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生怀孕

　　位红燕的肚子隆起得越来越明显，她心里充满了憧憬，但也伴随着一些烦恼。胃口越来越喜酸了，阵发性呕吐也越来越频繁，工作因此受到的干扰也越来越严重。不过，这些烦恼比起将为人母的喜悦来，实在算不了什么。母爱之所以伟大，在于她在孕、产和育的每个阶段，对孩子无私的付出。

　　远在成都某部的余建伟，对位红燕肚子里的孩子十分上心，隔三岔五打电话回来，嘘寒问暖，他最担心的是妻子为了工作，偷偷把孩子打掉。余建伟知道，对于位红燕来说，学生和宝宝谁轻谁重，还真不好说。

　　位红燕的公婆和父母，对她非常关心，时不时提点蔬菜瓜果肉蛋来看她，他们还做了规划，等位红燕怀孕七八个月时，就回家待产。对位红燕肚子里的小家伙感兴趣的，还有初二（5）班的学生。女学生和位红燕有更多的亲近，下课后，有时会有调皮的女生抱着位老师，要听位老师肚子里小家伙的心跳，觉得很有趣，而一旁的男生只有羡慕的份。

　　怀孕数月后，医生嘱咐不要太累，要注意保养。位红燕生性对工作积极负责，从不肯偷懒，她认为班主任要使全班同学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要使他们成为对家庭、社会、国家有用的人，品德教育是排在第一位的。她有个心愿，要让自己班上的学生，不管将来从事何种行业、处于哪个环境，都要活得有价值，要受人尊重。

　　白琳和同学们消除了隔阂，她从过去的侵犯者，变成了保护者，因为有她在，其他班级的捣蛋鬼也不来欺负二（5）班的学生了，她已和同学们融为一体。白琳较其他同学年龄大一两岁，又生性好动，位红燕让她当体育委员，这让白琳心花怒放，读书愈发认真，她改掉了上课做小动作、和同学说话等不良习惯。

　　这天，位红燕提前了点时间到教室准备上课，却突发呕吐，难受得不行。白琳第一个冲上来，给位红燕拍胸捶背，又拿自己买的橙汁给老师喝。位红燕舒服一些后，笑着对白琳道：“老师喝了你的橙汁，不好意思啊！”

　　“位老师，别说你只是喝我一点橙汁，就是喝我的血液，我也乐意奉上！”白琳豪爽地说。

　　“你把老师当吸血鬼呀？”位红燕笑道。

　　“位老师，为什么老见你呕吐啊？”白琳不解地问。

　　“你傻哟，亏你还是女生，这叫妊娠反应！”自号“牛哥”的男生牛壮壮大声说道。牛壮壮学习成绩一般，但杂书读得多，居然知道什么叫妊娠反应。

　　“牛瞌睡，打你的瞌睡去吧，你懂什么呀？我们听位老师说！”白琳嗔着，对位老师献着小殷勤。

　　“白琳，怎么能那样叫牛壮壮呢？多不好听啊！”位红燕见白琳一到班上就给牛壮壮取了个外号，不由严肃了起来。

　　“他是瞌睡多嘛，他要改正了，我就不叫了。”白琳笑道。

　　“位老师，你别怪白琳，叫我牛瞌睡名副其实，我没意见。”牛壮壮笑道。

　　“咱们不能给同学乱取外号，以免伤了同学的自尊心，不过，牛壮壮同学应该把打瞌睡的习惯改掉，每天晚上早点睡，看电视和上网不要太晚，以免影响第二天的学习。”位红燕趁机教育道。

　　“好的，位老师，我一定改，我要向白琳学习，改正缺点，认真学习！”牛壮壮表态道。位红燕笑着说：“牛壮壮同学有此决心，值得表扬，让我们为他鼓鼓掌！”

　　同学们热烈地鼓起掌来。牛壮壮又壮起胆说：“位老师，不知我刚才说的妊娠反应对不对？”

