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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最初的爱,最后的仪式

10. 最初的爱,最后的仪式

有一天,当生命化为尘埃,音乐依然永存。

——选自《歌剧魅影》

《歌剧魅影》有很多版本,蓝小柔选的是导演乔治·舒马赫根据安德鲁·韦伯的音乐剧改编的电影版,基本上保留了音乐剧原貌,又融入电影元素,极尽奢华的高成本制作,给人以全新的视听享受,很适合观赏。

装饰一新的大厅颇有些剧院的味道,豪华枝型吊灯,紫色遮光幕布,舒适的靠背椅,不同的是,投影仪代替了舞台,大厅后边还有餐台,为客人准备了咖啡、点心和水果。小柔原先预计,嘉宾不可能都留下,能留下一半就行,否则就坐不下了。现在只剩不到二十人,比预想的少,宽敞的大厅显得有些空荡。

聚会总是这样,不是人太多,就是人太少,很少有正好的时候。

即使留下来的也没几个是想观影的,他们有的是路大维的朋友,有的是生意伙伴,为了表示关系到位,所以不离不弃,坚守到最后。方凯算是例外,他是路大维的死党,用不着做这种表面文章,他的真正意图,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路大维知道了。

本来,这种场合大家无非是敬酒,寒暄,你敷衍我,我敷衍你,像许多聚会一样,在喧哗中品尝寂寞,然后带着满身酒气和一脸空虚离去。但今晚不同,因为莞尔的出现,让方凯荷尔蒙增高,之前因为夫人在场,行动有所不便,现在好了,他可以行动了。他一向以行动力强著称,不论是商场,还是情场。

方凯去餐台取了两杯咖啡,端着向前面走去。他当然不是想喝咖啡,只是用来做道具。不想半路上被路大维截了去。路大维像喝酒似的,一口气喝了大半。

方凯斜睨了他一眼:“我说,有你这么喝咖啡的吗?”

“那应该怎么喝?”路大维用手背抹了下嘴角,不屑地道。

“应该小口地啜饮。你这哪是喝咖啡,是喝矿泉水呢。”

“这玩意儿对我就是水,没反应,有一次我连喝了六杯,晚上回家照样呼呼睡。都说咖啡提神,我怎么没感觉到?”

“呵呵,要都像你这样,我就改做咖啡贸易了,准能发财。”方凯开玩笑道。

“放心,不会有人像我这么喝,他们都像你那样——啜饮。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贵,三十元一杯,谁舍得呀!要是一块钱一杯,你看吧,保准跟喝豆汁似的。”路大维不屑地道,一仰头,把剩下的咖啡喝掉。

“对,卢旺达农民一天喝六杯咖啡,就像我们喝豆汁。”方凯笑着道,返回餐台,又取了一杯咖啡,可惜莞尔旁边的座位被人占了,他失去了坐在她身边的机会。他掉头向另一侧的路大维走去,把手中的咖啡递给他。

“怎么,真想让我喝六杯呀?”路大维打趣道。

“免费,不喝白不喝。”方凯有些气恼地道,视线不由自主地向莞尔那边瞟去。

“还惦记着人家呢?我真是服了你,生命不息,艳遇不止。你累不累呀?”

“累?累我也愿意,男人靠打猎为生,古来有之,战争最能激发男人的雄性,可惜我们生在和平年代,没办法成为拿破仑了,那就做唐璜吧,征服女人一样能得到成就感!”方凯振振有词地道,他收回视线,转向路大维,“大哥,我倒是奇了怪了,你这么有攻击力的人,怎么在这个问题上倒保守起来?”

“不是保守,我只要最好的,不是吹牛,我老婆,那绝对是一等美女!你承认吧?”

