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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决斗

  丁越第二天上午如约而至。

  他穿着厚厚的灰蓝色的羽绒服,围着米黄色的围巾朝气蓬勃。老爸开门的时候,他露出了很阳光的笑容,同时递过了一提礼品盒:“伯父好,我是丁越。”

  老爸当场被他的笑容蛊惑,热情的请他进来,扬声招呼我:“福生,砌茶!”

  我瞟了丁越一眼,把茶放在茶几上,闪身进了厨房帮忙。

  妈妈笑着招呼他坐,进了厨房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凑在我耳边说:“挺精神的!”

  我偷笑。

  丁越和老爸在客厅里闲聊,我支着耳朵听着笑声不时传过来。这一刻我觉得格外幸福。没坐多久,妈妈摆桌子上菜。

  丁越穿着薄薄的套头羊绒衫挽了袖子帮忙。他像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送走丁越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听爸妈的意见。妈妈脸上却有层阴影:“福生,丁越好是好,可是夏长宁那儿怎么办?”

  “妈,我就没和夏长宁交往过,什么怎么办啊?”我很不高兴。这时候还要提到那个流氓。

  “福生,你别说爸妈古板,爸妈可听人说,你和夏长宁……”

  我霍的站了起来,委屈得不行:“你们不相信我?难道我会是和夏长宁交往,又和丁越恋爱的人吗?”

  “唉,爸妈不是这个意思。爸妈是说,如果你和丁越确定了关系,就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夏长宁。”

  谁要招惹那个流氓了?我气。

  门铃这时却被按响。

  我气呼呼地去开门,才支开一条缝就下意识想关上。

  “哎!”夏长宁一只脚伸进来,嘴里还大声呼痛。

  “谁呀?!”

  我只好打开门,夏长宁衣冠楚楚的拎着提礼品毫不客气的越过我,笑嘻嘻的招呼说:“宁老师,你忘啦?我是你的学生!”

  我晕,这个人不要脸之极,竟然找出这种借口。他十三岁当兵,初中都没读过,居然敢称是我老爸的学生。

  老爸也有些糊涂了,疑惑地问:“你是?”

  “您不是在给成教院上MBA的课吗?我听过您讲的课,我是今年才去进修的学员。”夏长宁已经登堂入室,把礼品放在茶几上,乐呵呵的说:“正巧知道,您是福生的父亲,趁这个周末,我就来拜访了。”

  听说我认识他,爸妈把目光又移到我身上。我深呼吸,硬梆梆挤出一句话:“他是夏长宁。”

  爸妈一惊,赶紧请他坐。

  我气极败坏板着脸上茶,被妈妈瞪了一眼。她笑容可掬的坐在沙发上和夏长宁聊开了。

  这时,小姨也紧跟着来了,见了夏长宁别提多亲热。一时之间,家里的气氛竟比丁越在的时候还要热闹。

  夏长宁又是极擅言词的人,从捧我老爸开始谈到自己求学上进的心思。加上小姨在一旁协调。家里除了我,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我想回房间,又被妈妈一个眼神制住。

  无意间瞟到夏长宁的目光,那是种让我想一巴掌扇掉的得意。

  好了,等到夏长宁也告辞后,我还没说什么呢,爸妈愁开了:“其实小夏也不错。虽然没有丁越帅气,但是比他活跃。福生哪,你中意丁越,小夏好象还不知道吧?这可怎么办哪。”

  我该说什么呢?我只能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们:“我喜欢丁越,夏长宁要追求我是他的事。”

  想了很久,爸妈统一了意见:“其实现在也不是从前了,交一个男朋友就要从一而终。你两个都接触,再多比较一下。只要没结婚,多接触点男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的天哪,爸妈是不是被夏长宁洗脑了?竟然鼓励我脚踏两条船!

  “小夏挺不错的。虽然十三岁去当兵没什么文化,现在自己开公司还去学MBA,有上进心。”

  “是啊,丁越也很好。长得帅气,彬彬有礼,工作也稳定。”

  我蔫不拉叽的坐着,一天好心情全被夏长宁的意外造访破坏了。看到两人送的礼品,想起自己提醒过丁越老爸爱茶,便随口说了句:“送礼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味,看看他俩送的东西就能比较出来了。”

  爸妈也对二人送的礼品感兴趣,打开一看。丁越送的是礼盒装的极品毛峰。礼不俗,老爸看到好茶挺高兴。

  再看夏长宁的,奇怪,他送的也是礼盒装的极品毛峰,一模一样的。

  最神奇的是,丁越为了讲究,把礼品盒用彩纸包了。夏长宁也是。

  “哎呀,他们两人怎么这么统一啊?福生,都是照你说的办的?”妈妈问我。

  我怎么可能这样做?!我只告诉了丁越,还说让他把茶盒子包一下,爸妈看着会觉得他斯文雅致。

  我只觉得心里很凉很怕,夏长宁这样做,是告诉我,丁越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回到房间,关了房门,我给夏长宁打电话:“你什么意思?”

