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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情敌

 
  乐声过后,甘革举起酒斟,向旁边走去。而这时,玉紫的眼前却是一暗。
  一个女声温柔地传来,“玉姬!大王虽然驱逐于你,实是因为你太过任性。你怎能不顾你的儿子,竟与秦人为伍?”是一个姬妾的声音。
  玉紫抬起头来,迎上这个眉目如画的魏姬。她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樽,淡淡地说道:“我与秦人为伍,令得大王失望,姬不是应该开怀么?”玉紫嘴角一扬,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姬妾脸上的笑容一僵。她咬着唇,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玉紫,道:“我真是不明白,你这妇人出语便是带刺,行事又极端无礼放肆,大王他竟能容忍如此之久?”www.xiaoshuotxt.net
 玉紫呵呵一笑。她仰头把樽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施施然站起,转身离榻。她竟然是一言不合,便这般不管不顾的起身走离。
  那被冷落一侧的姬妾铁青着一张脸,瞪着玉紫的背影,嗖地一声站了起来。她抢上前一步,凑近玉紫,低低地说道:“玉姬,你无德无礼,还想保住你儿子的大子之位么?呵呵,你可知道,王后她,有孕了!大王的嫡子,马上便要诞生了!”
  玉紫身躯一僵。她挺直腰背,头也不回地一哂,淡淡地说道:“是么?”她回过头来,明亮的,腾腾的火焰中,玉紫脸上的笑容,是如此嘲讽,如此云淡风轻,“那恭喜你家王后,也恭喜大王了。”说罢,她大步走开。
  那姬妾一怔,她望着玉紫的背影愕然良久,忍不住咬着唇,自言自语道:“这个玉姬,真是看不懂了。”刚说到这里,她便欢喜起来:难不成是说,大王是真的弃了她了?而她,自知侍奉大王无望,也已经不再奢想了?她想到这里,心口怦怦地跳了起来,连忙转过身,向赵王后疾步走去。
  玉紫大步走出几步后,脚步一顿。她直起腰部,指甲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掌心,想道:玉紫,幸好你放弃了,那男人,幸好你放弃了……这个时刻,她直觉得双膝是如此酸软,胸口是如此堵闷。
  就在这时,寺人尖哨的声音高高响起,“秦公子华到——”
  叫声中,人群一散而开,笙乐声戛然而止,无数双目光同时向殿门看去。
  一个俊俏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
  胸口堵闷的玉紫,直吸了几口气后,才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这一转头,她的双眸便是一滞!
  出现在殿门口,那个白袍飘拂,俊俏的脸上含着温柔笑意的,可不正是公孙华?
  公孙华目光在殿中一转,便定在了玉紫身上。四目相对,他对着玉紫灿烂一笑。
  此时此刻,他正是殿中众人注意的中心!殿中明亮的灯火,都集中在这个俊俏中透着温文腼腆的公子身上。因此,他这灿然一笑,立马引得哗声大作。
  公孙华朝着玉紫笑了笑后,朝身后的贤士剑客说道:“各安各位。”
  “诺。”
  交待过后,他大步向玉紫走来。万众瞩目中,他走到了玉紫面前。他盯着玉紫,双眼慢慢弯成了月牙儿,他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道:“玉姬,我来了!不过我现在不是公孙,是公子了。”
  哗声再次大作。几个窃窃私语声传来,“玉姬竟与这位秦公子相识?”
  坐在赵出身侧的赵王后,这时也是盈盈一笑,她以袖掩嘴,慢条斯理地说道:“怪不得玉姬身为赵人,却投身于秦使身后。原来,她竟与这位秦国公子有约了。”她说到这里,目光瞟向了主榻上的赵出。
  她看到的,只有冠冕下那森森的阴影,以及那跪坐得笔直,仿佛是亘古以来便有的雕像的王。此时的他,头顶是高达数丈的穹形屋顶,身后是飘摇的牛油灯,那被灯火拖得长长的身影,这一瞬间,竟让赵王后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孤零。
  是了,为大王者,不就是‘孤,’就是‘寡’吗?
  赵王后收回了目先。她笑盈盈地望着玉紫,直觉得一直堵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不知不觉中,她伸手抚向了自己的小腹……
  玉紫愕然地看着公子华,奇道:“你,是公子了?”
  公子华笑道:“然,是公子了。”他伸手牵过玉紫的手,便朝一侧走去。
  玉紫清楚地感觉到,在他的手牵上自己的手时,一道道无形的目光重重地刺在她的身上。当下,她反射性便想甩开。可是,她刚一挣,便发现握着她手的大手,有点颤抖。她眼角一瞟,便看到那个坐在主榻上的人,目光森寒!于是,她温驯地任由公子华牵着自己的手,走到右侧首排处坐下。
  这时刻,无数的议论声中,夹着一众叹息声。隐隐中,有人嘀咕道:“这秦国小子动手可真快!”
