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兴家园，雄心创大业(1)

　　拜爹娘，壮志写春秋

　　书接上回，在下在上回书中将这次辜家招工，被录用的五男一女之大体情况作了简单介绍。这里且说当天上午辜老爹把这次来应招，而未被录用的人员每人给五钱碎银打发了回去。其余被录用的五男一女，十名砖瓦匠留下来吃完中午饭后，他首先带领十名砖瓦匠至土地庙下首一宽阔地带，告诉他们哪里取泥，哪里放毛坯，哪里挖窑孔，哪一带採薪，工棚搭哪里。匠人们一一记在心里。

　　他把这些事情交待完后，当众作了如下声明：

　　一、明天上午工班派代表与主人签订合同书，其内容按招工启事上所写，主家只供场地，出现银，买现货，但要求保证质量，货越多越好。

　　二、因地域欠佳，新辟场地、新筑窑孔、搭工棚虽要多花些时间，合同虽按上面所写签订，但主家为表示一点心意另加工银五十两。

　　三、预付开办、伙食费纹银一百两，但这款项必须在货款中扣除。

　　四、从现在起，愿意干的，今天回去后，把需要用的工具、日常生活用品，明天带来上工，不愿意干的，就此告退决不强留。

　　五、若哪位家里暂时有困难，需要解决的话，可到我儿子正良手里预支货银十两。

　　辜老爹把以上几个条文一宣布，众人真是高兴的了不得，对辜老爹如此体恤穷苦百姓，个个心里很是感激，均认为这辜老医生乃是这世上少有的大好人，不仅没有人提出来不愿意在这里干。均不暗自下决心要给这老辜家做好、烧好这几十万砖瓦来感谢他老人家，有的甚至心中暗自祝愿他老人家长命百岁，添福添寿添龙孙。

　　尔后，因这些砖瓦匠大都出身贫苦，听主人说有困难的可预支十两白银，又哪有说自家没有什么困难呢？故所每人进内在辜公子手上预支了十两银子，打好收条后便个个欢欢喜喜回家作明天来上工的准备工作去了。

　　砖瓦匠人陆续回家后，辜老爹又马上邀集两位喂养管理龟鳖里手、两位种植培育管理花卉草木的青年、汪倩、斌伢子。到会客室围桌而坐，边吃茶，边抽烟，边要儿子正良把他刚才饭后拟草的合同书，念给大家听，其合同书是这样拟草的：

　　合同书

　　这次辜家招聘专业人材已于X年X月X日把人员确定了下来，经过双方协商、同意，为避免今后双方发生不必要的争执或反悔，特签订本合同。

　　按招工启事上之规定，每人每年工银五十两。

　　按招工启事上之规定，期限暂定三年。

　　在此期间专业人员必须尽量发挥已之所长，搞好本职工作。主家必须视工人为家人，同吃同住，使工人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合同签字后双方必须共同遵守不得擅自更改。

　　本合同自签字日期起生效。

　　宝玉把合同书宣读以后，辜老爹问大家是否有异议，若无异议要大家在合同书上签个字，画个押，若有的话请提出来。

　　众人异口同声说没有异议，辜老爹便要儿子“正良”给每人发两张合同书签了字画了押，辜老爹要儿子“正良”签上“辜正良”的名字，画了押，双方各执一份。

　　合同书签字后，辜老爹最后宣布两个决定：

　　一、在此打工的所有专业人员（包括汪倩、斌伢子），除元宵、端阳、中秋放假一天，春节放假五天外，有父母妻室儿女在家的每人每月给假两天回家与家人团聚，但要求轮休，其他时间若无特殊情况，不得擅自离开工作岗位。

　　二、每人预支工银十两，今天就送回家去，给家里作生活之用，其余按月发放工银四两，年底结算。并要求大家明天来吃早饭上工。

　　辜老爹宣布完后，会堂真是欢声雷动，掌声震天，每人心里均激动不已，均表示决心，一定尽自己的力量，干好本职工作。来报答辜老医生对他（她）们的爱护、体恤，预祝辜家早成大富。