　　“没羞，一个男孩子，好意思打听女人的妊娠反应吗？”白琳刮着脸笑道。

　　“为什么不可以问？我想多懂一些知识嘛！别看我笨，我牛哥也是乐于学习的！”牛壮壮被白琳弄了个脸红脖子粗，强辩起来。

　　“好了，你们别争了！”位红燕微笑着说，“牛壮壮说得没错，这是妇女怀孕三个月后可能出现的妊娠反应，呕吐还算轻的，有的还会出现浮肿呢。这是母亲孕育新生命必须经受的痛苦，而母亲的伟大，就在这里！我们从哪里来？就是母亲怀胎十月后的一朝分娩，有人把生日说成是母亲的受难日，这是非常形象的。我们的身体发肤，都来自于父母，因此，我们每个做子女的，都要懂得热爱母亲，孝敬父母！”

　　围在位红燕身边的孩子不闹了，一阵沉默。白琳黯然地回到座位上，伤心地啜泣了起来。

　　位红燕忙过去问：“白琳，怎么啦？”

　　“我……我的爸爸妈妈不知在哪儿？”白琳肩膀一耸一耸地哭了起来。

　　“傻孩子！”位红燕温情地抚摸着白琳的头发，知道白琳的身世比宣晓晓更糟糕，妈妈跟人跑了，爸爸离家出走，音讯全无，这也是导致孩子对生活迷茫、自暴自弃的一个重要原因。位红燕安慰道：“白琳，你的爸爸妈妈虽然没有陪伴在你身边，但你有相依为命的爷爷奶奶，他们是那么疼你爱你，难道不值得你用爱去回报他们吗？听老师话，好好学习知识，学习做人，将来才有本事回报爷爷奶奶，知道吗？”

　　“嗯！”白琳不哭了，眼泪还挂在脸上。

　　位红燕替她揩去泪水，笑着对全班同学说：“快上课了，上课前，大家一起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把祝福送给生养我们的亲人，好吗？”

　　“好！”全班同学一齐拍起掌来。

　　“我们的爷爷奶奶，是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所以，白琳，你把歌送给爷爷奶奶，他们一样能感受到你的爱心与祝福，你跟大家一齐唱好吗？”位红燕又说。

　　“对！爷爷奶奶是我们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让我们一起唱吧！”文娱委员起了个头，大家齐声唱了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歌声里，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位红燕感觉学生们今天唱的这首歌特别的美，特别的动人，她甚至从孩子们的眼中看见了泪花。她忽然明白，每一种知识的背后，其实都蕴藏着巨大的情感教育潜力，老师有责任去挖掘，就看你有没有这份感悟能力，就看你如何拨动孩子的这根爱心琴弦！有一句名言，忽然涌上她的脑海：“世界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歌声停了。位红燕翻开书本说：“今天，我们要学习的课文，是著名学者胡适先生写的《我的母亲》，让我们看看他有一个怎样的母亲？请大家翻开书……”同学们还沉浸于歌声的回味中，位红燕引入了新的一课。

　　位红燕正在上着课，突听下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呕吐声，不觉一怔！只见白琳脸色泛青，身体侧向一边，俯身朝地上不住地呕吐着！

　　全班同学纷纷将头转向白琳，有的女生用手掩着鼻子。

　　位红燕连忙放下书，快步走到她身旁，轻拍慢捶白琳的背，柔声地问道：“白琳，你生病了？”

　　“呕――”白琳只顾得吐了，来不及回应老师的问话。

　　看白琳这样，不送医院显然不行了。位红燕对刘月虹说：“白琳病了，我要送她上医院，这节课交给你来负责课堂纪律，请同学们认真预习和讨论，不要大声喧哗影响其他班级上课，听好了吗？”

　　“听好了！”全班同学答道。

　　位红燕扶起白琳，说道：“来，位老师送你上医院。”又对白琳的同桌道：“李燕，去食堂找点煤灰来，把地打扫干净。”