  公子华一坐好,便替玉紫把酒斟满上,低声说道:“我离开隔地回到秦国后,才知道祖父过世,”他说到这里,略顿了顿,补充道,“我父亲他,争了半年,终于成为新的秦王了。我本来是公孙中无人看重的一个。却因为父亲继位为王,我又是嫡子,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
  他抬头看向玉紫,目光明澈中跳跃着喜悦的光芒,“我,我一见到姬派来的游侠儿,便欢喜无伦,便想赶紧来见过姬。却不料我想是如此想来,真要脱身却殊是不易。”
  他低低她说道:“玉姬,那两人,为我战死了,你,不会怪我罢?”
  玉紫摇了摇头。
  公子华见她不怪,当下喜笑颜开,整个俊俏的脸,都变得明亮之极。
  玉紫望着这个依然腼腆的少年,想道:没有想到,这么一个腼腆落魄的公孙,有一日也会成为公子,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只是以他这样的性格,还真不如继续当他的公孙啊。
  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公子华快乐的声音,“后来我向父王请求出使赵国,得到父王允许后,我特意领着队伍从隔地经过。见到了亚,才知道姬到了邯郸,又成了赵王的人。可我万万不曾料到,这一次见姬,姬又是自由之身了!赵王他终于对姬放手了。”
  他嗖地伸出双手握着玉紫的手,笑得双眼都成了月牙儿,“玉姬玉姬,你向甘革求附,是想到我了吧?”
  玉紫望着笑得暖洋洋的,喜不自胜的公子华,微微一笑,低下头来不予回答。她这般低着头,更是清楚地感觉到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寒森。
  这时,公子华端着酒放在她的手中,低声说道:“你的手都冰寒了,且暖一暖。”
  玉紫轻应一声,举起酒樽,慢慢地品了一口。
  殿中乐声再起。
  公子华听到这乐音,从口中嘟囔一声,站起身朝着主榻上的赵出一叉手,朗声道:“华来得太迟,一见故人又心怀欣喜,怠慢君王,请勿见怪。”
  冠冕下,赵出朝他盯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无需多礼。”
  “谢大王不罪之恩。”
  赵出点了点头。
  这时刻,一直关注着赵出和玉紫的赵王后微微一笑,她侧过身,朝后面轻轻吩咐了一句。
  一个寺人应声走出大殿。
  公子华一坐下,又握上了玉紫的手。满殿的喧嚣,满殿的目光,似乎都没有入他的眼。他只是专注地看着玉紫,向她抱怨道:“这公子之位,特是无趣。以往是公孙时,我只恨无人理我。到得如今,我又觉得公孙的日子远比此时要好。”
  玉紫温柔地看着他,笑道:“人便是这般,有得有失。”顿了顿,她低声说道:“君若不想当这个公子,不妨公开言明,省得你的兄弟记挂着你,刺客难防。”
  公子华大点其头。
  满殿权贵中,两人旁若无人地坐在前面,低着头喁喁私语。特别是公子华,他以秦国公子,秦国主使的身份来到赵国,入了土台九层这等宴会之上,却对众人的目光,权贵们的注视视若无睹,只是专注地与一个妇人聊天。这等行为,当真是人人侧目。
  两人私语了一阵后,玉紫突然听到喧嚣的大殿中,突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这声音?玉紫嗖地顺声看去。这一看,她不由伸手朝着公子华一抓,牙齿咬上了上唇。
  公子华说着说着,发现玉紫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主榻方向,不由抬头看去。他轻噫道:“噫?赵王后生了孩子了?”他瞪大眼,打量着被赵王后抱在怀中逗弄,却哭个不停的孩子,突然向玉紫看来,低叫道:“那是你的孩子?”
  玉紫咬着上唇,慢慢地点了点头。她站了起来。她挣脱公子华的手,曼步向殿前走去。
  不一会,玉紫便来到了赵出的王榻之前。她缓缓蹲下,朝着他福了福后,转头看向孩子。
  这时,哇哇大嚎着的孩子似是感应到了她,当时转过头来。这一转头,他便抽噎着伸开白嫩嫩的手臂,奶声奶气地唤道:“母亲,母亲,母亲。”
  含着泪水的哽咽声,直让玉紫的心揪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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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无赖手段
 
  玉紫朝着赵王后伸出了双手。
  灯火中,赵王后精致妆容下的双眼,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没有理会玉紫,只是低下头来,一边摇晃着孩子,一边低低地说道:“丹儿乖,乖哦,你是大子呢,怎么这般哭泣呢?来,叫我一声母后听听?”
