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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提婚事诱发相思病,招贤榜引来旧恋人(2)

  姚老爹道:“从这往西走约十里,有个姚家庄,庄主姚行之是我姪辈,其姪孙女曰赛男,你是否前去看过病?”

  宝玉道:“未曾。”

  姚老爹道:“你是否愿意前往?”

  宝玉道:“只怕晚辈初出茅庐,其医术不行啊!”

  姚老爹道:“公子先别说行与不行,只说是否愿意前往?刚才你不是说你们干这一行的其宗旨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吗?”

  但凡学医者,对一些疑难杂症古怪病都想见识见识,探讨探讨,以总结经验,积累知识,以求进步。宝玉亦然。他既听姚家老爹说有一这方面的病人,便也想前去见识见识,心念及此便对姚老爹道:

  “晚辈虽医术浅陋,不堪重任,老爹训教的对。干我们这一行的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为宗旨。既老爹爹如此看得起我,给我介绍病人,我不得不勉为前往一转,行与不行看过病再说吧!”

  宝玉说完,辞了姚老爹,朝着老爹所指方向往姚家庄而来。

  行约大半个时辰,到得姚家庄槽门外,果真粉壁墙上贴有一张招医榜文,他驻足往上一瞧,其榜文上写道:

  招医榜:

  “小女赛男,年方二九,身染沉疴。数日来,水米少沾,日见消瘦,精神恍惚。近日已呈半昏迷状态。曾延多医施治不效,今书招医榜文一纸,若有良医,施岐伯、华佗、仲景、越人之术救得小女一命者以百两黄金为酬。”

  宝玉观罢榜文,昨晚梦境不觉浮现眼前。

  昨晚他吃罢晚饭,把几首比较难记的汤头歌诀读了几遍,觉得已记牢了,便上了床。头挨枕不久便呼呼进了梦乡,只觉窗外有人唤道:“宝玉,你出来一下。”宝玉心道,我在此将近一年,根本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姓名,今天是谁唤我呢?他正感蹊跷,只听窗外又一声唤:“宝玉,你出来一下。”他便披衣起床趿了鞋,把大门打开,朝外一看,只见一位老妈妈站立坪中,对他招手。他还在犹豫,只听坪中老妈妈拂帚一挥,口中说声:“请随我来。”宝玉不自觉地随老妈妈一阵风似地来到一处所在,白粉墙,琉璃瓦,金碧辉煌,甚是气派。宝玉心道,难道我今天回了荣国府吗?一想不对,荣国府的规模比这里要大的多,再说荣国府距这里不知有几千里,怎地一瞬间便走得到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他正在猜疑,只见持佛尘的老妈妈携他一同跳过围墙,走到一间绣楼前,他张目望里一看灯影下,两个丫环模样的人,坐在一卧榻前打顿。他又朝床上一瞧,只见床上侧卧着一姑娘,他估模可能是一位富家小姐,他正看得出神,只听身后老妈妈道:“此女非尔不治,望你人到病除。”

  宝玉一听,甚觉滑稽。平时只听见过手到病除,怎地这老妈妈颠三倒四说什么人到病除?他正欲转身问老妪,忽然老妈妈不见了踪影,心里更觉古怪,心想老妈妈可能是下楼去了。他便想下楼去找,但只一挪步,脚下一虚,踏了个空,身子便往下掉落,心想此番小命休矣。心里一急,便大喊一声:“救命啊!救命!”喊声惊醒辜家二老,迅步推开宝玉房门。可能是二老性急,用力过大,门推开时,发出一声巨响,响声把睡梦中的宝玉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二老弄清情况后,便把宝玉房门带关,仍旧回房休息。

  宝玉想起梦境既觉好笑,又觉不解,为什么昨晚作此怪梦。今天给东村姚老爹看病,姚老爹怎地正好推荐他来此姚家庄揭榜行医呢?虽梦幻是无根据的,为什么他乍到这里,又觉昨晚来过这里一般,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又发奇想,梦幻与现实如此吻合,难道是哪路神明在冥冥中指点于他,要他在此次扬名立万,亦或还有其他原故。

  他心念至此,便想伸手去揭榜文,但自觉又无把握。若不揭榜,此病又是否让看呢?他家虽不太殷实,但他此行并非为了百两酬金而来。心里只想着探讨一次疑难病,揭榜无把握,不揭榜又怕失了机会,怎么办?他灵机一动,有了,只有如此这般谎称他有仙丹妙药,混进庄见过病人再作道理。

  他主意打定,便对二位守榜人道:“位大哥,小弟这厢有请。”

  守榜人乃本庄两个庄丁,一个叫姚方,一个叫姚元。首先他们见这年轻人站在招医榜下细看沉思,尚弄不清是干什么的,也就未打招呼,今见这年轻人主动招呼他们,也就还礼道:“小兄弟有请。”

  宝玉道:“我想和二位大哥商量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庄丁道:“小兄弟不必客气,有话但讲无妨。”

  宝玉道:“我乃一行医之人,观此榜文所载,小姐之病并不难治,我有祖传秘方,能够医好小姐之病。但没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想不揭榜文,先进内给病人施治。若无把握,我不会盲目用药。若万幸中之万幸,治愈了病人,别说报酬,分文不取。”

  其中姚方道:“这要请示员外,我们不能作主。”

  宝玉道:“那有烦大哥进内通报一声可好!”

