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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诱敌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很好,她放出一封假的密函,如今引来四个刺客,弦歌双目宁静如水,仿佛阳光细碎地洒在眼瞳中。嘴角微微翘起,她笑了,虽然不知道背后主使者是谁,即使这些刺客不愿意招供,但是,她很擅长顺藤摸瓜。没关系,任何事情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凌启明伸手一挥,大声道:“来人,给我把这帮狂徒拿下。”说话间,他带来的侍卫都从后院跑出来,将这四名装作僧侣的刺客团团包围,随时准备拿下。

  形势立刻逆转,四名刺客面无表情。

  一丝不好的预感掠过脑海,弦歌正想开口阻止,右脚刚刚抬起,却见眼前鲜血四溅,四名刺客已经齐齐自尽身亡。

  真晦气,她本来应该先问一问,他们究竟是来杀人的还是来抓活的,或者是来抓个半死不活的。

  凌启明也是一怔,眼睛眯了眯,下令道:“你们几个,先到后院保护在九弟身边。你们几个,立刻去备马,准备好之后再到这里把刺客搬送到大理寺,让他们好好处理这案子。”

  “是。”

  弦歌望着四具尸体,眼中若有所思,沉默地站在一边。

  轩王府里跟来的下人因为这边的骚动也纷纷赶来,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几个胆小的丫头已经捂着嘴在尖叫,机灵点儿的下人则连忙赶到弦歌身旁,忙问王妃有没有出事。

  弦歌垂下眼,笑了笑,“没事,你们都下去吧,兴致都被搅没了,你们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打道回府。”

  下人们纷纷散开,照着弦歌的吩咐去做。

  弦歌转头对凌启明笑道:“三哥,今天实在给你添麻烦了,难得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散心,却遇到这种事。”

  凌启明夸奖道:“七弟妹果然好胆色,这种情况下也是临危不乱。本来若得闲也想让你听听九弟的琴音,简直如同天籁,现在看来,今天是不可能了。九弟生性厌恶血腥,闻到血会头晕目眩,恐怕会立刻回府。”

  弦歌笑道:“没事,方才已经有幸聆听了一段妙乐。若有机会,我定亲自去他府上拜访。”

  凌启明颔首,“看来也只能如此,今天实在不是介绍你们认识的好时机。”

  弦歌不以为意,眼角的余光又往地上瞥去,漫不经心地换了话题,“三哥,我觉得还是别把这些尸体搬送到大理寺为好。”顿了顿,“保持现场的模样,这样会有助于破案。”

  凌启明一点即通,连连点头,“的确是我疏忽了,我会吩咐下人保护这里的。”

  弦歌微微一笑,“我小女子的拙见能得到三哥的同意,实在荣幸。”她礼貌地欠身,“九弟身体不好,我这里已经没事了,三哥还是去照看九弟吧。”

  凌启明似乎还想和弦歌说些话,可实在对凌陌优的身体放心不下,面带歉意,“如此,失礼了。”

  弦歌云淡风轻地点头,打了招呼后便走开了。凌启明也随后离开。

  杀戮现场一下子就空荡起来,也没人敢靠近。忽然间,一道黑影出现在尸体面前,轻功绝顶,神不知鬼不觉,他从树上跳过时,小小的叶片竟没有一丝颤动。

  弦歌冷冷地从柱子后面走出,目光如冰,“皇甫,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她心存疑虑,故意在离开后再折回来,哼哼,果然看到了令人意外的画面,不过,也算意料之中。

  皇甫容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绝世容颜在一身黑衣下更显得风华无双,雌雄难辨。

  弦歌的笑容像是腊月寒风,毫不留情,“莫非凌悠扬看我苦等太后出手却等不到,所以为了哄我这个王妃高兴,故意演了这场戏?”

  皇甫容低声道:“王妃误会了,这的确是太后的人。”顿了顿,他也没多做解释,从怀中掏出几块黑乎乎的令牌,然后用内力震碎,每块令牌都被震得七零八落的,几乎无法再次拼凑。皇甫容把碎片塞进四具尸体的衣服里,完成以后,一眼望去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向弦歌抱拳,“还请王妃随属下回府,殿下担心王妃的安危。”

  弦歌眯眼,目光向四周扫一圈,也是,这里的确不适合说话。她冷冷地点头,“走吧。”

  一路向山下走去,弦歌故意遣散下人,脚步也放缓。

  “凌悠扬早知道太后会派人来刺杀我?”