  就在这时,玉紫有点冷意的声音传来,“王后,把大子给我吧。”
  赵王后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玉紫伸出的手,她抬起头来看着玉紫,诧异地扬起眉毛,“玉姬所言,我却是听不明白。”
  玉紫咬着下唇,她看着挥舞着双臂,哭喊着要向自己扑来的孩子,冷冷地说道:“如此宴会中,王后却想要与妾撕破颜面,当众打上一架么?”
  赵王后一怔。朝殿中看了看,才发现,本来喧哗的大殿这时变得安静之极,无数双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众臣在看到她怀中的孩子时,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着。
  当下,赵王后嘴角一扯,冷冷一笑。
  她盯着玉紫,把孩子一举,道:“把丹儿抱回我的寝宫吧,他这般哭闹,定是想吃奶了。”
  一个宫婢应声走出,伸手抱向孩子。
  玉紫突然一笑,她大步走到那宫婢面前,纵身一拦,居高临下,威严无比地盯着她,淡淡地说道:“孩子给我——”
  这一下,她用上了十分的威严!这是一种跟随赵出过久,耳濡目染之际,渐渐养成的威仪。也是一种杀过人,于贤士食客丛中锻炼出来的杀气!
  那宫婢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她颤抖地伸出手来。
  玉紫双手一伸,闪电般的搂过孩子。
  孩子一入怀,便格格破涕为笑,他伸出粉嫩的双臂,搂紧了玉紫的颈项。
  而这时,那宫婢才反应过来,自己似是做了一件大错事。当下,她战战兢兢地朝赵王后看去。
  玉紫搂着孩子,在他的脸颊上吻了吻后,大步朝赵出走来。
  她来到他身侧不足一步的地方蹲了下来,玉紫没有行礼,她直起腰身,抬起头瞬也不瞬地盯着赵出,冷冷地低声说到:“赵出!别逼着我恨你——”www.xiaoshuotxt.net
  她曾经对他说过‘我恨你’,她的眼神也曾经告诉过他,她恨他。
  可是,从来没有一刻,她的眼神会这般冷,会这般无情中带着嫌恶!
  她抿着的唇,他直视着他的眼眸中,带着让他陌生到了极点的嫌恶!
  冠冕下,赵出刚刚垂头,刚要避开她的目光,却又果断地抬起头来。
  他盯着她,又盯了一眼搂着玉紫,格格欢笑的孩子,伸手抚上了额头。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自我嫌恶。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居然进退失据了!他慌乱了!在看到她与公子华那灿烂的笑容时,他竟然慌乱至此,竟然把他修养了几十年的风度都抛于脑后,他竟然用了一种连他自己也不屑的手段!
  闭着眼睛,在玉紫冷冷地盯视中,赵出低低收出,“以后,不会了……”声音沉沉。
  玉紫清楚的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他的自我嫌恶。
  她呆了呆,低下头盈盈一福,轻声说道:“谢大王。”
  她慢慢直身,慢慢向后退出。
  她刚刚退出一步,赵出低沉的声音传来,“坐我右侧。”
  玉紫一怔。
  她还在犹豫间,赵出冷漠的声音传来,“玉姬,坐我右侧!”已是命令。
  玉紫低头朝孩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来到他身后。
  一个宫婢把塌几移了一副过来。
  当玉紫跪坐下时,不管是赵王后,还是众姬妾,她们的脸上,同时闪过一抹慌乱不安,以及浓浓的失望。
  同时,大殿中的喧哗声,却变小了,众人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中尽是不明白。
  玉紫知道,赵出想跟自己说话,当下她移了移塌,使自己与他之间,只隔了半臂远。虽然只有半臂,玉紫却收着手臂,尽量不与他靠在一起。
  玉紫坐的这个角落,光线都被赵出挡住了,她坐在他的阴影中,面目模糊,表情根本不可见。
  这时,赵出低沉的声音传来,“方才的事,孤错了。”
  他再次向她道歉。
  玉紫低下头,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直过了良久,她才低低地回道:“大王已经致过歉了。”
  赵出双唇抿成一线,他徐徐说道:“玉姬,你喜欢上公子华了?”
  他的声音极低,极低,隐隐中,有着沙哑……
  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他那哽在咽喉的艰涩,玉紫的心中闪过一抹痛快,她垂着双眸,轻声应道:“然。”
  然!
  她说‘然’!
