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坐观江汉中庸自保(1)

　　——东汉末臣刘表 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汉室宗亲。年轻时，他与名士七人号称“江夏八俊”。初平元年，刘表任荆州刺史，斩杀前来归附的汉宗室将领，后结怨于孙坚、袁术，游离于袁绍、曹操、李榷三大势力之间。他将州府设在襄阳，采取“保江汉间，观天下变”的方针，不思进取，令贤才勇士离心。建安十三年，曹操挥军南下，刘表病死，其子刘琮举城降曹。毛泽东称刘表“虚有其表”，“做土皇帝，孟德不为”。

　　【毛泽东点评刘表】

　　虚有其表；杀降不祥，孟德所不为也；虽绝经绍附操，终亦为操所容；做土皇帝，孟德不为；中立。

　　——引自陈晋主编的《毛泽东读书笔记解析》第1019页，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出版。

　　【刘表小传】

　　乱世出英雄，东汉末年的地方割据混战造就了三国时期的一批英雄，每一个能把握机会的人都能够有所作为，而作为一方势力的刘表却未能很好地把握时机，只是坐保江汉之间，没有四方之志。在其死后，其子刘琮被迫投降曹操。

　　刘表（公元142—208年），字景升，山阳高平人，为汉室宗亲。年轻时，他与名士七人为友，号称“江夏八俊”。因为大将军何进的缘故而官封北军中侯。作为东汉末年割据一方的豪强，他曾经占有湖北、湖南等地，对于军阀混战，他一直持观望态度，在数者之间周旋。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刘表继王睿成为荆州刺史。当时关东军纷纷起兵讨伐董卓，刘表也参与到其中。刘表初入荆州时，袁术屯驻在南阳，苏代领长沙太守，见羽为华容长，各自为阵，领兵作乱，阻断了道路。刘表带兵难以入驻，于是刘表单枪匹马入宜城，请襄阳人蔡瑁，南郡人蒯越、蒯良共同出谋划策。刘表说：“现在各宗党都拥有强大的兵力，但是都不依附于我，如果让袁术得到这些兵力，那么就会有大祸害。我怎样才能得到这些兵力？”蒯良说：“民众不归附，是宽仁不够；归附而不能治理，是恩义不足。只要施行仁义之道，百姓就会归附。”蒯越也认为兵不在多，贵在得人心，袁术骄横而没有智谋。宗党的首领多凶残，部下离心离德，如果刘表能够以德来招抚他们，他们必定都扶老携幼前来投奔。刘表让蒯越派人引诱宗党的将领，有五十五个首领来投降，刘表将他们处斩，然后夺取他们手下的士兵。当时诸守将听说刘表的名声后，纷纷带着他们的兵来投奔刘表。刘表将州府移至襄阳，整顿军队，观察时局的变化。

　　袁绍、袁术两弟兄不合，孙坚曾得罪袁绍，而袁绍又与刘表相往来。于是袁绍遣心腹连夜快马送书一封至荆州，让刘表对付孙坚。刘表接到传书后，亲自与蒯越、蔡瑁率兵一万来围攻孙坚，幸好程普、黄盖、韩当三员大将以死相救，孙坚才得以逃脱，引兵回江东。从此孙坚与刘表结下怨恨。袁术在南阳，听说袁绍得到冀州，便遣使来求马千匹。袁绍没有给，于是袁术又派人到荆州向刘表借粮，谁知刘表也不给。袁术大为恼怒，初平二年（公元191年），他派孙坚攻打刘表。此举正合孙坚之意，派黄盖安排战船。刘表则派黄祖为前驱先锋，率军在樊城和邓县一带迎战。谁知连战三日，黄祖箭尽，只得大败而归。孙坚围攻襄阳城，刘表派黄祖乘夜黑天暗偷偷出城，去调集各郡的援军，黄祖率军返回襄阳时，遭到孙坚的伏击，黄祖败退，逃入岘山。孙坚乘胜连夜追赶，黄祖的部下潜伏在树丛中，用暗箭将孙坚射死。孙坚生前推荐的梧阶晋见刘表，请求他归还孙坚的尸体。刘表为他的义举所感动而归还孙坚的尸体。从此袁术再也不能战胜刘表。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司徒王允、司隶校尉黄琬、中郎吕布等密谋诛杀了董卓。董卓的部将李啤⒐汜攻入长安后，想要联合刘表以为外援。是年冬季，刘表派使者到长安进献贡品。刘表被任命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初平四年（公元193年），曹操将汉献帝胁持到许昌，以许昌为都城，玩起了“挟天子以令诸候”的把戏。刘表一方面向皇帝纳贡，同时又与袁绍相勾结，从而周旋于董卓旧部李啤⒐汜，曹操，袁绍这三大势力这间。刘表手下的治中邓羲看不惯，劝刘表应慎重行事，如此很容易惹火上身。刘表却不屑于邓羲的劝告，反而说：“我对朝廷不缺进贡，对地方不背盟主，这是天下人都能理解的道理。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邓羲见劝谏不行，于是以有病为由辞官隐退。

