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金罗汉奉命辟荒地(2)

　　三人一边谈，一边火急火燎往回赶。及至进得家门，见客人一个都未露面，可房门虚掩，还只道她们尚在里面梳洗怎的，可侧耳细听，房中一点动静都没有。辜老爹使眼色打手势要老伴推门进去看看。辜大妈推开房门往里一瞧，吃了一惊，房中哪有客人半个影子。她紧忙退了出来，对辜老爹大声道：“老头子哎！这是怎么回事呀！客人都不见了哩！”辜老爹心中格登一下，感到这次事态太不寻常了，未与他母子打声招呼，就往上房奔。待他把僧道二人卧室房门推开一看，里面也是无人，转身便往外奔，与老伴撞了个满怀，幸得宝玉紧跟在后，才未跌倒。三人分头在各个房间、屋前屋后寻了一遍，均未见客人人踪迹，先后回至堂屋，不知就里。最后还是辜老爹有所醒悟，对二人道：他妈、“正良”，大家坐了听我说，客人嘛，我们毋须再行寻找，我敢肯定，她们早已离开我家走了，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既断定昨晚来我家之客人乃西天王母、蓬莱观世音菩萨等大仙小神，试问神仙与凡人能长期相处吗？我们一家三口昨晚能与这么多大仙小神相处这么长时间，一起谈笑、饮茶、用饭，已属世间罕见，天下之奇闻了。我估计，只怕在我们睡下不久，他们作法把我家两口小山塘扩大数倍，把园地开垦好后乘天未明就悄然别尘返天了哩！

　　宝玉道：“老爹说的对，我也有这么个看法，俗话说，天上打更鼓，神仙归洞府，大约她们在鸡未啼，天未亮之前已离开了此地返回天庭了。”

　　辜大妈道：“我们原想再一睹她们之尊颜，当面感谢她们一番都错过了机会不说，连两颗千年人参也无机会奉送给王母娘娘和观音老母了，真愧对人家呀！”辜大妈到底是柔软心肠，说着说着想起白白地接受了人家这么多的恩赐，自己连一点小意思都无缘孝敬，实在对不住人家，便哽哽咽咽起来，两洼热泪也随之滚滚而下。辜老爹一见老伴如此，便劝慰道：“婆婆，你也毋须如此。昨晚那些活神仙既如此怜悯我们，也不在乎我们孝敬了什么，只要我们今后为人多积阴德，多做善事，菩萨一定会原谅我们的。只是她们既然走了，我们必须净手净脸，摆设香案焚香秉烛恭送她们一程才不至于太辜负了她们之大恩大德。”

　　于是一家三口均诚心诚意地净手净脸后，将香案摆至地坪中央，焚香秉烛烧化了一些纸钱，对空四揖四拜恭祝列列众仙一路平安，感谢列列众仙光临寒舍赐财、赐宝、赐福。恭祝西天王母娘娘、观世音菩萨万寿无疆！恭祝两位仙姑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恭祝僧道二位早成正果，早入仙班。

　　拜毕，三人齐齐起身，将香案搬了进去。此时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真是光芒万丈，金辉四射。父子二人记起昨晚僧道二人之吩咐，把装有龟、鳖种苗之宝瓶拿至水池边，掀开瓶盖，分别朝着阳光往水池里一倒。只见每只瓶内均有成千上万个小生命从瓶口喷射而出，落入水池中。父子二人在池边停立了片刻，便进屋与辜大妈一道把早餐做好，共进早餐后，休息了片刻。辜大妈收拾好碗筷，便准备去喂她的猪食。辜老爹父子二人便将昨晚牡丹仙子、番鬼花姑娘赠送给他家的奇花异草种籽袋子拿至堂屋桌上，把袋口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好几十个小纸包。宝玉把那些小纸包倒了出来，一一捡看，见每个小纸包上均写的有字，有牡丹，有芙蓉，有杜鹃，有樱粟，有百合，有凤仙，有金菊，有白菊，有美人蕉，有美人蓼等。

　　宝玉看一种，就记一种，一共是八十二种。数完、记完仍装入口袋问辜老爹道：“爹！您说，我们现在就把这些种籽播种下去呢？还是要等什么季节呢？亦或分批下种呢？”

　　辜老爹道：“眼下虽是下种季节，诸如辣子、丝瓜、苦瓜、豆角、茄子、白薯、冬瓜、南瓜，这些菜类我还清楚，均可以下种了。但至于这此花卉种籽几时下种，如何下种，说句惭愧的话，老爹我可一窍不通。”

　　宝玉道：“娘她知道吗？”

　　辜老爹道：“连我都不知道，你娘怎会知道呀！”

　　宝玉道：“那怎么办？我家连园地都开垦好了，总不至于把这些珍贵花草种籽收在家里吧！”