“承认。”方凯点点头,“不过,依本人观点,女人之美各有不同,就说她们四人吧,”他往前边一指,第一排中央坐着楚天爱,左首是蓝小柔,右首是莞尔和简雪,“就是四种不同款——娇、柔、辣、媚。你家尊夫人,她是一种娇美,像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都是你宠出来的,说白了,是钱堆出来的。她天生是个公主的命。”

“蓝小柔,是一种柔美,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天下柔者莫过于水,而能攻坚者又莫胜于水。不管多么尖硬的石头,在水的冲刷下,都会变得圆润、光滑。人若是有了这般性格,也该是集大成者了,可以说是男人打江山、创事业最好的帮手,这是个娘娘的命。”

“简雪呢,她比较火辣,像疾风一样,特立独行,桀骜不驯,这种性格与其说天生的,不如说是岁月历练的结果。这种女人最难驾驭,只能做情人、红颜知己,千万不能娶来当老婆。”

说到这,方凯忽然停住,屏气凝神,注视着莞尔的背影。她正和简雪说着什么,不时抖动一下肩膀,一头柔美的秀发随之飘摆,看得他心神荡漾。

路大维听得津津有味,在他看来,女人就像一道佳肴,只要色香味俱全,能吊起男人胃口,就算是美女。对他而言,女人的美是笼统的,他从没想过像方凯这样,从理论上分析女人。他正等着听下文呢,就催促道:“怎么说半截话?接着说。”

方凯嘿嘿一笑:“大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要我说,这4位美女,最具女人味的,还是林莞尔。”

“女人味?”路大维眯缝起眼睛,“什么是女人味?”

“一个字——媚。娇,柔,辣,都比不上这个媚,更能代表女人。你看她,就像一片飘在天空中的云,妖娆妩媚,变幻莫测,似远又似近,让人捉摸不定。”

“不对吧,她这片云你可是摸过了。别否认,你亲口告诉我的。”路大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方凯轻叹口气,自嘲地笑笑:“摸是摸过了,不过还没搞定。”

“怎么,你还想弄回家当老婆?”

“当老婆可惜了,她天生是个妃子的料。老婆就是个管家婆,整天柴米油盐,收入开支,再怎么媚,也给泡没了。我这心可不忍。”

“你这什么逻辑?不心疼老婆,反心疼妃子?”

“唉,这你就不明白了,老婆是日用品,以耐用为主,妃子是珍奇品,需要用心呵护。这是生活的逻辑。”

路大维哈哈大笑,当胸给了方凯一拳,“你小子,想妻妾成群呀?”

“谁不想?是男人都想,看你有没有资本罢了。一夫一妻制,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我不反对,但也没必要遵守,能者多劳嘛。”方凯笑嘻嘻地道,往路大维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大哥,我这箱子底都抖给你了,你箱子盖还捂得这么严,不够意思啊!拿我当外人了不是?”

路大维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别没正经,赶紧看戏去。”他拽着方凯走到前边空座位旁,两手揿住他的肩膀,把他揿到座位上。

方凯想挣扎着站起来,这时灯灭了,大厅里暗了下来,他只得老老实实坐下。

戏开始了。

一阵低缓的音乐响起,屏幕上闪出一只燃烧的蜡烛,然后是一张黑白图片——巴黎歌剧院,镜头慢慢拉近,图片上的人开始动起来,随之打出字幕:1919年,巴黎。电影采用倒叙的方式,一开场就是遭受过那场大灾难的巴黎歌剧院,破败不堪,布满灰尘,剧院大厅正举行拍卖会,已经年迈的夏尼子爵坐在轮椅上,注视着拍卖师。

拍卖师挥舞着手中的木棰,俨然舞台上的指挥家,拍卖品是一个硬纸做成的音乐盒,管风琴形状,上有一只身穿波斯袍子、敲着铙钹的玩具猴,这是在剧院地下室发现的。一名工作人员棒起音乐盒,向大家展示。拍卖师开始叫卖,夏尼子爵举起手,最终以30法郎成交。他用颤抖的手捧起音乐盒,眼含泪光,心潮起伏……拍卖师继续拍卖,“接下来是第666号,剧院破碎的大吊灯,有人可能还记得那件怪事,歌剧院的魅影,当年就是他让这盏吊灯坠落引起灾难,我们的工匠进行了修复,装上了新式电灯泡,也许我们能凭借这一点灯光,吓跑昔日的鬼魅。”他不无风趣地道。

