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第52章 探消息错怪二公子 闻喜讯允婚两千金(1)

  话说辜老爷纳汪倩为二房之事办妥以后,他认为目下当务之急,便是为大儿子“正良”(宝玉)去姚家庄向姚家下聘礼、求婚。于是他召开了个家庭会,要求大家各抒已见,看怎地进行。除“正良”(宝玉)因此事与他关系最大,未发表多少意见外,其他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除一致表示此事行动的越快越好外,还一致提议要老爷把此事办得体面一点,下聘之礼虽不宜过多,但丰厚一点为宜。

  会后,老爷根据大家的意见,根据家庭的经济状况及自己的一些想法便拟订了一份行动方案在自己心中。在方案里,他首先考虑目下必须先了解一下女方姚家目前的一些具体情况,如是否姚家仍然在三年前那样,姚家知男女双方均顷心,当初便想促成这椿婚事,但他男方辜家为了免得因家境贫寒,致使女方在后反悔引起不必要之麻烦,提出要在家境比较宽裕后再下聘。而女方鲜明地表示过,即使等到猴年马月也成之态度明朗。但时隔这么久,他姚家是否改变了初衷?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必须打探清楚方好行动。

  但如何去打探,又着何人前往打探呢?他想来想去,便想到了三年前就曾为大儿子“正良”(宝玉)和姚家千金——“姚赛男”(黛玉)之婚事跑过腿的,住在离大荒镇不远的陈家湾之陈嫂。她既能说会道,经常为人做大媒,且又对辜家、姚家两家均比较熟悉。这样的人选当然就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这日清晨,辜老爷便把儿子“次良”(斌伢子)唤至书房,说明了要他前往陈家湾,相请陈嫂前去姚庄打听姚家具体情况之事,并交待了一些细则。“次良”吃过早餐,怀揣着老爷给陈嫂的一百两银票,从马厩挑选了一匹骏马骑着便放蹄直奔陈家湾。

  马快路不远,不肖半个时辰,二公子“辜次良”便到了陈嫂住处——陈家湾。进屋小道之入口处,他放缓缰绳,徐徐行约半里,在马上一眼望见正在园中浇菜,便翻身下了马背,用中音对着菜园喊道:“陈嫂,你在浇菜吗?”

  陈嫂正专注浇菜,有人骑马到近处尚不知晓,现听有人唤她,方背转身来,见呼唤她的乃一翩翩少年,既觉眼熟,又似不相识。只用目注视着来人,手中仍然拿着浇水瓜瓢用询问的口气问来人道:“你是唤我吗?请问小哥你是……”

  “次良”见陈嫂未认出他来,便把头上方巾摘去,露出一颗油光放亮之头。笑嘻嘻地对陈嫂道:“怎么!难道嫂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斌伢子呢?”

  陈嫂一听斌伢子三字,知他今天不请自来,定有原故。慌忙将手中水瓢丢进水桶,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园门来到“次良”跟前,“啊”地一声,满脸堆笑道:“原来是斌老弟大驾光临,欢迎呀!”

  她一边说,一边笑,一面接过“次良”手中马缰,就势拴在坪边一颗大槐树上,旋即作邀请手势,邀“次良”进屋。待“次良”进屋落坐后,陈嫂又忙着洗手、沏茶、递烟,待把烟茶送到“次良”手上后,她自己也端了碗茶,坐到“次良”对面。笑对“次良”道:“斌老弟啊!不是老嫂子夸你,数年不见,谁曾想你有如此大的变化呀!人既长的更是英俊、威武,加上一身潇洒打扮,还骑着如此一马骏马,今若不是你自报家门,几使老嫂子认不出你了啦!

  再说,听说你三年前便离开了姚家,后去了哪里,今又在何处发迹?今有空来到寒舍,是路过进屋看一看老嫂子呢?还是有什么赐教?”

  “次良”见陈嫂如此热情,又口若悬河地询问了他这么一大堆,他既高兴且又很佩服。听她把话说完,也就很客气地对陈嫂道:“嫂子啊!你别太夸奖了啦!我斌伢子有啥大的变化呀!还不是老样子吗?说实在的,自三年前离开姚家后,在家待了半年时间,后听说你曾去过的辜家招工,我被辜家聘用,当了一位勤杂工。每日负责作菜、砍柴。因辜家对我好,又因我无父无母,故拜辜老爷为干爹,拜辜太太为干妈。从那时起我便成了辜家第二个瞑玲之子,取名辜次良。”“次良”说至此,顿了顿,呷了口茶,接着道:“说到今日嘛,并非路过,乃奉了严命,专程拜访。且有事相求,不知贤嫂子肯答应否?”