　　辜老爹道：“那不会，我和你既然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想，从昨晚起，家里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龟别要专人喂养管理，花园也要专人管理培育。我还设想，家境改观了的话，也还要兴建一栋房屋，到时怎怕一下子忙不过来，现在也要作一点准备，烧出几窑砖、几窑瓦。我和你呢！仍然要看病採药，以上这些事只能请人帮忙，等下把你娘也叫来开一个家庭会，看怎么进行，你看呢？”

　　宝玉道：“若到外面请工，那还要给娘请个帮手才行，否则娘一个人照顾不了那么多。”

　　辜老爹频频颔首称赞道：“你真是个孝顺儿子，处处为你娘着想。好吧！我们就暂时谈这么多，等下看你娘的意见再作决定。”

　　父子二人的谈话暂时就告一段落，各饮了碗茶。辜老爹抽完一袋烟，辜大妈把猪也喂好了，三人坐到一块，辜老爹把以上一些事情重复对辜大妈讲了一遍。通过讨论，大体遵照辜老爹、宝玉的意见，请两个长期有喂养龟别经验的，两个长期培育管理花卉草木的人员，年薪五十两纹银。请十个烧砖瓦的，只供场地，其它一慨诸如伙食、好坏均不负责，只受货。砖是百两银子一万，瓦是二十两银子一万。只是在请一位女工上三人曾发生了争执，辜大妈的意见只要砖瓦匠，不要在家里吃伙食，只请两个养龟别的，两个培育管理花草的，她完全可以做得到，不须再请人。辜老父子的意见，说家里一下子添四口人吃饭，辜大妈年纪偏大，根本吃不消，定然要请一帮手才行。

　　当然最后还是少数服从多数，另请女工一名，年薪亦是五十两。

　　会议开的很顺利，会后辜老爹要宝玉写两张招工启事，一贴自家门口，一去镇上贴一张。

　　不消多时，宝玉就把启事写好，拿到辜老爹手上请老爹过目，看是否还要修改。辜老爹带上老花眼镜，只见启事是这样写的：

　　招工启事

　　一、家有池塘两口，分别放养龟、鳖，招40岁—55岁身体健康，有一定喂养龟、鳖经验人员各一名，年薪纹银五十两（吃住主家的），暂定三年。

　　二、招有一定培育管理花卉草木经验人员两名，年龄在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身体健康者，年薪同上，暂定三年。

　　三、招烹饪技术好，身体健康，能耐劳，能吃苦女工一名，年龄三十至四十岁，年薪纹银五十两（吃住主家的），暂定三年。

　　四、招砖瓦匠十名，供场地受货，不负责伙食，砖是百两纹银一万，瓦二十两一万。

　　招工人　　辜家冲辜济民　　X月X日

　　辜老爹看后，见启事写的笔走龙蛇，文理通顺，点点头道：

　　“毋须修改，这样即可。”说完要老伴去厨房和点丐粉糊糊，自己在大门口张贴了一张，宝玉拿了一张贴在镇上最显眼的地方。

　　启事张贴出去以后，因年薪比一般大户人家所顾长工要高二成，事情又比较轻松。故所到翌日便有不少人前来应招，经过挑选，定下了五男一女长期打工者，十名砖瓦匠，这里把十名做砖瓦的匠人暂放一边，专表五男一女长期打工的情况。

　　上面招工启事上不是说只招两名喂养龟别，两名培育管理花草，一名女工吗？怎地又多招一名呢？

　　这里有个原故，列位曾知道，姚家庄上原先有位放牛娃名叫斌伢子者，因他自给丫环春宝带路到辜家冲后，两人在原来就有意思的基础上，升华到了捅破窗户纸正式谈起了恋爱，唧唧我我互倾爱恋之情。在庄内两人经常约会谈心，一谈就是个多两个小时还舍不得分开。

　　但是俗话说，世上总是很少有不透风之墙，时间久了，他们之行为被主人姚员外知道了。姚员外怕他们久而久之摩擦生电，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来，败坏姚家声誉。故所姚员外不露山，不露水，只说斌伢子年岁大了，应到外面去闯世界，不宜在姚庄仍当放牛娃为借口，多给了他半年的工资，打发他离开了姚家庄。

　　斌伢子连春宝最后一眼都未见着，含泪回到阔别十几年的老家。因他父母早已双亡，把两间破烂不勘的房子拾掇一番后，勉强安顿了下来。凭着他年轻力壮，东帮一天工，西帮一天工混过了半年时间，心想若有人家长年累月请工，宁可不要工银，只要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也心满意足。

　　这次辜家冲贴出了招工启事，被姚家庄春宝丫头知悉了，春宝天天挂念着心爱的斌哥哥，怕他不知情，特地请人赶几十里路送信给他，要他到辜家冲应招。但待得斌伢子风急火燎地赶到辜家冲时，辜家已把人招满了。他一听这消息，一下子便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幸喜得辜家三口均乃医术高明之士，通过扎银针、灌姜汤、推拿、按摩，把他救醒。

