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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夏令营残酷趣事(2)

  4.夜的邂逅

  张至源没参加开营典礼,也不在客房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林百图四处寻找不见人影,晚上9点后,他却自己回来了。林百图开门见到他时,有种生离死别的感慨,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问,从床底拉出一只绿色帆布包,“走,咱夜钓去。”

  距离度假村五百米远有一座水文塔,一条十米长的人工河堤深入水库中心,好像专为钓鱼者而设计。他们在河堤顶端布下两根鱼竿和一张网,来不及买专业的鱼饵,就用磨牙饼干代替。

  布局完毕后,他们俩陷入无聊的等待中,林百图干脆躺下来,双臂盘在后脑当枕头。夏夜的水库被纺织娘、蝈蝈、青蛙的声音充斥,繁星璀璨,传说中的银河在藏蓝色的苍穹中形态清晰,逼真如仙女不慎遗落人间的玉带。张至源坐着,双手向后撑住身体,仰面观星,寻找牛郎星和织女星的踪迹。

  “消失的这几个小时你都去哪里了?”林百图打断了他的兴致。

  “没去哪里,”他答,“绕水库走了一圈。”

  “你真行。”

  “什么意思?”

  “晚饭你吃什么?”

  张至源所答非所问:“今晚的典礼怎么样?”

  “跟我们学校的晚会一个水准,一大堆的领导讲话。”林百图叼着烟说,“想不到托福学校也兴这套,说什么把精英夏令营搞成特色教学,我们这是第一片试验田,要做出典范来。等那些老师走台完后,我们就吃饭了,饭菜超级难吃。”

  张至源关心的其实是自己放弃致辞后,陈依茉是否有变化。可惜林百图只字不提她,也不敢多问,但他真心不希望她为此受到触动。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林百图又说:“我觉得你今晚挺二的,何必跟她吵,何必要跑呢。”这话让张至源很不舒服,他的朋友站在她那边,正替她向他讲理。

  “如果不吵,我只能当她的扬声器。”张至源执拗地说,“有个屁用!”他极少说脏话,只是一想到那场面就气愤。

  “陈大小姐就那脾气。”林百图劝他说,“她不但像祥林嫂那样逢人就诉苦,还把你告到带队老师那里去了,影响十分不好。”

  “她就爱打小报告,我知道。”张至源毫不屈服地说,“反正我没出国留学的打算,又不考托福,我就是来跟你钓水库鱼的。她容不下我,我就走。她瞧不起我,我更不想理她!”

  “你有这想法就好。”林百图欣慰地说,“千万别跟她对着干。”

  “我从来都没心思和一个小丫头作对。”张至源越想越恨,“她就见不得别人拿第一她拿第二,明明是公平竞争,她不服可以说啊,大不了再比一次,这冠军我还不想要了。她就是容忍不了别人比她强,她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透了。”

  林百图呵呵干笑,“人家满墙的奖状,傲慢是肯定的。”

  见他还为她说话,张至源更恨了,“我说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呀!”

  “你这是什么话?”林百图惊诧。

  张至源撇嘴,不敢点破,眼看着自己的好友与自己心仪的女孩关系要好,难免羡慕嫉妒恨。但他有自知之明,除了失落,他还有一种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的想法。

  这时,从幽暗的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在那儿?”

  接着是一束手电筒光从远处晃悠悠地飘来。

  两个男生像见鬼似的,惊悚不已,林百图咧嘴瞪眼,“不好,好像是陈大小姐。”张至源二话不说,拔腿跑向水文塔右侧的灌木丛背后,林百图守在鱼竿旁,装出姜子牙垂钩独钓的安泰自然状。当灯光照在身上时,他不好意思地举手打招呼:“嗨,是我,别传出去,等会儿我就撤了。”

  “只有你一个人?”陈依茉怀疑地问。

  “对,人多了太吵,会把鱼吓跑的。”他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可是我刚才好像听到两个人对话。”陈依茉用手电筒扫射周围,躲在灌木背后的张至源心惊肉跳。

  “我的手机能接收电台。”林百图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示范给她听,果真传出刺刺的人声。

  陈依茉不再怀疑,用手电筒照了照垂挂在水里的鱼竿,将信将疑地问:“有鱼吗?”

  “不清楚,钓竿才放了半个小时,还不到判断结果的时候。”

  “万一钓到鱼,你打算怎么办?”

  “做生鱼片,我带了芥末。”

  陈依茉笑了起来,“别忘了给我尝尝。”转身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大声说:“你快回宿舍睡觉吧,现在是我来宿舍点名,等会可就换成带队老师点名了。还有,叫你的同伴别躲了,草丛里虫子多,还有蛇。”然后得意地咯咯笑着消失了。

  林百图目瞪口呆,只好傻呵呵地赔笑。张至源想到脚下有蛇,那颗刚缓和的心一下跳到喉咙处,吓出了一身冷汗。

  5.林百图的苦恼

  次日,夏令营的全体学员进入了全封闭魔鬼训练。每天早晨6点就被敲门声催醒,到操场集合,进行一个小时的军事操练后才能吃饭。8点开始到中午12点,不停地上课,中途没有午休。下午进行拓展训练,把三十名队员分成六组,游戏竞技到傍晚6点,一小时的吃饭时间,晚上进行“一天的感想”英语口语演讲,老师逐个点评完,时间已来到晚上11点后,大家洗漱完毕上床熄灯睡觉时,基本已到子夜1点。然后第二天早上又被敲门声催醒……

