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朋友信服老朋友(2)

　　辜老爹道：“对呀！您老刚才是否见到两只可爱的小白兔吗？它们逃到哪里去了？”

　　老翁道：“两只小白兔未见到，倒是见到了托我带样东西给你的两个老朋友。”

　　辜老爹道：“两个什么样的老朋友？托您老带啥样东西给我？”

　　老翁道：“你俩可是远近闻名的辜老医生辜济民和公子哥儿正良吧？因你平时乐善好施，助人为乐，众人均称你为大善人，是不是？”

　　辜老爹道：“小老儿确是姓辜，贱名济民，转而指着宝玉道，这是三年前收下的干儿子，兼徒儿“正良”均不错，可老人家称我为大善人可就羞煞我了。旋又存疑地问白须老翁道：我与老人家从未谋过面，怎地知的如此详细，请问老人家，你那两位老朋友又是谁，托您老又带啥样东西给我？“

　　老翁道：“你虽不认识我，我可经常见你在此山中採药，我们还是老相识哩！至于你问我两个老朋友是谁，托我带啥东西给你吗？事情要从数月前说起，因数月前山洪暴发，把我那两个老朋友的房屋冲垮了。我那两个朋友是一对老夫老妻，弄的无处安身，是你父子发善心，替他们重修家园，使他们老夫老妻安居乐业。他们为了报答于你，夫妻俩历经三个月的时间，在此山中寻得两颗千年人参想送给你，可又怕你不会接受他们的礼物，特托我转手相送，望老先生不要推诿。”说完只见老翁探手入怀，从怀中取出用红绸包裹的一包东西望辜老怀中一抛。说来真是神乎其神，只这一抛，其红绸包不偏不倚，送至辜老爹怀中。辜老爹忙用双手接了，蹲下身来忙打开绸包一看，见两只巨大无比的千年人参大放异彩，喜之不胜，观赏了一回，紧忙将参包好，揣入怀中。起身欲问老翁是谁，他的两个老朋友又是谁。

　　但起眼一看，哪里有什么白须老翁踪影。辜家父子均感蹊跷，尤其是宝玉，他虽绝顶聪明，但对今天之奇遇也很难理解。父子在此山中採药，时日也不短了，拿他干爹来说，生长在这大荒山里已有六十个寒暑。老翁说了经常见到过干爹在此山中採药，而为什么干爹说，与老翁从未谋过面，从不相识呢？再者两者之间非亲非故，而那老翁乍会代人转送这样的珍贵物品给干爹呢？三个方面，据那白须老翁说，我们父子在数月前给人重建家园之说，这又从何说起呢？还有怎地在不知不觉中，白须老者现了身，在转送完奇珍异宝后在一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呢？宝玉越想越奇，越想越觉得神，想到神处猛地一惊，便对辜老爹道：

　　“爹，您刚才不是说，那老翁您与他从未谋过面，从不认识吗？”

　　辜老爹道：“是呀！是从未谋过面，从不相识啦！”

　　宝玉：“孩儿猜度依今天之怪现象来说，这白须老翁莫非乃什么神仙现身吧！”

　　辜老爹：“你想到了什么？”

　　宝玉道：“依今天白须老翁乍现乍隐来看，不是仙便是什么神。再说，白须老翁说您我在数月前给人重整家园之说，就更明了不过，我与您何时又替人重修过家园？只不过在数月前山洪暴发，把家下首之土地庙冲垮，是您老请了几个工匠，买了些砖瓦重建了一座土地庙。莫非说历三个月时间，採挖到两颗千年人参者系那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不成？”

　　辜老爹：“依你说，那假手转交给我千年人参的白须老翁又是谁呢？”

　　宝玉：“依此类推，那白须老翁者，即此大荒山之山神爷爷了。”

　　辜老爹：“有理，有理。”旋即又道：“但土地公公、土地婆婆既然要报答于我，送这世间罕见的千年人参给我，为何不亲自现身，而又要托山神爷转送呢？这其中定有原故，我们不妨先去白须老翁所立之处瞧个究竟怎么样？”说着辜老父子二人便朝白须老翁所立之山梁上走去。

