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红颜知己(2)

　　面对吴妙可的理解，林志强真想一吐多年心中的压抑与不快，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他认为这不该有的情绪，是的，多年的生活磨炼告诉他，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要保持应有的冷静与深沉，他想了想，说：“这段时间，是有些压力，都说开公司，唉，”他不禁低叹了一声，容易吗？每个月除了员工开支等各项费用，还要还银行的高额利息。”

　　“老同学呀，”吴妙可说：想吃多大的鱼就得有多大的肚量，将军肚，你也不想想，将军肚是怎样炼成的？”说着，她呵呵地笑起来。

　　吴妙可诙谐的话把林志强逗乐了，“是呀，是呀，看来，我以后可以把你当作解压阀了……”林志强的话说了半截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吴妙可，他似乎感到了这话的不妥。

　　吴妙可心神领会地看着他，粲然一笑，“出气筒也罢，发泄筒也罢，嗯，反正你们男人得有释放的场所，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工作上的，还是身体上的。更确切地说，我是你的红颜知己了？”

　　林志强赏悦地看着吴妙可，“你太善解人意了，没想到你比以前更聪明了，也会说话了……”林志强又给了吴妙可夸赞地热吻。当两个人的情绪正要达到高潮的时候，林志强的手机响了。

　　吴妙可小声嘀咕了一句，“烦人，真让人扫兴。”

　　林志强拿出手机看，屏上显示出一个不熟悉的号码，他接听电话，喂？您哪位？”

　　“林哥，我是贝贝，你答应我的事办了没有？”

　　林志强忽然想起，答应给她买手机项链的事，面对吴妙可他支吾着不好说什么，“哦，不好意思……最近这几天太忙了……不好意思。”

　　“我说林哥，你到底是咋回事呀？你答应我的事你都忘了吗？你还讲不讲信用了？”

　　面对贝贝的来电质责和不满，林志强看了一眼旁边的吴妙可，“我……我在公司，这几天特忙，对不起，对不起……成，成，我这忙着呢，挂了挂了，晚上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哎，行呀，闲不住呀帅哥，”吴妙可半是醋意，半是嘲讽地说：又有美女相约了吧？我不吃醋，我说过了我不会干涉你，我也没有权利干涉你，我现在也好了，你有事就忙去吧。”

　　“妙可，你不要生气，前几天我答应帮朋友办点儿事，这几天一下班就过来陪你，让我给忘了，不好意思，”林志强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真得走了。”

　　吴妙可不舍又难过地看着他，忧伤地问，“你真的要走吗？”

　　林志强点点头，上前把吴妙可从椅子上拽起来抱了她一下，“我知道，你现在也没事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说着，他转身走了。

　　吴妙可哀伤、嗔怨地看着他急匆匆地开门而去。面对林志强毫不留情地离去，吴妙可心里空落落的，半晌，她生气而痛苦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哼，他又找哪个小妖精去了！他为什么这样对我！然而，她转念又一想，她不该生他的气，也不该吃他的醋，成熟的心智告诉她，对于这种男人何苦又何必呢？可是，虽然这么自我安慰地想，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悲伤与不平，唉，人的感情怎么这么自私和脆弱呢？怎么这么矛盾和容易被情所困呢？

　　8女人是男人的全部吗？

　　林志强出了吴妙可家的门，头有些晕晕的，因为喝了点儿酒，他这才想起，不能开车上路了，他便打个出租车去了国美电器，一楼手机柜台前的人很多，因为店里正在搞“以旧换新”的促销活动，到处悬挂的宣传单让人眼花缭乱，林志强夹在人流里，搜寻着柜台里各种款式的手机，他一时没了主意，他不知道挑选哪款品牌的手机贝贝会更喜欢，面对忙碌的营业员，他很想上前去咨询，导购沈曼早就注意到了与众不同的林志强，她忙完了对几位顾客的解答后便主动上前和林志强打招呼。

　　面对沈曼温和友好的态度，林志强颇有好感，不由地向她微微点头一笑，“你好，小女生，我想买一款女孩用的手机。”

　　沈曼指着自己胸前的工牌号，笑着说：我是导购沈曼。”

　　林志强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嗯，她有点儿古典美女的味道，纤弱的身材，瓜子脸上，柳叶眉下是一双略带忧郁的眼神，他想起了一位明星，他不由得脱口而出，“沈曼，你长得很像扮演林黛玉的陈晓旭！”

　　“是吗？”沈曼自豪地笑了，“人家可是大明星呀！不过，别人都这么说我。”

　　林志强见沈曼很开心的样子，又强调说：你看，我没说错吧？我看人挺准的。再说了，明星也是包装出来的，你长的这模样，也不比她们差。”

　　沈曼看他说话认真的样子，向他微微一笑并点了点头，“您是干什么工作的，还挺会说话的呢。”

　　“您猜？”

　　“听您的口音一定是北京人，至少还是个公司的经理吧。”

　　林志强乐了，“现在是经理满天飞，不过，算让您给猜着了，你还真是聪明，得，交个朋友吧，”林志强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沈曼，“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事找我。”