　　位红燕扶了白琳往外走，牛壮壮突然高声地问：“位老师，白琳不会也是妊娠反应吧？”

　　“牛壮壮！”位红燕朝牛壮壮瞪了一眼，神色严厉地说，“对同学说话要有分寸！不是说话多了就是聪明！”

　　牛壮壮见老师有点生气，赶紧低了头。

　　位红燕扶着白琳去了镇卫生院。医生桑玉看了看白琳的脸色，听了听心跳，又问了问饮食情况，然后说：“先做个B超和验个血。”

　　现在医院里都这样，哪怕就伤风感冒，也要叫你验这验那，诊断依赖的是冰冷的仪器，医生的水平倒成了次要。位红燕拿起两张检验报告单，说：“医生，能不能先给她开点药？”桑医生笑道：“病情都没诊断，怎么开药？先去化验吧，把化验报告单拿来我再对症下药。你是老师，这孩子在学校里是听你的，在这儿就要听我的。”

　　桑医生告诉她们先验了血，再去做B超，从B超室出来，回头来拿验血报告单。位红燕拿着两张化验单，也没看，就直接拿给了桑医生。

　　桑医生看了看，皱着眉头对白琳道：“你去附近超市买包话梅吃吃，也许胃会好受点，就不吐了。”

　　位红燕抢着道：“我去吧，她刚才吐得厉害，身体虚弱。”

　　“让她自己去吧，她没什么问题，我有话跟你聊。我家小孩快要小升初了，听人说，你是芙蓉中学顶刮刮的老师，我想向你请教一点事。”

　　桑医生一面说，一面朝位红燕眨眼示意。位红燕给了白琳10块钱，叫她自己去买话梅。

　　白琳走了一会儿，桑医生这才严肃地说：“位老师，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这个学生，怀孕了！”

　　“啥？”位红燕以为听错了，怔怔地看着桑医生。

　　“位老师，你带来的这个学生，她怀孕了，根据胚胎发育的情形判断，应该是怀孕两个月左右。”桑医生淡淡地说。

　　位红燕仿佛当头挨了一闷棍，呆了半晌，才猛然摇头说：“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别乱说！她是个十五六岁的初中生，怎么可能怀孕？”

　　“位老师，”桑医生说道，“我们医院小，设备落后，验错也有可能，不过，我是根据检验报告作出的结论，你要是信不过，可以带她到妇产科再做个尿检。”

　　“怎么可能这样？这怎么可能？她还是个孩子！”位红燕有些沮丧。

　　“现在的女孩早熟，对性又有好奇心，又不懂保护自己，怀孕并不少见，尤其是在寒暑假期，或许当事人自己还不知道，所以我先告诉你，也希望你通知她的父母，尽早把胎儿处理掉。”

　　“唉，她父母离异了，她跟爷爷奶奶住，最近她进步很快，怎么就出了这事？这可怎么办？”位红燕叹息道，忽然心里一动，说道，“桑医生，关于白琳怀孕的事，不管是否确切，请你守口如瓶，好吗？”

　　“这个你放心！”桑医生说，“我们有我们的职业道德，就像你们有你们的职业道德一样。”

　　“那就拜托了，千万千万记得保密啊！孩子还小，这事要传出去，对她的负面影响可大了，甚至有可能影响她的一生！”位红燕担忧地说。

　　“位老师，你就放心吧！她是你班上的学生，遇到这种事，想必你也头疼。”桑医生理解地说。

　　“谢谢理解！再次拜托！”

　　位红燕心情沉重，她不明白，白琳怎么这么不自重？她才16岁啊！这事发生在我的班上，若是让学校其他老师知道了，肯定满城风雨，白琳怎么还能安心读书？我这个班主任也会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位红燕心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怎么善后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白琳的爷爷奶奶？老人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受不了，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吧，对，一定要替白琳保守这个隐私！白琳是未成年人，尽管她怀孕时，是在转到初二（5）班之前，但如今她在自己班上，自己要尽到保护她的责任。