　　散会后，每人都在辜公子手中预支了十两工银，写了收条。除斌伢子不用回家，就在当天住了下来以外，其余的陆陆续续、高高兴兴地各自回家安排一下家务，准备明早前来上工。

　　且说汪倩最后一个领了辜家预付工银十两，在收条上签了名字，亦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家去安置家里两个幼小儿女后，于明天早上便赶来辜家帮助辜家女主人操持家务。她刚走出大门，下阶级，地坪尚未穿过。只见辜大妈从里面快步追了上来，将一团布包塞到汪倩手中，悄然道：“这是老身另给你两个孩子添身衣服用的十两碎银，不在工银数内，你拿着。只希望你明天早点来我家，帮我准备早餐。”她把话说完，转身便又快步进内去了。

　　汪倩尚未反应过来，不知这是哪码子事，想把手中握着的碎银布包追进去退给女主人。但一想到家里正缺钱，两个孩子几年来确也未添置过什么像样的衣服了，还有债要还，正无地方借去。便也就打消了追进去把银子退还给女主人之念头。心想，在今后助女主人操持家务上多卖点力气，给多做点家务，以此减轻女主人一些体力上的负担，来感谢女主人今天对我额外之好处。于是她便怀着感激之情，对辜家大门深情地望了一眼，朝着回家的路上宽步而去。

　　辜家之人，尤其是辜老爹今日忙了一整天，确实是够累的了。待众人散去后，斌伢子主动倒来了一盆温水，供老医生洗手洗脸，宝玉则给老爹泡上一杯热茶，待老爹洗完手脸后送至老爹手中。待辜老爹洗完手脸，喝完茶，辜大妈的晚餐也已经准备就绪。宝玉、斌伢子帮着把饭菜端至餐室，四人围桌而坐，边吃边饮，边谈论今天招工之事。大家都很兴奋，都感觉到今天招工进行得很顺利，都感到今天所招之人，个个出类拔萃。尤其是在谈到汪倩时，辜大妈更是赞不绝口，称赞她身强体健，且又姿容出众，是杨玉环型的美人坯子。她说：“我一见到她，不知怎的，打心眼里就喜欢上她了。这次我家招工，只招了她一个女的，我们今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别让她劳累过度，累坏了身子。若果她在我家劳累过度，累坏了身子，我可不会答应。”

　　辜大妈说到这顿了顿，转眼对斌伢子道：“斌伢子！请你注意，那汪倩是个女人之辈，做事要有三顾。她虽然协助我操持家务，这么多人吃饭可能会要她负主要责任，你要额外多帮她一点。如劈柴砍柴，挑水等重活，你要帮她多干一点，其他可你少干一点没关系，我们不会怪罪你的。我在这里先关照你一下，你听明白了没有？”

　　斌伢子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称是，说声听明白了。

　　一顿晚餐就这样一边谈，一边吃喝完，斌伢子、宝玉帮着辜大妈收拾好碗筷，抹干净桌子，习惯地打扫了里外一下卫生，安排斌伢子在上房一间单人宿舍睡觉后。各自洗漱了一番，因今天大家忙的够呛，就提早回房休息去了。

　　翌日清晨，昨天被招之工人，陆续来到了辜家冲，一时间平时显得清冷的山冲角落变得热闹非常了。

　　先看那些砖瓦匠，在自家吃完早饭也很早就开进了辜家冲，他们一到工地，把所有工具、用具、吃的堆放到一处，与主人打了声招呼。便着手上山砍竹木、搭工棚，不愧他们个个身体强壮，且配合默契。不到半天时间，一座能供十人吃住的大帐蓬就形成了。

　　工棚搭好后，把所有的东西搬了进去，推举一人搞伙食，其余人员便坐在一起，推选了一位负责人。负责人选出来以后，他便具体作了安排，哪几个挖窑筑窑，哪几个修场地，哪个砍柴，布置停当后，各人就按负责人的具体安排分头行动去了。以后他们如何做砖如何做瓦，如何把做出来的砖瓦烧了出来，这便是以后的事了，在此毋须赘述。