  瞬那时,赵出的身躯晃了晃!
  他右手伸出,紧紧扣着塌的边沿。阴暗中,玉紫清楚地看到,他那手背青筋暴露!
  好一会,他慢慢松开捏出几个爪印的塌沿,喃喃的,失神地说道:“是么?”声音飘渺,刚一说出,便化在空气中……
  再一次,一种说不出的痛苦涌出玉紫的心头。
  这时,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力了些,“既然如此,那便留他不得了!”
  嗖地一下,玉紫抬起头来。
  她瞪着他,咬着牙,玉紫低低的,恨恨地说道:“赵出!你别欺人太甚!”
  赵出缓慢地持起几上的酒斟,不过这么一会,他俊美的脸上,重新恢复了一惯的雍容和优雅。他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水,淡淡地回道:“玉姬,在我弃你之前,任何丈夫想要碰你,都要小心他的性命!”他的声音蓦地一沉,“便是那亚,若再敢对你胡言乱语,也难逃一死!”
  玉紫气得噎住了。她恨恨地瞪着赵出,半响,才喘出一口粗气,嘶哑地低叫道:“赵出!你别欺人太甚!”
  回答她的,是赵出低哑的笑声,他淡淡地说道:“然,我就是欺人太甚!玉姬,你跟随我的时日不短了,直到今日都不明白么?我可以容忍你在我面前嚣张,却断断容不得你肆意接近其他丈夫!”
  就在玉紫气得只顾喘气,心思百转间,却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说话时,赵出淡漠的声音传来,“玉姬,我的陵墓,工匠们已然动工了。天下的诸王陵墓,都要东西两翼,我的没有。我的陵墓东侧,只有一个位置是留给你的。别的丈夫,你这一生就不要想了,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也会与我共陵!”
  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理所当然地残忍。
  玉紫气极低笑,她恨恨地问道:“如果大王先死,妾还可以活上几十年呢?”
  赵出淡淡的声音传来,“孤若先死,姬自当陪葬!”
  陪葬?
  陪葬!
  这个男人,居然用这么理智气壮的语气说,他死了会把她赐死陪葬!
  她气得脸都青了,咬得牙齿格格作响后,玉紫问道:“若是姬先死呢,大王可否愿意为妾陪葬?”
  赵出品了一口酒,懒懒地说道:“有我在,你不会先死!”
  “如果呢?”
  “没有如果,孤不会允姬先死!”直是斩钉截铁!
  玉紫咬牙切齿地望着赵出。
  她看到的,只是他阴暗的侧面。那么俊美高华的脸,从这个角度看来,有一种森严入骨的冷意。
  以她对他的了解,很是明白,他说这些话是何等认真。他说的话,不是命令,也不是强求,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一个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的事实。
  玉紫双眼骨溜溜转动起来,心也在急速地思索着:陪不陪葬,那还是很遥远的事,现在就不要扯这个了。这个狠毒的男人刚才说了,要杀了公子华的,得快点想策!
  要她就这般向他服软,就在这里跟他说,她会与公子华断去联系,她实在是不甘!
  真的是不甘!
  这个男人,他怎么这般无理,这么自私?这么自以为是,这般残忍?
  玉紫的手握成了拳头,又慢慢松开,又再次握成了拳头。
  这时,怀中的孩子小嘴压在她的唇上,奶声奶气地叫道:“母亲,母亲母亲……”他似是叫不够一样,连迭声地唤着她。
  玉紫低下头来,对上孩子乌溜溜的眼睛,玉紫的心,在瞬时变得柔软之极。她低下头来,把自己的脸贴在孩子的脸上。在她闭上双眼时,一点泪水在眼角沁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玉紫才低低的,无力地说道:“赵出,你究竟想怎么样?”
  冠冕下,赵出嘴角一扬,他漫不经心地回道:“孤想要什么,姬还不明白么?”明白,她当然明白!
  可她不甘啊!
  玉紫喘了一口粗气,再次吐出的话,一是有气无力,“妾会疏远公子华。”顿了顿,她低哑地说道:“还请大王不要忘了那赌约。”先过了这半年再说吧,等过了这半年,她就带着孩子,隐姓埋名,相信他也奈何不了她的。
  ……
  赵出没有回头,也不曾回答。
  玉紫仰起头,望着他阴暗的侧面,咬着上唇,低低地说道:“赵出,你以前,不曾如此无赖。”
  赵出哧地低笑出声。
  他冷冷地回道:“那是姬不曾了解我。以往,姬可去可留,我自优容有加。如今,姬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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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看她了
 
  玉紫无力的低叹一声。就在这时,孩子伸出手来,他抓了一把她的头发便是重重一扯。
  玉紫低低地叫痛出声。
  她低下头来瞪着孩子,迎上她的,却是孩子咧嘴直笑。孩子一边笑,一边用力地扯着她的头发,叫道:“母亲,母亲。”
  玉紫抓着他的小手,把那络长发慢慢扯出来。她呲着牙闷哼了几声后,喃喃说到:“孩子,你以后不可学你那父亲……唉!”