　　白琳吃了些话梅，果然胃口舒服多了，脸色也好了起来，精神又恢复了。白琳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长相不赖，身材好，性格外向，虽然少一份温柔，但多了份活泼。看着她快乐地在前面跑，手里扬着那包没吃完的话梅，位红燕心中又是疼惜又是叹息。

　　位红燕在思索，该怎么向白琳询问事情的真相？又该怎么妥善处理这个事情？她的学习和人生，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白琳却什么都不知道，不在课堂上，她少了一份约束，就像一只野兔，时而跑在前面，时而落在身后，时而向老师张望，时而又向老师献媚，递上一颗话梅……位红燕真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白琳没有怀孕，她能永远这么快乐，既不去伤害别人，也不受到任何伤害，可是，这可能吗？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是无法回避的，白琳能承受身心的创伤吗？

　　中午，位红燕把白琳叫去宿舍，带进了卧室，并起身去关了外间的门，还关上了卧室的门。白琳见老师神情严肃，有些疑惑，不知老师神秘兮兮做什么？

　　“身体好点没？还吐吗？”位红燕叫白琳在床沿坐了，关切地问。

　　“好受多了，吃了话梅，真的不吐了。”白琳笑着说，“谢谢位老师关心！”她倒也不失乖巧。

　　“还记得上午牛壮壮同学说的话吗？”位红燕想把话题往怀孕这件事上引，顺便和她沟通一些心事，了解一些情况。

　　“他说我什么了？我忘了。”白琳一脸茫然。

　　“他说你的呕吐和位老师一样，是妊娠反应。”位红燕故作平静地说。怀孕这事要解决，必须要让白琳本人知道，让她清楚事情的后果。

　　“他……他……他放屁！”白琳急得脸色大变，呼地一下站起来，“我找他算账去！”

　　“算什么账？你给我坐下！”位红燕突然表情严肃起来，伸手将白琳按坐在床沿，皱着眉头道，“白琳，你跟老师说实话，你有男朋友吗？”

　　“位老师，我……我……”白琳说话结巴起来。

　　“白琳，牛壮壮是瞎说，可桑医生不会，你明白吗？桑医生发现你怀孕了，你给老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跟男孩子睡一块儿了？”位红燕看着白琳的眼睛说。这个尚处在懵懂的青春期的女孩，性意识处于朦胧时期，很容易受到诱惑而偷食禁果，可是，她能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吗？

　　“我……我……”白琳张嘴结舌，像遭遇了雷击似的，眼睛都快突出来了。她绝没想到自己和男孩子睡几次，竟然会和位老师一样怀孕！

　　“白琳，跟老师说实话，好吗？我不是为了批评或者惩罚你，而是真心地想帮你，明白吗？”位红燕靠白琳坐下，把她紧紧地揽进了自己怀里。这是位红燕教育女生常用的一种方式，在揽女生入怀的同时，也拉近了师生的心理距离。

　　“我……我说，我都说。”白琳身体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事情的真相很残忍。白琳以前跟一帮社会上的二流子鬼混，认识了一个叫高二娃的男生，就是上次到学校要钱的瘦高个。开学初，白琳跟杨柳老师争吵后，写下一纸保证书，再违反校规校纪就自动退学，可不久白琳就打了初二（5）班的宣晓晓，杨柳拿着白琳写的保证书，要她自动退学，白琳开始想赖，不想离开学校，无奈杨柳老师态度坚决，白琳一赌气，走就走。退学之后，她无所事事，就去找高二娃玩，因为没钱，就跟高二娃借，一共借了几次，每次几十块，高二娃哄骗她说，只要陪他睡觉，借的钱就一笔勾销，白琳就跟他睡了几次。