  姚方道:“这可以。“说完他便对姚元道:“你在此陪伴小哥,我去请示员外一声,看员外是何主张。”说后他便过庄去了。不多时,只见姚方从庄内出来,对宝玉道:“员外吩咐,有请公子里面说话。”

  宝玉见说,道了声“有请大哥前头带路”,姚方嘱托姚元仍在此看守榜文,便陪同宝玉直奔员外书房。

  二人到得门首,姚方对内禀道:“老爷,太太,客人请到。”只听员外说声:“请进。”宝玉便随同姚方进了员外书房。只见员外二老没精打彩,分别坐于软椅上。便恭声道:“晚生见过员外、夫人,愿二老福体康泰,精神愉快。”

  姚员外道:“小大夫别客气,请坐。”便吩咐姚方搬凳让坐,递烟看茶。宝玉落座后,只将茶盅接了,至于烟斗他未接,并声明他从不抽烟。

  姚员外见了,心道:“别的医生进屋,无一不吸烟者,有的甚至要抽大烟,此小大夫有此良好习惯确也难得,心中便有三分高兴。”便开口对宝玉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宝玉道:“免尊姓辜,家住此大荒山青埂峰无稽崖下辜家冲。贱名正良,义父辜济民。”

  姚员外道:“原来是辜老医生公子,失敬失敬。”继又说道:“我刚才听下人说贵公子有祖传秘方能治好小女之病,确有此言?”

  宝玉道:“据员外招医榜文所指,小姐之病并非不治之症,但也没百分之百的把握。”

  姚员外道:“既然如此,就请公子下药施治吧,至于酬金待小女病愈以后,分文不少。”

  宝玉听员外如此吩咐,心道:“我连病人接都尚未接触,要我怎地就拟方下药施治呢?”便对姚员外道:

  “员外、夫人在此,在下有一事禀告,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姚员外道:“只要能把我小女之病治好,公子有话尽管明说。”

  宝玉道:“大凡人之患病,不外乎外感六淫、内伤七情。何谓六淫呢?风、寒、暑、湿、燥、火是也。七情者,即指喜、怒、忧、思、悲、恐、惊。据员外榜文所述小姐病况,依愚之见,可能系内伤七情所致,但也不能肯定。大凡医者治病,须通过望其气色,闻其声音,问清各种情况再结合脉象,分清阴、阳、表、里、寒、热、虚、实,方可对症施治。要免除误诊,必须打破一些陈规旧俗,医者不能接近病者,尤其是令爱生病,更要打破男女授受不亲陋俗,须要接近病人方可对症下药。我的意思,二老是否明白?”

  二老回想前段日子,请医给女儿看病,只是由他二老说病情作介绍。可能是遵循男女授受不亲之古训,从未有人提出过要接近病人,就陈纸提笔拟个药方了事,故所女儿之病久治不愈。

  今听宝玉这么说觉得甚有道理,便对宝玉道:“公子言之有理,那就请公子上楼替小女看一看病情再下药吧!”说完唤了丫头德姐进来吩咐道:“德丫头,你带这位公子上绣楼去给小姐看病。”

  宝玉道:“为了便于询问病情,请二老一同前往吧!“

  二老依言,由德姐前头引路,四人一同步上绣楼,早有春香、春宝二丫环迎上前来,把众人领了进入小姐闺房。

  宝玉人未进房,便闻一股异香从房内飘出。似麝、似兰,闻之沁人肺脾,他甚感奇异,心道:“今天是怎的啦!此种气味儿怎地如此熟悉,如此难忘。”既像是哪里闻过,又好像经常闻到一般。但一时又说不清楚,再一打量此绣楼,又回忆起昨晚梦境,好似到过这里。事情尚未理出头绪,脚步已至小姐卧室,两眼不自觉地隔帐一瞥,见一如花似玉的少女平卧床头。猛然心头一震,几欲惊倒,你道为何?原来他见床上躺着之人其容貌、其睡姿他太熟悉了,这不是他爱之欲死、思之发狂的她吗?

  但他又怕看的不真切,用手背揉了揉双眼,定神细看了一眼,更是把握不了自己。他怕自己失态,敛神抽身返回外间,放下小药箱,装作无事一般,就势坐于绣墩上。三个丫环及员外二老对宝玉神色之微妙变化,有点惊慌。其中员外便试探性地问宝玉道:

  “公子刚才一见小女情状,便昏昏欲倒,难道小女已无救了不成?”