  如此重复了三天,多数学员对快节奏的学习生活反应强烈。林百图的抱怨最大,后悔当初听从他妈的命令,参加这精英夏令营,而且还和陈依茉同一个小组,拓展训练时,为了争取团体分整天被她逼上梁山,苦不堪言。

  林百图顶不住压力,想离开陈依茉的小组,可没人愿意与他换。为此,他苦苦哀求张至源,并威胁他说:“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悬梁自尽了。”

  张至源假装没听见,窝在床上呼呼大睡,林百图跳过去把他挠醒,“嘿,哥我那么痛苦,你小子怎么还睡得下去啊!”林百图把张至源翻过来面朝自己,对他伸出一根指头,“行行好,跟我换吧。”

  张至源直摇头,“给钱也不换,我这组刚有些默契,我同意不见得大家都同意。”

  “你那队的人我也很熟,”林百图哀求道,“拜托了。”

  “那也不合适,”张至源说,“要知道,你可是陈大小姐选定的,换了谁她都不肯呢。”

  林百图无语,脸哭丧成一个苦瓜。

  又过了三天,林百图再度爆发,势头比上次的更猛烈:“老子不想干了,现在就走。”说干就干地把衣服从橱柜里全搬出来连衣架一起摔在床上,然后把旅行箱从床底拖出来。见张至源走进来,林百图问他要不要一起走。

  “回去?”张至源怯怯地说,“这不太好吧,山庄这么偏远,哪有车回去?”

  “你这木头,山庄外面就有一个小镇,大不了我们包车回去。”林百图说,“只要能到易城就好办了。高三都没这里的生活恐怖,熬到夏令营结束时,我想我已不成人形了。”

  “我不想当逃兵。”张至源说。

  “你少在这时玩英雄主义,”林百图说,“你不走,我走!老子在家有保姆伺候,留在这,明天还要上山野炊还要捡柴生火做饭。”

  听说明天下午的拓展训练是户外生存,计划要在山上野炊,原来他怕的是这个。张至源哭笑不得,“那随便你了。”

  “你真不跟我走?”林百图嘴上这么说,想到独自逃跑又不太愿意。

  “现在回去的话,里里外外都不好交差啊!”张至源说,“不如在这里熬着。”

  “你也太不够兄弟了!”林百图愤愤地说。

  就在此刻,传来礼貌的敲门声,接着是陈依茉的声音,“林百图,林百图在不在?”

  他去开门,张至源见鬼似的闪进被窝里。大约过了两分钟,林百图才回来,他悻悻地说:“我靠,什么事都找我去办,忙得老子会分身术都不够用。”

  “又出什么事了?”张至源掀开被子,关切地问。

  “明天要我去水库钓鱼,还要保证能钓到鱼,我靠!”林百图气丧地说,“连鱼饵都没有,钓个鬼!”

  “鱼都喜欢吃些什么,蚱蜢行吗?”张至源问。

  “那天晚上我们也用了蚱蜢,白白给蚊子叮了一晚上,”林百图说,“最好是蚯蚓,百投百中。”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明早我们先去侦察什么地方有蚯蚓,得提前去挖,下午阳光太烈,蚯蚓都藏到地底下去了。”

  就此,林百图不再提离开的事,张至源也不敢提换组的事。虽然他很想接近陈依茉,希望通过努力,改变她的看法,可他认为,陈依茉喜欢的是林百图,林百图也有理由让她喜欢。而自己,只能是天边那片默默看着这一切的云朵。

  6.蜂蜇

  组织户外生存拓展训练的是一个加拿大籍的白人教师,他的中文名叫刘横溢,四十岁的单身男人,有着一百八十五厘米高的身材,有着强健的体魄,说话声洪亮如钟。在托福学校里,他负责口语练习和欧洲风土人情介绍,也是精英夏令营的带队老师之一,与中国籍黄种人的苏珊老师分工不同。

  为了使野炊达到一定的训练效果,刘横溢老师给学员们上了几堂户外生存技能课,目的是为了让这群黄皮肤的孩子出国后,能在美洲自驾游时寻找到乐趣还不至于饿坏自己。

  野炊地点定在度假村背后的一片松树林里。

  事先准备的食物只有一小袋土豆和大米,一块半肥瘦的猪肉和食盐、酱油,当然不够三十个人吃。其余的食材,老师鼓励学员们在野外寻找,他身上带了一本《户外生存技巧指南》,他率领十五个学员走进树林深处,用英语来给学员们介绍植物的名称和种类,并负责找到更多食材。其他的五个男同学被划分到林百图手下进行捕鱼工作,剩余的女生和苏珊老师一起负责生火和找柴火的工作。

  林百图把找蚯蚓的工作派给张至源去执行,自己先去水文塔钓鱼了。张至源跟随一小队找野菜的女生的路线,在一片南瓜地附近四处挖,到处找,可干瘦的黄土地里哪里有蚯蚓?

  他的不远处,陈依茉和李雁秋在郁郁葱葱的南瓜地穿行,她今天身穿柠檬黄色的T恤衫,长发梳成马尾束,走进南瓜田中俯身寻找鲜嫩的白菜和不带瓜蒂的南瓜花。阳光直射,把她照得如碧玺般晶莹通透,浑身散发着宝石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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