镜头转向舞台,一块硕大的幕布蒙住大吊灯,随着拍卖师一声:“先生们,请拉起!”幕布哗的打开,大吊灯缓缓升起,黑白屏幕像魔术般变成彩色,时光倒转,观众跟随镜头,回到1870年的巴黎:装饰华丽的舞台上,美丽的克丽斯汀翩翩起舞,戴着面具的魅影在暗中窥视,英俊的夏尼子爵奔向剧院,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开始上演……方凯记不清多长时间没看电影了,他望着屏幕,仿佛又回到遥远的青春时代,和女朋友逛公园,花两角钱买一袋爆米花,一元钱买两张电影票,就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电影就像一个梦,把他带到另一个世界。可惜,他已经不再年轻,不再做梦了,看了十几分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电影也快进入高潮,路大维见方凯还在酣睡,过去叫醒他。

方凯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几点了?还没演完?”

“9点多,别睡了,一会儿有节目。”

方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什么节目啊?”

路大维神秘地笑笑:“等会儿就知道了。”他拍了拍方凯的肩膀,转身走了。

方凯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脖颈,起身向后边餐台走去。他倒了杯咖啡,喝了几口提神,眯起眼睛搜寻林莞尔,她仍坐在前面第一排,旁边座位有人,但后排位置空着。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在她后边的座位坐下。

电影进入高潮,由于“鬼魅”一再兴风作浪,剧院无法正常演出,夏尼子爵决定上演“鬼魅”作曲的歌剧《唐璜》,由克丽斯汀担任女主角,以引他出洞,警察事先埋伏好,准备当场抓捕。

演出时刻到了,克丽斯汀走上舞台,展开歌喉,悠扬婉转的歌声荡气回肠。“鬼魅”果然现身了,他躲在幕后,杀死男主角扮演者,取代他走向舞台,满怀激情地与克丽斯汀对唱。克丽斯汀走上前,伸手撕下他的面具!全场观众哗然,警察冲向舞台。“鬼魅”挥起手中的剑,斩断悬挂大吊灯的绳索,转身抱住克丽斯汀,跳入地下室湖水中。大吊灯在快速坠落,“轰”的一声落到坐椅上,顿时火光四起,金色大厅变成一片火海!

方凯被紧张的剧情吸引住了,他紧盯着屏幕,忽然感觉不对劲,喊叫声不只是从屏幕上、也是从身边发出的,他抬头望去,只见别墅大厅的吊灯正在下坠,跃过众人头顶,向前排坠落下去。他“腾”的站起来,俯身向前扑去,一只手推开莞尔,一只手去推天爱。情急之中,他忘了手里拿着咖啡,泼得天爱肩上、背上都是。天爱竟然没察觉,她被滑落的吊灯吓到了,弯身蜷缩在椅子上。出乎意料,吊灯在她头顶上方停住了,路大维气定神闲站在一旁,从枝形吊灯上取出一个音乐盒,和屏幕上的一模一样,但不是硬纸做的,而是镀金的。

路大维把音乐盒递给惊魂未定的天爱,“给你,亲爱的,这是生日礼物,也是纪念我们结婚七周年。”

天爱半晌才反应过来,扑过去对着他前胸用力捶打,“你这个坏家伙,吓死我了!”

路大维不无得意地看着她:“吓着了?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

方凯这时才明白,刚才路大维说的“节目”是什么,恨不得也过去给他两拳。这家伙够狠的了,事先也不透露点儿剧情,差点儿被吓出魂来!不过惊吓之余,他又有些好奇,走到吊灯前左看右看,“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整的?”