　　他们简单地攀谈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最后在沈曼地引导下，林志强选了一款性价比和款式都比较中意的女式联想手机，林志强满意的和这位女导购告别，并且被她热情地送出了店门外，这让林志强尤为感动也倍觉开心，因为无意之中又结识了一位美女。

　　夜晚的霓虹总是来得这么及时，林志强饿着肚子已经跑了一下午，终于在最后一家商场挑选了一款比较好看的金项链，要说几千元钱对他来说也不能不说是笔大的开销，但是他认为，答应别人的事，他是一定要办到的，甚至还要办好，他经常说，人不能轻易许诺，也不能说了不做，这是他一贯秉承的做人原则，人活在这世上，不能不讲信义，也不能把钱看得太重，更不能视钱如命，他认为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元素，这样才能赢得朋友的信任，以及良好的人际关系，所以他的朋友很多。

　　林志强觉得，今天，又做了一件令他十分开心的事，毕竟，自己的承诺得到了兑现，这会儿，他的心里舒坦了许多，他这才感到，其实，付出是人生最大的快乐。当他拎着包愉快地走出商场，看着瑰丽的街灯夜景，偌大的北京城，到哪里去找贝贝？那楼房点点的灯光，哪里才是她的家呢？他不免对她怜惜起来，他知道一个女孩独闯京城的艰难，一缕孤寂和空落也随之萦绕在心头，北京是他的出生地，此时，看着密集的车流和如织的人群，他不知何以感怀？难道女人才是他生命的全部吗？带着这种悲凉和复杂的心情，他默默地徘徊在街灯下，本来很好的食欲也此时全无了，只待贝贝手机的铃声和那好听的女音召唤了。一阵微风吹来，他的头脑清晰了许多，繁乱的思绪仿佛一刹那得以梳理。前几天和吴妙可在一起打得火热，已经怠慢了公司的工作，想想这些，他愈加的不安起来，必竟事业才是男人的根本，女人嘛，他又深思地想了想，女人，他像喜欢鲜花那样喜欢的女人，是的，他本来应该有个家，有个温馨的家，可是那个女人毁了她，他的眼角湿湿地，他不愿再掀起那曾经的痛处了，他猛地擦了擦眼角，明天一定好好工作，男人一定以事业为重，这是他曾经的初衷呀！也是他常常告诫朋友，训导员工的话。

　　贝贝一晚上没有消息，直到第二天上午，林志强才等来她的电话，并问明了她的地址，和她说好晚上下班就去她家。

　　晚上，林志强按照贝贝提供的地址，急切地开车赶到她的家，敲了门，几分钟后，贝贝头发凌乱地穿着拖鞋来开门，她的脸上还带有一丝的尴尬，林志强走进去，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小客厅，贝贝把他让进里面那间窄小的居室，他轻扫一眼便尽收眼底了，一张简单的大铁床，一张方正的餐桌，上面还放着一袋子水果，桌子旁边还坐着一个神情尤显慌乱的小伙子，看来这水果是他买来的，他想。不免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眼，他中等健壮的身材，一双很大的眼睛，嘴唇稍厚，给人忠厚、老实的感觉，小伙子见又来了一个男人，他欲走不能的样子，站起来又坐了下去，好像还有什么心事似的。

　　贝贝赶紧指着他向林志强介绍，“这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来看看我，”她又向小伙子美滋滋地炫耀，“这是我的新男友，北京人，公司老总……”

　　林志强看了贝贝一眼，又向神情异常的小伙子点点头，心里说，她这是演的哪出戏呀？

　　小伙子听说林志强是贝贝的新男友，虽然没有看出林志强有什么不悦，但他内心仍然感到了不安，他紧张地站起来，“哦，我还有事，你们聊。”

　　贝贝并不挽留，待小伙子走了，贝贝上前拉着林志强的手埋怨的口气说：我要不给你打电话，你都把我给忘了，是不是？”

　　林志强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笑着说：“你说你住址没有？手机又丢了，我就是给你买了，也没地儿找你呀？这不，我昨天给你买来了。”说着，林志强把那款粉色、纤巧的手机和彩金项链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她。

　　贝贝接过手机盒和项链，脸上尤显喜悦和感激，“真是不好意思，这两件东西要花掉你多少钱呀？”

　　“别提钱，这点儿小意思了。”林志强学着广东腔说。

　　贝贝在手里翻看着金灿灿的项链和小巧的手机，她感到这么大方的男人还真是不多呀。“你真好，”她感激地说：能对你说过的话负责，有些男人是做不到的，说实话，我这几天心里特矛盾，又想让你说过的话兑现，又怕你对我有想法，怕因为钱影响了我们之间的情意。”

　　林志强微微一笑，“这是我愿意的，我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的。”

　　贝贝把手机和项链放到桌子上，上前亲昵地拥着他，“说真的，认识你，我没有向你索取的意思，但我知道，男人要是真心喜欢一个女人，什么都舍得，我很高兴，你心里还有我，谢谢你。”