  “殿下并不确定。”

  弦歌一怔,然后冷笑,“他会不知道?不知道还让你跟着?不知道还让带些令牌来栽赃人陷害人?”当她三岁小儿来哄?

  “殿下事前预想了各种情况,也各自琢磨出了应对之策。不过,他事先并不确定是刺杀。”

  她想了想,冷哼道:“是啊,他每次都懂得把事情能够进行最大限度的利用,还每次都振振有词。”顿了顿,她不爽道,“刚才我没看清,那令牌究竟是什么?”

  “属下只能说,殿下并非是为陷害令牌主人。至于整个计划,王妃可去询问殿下,若是能说,殿下自会亲自告知。”

  弦歌无话可驳,叹了口气,撇开头,“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她居然丝毫都没察觉。

  “计划纵是原因之一,但殿下的确担心王妃安危。”

  弦歌苦笑,不想说话。

  “王妃,请恕属下多嘴。”皇甫容眼眸中闪着冷冽地寒光,“虽然您贵为王妃,但请不要干涉殿下的大计。或许您只是希望他罢手,但是,您扪心自问,这种事情可以罢手吗?他罢手以后丢的可不是皇位,而是性命!”

  弦歌怔然。

  “你希望他死吗?口口声声为了国家,端着大义来杀人,您不觉得这种行径无耻吗?”皇甫容眼中逸出愤恨,“所以,我一旦发现您的行为会害到殿下,即使是抗命,我也会亲手杀了你。”

  心中酿出一股钝感的疼痛,弦歌面无表情,继续向山脚走去,沉默至终。

  山间的凉风刮过两人的面庞,石道两旁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摇曳生姿,柔柔地,却深深地扎根在泥土中。虽然现在只是少少的几朵,或许等到第二年春天,不起眼的白色野花会蔓延到整个山坡。

  弦歌回到轩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半明半黑的苍穹,太阳落下山,只余下云层上浅薄如曦的灿烂,弯月恍惚可见。

  推开凌悠扬卧室的门,果然看到这家伙悠闲懒散地躺在椅子上,身旁有美丽可人的侍女在喂他吃葡萄。还有另一位侍女坐在一旁弹琴拨弦,乐声袅袅。

  此等景象,真可谓人间仙境。弦歌似笑非笑地走进去,好整以暇地抱臂而立,一言不发。两位侍女急忙行礼,“参见王妃。”凌悠扬笑了,摆手喝退她们,“下去吧。”顿了顿,他望着弦歌,“回来了?玩得还高兴吗?”

  弦歌笑笑,“夫君果然体贴,怕我有危险还特地吩咐皇甫跟着。”

  凌悠扬故作欣慰地点头,“弦歌,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就好,唉,我把你棒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然吩咐皇甫暗中保护你,可还担心你会误解。”

  厚颜无耻得令人发指啊!弦歌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全当耳旁风,淡淡一笑,“悠扬,我们是夫妻,做事情怎么能彼此瞒着?你利用我也就罢了,不过我想知道你究竟让皇甫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计划?”

  凌悠扬眨眼,“你想知道?”

  弦歌颔首。这不是废话嘛,不想知道来问你干什么?

  凌悠扬眼角微微一挑,黑眸中波光潋滟,手指一勾,“过来,先喂我吃粒葡萄。”

  弦歌很想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问个明白,忍耐啊忍耐,她向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很理智的人,可是,为什么这厮每次都有能耐把她撩拨出火气来?天生相克吗?她慢悠悠地走到躺椅边,耐心地剥开葡萄皮,然后递进他嘴里。

  凌悠扬轻笑两声,眼眸中情欲流动,整张脸顿时添了一股妖气和邪气,仿佛全身弥漫着一股迷迭香,张扬却诱人。他的嘴角勾出暧昧的弧度,一口咬住弦歌的手指,深深凝视她的双眼,低声道:“好甜。”

  弦歌微微吃痛,皱起眉,脸也不自觉地红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计划。”

  真是不给面子的反应,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含情脉脉地对视,然后再一起到床上打滚吗?凌悠扬挫败又好笑,松开她的手指,“弦歌,我实在不忍心让你操劳,你今天又受了惊吓,在家好好静养就可以了,别担这个心。”顿了顿,他温柔地抚摩她的额头,“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弦歌眯起眼,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脑中不由想起皇甫对自己说过的话,她沉默,脸色尤其平静。

  可惜,凌悠扬最讨厌她淡然无波的表情,那种好像是在说“我早料到是这样”的表情。他琢磨一会儿,笑眯眯地加了句:“皇甫,进来。”

  皇甫容一直守候在门外,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走了进来。

  “是,殿下有何吩咐?”