  冠冕下的赵出,听到玉紫有气无力的低叹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殿中,公子华时不时地向玉紫看来,每当对上她的目光,他便微微一笑,那千言万语,都在一笑中。
  玉紫再次低叹出声。
  玉紫逗弄了一阵孩子后,依依不舍地把他交到惯常伺候她的侍婢手中,缓缓站起。
  她堪堪走出一步,再次向赵出盈盈一福,抿着唇忍耐地说道:“妾的孩子,望大王好生看待!”她直视着赵出,目光掠向一直紧张地看着自己和赵出的赵王后,认真的,严肃地说道:“妾不希望,半年之后,妾的孩子已另有母亲,或者,已生不测!”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赵出,这一瞬间,眼眸中闪过一抹强烈的冷意,“妾知道,孩子真有什么不测,妾是奈何不了大王的。然而,妾却可以奈何妾自身!大王,请再给妾一诺!”
  她这是直接以自杀相威胁!
  赵出以手抚额,右手挥了挥,低声道:“孤记得了,去吧。”
  “谢大王。”
  玉紫直起腰身,大步向殿中走来。在公子华亮晶晶的眼神中,她没有退到他身边,而是直接来到第二排,在甘革的身后跪坐下。
  对于玉紫来说,公孙华虽然不错,但她并没有对他产生感情,就此疏离他,她一点也不难过,她不甘的,仅仅只是赵出对她的这种威胁压迫而已!
  公子华盯着玉紫,向后一倚,凑近她低低地问道:“玉姬?”
  玉紫看着他的后脑壳,低而清淡地说道:“妾方才得到了赵王地警告,他说,任何丈夫近我,他都会取了那人性命去。”
  公子华一凛!
  坐在玉紫身侧的甘草也是一凛!www.xiaoshuotxT.NET
 坐在她周围,能听到她低语声的男人们,都是一凛!
  一时之间,众人同时看向主塌上的赵王,暗暗忖道:原来,赵王虽然暂时驱逐了玉姬,却终是把她视作禁脔!
  腰背挺得笔直的玉紫,感觉到周身后,盯向她的目光明显减少,抿紧的唇松了松:她之所以把赵出的话说出来,便是想让这些权贵不再打她的主意!至于公子华。玉紫静静地看向他。
  在她的视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公子华向一侧挪了挪,他挪的角度并不大,却与玉紫离得远了些。
  玉紫见状,暗中叹息一声:男人对女人的感情,也许便是这样吧。一旦有不可抵抗的外力出现,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退缩的!
  是了,自己只是一个妇人,怎值得以一个大好丈夫拿性命去冒险?
  殿前,孩子已被侍婢们抱离。玉紫朝着那冠冕下,面目表情不可见的赵出望了一眼,站了起来。
  她顺着殿角,向坐在大殿角落里的贵女们走去。
  玉紫走进时,众贵女停止了议论声,一个个都好奇地向她看来。其中一个与她百日出游过的乌馀氏的少女挥了挥手,甜甜地唤道:“玉姬玉姬,且坐这里来。”
  玉紫微微一笑,缓步走入,当真便在她的面前坐下。
  这时,她的右侧伸过一个脑袋,一个模样秀美的少女盯着她,好奇地问道:“玉姬?自大王继位后,我一直听到你的名字呢,你这般扮成小儿,好生威风啊。”
  玉紫目光一转,看到十几个少女都在好奇地望着她。
  她朝着那说话的少女眨了眨眼,笑道:“我曾经当过大王的食客,自然学得了大王二分威仪。”
  她这话一说,嗖嗖嗖五六颗小脑袋都向她凑来。
  玉紫笑盈盈地望着众少女,以袖掩嘴,突然说道:“诸位娇娇,若有一个去处,幽静而热闹,可供我们聚在一起,如稷下贤士们一样宴议,可品美食,可品美服,可品美玉……凡是娇娇所喜的,所好的,那处都会具备,伸手可得。“众女在她地描绘中,眼神越来越亮。这时,玉紫笑道:“娇娇们以为,这种场所,如何?”