　　刘表将州府设在襄阳，使襄阳成为荆州八郡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当时，襄阳一带较强的的豪族有庞、黄、蔡、蒯、马、何等家，这几家关系都相当密切，相互往来。初平至兴平时期，董卓荼毒两京，其部将李啤⒐汜扰乱中州，山东各镇叠相攻杀，使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洛阳、长安一带化为一片焦土。刘表在荆州爱护百姓，优待士大夫，和平自保。荆州境内十几年中基本上没有大的战乱，百姓安居乐业，是荒乱中的一块绿洲。中原的士人、豪族为躲避战乱，也大量流入荆州，荆州一时人才辈出。刘表建立学府，请一些学者讲授儒家经典。但刘表采取的“保江汉间、观天下变”的方针，不思进取，被动挨打，让很多投奔他的人失望之极。而且刘表性情多疑，让他身边的很多人提心吊胆。

　　庞德公为襄阳豪强大姓中的头面人物，是当时襄阳地区颇有声望的大名士。刘表曾几次请他出山，都被拒绝。刘表决定亲自去请，见到庞德公后劝道：“你自己不肯出来作官求禄，那拿什么东西遗留给子孙后代呢？”庞德公不以为然地回答说：“我和别人不同，别人给子孙留下危险，我独给子孙留下平安。只是所遗留的不同，并不是没有遗留啊！”其实，庞德公不是真心不想做官，只是他看到刘表庸碌无能，招贤不用，成不了大事，迟早会被人所灭，而不愿替刘表干事。

　　刘表礼贤下士的表面现象吸引了一些人，但见过刘表的人都直摇头。贾诩曾去见刘表，刘表用宾客的礼节招待他。贾诩与刘表接触后说：“刘表在天下太平时，是担任三公的人才，但他看不清乱世的变化，又为人多疑，缺乏决断，不会有所作为！”

　　颍川人杜袭、赵俨、繁钦到荆州避难，刘表以隆重的宾客礼节接待他们。繁钦多次向刘表献计献策，很受刘表的赏识。杜袭劝告繁钦说：“我所以与你一起来荆州，仅仅是为了保全性命，以便等待时机而已。你难道认为刘表是拨乱反正的英主，而准备长期投靠于他吗？你如果再不断献计策，就不再是我的学生，咱们从此各走各的路，否则我们都会有杀身之祸。”

　　巴郡人甘宁曾率领奴仆和宾客八百人投奔刘表。甘宁看出刘表终究难以成就大业，恐怕一朝众叛亲离，自己也要受牵连，后来带兵入了吴郡。西平人和洽曾受袁绍的邀请到冀州，但他认为冀州地势平坦，是英雄豪杰所争夺的地方，不如荆州地势险要，易于安身，就去荆州投奔刘表。刘表用上客的礼节接待他，和洽对别人说：“我之所以不投奔袁绍，是为了躲避争夺之地。对于乱世中昏庸的君主，不可以过于亲近，我再久留下去，可能会死得不明白。”他在襄阳没呆多长时间就向东到武陵居住去了。河东人裴潜也曾受过刘表的礼遇和敬重，但裴潜私下对王畅的儿子王粲及河内人司马芒说：“刘表没有霸王的才干，却以殷朝末年西伯姬昌自居，他随时都有失败的可能。”于是裴潜向南迁至长沙。

　　正如这些名士所说刘表有霸王之心，却无称王之勇与谋。

　　刘表在荆州建立学府，他命令前宫廷雅乐郎河南人杜夔制作雅乐。制作完毕后，刘表想在庭中观看演奏。杜夔很为难地说：“如今将军在名义上不是天子，却设置雅乐当庭演奏，恐怕不妥当吧！”刘表心里很不高兴，但不能让旁人很明显地看出自己的野心，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