　　斌伢子被救醒后，他不顾自己已是个大男人，也不顾是在别人家里，只想到自己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今日还只不过是自己心仪之人——春宝请人跋涉几十里送信给他，要他来此应招，又错过了如此好的机会。想到就此空手回去，仍孤孤单单一人苦撑苦捱，无有前程不说，其寂寞愁闷的日子实不好过。想到伤心处，便放声嚎啕大哭。

　　众人劝止，他尚鸣鸣咽咽将自己苦难的童年，从小父母双亡，七岁就上姚庄给姚家当放牛娃，一晃十几年。在这十几年中如何与姚家千金之心腹丫环春宝从小一起长大，因相处时间长，有事相互有些照应。在一次接触中，他俩多说了两句话，被主人知道了，便借故把他辞退。他回家后，如何孤苦伶仃困苦过日子等情对辜家二老哭诉了一番。最后他请求辜老爹无论如何要收留于他。他表示，只要辜老爹肯收留于他，有活给他干，他宁愿不要工银，能让他过上平平安安的日子，他就心满意足了。他说完，双膝跪地，对辜家二老磕起了头。

　　辜老爹听完他的诉说，很是同情，因他是姚家千金贴身丫环春宝之朋友，又是春宝送信要他来辜家应招的。因春宝有恩于辜家，便一把将他扶起，答应额外招他在辜家当一名勤杂工。平时安排他除帮着把採回来的山药分门别类地整理出来外，兼负责菜园的培育管理。工银仍然是年薪纹银五十两，年限也是三年。喜得斌伢子感激不尽。就这样斌伢子就在辜家安下了身。

　　因斌伢子勤劳肯干，甚得辜家二老喜爱，与宝玉亦很是合的来。

　　后他在春宝来辜家串门子，暗地里示意教他趁辜家二老开心时又拜辜家二老为爹妈，成了辜家二公子，取名“辜次良”。再后辜老爹真地不失前言，真地把春宝娶来辜家，作了辜家二媳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辜家把人招满后，留下来的就按各人的特长具体负责每项工作不讲，前来应招而又未被录取的每人各发五钱碎银，打发他们回家，致使大家高兴而来，欢喜而去。

　　现趁他们初来，尚未正式上工，在下将所有留下来的工人之基本情况作一简单介绍：

　　大体来说，他们都是本地人，首先介绍两个养龟别的，一个姓张，叫张有才。一个姓刘，叫刘有德。二人均出身贫苦，大半生来，靠捉乌龟、团鱼卖钱养家糊口，两人对乌龟、团鱼的一般生活习性、成长过程了如指掌，年龄均在五十岁——五十五岁之间，身板硬朗。可能是长期从事此项工作，背有点驼，颈有点缩，但不伤大雅。这次通过辜老爹逐一询问后选中了他俩，便要他俩负责喂养管理龟鳖。

　　两个花卉草木培育管理人员，一个姓丁，单名一个湘字，叫丁湘。一个姓马，叫马梦龙。年龄均在二十五岁——三十岁之间，身强体壮，因他两平时均有爱花、惜花的天性，且又均在同一个花木场基地干过两年活，对很多花卉草木的栽培技术管理方法均有一套经验。故在辜老爹问起他两有关这方面的一些问题时，他两答对得有条有理，甚至对哪些花价钱昂贵，宜多种，哪些花价钱低廉宜少种，哪些花男人们喜爱，哪些花又对女人们胃口，哪些花只供欣赏，哪些花可以入药、服食，均说的头头是道。辜老爹对他两很是满意，在上十名应招者中挑选了他两。

　　斌伢子额外进了辜家之门其具体情况前面说了，不再重复。

　　十名砖瓦匠，因招工启事上说的明白，主家只供做砖、做瓦、烧砖、烧瓦场地、採薪区域，其它诸如住宿、伙食概不负责。货烧的越多越好，到受货付现银。

　　因价钱相当，他们均乐意自己搭工棚、採柴薪，自煮自吃这也不在话下。

　　其次，这次辜家还招收了一名出类拔萃的女工，姓汪，名倩，年纪未满四十，孀居，住离辜家冲约十里远近之凤凰坡。因前年丈夫李仁文犯肺痨过世了，她带着一对幼小儿女，日子过的紧紧巴巴，这次听说辜家要请一名女工，协助女当家的操持家务，她抱着试试看的观点，前来应招。不料一到辜家，辜大妈见她体型丰满，且姿色可人，一眼便看中了她。她被辜家定下来后，破例多领了半年的工银，回家安置了一双儿女，便赶来辜家上工，果然她体健、脑子灵活，做起事来手脚麻利，甚得女主人的欢心。后在女主人的撮合下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把一双儿女也接到辜家，成了辜家的成员。这是后话不提。

　　总之，这次辜家所招工人，均是百里挑一的专业人员，且年薪又高，辜家待他们有如亲兄弟姐妹，故所他们视辜家如己家，对待本职工作极端的负责任。致使辜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起了翻天覆地之变化。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