　　林志强嘿嘿一笑，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睛和那好看的睫毛，你也别谢我，我这也是应该的，谁让咱们是朋友了？”

　　贝贝仰着脸审视地看着他，眼神里有点儿崇拜，也有点儿不易察觉的得意，她心内有个强烈的声音说：我的肉体凭什么让你们消遣和享受呢？谁说男女是平等的，不可能！”

　　往往肉体的结合才能把男女之情拉到极致，他们的性爱在一瞬间被点燃和爆发了。

　　几分钟后，贝贝不满地望着他说：哎呀，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呀，怎么会这样呢？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可能是这两天有点儿累了吧。”

　　“你是很累，每天晚上都很累，”贝贝笑着说：“我真为你担心，可别累出病来。”

　　林志强脸上现出不自然的表情，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贝贝，他不悦的口气说：“你也不必嘲笑我，说别人的人，自己也不一定会怎么样。”

　　贝贝看着林志强不高兴的神情，赶忙解释说：哎呀，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说着，她坐在床上，那张旧席梦思床垫跟着“扑腾”一声，发出不和谐的声音，贝贝自嘲地一笑，“你看看，连我的床都带着音乐。”

　　“这不好听的音乐是噪音，还是不要的好，”林志强笑看着贝贝，“你不觉得吗？”

　　贝贝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她呵呵笑着点头，“是，是。”

　　林志强忽然笑着问她，“贝贝，我有个事不大理解，刚才那个小伙子谁呀？你为什么向他介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呢？”

　　“我要气气他，”贝贝发着狠地说：他现在不就是一个小经理助理吗？所以，你没见他刚才落荒而逃的样子吗？太好玩了，”她又开心地一笑，这回你理解了吧？对不起，我拿你当了一回枪使。”

　　林志强理解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看得出，你现在还在恨着他，证明以前你深爱过他。”

　　“我们俩是大学同学，他说来看看我，哼，”贝贝略带伤感和愤懑地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分明是气我来了，他说他已经处新女友了，还说长得有多高有多漂亮，还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硕士生，这个那个的显摆了一通。”

　　“凭你的条件，找个比他好点儿的不难，你看他一脸的憨相，”林志强说：“人也太老实了，男人太老实了也不好。”

　　贝贝一听又呵呵笑开了，笑完了，她说：“林哥，你是嫉妒他还是夸赞他呢？”

　　“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好不好？我认为咱俩是朋友，对朋友不能说假话！”

　　贝贝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是呀，对朋友不能说假话，那你说，如果我要嫁给你，你到底愿不愿意呀？”

　　“我不想再重复了，我的想法你该知道。”林志强淡淡地说。

　　贝贝眼神里带着失望和忧伤，“好，好，我知道，我再也不说了，我们永远是朋友，好不好？”

　　“是，我们就是朋友呀？”林志强安慰她说：“你会找个比我更好的男人的。”

　　“也许哪一天我嫁给一个老男人，比你还大上十岁二十岁的老男人，”贝贝认真地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婚姻，”他说：要是遇到这样的男人，我觉得他至少是个经济适用男，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并且是个有品位的善良的好男人。”

　　贝贝不屑地笑了，“有品位？哼，”她撇了撇嘴，“什么是品位？难道穿上几件名牌的时装，嘴里叼着高级的熊猫，口里说着‘人之初性本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此之为大丈夫也……’这就是品位？你没看看，现在是色情男人满天飞，真正有品位的男人有几个？”

　　林志强一时语塞，愕然地看着她，半晌，他说：“你这么小小的年纪，对男人怎么这么失望？再说了，也不能说世上所有的男人坏到都像你说的那种地步呀？”

　　“不是我要失望，而这就是现实，你没见有多少痴女怨妇被花心男人折腾的体无完肤，心力交瘁吗？要我说，好男人都钻到“白骨精”肚子里去了，那就是唐僧，唐僧你知道吧？唐朝西天取经的和尚，到了女儿国，人家女儿国国王以倾国之富贵甘愿委身于他，他硬是不动凡心，看来，我们得向如来佛祖讨公道了。”

　　林志强笑了笑，他又不得不承认的口气，“想想也是啊，你说一些有钱的大男人身边有几个没有情人的？他们是有钱了，也有事业，这能代表男人的品位吗？不行不行，我看你还是找个小伙子踏实些。”

　　“小伙子？”贝贝摇着头撇着嘴，“哼，令人失望，也不一定纯洁呀！”

　　林志强呵呵一笑，“那女人呢？哼，更让人失望！”

　　贝贝苟同地笑了笑，“唉，无奈呀。”

　　“何止是无奈呀！悲哀，”林志强忧思的眼神斜睨着他旁边的水果，“悲哀呀！”说着，他摇了摇头。

　　贝贝看着林志强那种异样的表情，她哈哈笑着说：“兔死狐悲，黄鼠狼哭耗子，你好像还挺有民族责任感的？”

　　“我没那么高尚，我就知道，只有干好本职工作和发展好事业才是最现实的。”他心底里不禁油然升起一丝淡淡的忧郁，一想起那恼人的业务，他皱了皱眉，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