  乌馀氏以商业起家,平素在这方面的熏陶明显高过其它的权贵家。当下,那乌馀氏的娇娇欢喜地叫道:“玉姬玉姬,闻你行商颇为不凡。你这是要与我们一道行商么?”
  玉紫看向她,眨了眨眼,笑盈盈地说道:“然也,妾愿与诸位娇娇一道,打造一个天下间最好玩的居所!”
  “当真当真?”
  “噫——最好玩呢,甚好甚好。”叽叽喳喳地叫嚷声中,玉紫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帛书,然后拿出朱砂和笔。在众女瞪大的,诧异的眼神中,她神秘地说道:“有兴趣的娇娇,不妨参上一份。多则百金,少则十金,都可以注入。每到年底,我会把当年所得,除去要继续投入的外,剩下的一部分会按份分红。
  诸位娇娇以为如何?”
  这时,乌馀氏的娇娇捂着唇,突然格格笑出声来,“玉姬玉姬,你居然都算好了,难不成,你就以为你所说的方案,一定会让我等心动?”
  玉紫歪了歪头,调皮地朝她一笑,“娇娇们若是不心动,我这帛书不拿出就是。”
  众女同时咯咯笑了起来。
  嘻笑声中,乌馀氏的娇娇一扑而上,道:“我先来,玉姬,我拿三十金!”她已订婚了,自己的未婚夫就在邯郸城中,所以她说参这个股,是毫不犹豫。
  玉紫提笔写下时,另一个娇娇格格笑道:“我呢我呢,我拿二十金。”
  此起彼伏地叽叽喳喳声中,转眼间,便有七个娇娇在玉紫的帛书上用朱砂按上手印。
  ……
  这里热闹非凡,坐在前面的贤士权贵们,时不时地转头看来。不一会功夫,一阵议论声响起,“是玉姬,她说要与众位娇娇合伙盖个什么馆。”
  “噫!这玉姬甚是有趣,这等场所,她怎做起这种商户之事了?”
  甘革哈哈一笑,伸手在几上一拍,乐道:“这妇人,端的有趣!居然跑到王宫中谈起上商户之事了!”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一个剑客走到赵出身侧,朝玉紫一瞟,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起来。
  赵出盯着殿后侧那骚乱的一角,皱了皱眉。
  这时,那剑客苦笑道:“大王,这个玉姬端是有趣,她自己身无分文,这会功夫,已向娇娇们筹得了二百多金了。”顿了顿,他摇了摇头,道:“方才听她说,什么衣帽冠履,金玉盐铁,都摆在一起任人选购。臣在旁边听了一会,也有点心动矣。大王,看来玉姬此策能成。”
  赵出阴着双眸,静静地盯着角落处,那个谈笑风生的白色身影,慢慢的,他唇角一勾,低低地说道:“玉姬的性格,没有九成把握她不会出手。这策,自然能成。”
  他说到这里,眸中闪过一抹阴影。
  他抿着唇,慢慢举起几上的酒斟,细细地抿了一口,寻思道:这才两日功夫,这妇人的手段便是一个接一个,看来,这半年的赌约,却是我要输了。
  这个‘输’字刚刚从他的脑海冒出来,赵出便烦躁起来。
  他慢慢得握起拳头,暗暗忖道:这个妇人这个妇人!她明明身无分文,在邯郸又处处皆敌,却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保全了自己,还筹得这么多金!我真是小看她了啊,真是小看她的……
  他闭上双眼。
  他头一仰,酒水汩汩地倒入咽喉,因倒得太急,两行酒水顺着他的嘴角向衣襟处流去。
  他低下头,把酒斟朝几上一放。“叭”地一声脆响中,赵王后急急地看向他,担忧地问道:“大王,大王?”
  赵出目光兀自瞬也不瞬地盯着玉紫所在的角落,在听到赵王后的低喊声时,他冷冷地低喝道:“闭嘴!”
  赵王后在这种场合被他一喝,当下连忙闭紧了嘴,只是眼眶中泪水滚滚,忍着没有流下。
  看到她这般模样,众姬妾同时低下了头,有的嘴角还浮起了一抹冷笑。
  喧嚣声中,赵出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殿中便慢慢变得安静下来。赵出扶着几,冷冷地盯着殿角出的玉紫,喝到:“退宴。”
  主人这么一退,权贵们也在络绎散去。众娇娇们围着玉紫,嘻笑声中,玉紫清脆明朗的声音不断传来,“到得那时,诸位娇娇们也可以自行设计裳服哦。于肩膀处加一些碎片,于胸口来一横纹,看起来时,会别添以一股风味呢。”
  “当真当真?”