  凌悠扬拉过弦歌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慢吞吞地开口:“今天发生这种事,我很担心你的安危,这样吧,弦歌,从现在开始,让皇甫贴身保护你。”

  弦歌一怔,不悦之情很明显,她盯着凌悠扬一瞬不瞬。

  凌悠扬却笑得乐不可支,她的脸色越难看,目光越锐利,他就越有成就感,摆摆手,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就这么定了。”

  皇甫容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只得应命,“是。”

  对于这件事,弦歌不高兴,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保护?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是监视。她走到哪里,皇甫就跟到哪里,而且,因为他是宦官,更是没有男女之别,如厕时他都会在外守着。

  与此同时,刺客的那件案子在京城引起轰动,因为发生在皇家寺院,而且遭到攻击的还是皇族中人。别人一想到这位七皇子以前任性跋扈的作风,生怕他找麻烦,处理案件时也就格外用心。刺客都已经自尽,刑部四处寻找相关者,却一无所获,根本没人认识这四个刺客,他们四人好像凭空出现,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案子一下子僵持不下,刑部官员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跑这里,一会儿跑那里,三天两头要求宽限破案时间,连弦歌看得都有点儿不忍。可凌悠扬始终摆出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查不出来?王大人,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的饭你吃到哪儿去了?长成猪脑袋了?”短短的几句话,把那个年迈的臣子说得冷汗之下。于是,这位一把年纪的大人只能灰溜溜地回去,隔了几天,刑部又派出一个美人名捕来说情,希望凌悠扬看在对方是个美女的分儿上,能怜香惜玉地留点儿情面。结果,凌悠扬对美人的态度的确很好,可说出口的话还是毫不留情,“殷捕头,你的顶头上司是卫大人吧,你回去以后就这么告诉他,要么辞官,要么提头来见。”

  于是,唯一剩下的证据只有四名刺客衣服里被震得面目全非的令牌。其实,一开始众人就注意到这令牌了,只不过所有办案的人都觉得要把碎成那样的令牌恢复原样,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惜,万般无奈之下,在没有出路的情况下,顶着上面的压力,刑部官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堆碎片上了,希望在努力之下可以恢复它们的原貌。

  这一天,天空湛蓝,花香四溢,弦歌和凌悠扬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凌悠扬温香软玉在抱,满脸的满足,头还在弦歌雪白的脖子里蹭啊蹭,差点儿没把口水流出来。习惯真的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这种情况多了,弦歌已经任他去了,甚至会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懒懒地躺在他怀里。

  结果,宫里的太监跑到轩王府,站在这院子里,朗声宣读太后的旨意。读完后,太监客气地笑道:“七王妃,太后她老人家很喜欢你呢,特地邀你入宫去聚一聚,以前还没哪个王妃有这项殊荣呢。以后还请七王妃多多提拔,多多美言。”

  凌悠扬闭着眼,充耳不闻,没做任何表态。

  弦歌笑道:“公公言重了。”太后邀她入宫?恐怕是祸非福,推又推不掉。不过她也不打算逃,正想着去看看那件刺杀案的究竟,凌悠扬这儿问不出来,只能靠太后了。顿了顿,弦歌站起身,就欲随那公公离开。此时,凌悠扬忽然睁开了眼,高深莫测地一笑,“皇甫,你跟着去吧。”

  太监有些为难,“七殿下,太后她老人家只邀请了七王妃一人,让人跟着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凌悠扬态度强硬,冷哼一声。

  那名太监只能作罢。

  茶香浓郁,清新自然,仿若三秋皓月。茶叶色泽光润,芽头稚嫩,一看就知道是上上之品。弦歌一直心怀戒备,可在看到下人端来的这杯茶,轻抿一口,还是忍不住赞叹:“浓而不腻,清而不扬,重而不闷,真是好茶。”

  太后柔柔一笑,一身紫罗凤裙更显得高贵出众,姿态优美,“哀家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这普洱的味道,涩不挂舌,久之甘甜。所以,每次有好的普洱进贡,皇上总会先送到哀家这里来。”

  弦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视线环顾一周,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周围下人还多一些,今天只有两个人,根据记忆,好你上一回并未看到这两人。太后究竟有什么意图?皇甫被她拦在外面,不得入内。弦歌心想,最差的结果,不外乎太后直接在这里动手杀人,先不说这其中有多大的可能性,即使太后真的命人动手,她也不可能乖乖被擒。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皇祖母,您今日请儿臣来究竟想说什么?”