  陈嫂听“次良”作了自我介绍,知他现在远非昔日之放牛娃子,已成了远近闻名的富翁辜老爷之二少爷。心内不由一惊,忙起身道:“原来是二少爷驾到,村妇失敬的很,望二少爷恕村妇眼拙。至于老爷有啥事要村妇效劳,只管吩咐,村妇岂敢推辞!”

  “次良”道:“贤嫂子既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我代表老爹在此谢过。”说着便起身对陈嫂深深鞠了一躬,慌的陈嫂起身还礼不辍。尔后,只听“次良”坐下道:“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关于我兄长正良(宝玉)与姚家千金——姚赛男(黛玉)之婚事。虽在三年前有劳贤嫂子你从中牵过红线,因当时我家境况不好,老爹及兄长怕在那种情况下娶一位富家千金作儿媳,使得女方在后有反悔出麻烦。故此提出要把自家经济搞上去,待家庭比较富裕一点后,再办婚事。虽在三年前,姚家曾表过态,同意我老爸及兄长之意见,即使等到猴年马月,姚家千金仍是我辜家之人。

  眼下来说,我家虽未大富,但天助、人助,已脱了贫。早两天老爸召集了一个家庭会,想去姚庄行聘求婚。但又不知姚庄同意不同意,答不答应这门亲事,故此要我专程前来,想请你先去姚庄打听一下,探探姚家的口气。若姚家未改初衷的话,我老爹说了,仍请你贤嫂子做这个大媒,牵这根红线,马上着手去姚家下聘礼,贤嫂子肯帮这个忙吗?”

  陈嫂道:“既然老爷看得起我,我明天一早便去姚庄。若无别事,我便去准备午饭,二少爷在这吃了饭再去吧!”

  “次良”见陈嫂答应的爽快,甚为高兴。他从怀中取出银票放至陈嫂手中道:“这是老爸给你的一点小意思,望你能从中周旋,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至于吃饭吧!改日再来打扰,就此告辞。”说着便欲起身离去,陈嫂哪里肯依,她见二少爷说走就走,慌忙一把将他按住,假装生气道:“辜公子啊!你哪能说走就走呢!即使嫌老嫂子饭菜不好,不在这就餐,我去暖壶酒,喝杯酒走总可以吧!”

  “次良”见陈嫂生气的样子,谅这么走人,可能会使她不高兴。正好他尚有一言未说,也不想说走就走,想趁饮酒之机,把话说了出来。于是他便随了陈嫂之意,坐回了原处,说声:“贤嫂子,既这般讲客气,我恭敬不如从命,喝了你的酒再走,这总可以吧!”

  陈嫂方舒心地含笑道:“这还差不多。”转而道:“你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便下厨去了。”

  现趁陈嫂下厨房暖酒、炒菜之际,辜二公子端坐房中无所事事之时。在下先把二公子想要对陈嫂要说的言语先说了出来,以免大家悬念。

  二公子到底还有啥话要对陈嫂说呢!原来二公子在姚家庄当放牛娃时,与姚家千金身边之贴身丫环春宝有了感情,由于这样,难免有些亲热表现,被人瞧出端倪,无故被庄主——姚员外辞退。后从春宝口中得知,辜老爷尚还有个儿子的话,会娶春宝为媳,现他已成辜家二少爷,完全有这个条件使自己的美梦成真。原他打算趁这次来陈家湾相请陈嫂去姚庄级给兄长打听姚庄情况时,把自己与春宝私下里有婚约之情事说给陈嫂听,拜托陈嫂子从中撮合这件美事。

  但他考虑,兄长婚事事大,自己与春宝婚约之事不便捣和进去,因此他忍住未说出来。但他又考虑,不趁此机会 拜托陈嫂一番,他心里又闷的慌,思来想去,觉得一吐为快。因此在他起身告辞陈嫂,回家复命之际,被陈嫂执意留他喝杯酒再走之时,他便决定把自己的心事吐露给陈嫂。这就是辜二公子欲说未说之实情。