  “然也。”
  玉紫望着热情越来越高涨的娇娇们,笑容越来越灿烂。她提出的,其实只是小型超市和会所综合一体的理念。准备面对的,也是邯郸城中这些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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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压制
 
  其实她也知道,她所说的这些想法,这些娇娇与其说是看到了其中的商业价值,还不如说是看中了她这个人。无论如何,光是赵出对她的看重,光是她为赵出生下了第一个儿子的这份价值,便让她们或她们背后的家族,愿意花费那些少少的几十金来做个投资,或者说,与她交个朋友。
  当然,对于这些娇娇本人来说,她所提出的设想,也是极为新鲜好玩的。这些娇娇,都是来自有着雄厚势力的家族,她们的家族中,便有专营珠宝,专营盐铁,专营马场的。可以说,玉紫的小型超市所需要的货物,通过她们便可以满足一半。
  就在玉紫与众娇娇说笑正欢时,突然间,一个清而尖利的声音传来,“王后有旨——”
  已走到殿门口的众人同时一愣,回过头来。
  灯火通明中,赵王后站在殿门,她额前的玉块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同时也把她那张脸,掩映在阴暗当中。
  开口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寺人。那寺人目光扫过一众呆若木鸡的权贵,缓慢地、拿腔作势地叫道:“王后言,玉姬虽然是大王曾经的姬妾,然,她现在已是秦国之臣,与我赵国再无干系!”
  寺人说到这里,玉块后的赵王后冷冷一笑,目光扫向站在玉紫身周的少女们。
  随着她目光所至,嗖嗖嗖地,众少女同时向四周散开。转眼间,玉紫便孤零零地站在殿门口。
  看到这情景,赵王后灿然一笑。这一笑,十分明艳,也十分清朗,所有人都可以明明白白地知道,赵王后很满意。
  这时,寺人尖哨的声音再次传来,“明日王后在春华宫,宴请诸位娇娇。”
  声音一落,众贵女同时盈盈一福,应道:“诺。”www.XIAOshuotxt。NET
  赵王后点了点头,她目光扫向脸带微笑,看不出表情的玉紫,头一昂,毫不掩饰地重重一哼,袍袖一扬,大步离去。
  赵王后一走,嗡嗡低语四起。这一次,玉紫目光所到之处,所有的人都在躲避着她,刚才赵王后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她不喜欢玉紫。凡是站在玉紫一边的,便是与她做对之人!自古以来,这种宫闱争斗最是残忍,没有权贵会愿意无端掺和其中。
  一众悄悄的打量中,玉紫依然嘴角微扬,笑容淡淡,她转过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一走出殿门,呼呼的夜风四面吹来,顿时遍体皆凉。
  玉紫急走几步,跟上甘革和公子华。
  甘革看到她靠近,咧嘴一笑,嘎声笑道:“原来妇人之间的争斗也这般有趣。”
  公子华一直低着头,心思沉沉的模样,迎上玉紫时,他目光有点躲闪。在听到甘革的笑语后,他低低地叹息一声,尾音久久不绝。
  玉紫笑了笑,坐上了马车。
  回到驿馆,下了马车后,公子华讷讷地叫道,“玉姬?”
  玉紫缓缓回头,目光盈盈地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眼神那么明澈,那是一种温柔的、包容的明澈,她似乎了解了他所有的挣扎、恐慌,并且,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公子华对上她这样的眼神,心中的不安在消逝,他低低地说道:“玉姬,赵王之意,我不敢违也。秦赵之间已有宿仇,断断不能因为我而起了战事。我,担不起。”
  玉紫温柔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低低地说道,“我明白。”
  公子华望着她,喃喃说道:“我,愿候姬自由之时……”说罢,他转过身,脚步沉重地向前方走去。
  玉紫望着他意气消沉的背影,想到他刚刚在殿中初见自己的欢喜,暗暗想道:他对我,终究有几分真心的。
  她望着公子华,不由想到了亚。亚现在对她来说,举足轻重。相信再给几年时间,当她的计划完全成熟时,就算面对赵国这个国家机器,也可以抗衡一二。
  想到这里,玉紫抿紧了唇,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半年中,再不会与亚联系了,就算见了面,也要尽量避嫌!现在的赵出,还限于当日所承诺的,不会计较亚那个匹夫所为。可他这样的人,真要撕破了脸,那手段也是极为可怕的!她不能让亚也步了公子华的后尘啊。
  玉紫回到院落中,久久没有入睡。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鞋子来,把它放在鼻前嗅了嗅,闻着上面的奶味儿。直过了许久,她才放下鞋子,仰躺在床上。突然间,她低声哧笑:“不愧是赵王后,竟是这么了解赵出的心思了?哼!”