　　掉转笔锋，再把几位长期在辜家打工的男女工人初来乍到辜家上工时怎样进行工作的情况约述几句：

　　汪倩是主要负责搞生活的，斌伢子负责菜园作菜，兼走杂的不必罗嗦多讲。

　　单讲两位种植、培育管理花卉草木的花匠和两位喂养管理龟别的师傅刚来上工的情况。

　　他们昨天领了辜家预付的十两工银，高高兴兴地回到家后，交的交给父母，交的交给妻子。讲起辜老医生如何的种种好处，家里人听了均感激不尽，鼓励他们要在辜家好好干，家里不要他们操心。故所他们绝早起床，洗漱了一番后，便赶来了辜家。

　　因汪倩比他们来的更早，又有斌伢子帮忙，早餐已准备好了。他们一到，便开餐，饭后，辜老爹安排儿子“正良”去姑妈家，接姑妈回来帮家里拾掇一下房子，搭几处床铺给工人们歇宿，怕家里被盖少了，顺便到镇上买四套被盖与姑妈一同回。

　　又安排斌伢子把前天晚上神仙下凡开垦园地所挖出来，又堆放在四周的柴草树根耐烦细致地打成捆，慢慢搬一些回。

　　尔后他又把前天晚上两位仙姑赠送给辜家的仙花种籽拿了出来，交给两位花匠，带他们看过园地，要他两计商好后看如何种植，就如何种植好了。

　　再后，带两位培育管理龟别的师傅，到两口池塘周围看了一遍后，因见两位师傅年纪比较大，在外说话不太合适，便要他两进屋去坐下听他介绍情况。

　　三人落座后，汪倩泡上茶，三人便边喝茶边谈，首先辜老爹介绍道：“因当前社会上龟别吃香，听人说喂养龟别可致富，我便托人从外地购进了一批龟别种苗。喜的是今天聘请了两位有喂养这两种生物的丰富经验，希望能在我家大显身手，大展宏才，把我这两池龟别喂养好，若效益好的话，老朽定当在原有的基础上给予奖励。”

　　只听张有才道：“东翁（他习惯地称财主为东翁，他以为辜老爹正是财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既受聘于您老，定当尽自己的力量，尽职尽责地给您喂养好。您老大可放心。但是拿目前来说，有以下几个方面要您给予大力支持。

　　一、为防止山洪，二为防备龟别自身爬上岸逃走，我们建议池塘周围要砌一米高左右的防护堤。石头有现成的，沙土可在近处取，但必须去镇上进几十担石灰回。

　　二、眼下种苗幼小，除我们去捕捞些小鳅鱼、小虾米外必须购进几袋面粉。

　　三、要着人去省城或县城去购进一批专门喂养龟别的精饲料。

　　四、要把原来放养的大鱼捕捞上来，或去镇上销售，或把山间那条小溪流加深加阔一点分段筑坝喂养，免得它们与龟别争食。

　　五、在池塘四方堆几处沙丘，准备给龟别交配、下蛋，以求发展。”

　　辜老爹听完张有才所提出来的合理化建议后，点头同意，说今天就着手请人运的去运石灰，买的去买面粉，去的去县城或省城进饲料，加深加阔溪流、筑坝，堆沙丘亦同步进行。

　　总之辜老爹为了喂养好这两池龟别，准备花大力气，不惜投放资本。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只几个月时间，龟别获得了大丰收，赚了不少钱，这是后话。

　　辜老爹和张、刘两老汉不讨论了以上事宜之实施方案与具体措施后。张、刘二老汉便起身到池塘边、山溪边视察去了。而辜老爹本人便揣着银票，一去镇上大号银庄办理有关事宜。二则到石灰行联系运送石灰之事。三在镇上请了两位手艺出众的泥水匠协助张、刘二位修建防护堤、拦水坝。四到面粉铺买面粉。还在镇上打听到买龟别饲料不需要去省城，其县城就有做这种生意的。他把以上这些事情办好后，连中午饭都忘了吃，就已近黄昏。他在一饮食点里买了几样羔点，沽了二两烧酒，一壶香茗，吃饱喝足后便往回赶。

　　待他赶回家后，其姑妈辜淑嫒与宝玉刚好拾掇好房间。搭好三张床，正在外面洗手洗脸，姑妈一见侄子回来了，便紧忙把洗脸巾丢到盆里，走上前来亲热地叫了声：“济民，你可回来了！刚才婷婷还说你出去了大半天，到这时候还不回来，若再过半个时辰不回的话，便要打发正良来接你呢！”

