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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转身就是海市蜃楼(2)

  “想不到,你竟用这种方式来抛弃我。”她自嘲地哼了哼,云淡风轻地说,“就连你,也来耍我。在纽约,罗蒙宁可失去我也不坦白他过去的婚姻,现在呢,一场小打闹你就要搬东西。”她又哼哼地干笑了几声,“还记得我们在北京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吗?你说,我生命里的山清水秀,童颜和白首,你都不想错过。你要用对我的爱来填满这辈子。呵呵……现在呢,不动声色地走了,多么美的谎言啊!”

  “那是我的心里话。”他有些坚持不住了。

  “你这是发自内心地要骗我!”陈依茉砰然爆发。

  “随便你怎么想都可以。”他顽固地说,觉得这种时候越解释越糟。

  她哭起来,纠结而懊恼地双手挠头,“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凭什么要抛弃我,你们男人就那么爱玩恋爱游戏是吗?那你干吗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只是游戏!”

  “茉茉,你不要哭……”他上前几步张开双臂想抱抱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真让人心疼。

  她却挡开了他的手,顽强地收了收情绪,鄙夷地笑,“不要同情我,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怜。”她擦掉脸上的泪,冰冷地留下一句“红尘大梦,游戏而已”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那一刻,他的心血流成河,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不要动情,挺住,不要前功尽弃。看她那么悲伤和仇恨,他心软了,禁不住叫了一声“茉茉”。但万念俱灰的陈依茉假装听不见,愤然摔门而去。

  她已决意离开,绝不回头。那些信誓旦旦的愿望,刻骨铭心的爱情,全是海市蜃楼。她不稀罕,不留恋,甚至高调地对天发誓,自己真的输得起。她越这样,张至源就越痛苦,仿佛跌落极地,漫天大雪,全部的希望都冻死了。

  没有希望,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局吗?“为大家好!”他对自己说。

  4.失恋的云

  陈依茉刚走不久,林百图的电话来了,约他在附近不远的一家酒吧碰头。张至源的心情糟糕透了,却没有因此推辞约会,有意把烦恼藏起来,佯装事事顺利的样子。两位老朋友在酒吧一见面,林百图就发现了他有不对劲之处。“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他问,“没睡好?”

  张至源赶紧用手掩饰,“有可能吧,昨晚通宵看美剧。”他笑了一下,觉得面部肌肉好僵硬。

  “喝完这顿酒,咱兄弟俩就不能像过去那样,想见就见了。”林百图给他斟酒,感慨道,“想想当初我们在五中的日子,惬意啊!”

  张至源苦笑,“你现在不需作弊了吧?”

  “要啊!”他说,“但我对于你,绝对是干货,不敢保证说的句句是真话,这人撒谎撒惯了,难免有刹车失灵的时候,但绝不对你作假。”

  张至源为此感到荣幸,谦虚地说:“我现在又不能帮你作弊了,你哄我有什么用?”回想过去,他对林百图的作假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人越长大越孤单,这句话我认了,是真理。”林百图喝了一口酒,“我现在是酒肉朋友遍天下,但能发自内心称之为兄弟的,就你一个。不是我夸口,否则我今晚也不会自己来找你喝酒。”

  “我的朋友不多,但你确实是掌握我的心事最多的人。”张至源说。

  “好像你圈子里的人我都认识吧,”林百图得意地说,“前几天,肖念雅还请我吃饭呢,女人喝多了,什么话都敢说。”

  “她都说了些什么?”

  “一直没提你。”林百图说,“全部说人生大道理:‘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垄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一开始把我吓坏了,后来她自己笑着说这是《红楼梦》里的,我这才放了心。”

  张至源叹息,心有内疚、无奈、期许和厌烦,总之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当着朋友的面,他却不以为意地说:“她大概要结婚了,有点婚前恐惧症吧。”

  “估计是。”林百图一口喝完了杯中酒,拿起酒瓶给两人杯子满上,“你这一走,陈大小姐这边怎么办?你们老说结婚,大概是什么时候呀,红包太大,我得提前准备才行。”

  这下说到他的伤心事了,张至源想借酒逃避,他拿起斟满的杯一饮而尽。林百图看出不测,劝他少喝点。张至源说:“我没事。”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中央,大喝一声:“给我再满上。”

  “是不是变卦了?”林百图早把他看穿了。

  “你不愧是我的兄弟,”张至源也不想继续隐瞒,“我们闹掰了。”

  “啊?”林百图大惊,“真的还是假的啊?”