  太后面色平静, “听说你前些日子去皇家寺院时被刺客袭击?哀家不过想问问,怎么会出这种事?”

  “多谢皇祖母关心,儿臣并无大碍。”

  “唉,虽说刺客死了可这案子还没破,哀家的心就是定不下来。”太后摇头低叹,“听说刺客身上留了证据,好像是几块碎掉的令牌。弦歌,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皇祖母真是消息灵通。”弦歌话中带刺,淡淡道,“儿臣只是略有耳闻,具体情况也不甚了解,不过,皇祖母对这件事怎么看待?”

  太后笑得云淡风轻,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怎么感兴趣。

  “我老太婆不过随便问问,能有什么想法?”顿了顿,她就开始自顾自地喝茶,偶尔瞟弦歌一眼,像是猫看老鼠的眼神,却一言不发。

  弦歌心中暗叫不对,警觉大起。她的性子不乏果断,既然太后也不想多说,她立刻就准备起身告辞。可弦歌才想站起来,忽然身体一阵酥软,神思恍惚,体内燥热不已。扑通一声,刚站起的身子又软倒在椅子上。

  太后狡诈地笑道:“时间差不多了,这合欢散的效果不错吧?”

  弦歌出口的声音全变成呻吟,她咬紧双唇,完了,中计了,怎么办?太粗心了,她想过千百种情况,可那茶送过来的时候是从同一盏茶壶里倒出来的,太后喝的跟她一样,所以弦歌并未起疑心。可惜,还是大意了。

  太后冷笑,“看上去还挺有志气,既然你好心送哀家礼物,那哀家就当做个善事,略以回报。”顿了顿,她喝道,“冷立,出来吧。”

  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出现在弦歌面前,一如初见那般,灰色长衫,随和地举止,可惜眼中却平添一份凌厉。

  这出戏唱得真好,若是看别人表演得这么狗血,她说不定会起立鼓掌,可惜,如今是她在演给别人看。

  太后翘着她的兰花指,目光狠厉,偏偏说话的声音还是柔柔的,“轩王挑的王妃果然够胆色,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顿了顿,她刻毒地笑道,“符弦歌,你不是一城之主吗?你不是骁勇善战,武功高强吗?怎么?站不起来?跑不出去?”

  弦歌努力吞下呻吟,嘲讽道:“太后好眼色。”

  太后目光冰冷,笑了笑,“你可以猜测到后面会发生的事吗?”

  强奸?呵呵,弦歌苦笑,感受着自己越来越模糊的意识,还有身体炙烫的情欲,恐怕根本不需要冷立用强吧?七王妃和叛国将领冷立有染?若是想把这戏演得更精彩,直接在她跟冷立媾和的时候捉奸,不过这样的话不仅凌悠扬丢面子,整个皇室都会面上无光吧……完了,脑子越来越混沌,弦歌咬唇,拼命抑制住自己体内狂乱的骚动。

  脑中的清明渐渐被拉走,这一回,恐怕会给凌悠扬添上天大的麻烦,会让他以前的努力化为虚有吗?弦歌无法辨认自己的心情,她的唇角咬出血丝,闭上眼,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太后冷眼望着她,摆手道:“冷立,七王妃怕是累了,你带她下去休息。”顿了顿,她勾唇,“记得从后门出去,我会帮你拦着皇甫的。”

  冷立始终面无表情,淡淡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走到几欲昏厥的弦歌身旁,目光深邃难解,他微微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唔!好凉的肌肤,好舒服!弦歌不自觉地向冷立怀里蹭,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嘴中发出愉悦的呢喃。

  冷立的脚步微微一滞,立刻加快脚步,穿过后门,纵身跃起,如过无人之境。

  “太后,这种境况下,您真的还能保下冷立?恐怕七皇子不会允许……”

  “哼,即使死十个冷立,哀家也不会心疼。靳朔那小子珍惜这员大将,哀家可不在乎。”太后轻轻抿一口香茗,“哀家只是想扳倒凌悠扬那小子,他是靳朔登上皇位最大的威胁。”

  近侍茴香忍不住道:“可这件事传出去,先不论七皇子会不会被牵连,整个皇室都忍受不了这个耻辱!”