　　二人行不多时，便到了老翁所立这处，原来是一处数丈见方，甚是平整之处。只是人迹少到，整个地方杂草丛生，荒凉萧条，未见有其他特别之处。父子二人在这块土地上走来走去，边走边瞧，想从中找出端倪。但左瞧右瞧，仍未有什么发现。父子二人立于当地深思了一会，正欲移步离去。忽然一阵风过处，二人同时发现，草丛中红光一闪，露出一方山石，甚觉奇异。因二人在这方圆不过数丈之地走来走去好几遍，并未发现有此一块光滑平整之条石，怎地在二人欲离开之际，其条石便清晰可辩呢？二人忙走至近前，扒开杂草仔细一瞧，原来此条石原先被绿苔所掩盖，刚才风过后，绿苔忽然剥落，方露出本来面目。父子二人弯腰忙将条石翻过身来，见挨地的一面，刻着“山神庙”三字。父子二人均有同感，知道此处原建有一座山神庙，因年深月久，庙宇失修，亦或战乱被毁之故。庙宇已倒蹋多年，别说宝玉不知，即使辜老爹土生土长在此山口，居住了一花甲时间，尚且不知此处有此建筑。

　　且说辜家父子自发现刻有山神庙三字之石牌后，于是均想到，此处原建有一座规模不小之山神庙宇，因多种原因，山神庙已荒废多年。由此猜度，刚才与他父子对话，代为转送千年人参给辜老爹之白须老翁可能就是此大荒山之山神显圣现身。而辜家冲之土地公公、土地婆婆见辜家父子行善，替其重修庙宇，便知辜老爹是位行善乐施之大善人。故所历经三个月之时间，寻觅得千年人参后，交山神爷转送给辜老爹，其目的是要辜家往后亦给山神爷重修庙宇。故着二童子化变成两只小白兔，把辜家父子引到这里。时隔不久，辜家大发了，辜家父子确实独家请了工匠运来材料，在此处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山神庙，从此香火不绝，这是后来的事。

　　且说辜家父子在山神庙旧址深思了一会，又周遭走了一遍，除又发现了一些碎砖烂瓦外，其他未发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便想从原路走回家去。又是一阵风过处，庙址前端现出一条路来，父子二人便深一脚浅一脚探路下了山梁，来至山下，放眼回顾，辨清方向，便朝自家方向疾奔。约走了近半个时辰，见当初所带之採药工具——药锄、药蒌就在山堪边躺着，父子二人，就地把它们拿了，高高兴兴回了家门。

　　且说辜老妈自上午送辜老父子出门后，见他们一整天未归，正在门前跳望。只见父子二人扛着锄头，背着空药蒌回来，甚觉奇怪（因平时不是这种情况）。正欲开口询问，但见父子均是欢喜异常之状，便将到嘴边的问话咽了回去。将父子二人所扛之採药工具接过放好，进内照例倒来洗脸水，让他们父子二人洗手洗脸，泡了热茶，送至父子手中。

　　而辜老爹呢！此际倒是不太自然，本当一进家门，则要将今日之奇遇告诉给老伴知道，让与自己风雨同舟四十多个春秋的结发妻子分享今日之欢乐。但他在回家之路上曾与宝玉打过商量，因他们父子平时上山採药总是满载而归，今日表面上空手而回，估摸辜老妈妈定会问其原因。商量必须待辜老妈感到惊讶提问后，方将珍宝——两只千年人参之红绸布包拿出来，把今日之奇遇详细地告诉她，让她惊喜一回。

　　但父子二人进门后，辜老妈妈不仅未问今日为何空手而归，仍然照例把父子二人所扛採药工具接去放好，照例倒水倒茶，一脸欢娱之色，这倒使辜老爹甚是过意不去。他心道：“辜老头你今天是怎么啦！今日有这天大的喜事，对与自己相濡以沫、同舟共济，不知共同渡过多少难关，同甘共苦大半辈子的妻子早点知道，相反还与儿子打商量要等她开口询问，才把这好消息告诉于她，你真不是个好东西哩！”

　　他心里虽这么想，不知怎的，口中却不经意的对辜老妈道：

　　“老婆子哎！我们父子今日上山採药一整天，可空手而归你怎地不问问是什么缘故呢？”