  “福生,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听我说,寒假快来了,你要是能答应我这个寒假不和丁越来往,过了这个寒假,我再不来找你成不?”

  “为什么?好让你趁虚而入,让所有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让丁越误会,让他知难而退?”

  “我现在就能做到。丁越不过是个外地人,大学毕业来到这里工作,他斗得过我?我只要求这一点,你只说你答不答应。”

  “你是在威胁我吗?”

  “随你怎么想。”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他:“夏长宁我不怕你。我家是普通家庭。但是还有傲骨。丁越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不会怕你的。随便你怎么造谣生事!”

  我挂断了电话,愤愤不己。

  想起还没有给丁越汇报情况,不知道他等急了没。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关!”

  “呵呵,福生,你下周就放假了,和我回云南玩几天?”

  正好可以摆脱夏长宁,我兴高彩烈的答应了。

  “丁越和夏长宁在决斗!”

  “啊!”梅子从凳子上支起了身,捧住我的脸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福生,我知道,你不用太伤心,毕竟你没有伍月薇漂亮!”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我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扇开她的手,趴在桌子上怨念:“我没伍月薇漂亮又怎么了?丁越和夏长宁是为了我决斗!”我抬起头大笑。

  梅子轻咳:“淑女可不兴这样得意忘形的!”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俩笑完后梅子才说:“怎么你一点不着急?夏长宁在部队呆了八年,丁越怎么是他的对手?到时候别心疼!”

  心疼?我气还来不及。

  以前听说两个女人为男人争风吃醋从吵到打,只觉得忒没意思。今天丁越和夏长宁决斗我同样也觉得没意思。

  丁越说:“这事总得解决。福生,你一边去。”

  夏长宁说:“有本事打赢我,我说话算话,再也不找福生。”

  两人像争地盘的狮子,但是我不想当那头母狮子。我望着丁越问他:“你要是输了,是不是就同意让这个流氓来纠缠我?”

  丁越温柔一笑:“我不和他打,他也会来找你。打赢了,夏先生说话算话,咱们不吃亏。”

  但是照我的脾气,我压根儿不会理睬这种人,夏长宁说了多少次再不来找我的话了?我觉得丁越是头猪才会相信他。正想叫他走,我看到丁越睥睨着夏长宁的眼神,很冷。

  那个流氓则闲闲的坐着,唇边滑出挑衅。

  “梅子,知道他俩像什么吗?像两头眼放绿光的狼。啧啧。”

  梅子好奇的问:“你就走了?”

  “我不走,我留下来吹口哨,喊预备开始?”我没好气的说。

  今天本来是一顿温馨的饭后茶时间。夏长宁就笑嘻嘻的出场下战书。最让我生气的是,丁越居然还就接了,看起来还很满意这个方式。

  “狼多肉少啊,其实伍月薇多好啊,咋就看上你这块肋排了呢?”梅子叹气,又疑惑的问我,“你真的不怕丁越受伤?”

  我想了想问梅子:“你接触丁越的时间多吗?你了解他不?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丁越很陌生的感觉。”

  “什么陌生?他肯为了你和夏长宁打,真是好样的!男人有点血性好。”

  我摇摇头,丁越的目光,不像个良民。普通人遇到夏长宁这种黑白通吃的人,不是退避三舍就只有报警,丁越却不怕夏长宁似的。

  “哎,福生,难道你喜欢软脚虾?”梅子不太能理解我的想法。

  我想了很久才找到比较合适的语言告诉她:“一个能面对夏长宁气定神闲的人,他为什么会看上我?我很普通的。就算是个好人,这世上好人多了去了。”

  “呵呵,福生哪,你又不自信了。好人多,丁越被伍月薇那种看着美丽实则无情的人抛弃掉,他没准儿就想找个踏实过日子的,更何况,你一看就是个清纯乖乖女。”

  “不是哪,梅子。普通人怎么敢和夏长宁打?”

  梅子想了想说:“我问问梅山,丁越是不是练过跆拳道一类的。没准儿是个高手,所以不怕夏长宁。”

  “关跆拳道什么事?”

  梅子奇怪的看着我:“他们不是决斗要打吗?”

  “……他们打麻将!”

  “……”

  “哈哈!”我和梅子同时大笑,她笑得几乎岔气,趴在桌子上按着肚子说,“福生,你遇到的是些什么人啊!”