  好,在下把辜二公子的心思说了出来以后,陈嫂已准备好了酒菜,两人对坐喝酒吃菜时,“次良”将上述情由对陈嫂陈述了一番。托她从中周旋周旋,陈嫂也满口应承答应“次良”,她会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双方面串通,以促成又一对有情人比翼双飞。

  饮罢酒,“次良”拜托了几句,最后叮咛陈嫂去姚庄把打听到的情况来辜家向他老爹作个汇报。陈嫂答应了声一定后,“次良”便起身告辞,临上马时,他还给了陈嫂一锭约重十两之白银,说这是他自己给她的,待陈嫂千恩万谢了一番后,他便翻身上马,扬尘归家,向老爹复命去了。

  且说陈嫂目送辜二公子远去后,方进内收拾杯筷碗盏。待她把东西收拾好,擦干净了手,忙从怀中取出二公子塞给她的银票一看,惊得她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你说这又是咋的呢?

  原来辜家公子与陈嫂谈完话后,准备回家之时,将银票塞至陈嫂手中便欲起身离去,陈嫂把银票看都未看便揣入怀中慌忙去按辜公子,执意留他吃饭,喝酒。待把二公子留住后,便下厨房去了也未把银票掏出来瞧一瞧,加之她估计二公子塞给她之银票顶多不过五两十两,再多不会超过二十两。她便未放在心上。

  现辜公子已走人,她也把桌上餐具收拾毕,想把辜公子最后给她的银子和原先塞给她之银票,一起收藏起来。待她从怀中把银票掏出,打开一看,见票面数额一百两。拿那些有钱人来说,百两之数不足轻重,但当时社会,对一个普通乡村妇女来说,可算是大数目了,她怎地不会感到大吃一惊呢!

  其次她回想多年来自己走东家、奔西家,为人牵红线,作大媒好多回,除出手大方的,送过她一两、半两,从未有过什么人送过五两、十两过。只是在三年前,为辜、姚两家的亲事,跑过两趟腿,事情只开了个头,并未成功,便得过辜、姚两家各白银十两。只这么二十两银子,使她这么一户因丈夫过世的早,上有婆婆要照顾,下有一双儿女要吃、要穿、要读书,负担重重的家庭,便过上了几年舒心的日子,她打心眼里感激这两户人家。

  再者更使她感动的是,时隔多年,她虽听说老辜家现已发了大财,因自己穷事情多,路又隔的虽不太远,但也不近。自从那年为辜、姚两家婚事去过两趟辜家冲后,以后再未涉足过辜家,几乎把辜家给忘了。

  未料时隔这么久,辜家尚记得她,大老远着人前来,相请她牵红线,做大媒,尚未效劳,便先给我这么重的赏赐,感动得她早已热泪盈眶,几欲下掉。拿着银票的双手抖过不停。她自己告戒自己,凭着辜家这份心意,凭着自己与姚家的非比寻常的关系,一定要把辜、姚两家这两门亲事,凭自己的能耐促成功,使两对有情人早日结合到一起。

  不表陈嫂多少感叹,多少感激之情,单表她翌日清晨,安排好家庭事务后,穿着整洁地提着一份礼品,直奔姚家庄。行约大半个时辰,到达目的地,她熟门熟户,不用通报直抵庄主——姚员外书房门首,见房门紧闭,便举手叩了叩门,问了声:“里面有人吗?”只听里面问道:“谁呀!这么早,有啥事吗?请进来说吧!”

  陈嫂便推门走了进去,见二位老人正在喝早茶。便放下礼品袋,双膝跪地,朝二老拜了下去,口称:“二老在上,孩儿(因陈嫂乃二老之干女儿)拜见二老,祝二老福体康泰,万事如意。”二位老人连忙起身,双双把她一把扶起,口中道:“女儿不必多礼,快请坐。”待得陈嫂落坐后,只听姚员外道:“妹子多时未来走动,日子过的好吗?今日又怎地大清早来到这里,可有啥子喜事对我说吗?”

  陈嫂将昨天特地从镇上化十两银子买的一对波斯红葡萄酒送至姚员外手。姚员外推辞了一番收下放至一旁后,听陈嫂道:“禀二老,因平时琐事缠身,未能常来看望二老,望二老谅解,又多承二老不时体谅孩儿,其日子还算过的去。今日大清早来到二老这里,一则是特地前来看望二位老人家和赛男(黛玉)妹妹。二则嘛!干爹说的对,孩儿确有件天大喜事要对二位老人家说哩!”