“找剧组的道具师设计的,做了个滑道,放上滑轮,那边有人控制,保证吊灯落到这个位置停住。”路大维不无自豪地道,指挥道具师把吊灯归位,让大家继续看电影。

方凯走到莞尔身边,体贴地问:“你没事吧?”

莞尔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没事,谢谢你。”她也被吓得不轻,慌乱中感觉后面有人推自己,她以为是楚天承,他一直坐在她们后面,他什么时候走的、方凯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发觉,她看得太投入了。

莞尔心里挺感动的,这些年习惯了与男人周旋,心变得硬了起来。但她毕竟是女人,内心深处也渴望男人的保护。但她知道,女人一被男人感动,就会做傻事,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她不想给方凯任何机会,于是走到天爱身旁,拨弄着她手中的音乐盒,玩具猴敲起铙钹,发出清脆的声响。“呵呵,真可爱!”她赞叹道。

“有什么可爱的!为了一只猴子,差点儿吓掉魂!”简雪气呼呼地道,抬手指着天爱,“你得请客,给我们压压惊。”

“好好,我请客,给大家压惊!”天爱笑着道,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伸手一摸,“哎呀,我这怎么湿了?”

方凯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是我弄的,刚才吊灯下坠我怕砸到你,就去推你,忘了手里拿的咖啡,弄脏你衣服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去换件衣服,你们继续看吧。”天爱道,捧着音乐盒走了,大家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电影。

电影已进入尾声,“鬼魅”把克丽斯汀带到地下室,夏尼子爵追赶而来,“鬼魅”将他捆绑在栅栏上,逼迫克丽斯汀,让她答应嫁给他,以换取心上人的生命。克丽斯汀怒视着“鬼魅”,这位昔日的音乐天使,如今已被痛苦和仇恨扭曲了灵魂,也许只有爱才能拯救他!她勇敢地走上前,与他深情地一吻!从未体验过人间真爱的他,被这纯洁真挚的吻融化,终于松开手中的绳索……这是一部电影史上少有的佳作,蓝小柔虽然已经看过,还是被深深感动了,特别是当“鬼魅”为克丽斯汀披上婚纱,戴上戒指时,她眼中噙满泪水。也许是自己就要做新娘,所以对这一幕印象格外深。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有人过来都没察觉。

“蓝姐,有客人来,开发区的宋书记!”周陌趴在她耳边轻声道。

蓝小柔随他来到大厅后边,与宋书记寒暄了几句,让周陌先陪他,自己去找路大维。他不在大厅,打他手机没人接,她上楼去找,从二楼找到四楼,仍不见人影,她觉得有些蹊跷,天爱上楼换衣服,没见她下来,路大维也不在,他们去哪儿了?

正在这时,隐隐约约听到有说话声,好像是从天台上传来的,她沿着楼梯往天台走,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想不到你竟做出这种事来!你太让我伤心了!”是天爱的声音,她好像很生气,在和什么人争吵。

“我做什么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云笑天,也没看过他的文章!”是路大维,他在为自己辩解。

“你没看过?那怎么会刊登出来?你别骗我了!”

“我骗你什么?杂志的事我现在不管,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就一篇破文章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你这么大发脾气!”路大维气呼呼地道。

蓝小柔快步走上天台,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地上湿淋淋的。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隐约可见两个人影,楚天爱穿了件紫色长裙,旁边站着路大维,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她想过去劝阻,但又一想,清官难断家务事,路大维是自己老板,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于是拿出手机,给路大维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宋书记来了,正在大厅等他。

路大维看到短信,语气平缓下来,“天爱,来客人了,我们下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这黑灯瞎火的,你呆在这干什么?走吧,别让雨淋着,受凉感冒了。”路大维说道,伸手去拉天爱。

天爱一闪身,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行了,别闹了!你不是小孩子,别动不动就使性子!”