  第二天,玉紫一大早便起来了。她刚刚洗漱,便听到一个剑客的声音传来,“玉姬,甘公令你前去。”
  “然。”玉紫跟在那剑客身后,向甘革的院落走去。
  刚刚走到院门口,她便看到一队剑客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驶出了驿馆。
  那剑客看到玉紫望着那车队发怔,笑了笑,道,“公子华也真是的,昨日匆匆而来,今晨又匆匆而回,连歇一歇也不曾。”
  玉紫唇一抿,笑道:“我们进院吧。”
  玉紫一进入甘革的院落,便听到贤士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当一袭白衣,少年装扮的玉紫出现在房门处时,他们声音一顿,同时向她打量而来。
  这时,坐在主榻上的甘革哈哈一笑,叫道,“子玉,你如今可是贤士了!请上榻!”他说到‘贤士’两字时,似是忍俊不禁,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笑意。
  而众贤士,这时也都明白了玉紫的身份,有的摇头,有的跟着甘革哈哈大笑,也有的在对着玉紫上下打量。
  玉紫缓步来到右侧最后一个榻几上坐下。
  这时,一个贤士转过头来,朝着玉紫一叉手,朗声问道:“你便是玉姬?”
  “然。”
  “善!”那贤士点了点有头,他盯着玉紫,突然严肃起来,脸孔一板,认真地问道:“听闻姬很得赵出恩宠,却不知姬对他的性格为人,知道几分?”
  玉紫抬起头来,迎上了那贤士。她对上的,是几双灼灼盯来的目光。只是一眼,玉紫便明白了。她苦笑一下,以袖掩脸,低哑地说道:“赵出是妾的故主,虽然不再侍奉于他,妾却万万不敢直说故主是非!”她声音悲泣,语气很果断。
  几个贤士相互看了一眼后,另一个贤士问道,“那姬,对赵国之事?”
  玉紫打断他,“妾在邯郸所呆时日,不足半年,这半年中,不是为行商之事奔波,便是呆于后苑当中。”
  那贤士闻言眉头大皱,他冷冷地说道:“如此说来,姬对我秦人无用了?”
  玉紫嗖地抬头。她盯着那贤士,突然哧笑道:“莫不成,君以为只有出卖主,背叛故国之人,方才对秦国用?”
  她一个妇人,这么一哧笑出声,当下那贤士脸色一青。
  这时,玉紫声音一提,昂着头朗声说道,“不说别的,我玉姬的行商之才,世人知道的已然不少!就算行商户之能入不了诸位贤士之眼,我助赵出杀死前赵王后,坐稳这赵氏江山,也算有一份功劳。正因为此事,我一妇人,邯郸城中也有不少人想取了这一颗头颅去。难不成诸君还以为,我玉姬走到如今,仅仅凭的便是这赵王的恩宠?”她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众贤士怔住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这时,坐在主榻上的甘革已朗声笑出声,“诸君诸君,何必与妇人纠缠于这等小事?便是她身为赵出大子之母,前来奔我秦国,便不应该拒之门外。”甘革说到这里,朝着玉紫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姬请坐。”
  玉紫施了一礼,慢慢坐下。她望着坐在前面的几个男人,心中暗暗冷笑,想道:这些秦人,不管是扮黑脸的,还是扮白脸的,都是想把我的作用最大化。哼,出卖赵出,出卖赵国,我一个妇人敢吗?
  因为玉紫这一反驳,一时间殿中陷入一种沉默当中。这时的贤士剑客,都有反省自身,承担错误和责任的勇气和习惯。可是要他们对玉紫这个妇人服软,却实在太不可想象了。
  玉紫呆坐了几息后,站起身来,朝着甘革和众贤士团团一揖,朗声道:“臣先告退了。”
  众人一愣,最后甘革挥了挥手,道:“姬可是不适?退吧退吧。”
  “谢甘公。”玉紫缓缓退出了房间。
  她一走出,房间中便传来一阵低语声,玉紫自是不会去偷听,她大步向外面走去。
  不一会,她便来到广场上,对八个剑客喝道,“出馆。”
  “诺。”
  马车缓缓地行使在邯郸城中。
  城中来来往往的行人,在看到那八个剑客时,都会细细看上一眼。
  这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赵国权贵,他们掀开车帘,期着玉紫的马车和剑客瞟了一眼,瞬时明了过来。明了的结果,是他们迅速策马离去,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与玉紫寒喧。
  是了,昨天晚上赵王后的警告,不可谓不重啊!
  马车行使在邯郸城中,玉紫怔怔地望着车水马龙的人流,突然生出一种疲惫之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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