  宝玉虽敛神自制,但刚才见了病人后之表情被细心的姚员外看出异样。但估摸姚员外见自己失态,误以为是他女儿病危。自己才会如此便马上接口道:“员外说哪里话来,我尚未给令爱诊视,何以便知令爱无救呢!刚才只不过我今天可能是走了远路,有点疲乏头晕之故,让我稍稍休息,马上去给小姐切脉看病!”

  员外二老及三个丫环听宝玉如此解释,皆信以为真,只道宝玉真的是劳乏所致。春宝献上香茗,宝玉接了边品茶边想心事。他心道:“刚才他虽把窘态轻松掩过,未被众人怀疑,但床上病人之面貌、体态、睡姿的影子,总在眼前浮现,挥之不去,既又一想,不行,不能这样,我今天是来给姚庄小姐看病的,并曾谎称他有祖传秘方,能治愈小姐之病,怎地能如此分神,想入非非!再说她已亡过许久,其遗体已殡殓,亡过之人岂有死而复生之理?再者天下之大,相貌相像者不乏其人,我怎么能把姚庄千金看作是她呢?”心念及此,自觉荒唐。

  宝玉用手帕擦了擦额头,喝完了茶,起身对员外二老道:

  “二老在此,我今给小姐号脉看病,是仍进内在床头看呢?还是把小姐请出来至此间看呢?”

  姚员外道:“小女已扶床不起请公子费心仍进内在床头看吧!”

  宝玉道:“那得要请哪位姑娘把小姐扶起来坐了,方好号脉看病,不知二老同意否?”

  姚员外道:“听从公子安排好了。”

  宝玉道:“那就请一同进内去吧!”说完便率先进了小姐卧室。春宝已脱鞋上了小姐牙床,在春香、德姐的相助下把小姐抱在怀中。“赛男”懒洋洋地靠在春宝胸前,春香拿了个绣花枕头安设好,将小姐一双玉手放在枕上,德姐搬了绣墩在小姐病榻前。一切准备就绪,宝玉便坐于绣墩之上,认真给小姐号了脉。便又起身对姚员外道:“观小姐脉象,很是细弱,但无大碍。为慎重起见,想观察小姐眼神及舌苔,不知可否?”

  姚员外道:“悉听尊便。”

  宝玉再次坐下对“赛男”道:“小姐,请把舌头伸出来让看一下。”“赛男”听话地把小口微张,把舌头伸了少许出来。宝玉说声好,她便把舌头缩了进去。

  宝玉又道:“请小姐把眼张开一下看看。”“赛男”又听话地把一双妙目微张,只这一张可不得了了。四目相对,医者与病人均不觉全身一阵痉挛,病人还好,她颤抖了一下把头一歪眼睛闭上便无事一般。可苦了这位年轻医生,把握不了自己,几乎晕厥。亏他自己警告自己,别晕倒,别晕倒,他把头猛摇了几下,吸了一口长气,稳住了神。这些微妙的变化幸得只在一瞬间,别人未察觉出什么。

  宝玉稳住神后,转身对员外二老道:“小姐之病,并非不治。只是原有宿疾,体质虚弱,加之病程又长而引起心力憔悴。只要自身保重,树立信心,结合吃几帖疏肝理气之药,我看不几天小姐的病便会好起来的。否则病情不会好转,其他事就更不好办了。好了,现已把病看完,请下楼去给小姐开个方子吃几帖药再说吧!”

  员外二老及德姐起了身,刚欲陪同宝玉下楼去。只听得“赛男”在床上一声轻唤:“二……”她本欲喊二爷别走,但马上惊觉,此时此地,怎地能冒失呢!紧忙改口道:“二老别走,我有话对二老说。”

  老夫人走到女儿床前,俯身温和地对“赛男”道:“我的乖女儿,你有什么话就对娘说吧!”

  “赛男”虽几天来没吃什么东西,本来说起话来有气无力。但今天不知是什么神奇的力量支配,虽说起话来声音不大,但很清楚。只听她说道:“娘,我不要吃药,不要吃药啊!我自然会好起来的。”

  员外二老怎知女儿此时心境,听女儿说不要吃药只道她还在任性。只听姚员外道:“这怎么行呢!不吃药,你的病怎的会好呢!”转身又对宝玉道:“别听她的,请公子下楼去给下药方吧!”“赛男”也就未再反对。宝玉也就随同员外二老下了绣楼,走至前厅,铺纸在桌,握笔在手,挥毫龙飞凤舞般地开了一张丹桅逍遥散的方子。与姚家二老闲谈了片刻,便匆匆告辞姚家庄,迅步回转辜家门。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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