天爱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他,“对,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仔细想过了,我们的结合是一个错误,我们分开吧。”

“你说什么?分开?你戏看多了吧!说台词呢。”

“我是认真的。我要去美国,手续都办好了,本来想明天告诉你的,怕影响你情绪,现在无所谓了,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走,我不想再生活在你的阴影下。”天爱语气平静地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气。

路大维愣住了,他死死地盯着她,突然,他好像被通了电似的,挥动着手里的杂志,狂叫道:“我怎么你了,不就登了一篇破稿子吗!别说不是我干的,就是我,又怎么样?你竟然为了这个要离开我!我问你,这个云笑天是谁?和你什么关系?你和谁去美国?是不是和他?”

“这与你没关系!”

路大维用杂志指着她,“好,你不说是不是?我去查,等我查出来……”

天爱抢过他手中的杂志,厉声道:“不许你碰他!”

“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路大维不许碰的事!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如果你们敢背着我做鸡鸣狗盗的事,我送你们一起上西天!”他凶巴巴地说道,转身而去。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下雨地滑,他滑了一下,险些摔倒,气得骂了一句。

蓝小柔急忙往后退,后面有个放置盆景的花房,她躲了进去。

路大维没看到她,匆匆下楼走了。等脚步声走远了,她才出来,听到天爱在低声抽泣,她想过去安慰她,这时手机一闪一闪(刚才看电影设成静音了),她低头一看,是周陌找她,她急忙下楼。在大厅楼梯口碰到周陌。

“蓝姐,找到路总了?”周陌问。

“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急促地问,“周陌,《真爱无痕》那篇稿是你编的吧?”

“是,怎么了?”

“你从哪弄来的?”

周陌怔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看看她:“从一个海外留学生网站,怎么了?你是担心版权吧,没问题,我联系作者了,他同意发。”

“真的?”蓝小柔不相信地看着他,这时,大厅灯亮了,电影结束了。“算了,回头再说,外面下雨了,你去把伞拿来,在商务车里。”她吩咐道。

不大会儿,周陌抱着一大堆折叠伞回来,蓝小柔站在门厅,把伞分给大家。

简雪和莞尔走过来,简雪问小柔:“天爱呢,怎么没见她下来?不是说好一会儿去酒吧吗?”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砰”的一声,好像什么重物落在地上。紧接着,传来一阵叫喊声:“有人坠楼了!”

门厅陡然安静下来,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不言语。

简雪皱了下眉头,“路大维又玩什么新花样,这一晚上,我可受不起两次惊吓!”

莞尔打趣道:“不会是把成龙请来了吧!他可是跳楼高手!”

小柔看着她们,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陡的一变,转身就往外跑,就见楼前花坛旁,一个紫色身影卧在那,一头长发随风飘来飘去。她吓得尖叫起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站在那儿不知所措。方凯喊了一声:“快叫救护车!”冲着那团紫色身影跑过去,蹲下身,摸了一下脉搏,又把手放到鼻下试了试,已经没有气息了……莞尔打电话叫的救护车,她走到方凯身后,声音直发颤,带着哭腔,“救护车——马上就到。”

方凯痛苦地闭上眼睛,“不用了。”

莞尔“啊”的叫了一声,哭了起来。方凯脱下自己的上衣,小心翼翼为天爱盖上,仿佛怕惊动了她似的。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悄声说:“路总来了。”

方凯“腾”的一下站起来,冲过去抱住路大维。他不敢想象,他看到那个场面会怎样!他死死地抱住他,不让他过去。

路大维与方凯厮打起来,两人像疯了似的,用死力扭打。方凯的胳膊被拧脱臼了,痛得他惨叫一声,松开手,路大维挣脱出去。因用力过猛,地又湿滑,他一下摔倒了,眼镜掉到地上,碎片划伤他的眼睑,血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浑然不知,爬起来,踉跄着向那团紫色身影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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