  “茴香,你知道吗?凌悠扬在哀家眼皮子底下演了十多年的戏,哀家谋害了他这么多年,他硬是挺下来了。到了今日,连哀家也不知道他的势力究竟有多大。”顿了顿,她垂下眼,“这种人,留不得。”

  茴香沉默不语,看着眼前这位历经三朝的女人,站在权力的制高点上,她的生活早已经荒芜了。茴香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有什么资格同情这位天底下最高贵的女人?太后至少还有权力,可她手里却什么也没有。

  “皇家的面子算得了什么?如果这皇室不是由我执掌,我要它的面子做什么?”太后冷冷道,“茴香,你等着看,凌悠扬不会让这戏唱下去的,呵呵,不过,哀家心中早有计划。任他翻天覆地,哀家也要拿下他!”对,只要他真心爱那个符弦歌,那么,就绝无胜算。

  弦歌看东西都是迷迷糊糊的,并不清楚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她只觉得贴在自己身上的肌肤好舒服,心中不断渴求更多更多,“啊……”她轻轻呻吟,忽然感觉到自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冷立瞪着她,冷哼一声,然后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别装死。”他蹲下身子,一把揪起弦歌的衣服,贴近她迷蒙的双眸,讥笑道,“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疼痛让理智稍稍回来了一点儿,弦歌苦笑,第一次这么渴望疼痛。

  “冷立,如果你动了我,你也一样完蛋,不管太后怎么跟你说的,你以为她保得住你?”

  冷立一把将她推在墙上,一下子扯开她的外衣,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厉声道:“不用你废话!你以为你的话就比太后可信?”

  弦歌的脊背撞上石墙时擦出淤青,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缠上冷立,她忍不住鄙视自己,可偏偏贪恋他身上的男性气息。

  “你不是很感激凌悠扬吗?你为……为什么……会站在太后那边?”弦歌气喘吁吁,呻吟不断。

  冷立的双手在她白皙的身体上来回抚摩,一件一件剥落她的衣裳。他在她的耳垂处轻咬一口,亲吻肆虐,“真是销魂的声音,在凌悠扬的调教下,果然烈女都变荡妇。”

  红扑扑的脸蛋,衣衫凌乱,香肩半露,乌发垂落在白色的内衫上,面庞被遮住一小半,更显得我见犹怜,翠绿的兜肚隐约可见。

  冷立望着眼前的美景,嘴角扬起一抹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顿了顿,他的手掌继续在弦歌身上擦出一串串的火苗,欣赏着她难耐的表情和主动的身体。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提醒,那日我离开时,听了你的话才开始怀疑皇甫容,进而怀疑是凌悠扬在陷害我。”

  冷立咬住她的红唇,厮咬品尝。他回京后去找太子,可惜太子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证据,于是把他交付给太后保护,至少等风声过去了再说。结果,太后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他分析凌悠扬的险恶用心,最后把弦歌递交的信函给他看。

  弦歌的娇躯一阵阵颤抖。双眸盈满氤氲之气,几乎要饮泣出声。在快感的折磨下,她用最后的理智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太后手上那封信是赝品,真迹在我手里。”

  冷立停下动作,眯起眼。

  “符弦歌,你别自作聪明!”他灵巧的手指一寸一寸滑过她的面颊、颈项。

  “你以为我想得到什么?你真把我当蠢货看?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我一生戎马征战,只为这个国家。可如今,却因为皇室的内斗而要牺牲我?我做错了什么?”

  冷立嗤笑一声,“忠心换来的只是死亡和背叛,你以为我还会继续愚蠢?凌家所有人都把我看成一个工具,我早就寒透心了。不过,至少在最后我要凭自己的意识做一件事情,死也要拉着你陪葬。”他舔舐她的肌肤,感受着她的战栗,“至少,得尝一尝你符弦歌的味道。”

  弦歌绝望地闭上眼,回天乏力。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逐渐脱离意识的控制。空气中满是情欲的味道,冷立调笑,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一手环着她的腰肢,“很想要吧?很难受吧?求我啊。”

  弦歌紧紧地闭着嘴巴。

  忽然,耳朵里多出了其他声音,四周的气流似乎被什么给划破了,然后弦歌感受到揽住自己的双手骤然松开, 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接着就听到打斗的声音。一会儿,打斗停止了,一双温暖的手把她拉了起来,声音很熟悉,是皇甫容,“王妃,你忍一忍,我马上运功把那药从你体内逼出来。”