  “感情敌不过现实,”他说,“其实你都有预感了,不是吗?就在两个小时前,她来到我家,我们当面把这事解决了。”

  “难以置信,”林百图唏嘘不止,“想想你们曾经……唉,不说了,来来来,喝酒!”他赶紧把这话题砍断,因为张至源已枯萎在桌面上。

  “她很伤心,她恨死我了。”张至源沉痛地说,“我很为难,但还是不给解释,就这样吧。”

  “何必呢,”林百图惋惜地说,“雷合县也不算远啊,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一天来回足够了。”

  “问题没这么简单,”张至源的神色很艰辛,“有时候她真的让人难以保持底气,就那种性格,爱情是需要一定资本的,人要吃饭睡觉,吃什么,睡哪里,真的很重要,过去的我年少轻狂,不相信这些世俗道理。”

  “呵呵,我在三十岁之前不谈结婚是有道理的,”林百图自傲地笑,“虽然她不对我提任何物质要求,但男人没钱就很难说有诚意。”

  “深有感触啊……”张至源长叹,“当初我还有胆对她的家人承诺,现在,我宁可不去想那些事,连易城都守不住,何谈感情?还是分了好。”他自讽地笑起来。

  “没什么好叹气的,有钱就有女人,这几千年的铁规矩是有道理的。”林百图举杯敬酒,“来,跟老兄我干了这一杯,出去还是一条好汉!”

  张至源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举杯与他相碰,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一口喝掉杯中酒。他需要麻痹,需要勇气,需要千万张嘴在耳边提醒自己,别回头。至于忘与不忘,只是心头一念,存或无存,唯自己懂。

  5.自暴自弃

  几天后,一个太阳初醒的清晨,张至源背着沉沉的心情和轻轻的行囊独自踏上去往雷合县的班车。与此同时,陈依茉正在梳妆台前给自己的面颊扫脂粉,准备和父母去喝早茶。

  她的生活丰富多彩,只要愿意,易城上流社会的大门不会对她关闭,每到周末,活动应接不暇,可以从早一直玩到晚,最终大醉伶仃地给人送回家。

  她同时与三个男人接触,只限于偶尔吃吃饭的交情,不愿深入,更不会认真。曾经两段失败的感情,陈依茉如惊弓之鸟,认真很累,轻浮多轻松,随意调笑,好像就不再寂寞。只有在夜幕降临后,最初爱过的人,就像月亮的脸慢慢浮现,照着她的假面,但她始终不愿摘下脸上的面具,直到,陈母在楼梯转角处的一席谈话让生活初次坦荡地露出真相,赤裸裸的生活竟是这般面目丑恶。

  那天午夜,陈依茉喝得有些醉了,和往常一样偷偷地摸进家里,可陈母没睡,正依在沙发旁的台灯下看书。陈依茉尽量不打搅她,蹑手蹑脚地转到楼梯口直奔卧室,这时传来母亲沉闷的声音:“茉茉,你等等,妈有话跟你说。”

  “天色不早了,有事明天谈好吗?”陈依茉打了个哈欠,“我累了。”

  “明天谈?”母亲的火气很快就来了,“明天我要去学校,你呢,一觉睡到下午一两点,然后4点钟溜出去,半夜一两点才回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谈才合适?”她早就看不惯女儿的生活作风。

  “可是我今晚喝多了,好困。”陈依茉双手抓住楼梯扶手,身体摇摇摆摆。

  “我有教过你喝酒吗?”母亲的声音尖厉起来,“我辛辛苦苦教你的好习惯都不见了,整天像个交际花!”

  “妈……你别把话说那么难听好不好?”

  “你是名门闺秀,要懂得自珍自重!”

  “我怎么就不自重了?”

  “瞧瞧你这一身酒气,掂量一下自己都做了什么,我是你妈,我受不了这种压力。”母亲咄咄逼人地说,“总之一句话,你别在我眼前自我践踏!”

  “原来你是要赶我走。”她心凉地笑了笑,“没问题,我会离开这里的,让你眼不见为净,这样你就能长寿了。”说完,噔噔地跑上楼。

  母亲心慌了,怕女儿走极端,也跟着女儿跑上楼,拼命地敲她的房门找机会解释,可陈依茉怎么也不开门,把母亲急坏了,她一边拍门一边道歉:“茉茉,刚才妈妈太生气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妈妈向你说对不起,你开开门,原谅妈妈,是我太心急了……”房门突然开了,陈依茉神色恹恹地说:“妈,我实在太困了,明天谈行吗?”脑袋无力地挨在门板上。

  “你别生妈的气,”母亲心悬一线地说,“刚才我只是一时气愤,没赶你走的意思,别误会,我和你爸都非常爱你,希望你能开心,今后有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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