　　辜老妈听老头子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问话，心里确实觉得好笑。说实在的，她与他从成亲那天起，对老头子之为人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勤劳俭朴是老头子的一贯作风。平时老头子出门给人看病，回早回晚她根本不过问，就是有时上山採挖山药，挖多挖少她亦从不计较。今日即使是空手而回，她虽在当时感到有点怪异，但从他们父子的神态看来，知道今日定有特殊原因。故所本想要询问一二的，但话到嘴边也觉得不妥，便也就把话咽了回去，像往常一样，悉心照料他们父子。不料老头子冒失冒出来这么一句问话，她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老头子哎！看你们父子这般高兴的模样儿，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亦或是有什么奇遇。你们父子不仅不主动告知于我，怎地倒要我老婆子来向你们请教呢？”

　　辜老爹听婆婆子之口吻，似有责怪之意，神情甚是尴尬，口中却道：“老婆子哎！你真是个聪明人啦！一猜便中，我们今天真是福星高照，遇到神仙了哩！”

　　辜老妈：“你个老不死的，胡说些什么呀！今天到底有啥好消息，说出来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呀！”

　　辜老爹见老伴急不可耐的样子，紧忙从怀中取出包着两只千年人参的红绸布包，双手恭敬地送至老婆手中，口里带着戏腔道：“有请夫人过目。”

　　辜老妈啐了老头一口：“呸！老不正经。”口里说着双手将红绸布包打开，只见两只硕大无比，样子活脱脱像似两个胖娃娃形状的老山参大放异彩地展现在她眼前，惊喜得老妈妈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她呆看了半响，万分激动地转头问宝玉道：

　　“正良啊！娘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样珍贵之物品，你们这是从哪弄来的呀！”

　　一直在旁聆听爹娘说话的宝玉，忽听娘问这对千年人参是从哪弄来的，他便开口说道：

　　“娘，您问这对千年人参从哪弄来的吗！那可说来话长哩！并非我与老爹从哪弄来的，也不是我和爹从山上挖来的，是一位神仙爷爷，他又是受人之托转送给爹的哩！”

　　辜老妈：“是一位啥神仙爷爷，受啥人之托转送给你爹的呢？”

　　宝玉：“您老别性急，先坐好，听我慢慢道来。”

　　于是宝玉将今天早饭后，父子双双扛着採药工具如何进山不远见到两只可爱的小白兔在路边觅食，父子俩如何放下工具轻手轻脚想将它们逮住回家喂养。两只小家伙如何逗引着他们翻过几座山梁，到一处山沟时瞬间不见踪影。父子俩正准备返身离去，忽听得前面山梁之上有人咳嗽，父子抬头一看，见一位白须白发老者对着我们微笑问候。寒喧过后，那老翁便对老爹说，因在数月前山洪爆发，把我家下首之土地庙冲垮，使得那土地公公、土地婆婆无处安身。是老爹发善心请工匠花钱粮，重建了一座土地庙，那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为报答老爹建庙之恩，他二老花三个月之时间走遍千山万岭，寻觅得两只世间罕见的希世珍宝——千年人参托那白须白发老翁转送给老爹的详细情由对辜老妈妈述说了一遍。听得辜老妈妈既惊且喜，惊的是传说中的什么神、什么仙竟被他们父子双双遇上，并通了话，喜的是，老头子大半生来行的善，做的好事，今日到底得到好报。

　　但老妈妈到底还有一事不明，既然是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为报老头子建庙之恩，经千辛万苦，历三个月之时间寻觅得此希世珍宝为甚又不亲自送给老头子，而又要假手他人转送呢？她把这种想法对宝玉说出，宝玉解释道：

　　“娘，我与爹当初亦有此想。后我们到了白须白发老翁所立之处进行了察看，发现了刻有山神庙三字的一块石碑，猜测该处原是一座山神庙。不知何故已荒废多年，我与爹猜测，因爹给土地爷建庙后，因土地老公与山神爷是老朋友，便使神通着二童子化变成两只小白兔把老爹和我逗引着到了彼处，意即想要老爹亦给山神老爷子兴建一座庙宇。是否如此，只不过是爹与我之猜测。但听爹之口气，今后若我家有了条件的话，定给山神爷爷盖所庙宇。”

　　宝玉说完，辜老爹见老伴那入神惊喜的样儿甚是可爱，便亲妮地说道：“婷婷，怎么样，不是我说胡话吧！”

　　辜老妈：“去你的，你们父子俩既然异口同声均这么说，我老婆子不得不信了。既然如此，我们必须给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烧化些纸钱、香烛，以感谢他们二老之厚赐。”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