁、喘息定、付肾等新药进行解救。若按病情此为肺虚型喘症，对症开个中药方子，要老人返往十数里去镇上药铺抓回药再煎给老人吃，只怕要一两个小时方可有药入口。就目前老人的病情来说，若不采取紧急措施，只怕老人有生命之忧，怎么办？他当机立断后方面拟了方要老人家里人赶急去镇上抓药。一方面吩咐老人家里人准备石菖卜、生姜、艾叶、葱白切碎捣烂，用锅炒热，细布包了指导他们在老人胸前从上至下熨烫，反复熨烫十数下后。接着到背部亦是从上到下反复熨烫十数次，他自己则用银针经消毒处理后针肺俞（双）、合谷（双）、肾俞（双）天突。说来匪夷所思，通过十来分钟的熨烫、针刺，老人病情逐渐好转，胸高气促之症基本消失，发乌的嘴唇转红润。原先别说与人谈话，就是连介绍自身病情都不可能，此际病情转危为安，基本消除症状了。老人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宝玉，说他医术高明。宝玉见老人已基本恢复正常，嘱咐他家里人，若是药抓回来了的话，如何以文火炆煎，参须要如何蒸等要领告诉了一遍。正准备抽身返家，尚未出老人卧室。且听得老人唤住他道：“辜公子，请慢走，老汉有话要跟你说。”宝玉返身再次坐下道：“老人家还有何事吩咐？”

　　姚家老人道：“我这病本也是顽固性疾病了，以前发作时曾延多个医生诊治过，从未有你这样见效快者。你年纪虽轻，但其医术就如此高明，我想请你去看个病，不知公子肯劳驾否？”

　　宝玉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其宗旨是治病救人。老人家要我去看个病人我岂有不答应之理，但不知是谁家的人生了病？”

　　姚家老人道：“我有一远房姪孙女，年方二九，长得天姿国色，端艳绝伦。早几月前曾死过一次，赖观音老母施法救活。她活转来后，实际身体比以前还要好，但不知为什么，近旬又得一怪异之症，延多医诊治不效。昨天曾张贴招医榜文，说若能将其医好者许以百两黄金为酬。老夫今观公子医术，确有独到之处，公子何不前往揭榜施治呢？”

　　宝玉道：“老爹贤姪孙女家住何处，叫啥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