  弦歌轻轻颔首,其实她连点头的力气都快没了。

  一股强硬的气流经过她的四经五脉,似乎不断有东西向手指流去,一滴一滴,顺着指尖流淌下来,弦歌的意识终于开始恢复清明,可惜身体还是虚弱无力。她睁开眼,果然看见皇甫容盘坐在地,冷立已经不知所终。

  皇甫容似乎费了很大力气,呼吸有点儿急促,他扶起弦歌,“对不起,我来迟了。刚才我已经遣人回去通知七殿下,我花了些工夫才找到这里。”

  弦歌环顾四周,“这是哪里?”耳中可听到流水声,还有鸟鸣声。看这石洞的模样,似乎是藏身在一座假山里。

  皇甫容答道:“依旧是在皇宫里,冷立只是随便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话说到一半,忽然他面色一凛,急忙拾起地上脏乱的外衣搭在弦歌身上,低声道,“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太后很快出现在他们眼前,甚至连皇上都跟来了。他们身后倒是没跟什么人,只带了各自的心腹,这种皇室丑闻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看到眼前这一幕,弦歌衣裳不整,发丝凌乱,身体还半靠在皇甫容身上。偏偏皇甫容自从做了弦歌的贴身护卫后,就改穿男装,不知情的人自然以为他们有奸情。

  玄崆帝脸色铁青,伸手指着,“你们在干什么?”

  太后倨傲地抬高下巴,“皇上,不是应该直接把他们关起来吗?淫乱后宫,丢尽皇家的脸面,这种丑事怎能传出去?”

  玄崆帝处于盛怒中,眉一挑,目光盯在皇甫容身上,“你以前是跟在悠扬身后的吧?”

  皇甫容不卑不亢,“是,属下一直是七殿下的侍卫。”

  玄崆帝道:“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容忽然沉默下来,这种事实要不要说出来?若真把事实说出来,无论符弦歌是否是迫于无奈,即使冷立没有得逞,恐怕也会损害到轩王府的名声。

  “回皇上,属下找到这里的时候,七王妃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恐怕是因为身体不适……”

  太后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找借口也别找这么差劲的,一听就知是假话。你直接承认自己是七王妃养的面首不就成了?”

  皇甫容沉默。

  玄崆帝的激动情绪已沉淀下来,淡淡道,“朕记得,你以前跟在悠扬身旁时一直是女装,怎么?你究竟是什么妖孽?过去以女装乱我儿性情,今日又来迫害七王妃?”这番话一出口,已经有要保下弦歌的意思了,或许弦歌还会受些责罚,不过玄崆帝的意思,是想让皇甫容承担下所有罪责。

  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

  皇甫容低下头,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解释。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死,想了想,应道:“属下和王妃绝不可能有半点儿私情。”顿了顿,他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心,一字一顿,“在下是宦官。”

  除了弦歌之外,在场俱惊。

  皇甫容抬起眼,五官精致无瑕,“皇上若不信,可让人来验身。”

  玄崆帝若有所思,一时之间也没说话。太后的脸色蒙上一层阴影,尔后却又笑道:“若你是宦官,那七王妃这是什么样子?别跟哀家说什么身体不适,那话是拿来骗小孩的。”

  弦歌自始至终保持沉默,她缓缓抬眸,目光盯在太后身上,仿佛在炎热的季节里燃烧的那一团火焰,想要焚尽周围的一切,令人不寒而栗。

  “呵呵,我也正想问问皇祖母,我的王妃怎会变成现在这样?”一道凌厉的声音传到众人耳里,他们纷纷转过头去,凌悠扬冲破太监的阻拦,坦荡荡地走来。他走到弦歌身旁,温柔地抱起她,然后似笑非笑地望着太后,“皇祖母,您可以给孙儿一个解释吗?”

  太后冷笑,“问我?”

  “不问您问谁?”凌悠扬的神情越来越平静,仿若死水,“您邀请我的王妃进宫,如今出了事,您却要反咬一口?”

  玄崆帝叹息,他努力地想和平解决这件事,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爱子,他也觉得很棘手。而且,照这样子来看,他的儿子明显还想护着自己的王妃。不过,幸好,他没带什么人来,只要这事不传出去……

  正这样想的时候,玄崆帝身边的太监忽然急急忙忙跑来,满头大汗,“不好了,不好了,七皇子带来的侍卫正在大肆搜查皇宫,皇上!”太监跑了几步,忽然看见凌悠扬就站在玄崆帝面前,顿时噤声,脸色大变,“七殿下。”

  “嚷什么嚷?”凌悠扬寒目一扫,“今天我的王妃在这里吃了亏,发生什么事大家一目了然,孙儿也料到皇祖母必是什么解释也不会给,所以,就直接带人来搜宫了!”