  姚员外道:“有啥子天大的喜事要对我们讲,说来我听听。”

  于是陈嫂便将昨天辜家庄辜老爷如何着他二公子——辜次良骑着一匹骏马来到了她陈家湾,说辜家现在家境已改观,要替他大公子“正良”(宝玉)来向“赛男”妹妹下聘提亲。但又不知姚家是否改变了初衷,特地着她前来打听一下消息,说若果姚家未改初衷的话,辜家便要择日前来下聘提亲等情由对姚家二老述说了一遍。尔后又将斌伢子与春宝之关系说了,求二老成全。

  姚家二老听后,夫人未说什么。只听姚员外连连道:“不错,妹子,这确是件大喜事,你不说,我还想问问你呢?说实在话我对你妹子(指赛男)之婚姻大事几乎操碎了心,早在三年前你赛男妹妹为了这椿婚事还大病了一场不说,几欲把小命都丢了。亏得你把她之心事掏了出来,又亏得春宝丫头跑腿,从中周旋,方保无事。后听得辜家答应只要他家把家庭经济搞上去,把家庭建设好,便前来行聘提亲,但一等便是三年,杳无音信,我真担心会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今既他老辜家提了出来,行聘提亲之事,我可以这么说,只要辜家愿意,可随他何时来,我和你干娘均欢迎,要他辜家不用担心姚家有什么。

  至于斌伢子与春宝之事,我也告诉你,现斌伢子既已成了辜家二少,有这样的出息,他既与春宝私下已有婚约,我同意成全他们。甚至为了体面一些,我可以把春宝收为义女,多备一份嫁妆。又只要辜家愿意,我可以把两个女儿一齐嫁到他老辜家作媳妇。

  其次我估计你今天大清早来,问了我们的情况后,可能要去辜家。等会我配乘轿子送你,不用你费腿力,即使今天早上早餐迟一点吃都没关系,你必须把这好消息去告诉你赛男(黛玉)妹妹和春宝一声,好让她们高兴、高兴,好让她们心里有个底。

  还有你今后到这里来,不要带什么礼物,更不要像今天这样花大价钱去买东西,好了,我不多说了,你先去赛男绣楼吧!”

  陈嫂今天她特别高兴,她原估计今天来说这事因干爹在三年前曾发火过,怕辜家托她来打听消息会没有好的成效。不料干爹今日这么开朗、近人情,一谈就同意,更使她始料不及的是,连辜家二公子与春宝姑娘的婚事问题也作了如此周详的安排。她真感谢干爹,既成全两对有情人之婚事,也成全了她这个牵红线的干女儿。

  她越想越高兴,现听干爹一声吩咐,便乐颠颠地来到了“赛男”(黛玉)绣楼,姊妹相见,别有一番亲热景象。“赛男”(黛玉)自三年前与陈嫂结拜干姐妹后,两人亲热得胜过亲生,无话不说。更使“赛男”(黛玉)不能忘怀的是,三年前,陈嫂初来乍到姚家庄,一语道破她心中秘密,并不辞劳苦地在辜姚两家走动,为她与宝玉的婚事穿针引线开了个好头。她到姚庄来的次数虽不多,但每次来总要给自己带来一些爱吃的好虾米、雁鹅菌等食品,哪怕是不得间,总要陪自己说说开心话儿。她从心眼里很是喜欢这样一位干姐姐。

  今日一见,更是非比寻常,你看她一见陈嫂上得楼来,她一下扑到了陈嫂怀里,姐姐长姐姐短的连叫了数声,喜的陈嫂把她一把搂着,妹妹长、妹妹短的叫个不停。二人拥着抱着亲热一番后,“赛男”(黛玉)未要别人动手,亲自搬绣墩让陈嫂坐,陈嫂尚未坐定,她又张罗着要亲自沏茶。但这次被陈嫂一把扯住了,含笑道:“你这小妮子,今天咋的啦!要喝茶,一则我可以自己沏,要不让两位姑娘(指二春)动手沏一杯不就行了吗?怎地非得你亲自动手给我沏茶呢?这样你不是成心要折姐姐的寿吗?”

www.xiaoshuotxt.netT-x-t_小_说天/堂

同类推荐 然后,爱情随遇而安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明月照人来 脱骨香 橘生淮南·暗恋 美人谋 失恋33天 老子是癞蛤蟆 渡亡经 只有海豚知道/忘了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