  我狠狠的瞪着她说:“丁越是你介绍给我的!”

  梅子完全放松,好奇得要死:“他们打麻将看谁赢得多?”

  我点点头:“嗯。”

  “去瞧瞧?”

  “不去。”

  “为什么啊?多好玩啊。”

  “是好玩,太好玩了!”我无语。

  夏长宁和丁越决定打麻将定输赢。麻将需要四个人,这两人便找来了市麻协的两位理事,为了公平将包下了凝露香茶楼。夏长宁那些狐朋狗友煞有其事的在茶楼扯开了横幅:“麻王争霸赛。”引来众多好事者围观。

  我窘得赶紧走。走到门口回头,那两人还对我笑。

  梅子踮起脚尖往里面看,我缩在角落里不停扯她衣服要她走。这事要传了出去,我就没脸在市里呆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约定的,估计是以四个小时为准。我和梅子来了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掌声哄笑声一片。人群开始往外走。

  我赶紧拉着梅子跑出茶楼躲在街对面,只看到夏长宁和丁越站在门口送走两位理事,互相不搭理。

  我给丁越电话:“完了?我在街对面小店里。”

  丁越和夏长宁说了句什么,大步朝我走来。

  梅子兴奋地看着他问:“谁赢了?”

  丁越苦笑:“麻协两位理事。”

  我和梅子当场喷笑,估计夏长宁也瞧见我们了,他笑逐颜开的挥了挥手离开。

  “丁越,我不喜欢你理睬夏长宁。”

  丁越摸摸我的头附在我耳边说:“我赢了他三十七万多。”

  我吓了一跳,见梅子还在,鼓大了眼不好问。

  梅子聪明的说:“你俩玩,我找梅山去。”

  丁越这才告诉我,他和夏长宁找麻协两理事时已经说好赌注,差距五十万定输赢。

  我结结巴巴的问他:“麻协那两位理事也这么有钱?”

  “呵呵,傻丫头,他们记分,不打钱。”

  所以丁越和夏长宁谁也没赢,丁越却赢得了三十七万多块钱。

  “丁越,你万一输了呢?你有这么多钱?”

  丁越愣了愣笑着说:“我肯答应,自然有胜的把握,我打麻将还行。”

  我叹了口气,真的是这样吗?丁越敢拉我去只卖名牌的百货公司买衣服,敢和夏长宁赌那么大,他原来也是个有钱人。

  看我有些不高兴,丁越解释说:“工作这些年,几十万我还拿得出来。不用担心我,福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是因为丁越是有钱人,而且我觉得我看不透他。

  “丁越,你为什么要看上我?”我闷闷的踢脚下的树叶,树叶轻飘飘的,着不了力,就像我对丁越,无力的感觉。

  丁越的侧脸很完美,很帅,他看着前方,嘴边浮起一抹笑容:“人争一口气,福生。纵然夏长宁要赌一千万,我也奉陪。”

  “我是问你……”

  他截住了我的话,很潇洒的笑了:“刚才我对夏长宁说,我不要他的三十七万块钱。请他不要再来打搅我们。”

  “哦。”还是没听到想听到的答案。

  “我父亲是琢玉的好手,家里开着手工玉坊靠手艺吃饭。我母亲很贤慧。福生,你很适合我。”丁越停下来看着我,他的目光很专注,很平静。

  丁越,你真的是经历了与伍月薇的激情三日,所以才想要找我这样平凡普通的女孩子?我没有问出口,冲他笑了笑。

  我是相当想有那种能让自己燃烧的激情的,我以为,这才是爱情,而不是适合对方。所以,丁越就算认真的这样告诉我,我并不能理解。

  我喜欢他,喜欢他长得帅,喜欢他对我体贴温柔。我们在一起也不过一两个月。所以,我没有反驳他,也没有告诉他我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毕竟,这样和他在一起,我也开心。

  晚上十一点了,夏长宁给我打电话,他笑呵呵的说:“福生,你马上放寒假了,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我直翻白眼,只可惜他瞧不见:“我要出去玩也是和丁越在一起。夏长宁,别来缠我了,真的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以前是我不对,我道歉。”夏长宁语气诚恳。

  “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我多此一问罢了。福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祝你好运。”夏长宁轻叹一声。

  我有点发愣,他究竟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我是不想说话,又不敢挂断了电话惹恼他。他是什么意思我就猜不到了。

  隔了很久,夏长宁才说:“福生,我以后真的不缠你了,我想送你样礼物。我从来没这样追过女孩子,就算是个纪念吧。”

  他说得极其恳切,我有些犹豫,他的礼物不会又是那枚金戒指吧?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笑道:“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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