  玄崆帝脸色骤变,“悠扬,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凌悠扬好整以暇道:“自然知道。不过,父皇,若是儿臣能搜出什么人或什么东西,还请父皇公平处理。”

  太后不慌不忙道:“七王妃的确到哀家这里来过,不过,很多人也看到她安然离开了。悠扬,你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哀家身上,最后查明真相时恐怕会难以交代。”

  凌悠扬笑道:“皇祖母不用危言耸听,孙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太后的目光一瞬不瞬,“悠扬,搜查皇宫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你以为你承担得起?即便是皇上也不敢随意搜查哀家的寝宫!”顿了顿,她面向玄崆帝,“皇上,哀家是妇道人家,这里应该由你做主。不过,若是他搜查了哀家的地方,必定要给个交代!”

  玄崆帝皱眉,“悠扬,赶紧把人撤了。”言下之意,现在罢手认个错,朕就当你是小孩子在胡闹,还有补救的机会。若你执迷不悟,后果自负。按照玄崆帝对他这个儿子的了解,凌悠扬向来懂得进退,虽然常做些无法无天的事,可一般等他开口警告,凌悠扬都会顺着台阶往下走。

  不过,很明显,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凌悠扬眼中燃烧着怒火,抱紧弦歌,“好!我们就看到最后!究竟是谁给谁交代!”他把弦歌交给皇甫,然后几步跨到太后面前,面容无情,嗤笑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太后宫中窝藏冷立,然后勾结冷立陷害弦歌,在她的食物里加上春药,又演出这么一场戏,最后把父皇一起叫来看戏,对不对!”说话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后。

  凌悠扬很少会情绪失控,至少太后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确这么做了,也的确安排了很多后手,可没想到凌悠扬会这么光明正大地指控。太后微微眯了下眼,效果是不是好过头了?或者他比自己想象得更加重视符弦歌?

  “悠扬,血口喷人也得有个限度。”顿了顿,她放慢语速,“哀家等着你拿出证据。”

  弦歌的目光追随着凌悠扬,她垂下眼,闭上。她不得不承认一些自己并不想承认的东西,她不得不面对很多自己急于逃避的事情。

  凌悠扬颔首,“我等着,别以为你在宫中的辈分最高,就可以只手遮天!”

  玄崆帝喝道:“悠扬,不许无礼。”他气急,“你胡闹什么?!你在你的轩王府无法无天就罢了,居然还跑到皇宫里来惹事?还不赶快给太后乖乖道歉!”

  “不用,哀家受不起。”太后不打算善了此事,或者应该说,她从一开始就要利用此事,“哀家让你搜,哀家让你查。不过,若是搜不到查不到,那么,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

  玄崆忍不住叹息,无奈地望着凌悠扬,又低叹一声。

  太后冷眼看着一切,沉默不语。

  凌悠扬回过身去,将弦歌抱在怀里,拉好她的衣服,手掌抚摩她的黑发,柔声道:“没事吧?”

  弦歌目光悲哀,“这样的处理,太冲动了。”

  凌悠扬安慰地笑笑,“没事的,有我在。”他自嘲地笑了,“我也知道这样不会有结果,可是,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气炸了,呵呵,我好像头一次这么失控。”

  弦歌咬唇,轻声道:“你做得这么过分,父皇也保不了你。其实,这事忍下来是最明智的。现在这样,大家都下不了台。”

  凌悠扬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我不要你忍,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忍耐这种事的。”

  弦歌的嘴唇越咬越紧,“如果你最后什么都搜不出来……”这种可能性很大。

  凌悠扬痞痞地一笑,“听天由命呗!”他斜睨弦歌一眼,“呵,你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长得令人难以忍受,空气凝固的感觉让人越来越没耐心。正中的烈日渐渐向西边移去,终于,所有的搜查都结束了。

  什么也没查到。

  太后冷笑,“还有什么话要说?”

  凌悠扬冷静依旧,“现在只搜了几个最有可能窝藏冷立的地方,还没搜遍整个皇宫……”

  “闭嘴!”玄崆帝狠狠斥责,“你还没闹够?还真想把整座皇宫都翻过来?朕也真是老糊涂了,居然由着你搜查!”