　　辜老爹听姑妈一声叫唤，便上前一步，把姑妈一双手拉了，摇了摇道：“您呀！这次几个月没回了吧！怎不常回家走走，可想死你老侄子啦！是也是，把您接回来，便要您做事，可真不好意思呢！”

　　淑媛道：“哇！你这是从哪说起呀！一家人说两家话，只怪我年纪大不大，小不小的，行动确有点不太方便了是实，今后我定多回来看望你们，这总可以了吧！”

　　辜老爹道：“这看望的话可不敢当，您老有空多回来走动、走动，我们是无限的欢迎。说到看望，倒是我们作晚辈的，今后定然多来看望您老人家才是正理哩！”

　　辜老爹说至此，顿了顿，接着道：“好了，客套话我也毋须多讲，您老今天忙乎了一整天，快坐下来好好休息，外面做事的快要收工了，我去看看厨房的饭菜做好了没有，若果厨房的饭菜准备好了，要外面做事的早点收工回来就餐。”

　　正当辜老爹欲去厨房了解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之际，只见汪倩袖口高挽，腰系围裙，一张粉脸红扑扑地从厨房走将出来，一声：“老爷啊！饭菜已准备好了，您老说，是去唤他们回来吃晚饭？还是让他们自家收工回？”辜老爹面有不悦之色道：“你这鬼妹子，怎唤起我老爷来了？大家说，这叫法多别扭呀！以后不许你这样称呼我。若看得起我老头的话，称我一声辜老还差不多，那辜老后面的爷就免了吧！”

　　众人听辜老说话蛮有风趣，不觉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只听辜老爹接着道：“要我说，因大家今天初上工，要有好的开头，别让大家一开头就摸黑，让大家早点收工回来吃饭。”说着他转头对宝玉道：“正良，你去通知大家一声，要他们现在就收工，回来吃饭，若他们不依，就说是我吩咐的。”

　　宝玉说了声：“好！我这就去。”便往两处工地去了。

　　不一会，众人便陆续扛着工具回了，待大家洗完手脸，只听汪倩禀道：“老爷，晚餐开一桌吃？还是作两桌吃？”

　　辜老爹道：“我已在镇上用过饭了，你们包括我姑妈仍然一桌用餐好了！”

　　只听张有才老汉轻咳一声道：“禀东翁，这样不行，我们早餐、午饭与东翁一家同桌共食，已属潜越。下午我们几位商量了，均认为，别说东翁家里有客人，即使不是这样，我们乃均是些打工者，不是在此作客，更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哪有长年累月与东翁一家共食之理！东翁美意，我们心领，但要我们每天与东翁首一家一起用餐，实感不安，望东翁能理解我们的心情。”

　　辜老爹道：“张老弟既是这么说，老朽也就只能从命，另设一桌了啰！“辜老爹说完，正欲安排“正良”设桌搬櫈，抽著摆碗。只听辜老妈接口道：“我要参考一句，张师傅他们提出要另作一桌用饭，我不反对。但倩姐在厨房做事，有些不同，须跑上跑下，难以大家齐时用餐，我的意见，她与我们一起用餐要合适一些。”

　　经此一番议论后，根据大家的意见，辜老爹、宝玉、汪倩一齐动手，在堂屋里上下各设一席桌櫈，按人数摆上杯著碗盏。主人一家加上“正良”与姑妈婌媛、汪倩在上面桌上就餐。二位养龟鳖的师傅，二位育花的花匠以及斌伢子在下面桌上进食。

　　饭毕，宝玉告知了各人的下榻之处，各自给掇了一番，分别进入寝室休息不提。

　　且说次日清晨，辜老爹昨天在镇上请的两位泥水匠，先后来到了辜家冲。辜家所有人员刚刚吃罢早饭，尚未劳作，镇上石灰行的老板发车把三十担石灰送来了，面粉厂的老板把面粉送来了，两样一一交割清楚。辜家兑清了货款，送货人在辜家歇了一会，喝碗茶，饮盅酒，抽袋烟，便各自返回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