  那是因为你也想赌赌看能不能抓到太后的把柄。凌悠扬暗想,满不在乎地撇开脑袋。

  玄崆帝深深吸一口气,摆手唤来护卫,“来人,先把七皇子押下去。”顿了顿,他语重心长地看着凌悠扬,“你到牢里好好想想,想通了,朕再放你出来。”

  太后看着他们父子俩演戏,看到这里,质问道:“皇上就只把他关上几天?这责罚未免太轻。”她漆黑的眼珠子扫过玄崆帝,“至少也得问问哀家的意思!”

  玄崆帝只得询问:“太后看该怎么办?”

  “剥夺他的皇位继承权。”

  玄崆帝一怔,“这恐怕不妥。”顿了顿,不等太后再次发话,他义正词严,“朕不可能这么做。”

  凌悠扬挑衅地瞥了太后一眼。

  太后吸气,挑眉,“看来皇上是决意要保这儿子了?”

  玄崆帝想了想,实在很不想得罪人,妥协道:“要不这样吧,朕把他关起来,若是没有太后的意思就不放人,直到太后消了气,同意释放他为止。”

  太后沉思,玄崆帝不是好欺的主,能退让到这步已经不容易。照这样来看,只要她不同意,凌悠扬就会一直关在牢里。最好的结果,自然是等太子顺利登上皇位再放他出来,到时候,再随便给他按个罪名。现在也不能把凌悠扬和玄崆帝逼太紧,否则得不偿失。

  太后冷笑,颔首,“这样也行,不过,在押下去之前,哀家先要他受一百杖则!这样顽劣的皇子,若不打他一顿,他就不会长记性!”她跟他对峙了这么多年却没捞到什么好处,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非得看他低下头不可!

  玄崆帝沉默,尔后沉重地点头,“来人,杖则!”

  皇家御花园,凌悠扬被按倒施刑,有玄崆帝和太后在旁监视,施刑的护卫并不敢手下留情,一杖接着一杖,凌悠扬面无表情,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音。杖起杖落间,可以感觉到全身的骨头在咯咯作响,隔着衣服的脊背已是血肉模糊。

  弦歌面色苍白,嘴唇发白,手指颤抖。看到挨打的凌悠扬,她张了张嘴,忽感喉咙干涩,她用尽所有的意志让自己表现得淡定,用尽所有的毅力让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凌悠扬受刑。

  爹,如果有一天我选择了其他的路,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边上有小太监在不断唱数。

  凌悠扬此刻的心情实在很糟糕,第一次被打得遍体鳞伤,居然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直以来的面子和威风都没了,而且,待会儿马上要到牢里去了,都没个舒服的地方养伤,这世道真让人火大!

  想到此处,他偷偷地瞄了眼弦歌的表情,眉头微微一动,眸中有精光一闪而逝,嘴角隐约勾起笑容,看来,他的苦并没有白受。

  “九十九,一百!”杖则完毕,凌悠扬粗粗地喘了一口气,结束了,总算结束了。

  玄崆帝注视着他的儿子,无论怎样也捉摸不透他今日的举动,这小子,又想在这京城掀起什么风浪吗?或者,想把这一次作为和太子开战的导火线?

  “把他押下去吧。”

  太后冷眼观看,淡淡道:“没有哀家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去牢中探望。”

  凌悠扬不爽地“哼”了一声。

  玄崆帝的目光扫视一圈,道:“就随太后的意思吧。”顿了顿,他转身离开,在“恭送皇上”的声音中,他狐疑着凌悠扬的作为,跨开步子走远了。

  弦歌一动不动地站着,看到凌悠扬被押下去后,她深吸口气,也欲转身离开。

  “等一等。”太后唤住她,慢吞吞地走到她面前,嫣然一笑,“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弦歌抬头,冷冷地盯着她。

  “你把那密函给哀家,不就想让哀家帮你对付凌悠扬吗?如今可算遂了你的心愿。”太后搭上她的肩膀,柔声道,“你不感谢哀家吗?或者,你还有其他的计划?”

  是啊,她本来是想逼太后出手,甚至和太后合作。是啊,她的确等到太后出手了,可是,很多事情好像不受控制了……

  弦歌拍开她的手,闭上眼沉默片刻,然后璀璨一笑,仿佛空中最灿烂的烟花,瞳孔中的光芒灼亮得让人不敢逼视,“我的感谢,你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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