　　白琳的性行为发生在退学期间，没位红燕什么责任，可以这么说，白琳之所以怀孕，杨柳老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杨柳把白琳过早地推向社会，在校期间又没有进行相关的教育，致使白琳不懂自爱，也不懂保护自己，发生了怀孕这样的意外。这事要是传出去，对学校的声誉都有严重的损害！

　　尽管没有自己的责任，但位红燕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觉得无限悲哀。对于调皮不听话的学生，如果屡教不改，我们的大多数老师都一个态度：“冷退”。他们也不想想自己是否尽到了为人师的责任？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在学校都没学好，一旦进入社会，被社会的大染缸一染，怎么能不出问题？教师本无权剥夺孩子受教育的权利，更无权推卸自身的教育责任，可就是有一些不负责任的老师，随意处置自己的学生，使孩子遭受意想不到的伤害。作为教师的一员，位红燕觉得这些事仿佛都是她干的似的，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当了几年的班主任，除了家访和家长会，位红燕从不把家长叫到学校来，家长把孩子交到学校，就是全权委托老师管理孩子，可有的老师，动不动就把家长请来，比如杨柳老师，学生成绩不好了，同学之间吵架了，她都热衷于把家长叫来，诉苦或者训斥，或者叫家长体罚孩子，她却不知，她这么做，让家长和孩子都反感，反而拉开了老师与学生、与家长的距离，更不利于课堂教育和家庭教育的相互促进。有些事，老师能解决，为什么要去惊动家长呢？杨柳老师明知道白琳几乎等于没有父母，应该多给予一些关心，她却对白琳更加无情，不通知家长，直接让白琳退学了！一个老师，将影响一个学生的一生，我们不能轻易放弃一个孩子啊！

　　位红燕心里难受，但又不能去找杨柳，杨柳这个“喇叭”，倘若知道白琳怀孕的消息，不但不会忏悔，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指责白琳的不是，这将无异于是给白琳雪上加霜！白琳现在在自己班上，一切将由自己去面对和解决。

　　白琳更是后悔，她在位老师的怀里，哭诉着自己的经历。讲完后，她哭求道：“位老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好吗？我怕――”

　　“白琳，别哭，起来，有位老师在，你什么都不要怕，位老师一定替你想办法！”位红燕再次把她紧搂进了怀里。

　　“位老师，我……我还是退学吧，我不能连累你，连累班级，我也实在丢不起这个人！”白琳哽咽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傻丫头，一有困难就打退堂鼓，你还是不是我的学生？我跟你说，问题出现了，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逃避！老师会和你一起想办法的，我问你，这事希望爷爷奶奶知道吗？”

　　“不！不！”白琳拼命摇头，痛苦地说：“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以前不听话，已经够伤他们的心了，他们要知道我肚子里有孩子，还不把他们气死？我宁可自己死，也不能伤他们的心！他们那么大岁数了，受不了这个刺激了！”

　　“白琳，”位红燕抚摩着白琳的脸颊，为她拭去腮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好，你能为爷爷奶奶着想，说明你真的变了，变得善良了，位老师希望你能像宣晓晓那样，在善良的同时要学会坚强！这事你别让其他人知道，你也别去找那个男人的麻烦，省得把事情闹大，后果不堪收拾。咱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等这个周末，我陪你进县城去把肚子里的东西拿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位老师，我……我什么都听你的！”白琳只是一个16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哪来自己的主意？一切只有听她所信任的老师了。

　　位红燕考虑到白琳手术后需要休息几天，就说：“白琳，今天下午放学，带老师到你家去，我想去看望一下你爷爷奶奶。”

　　“家访？”白琳呆愣着说，“位老师，你说过不让我爷爷奶奶知道的啊！”

　　“傻丫头！”位红燕嗔笑道，“不为这个事！我想跟你爷爷奶奶商量，把你暂时接到我这里来住，就说是为了学习方便，要想彻底不让你爷爷奶奶知道，只能这样，明白吗？”

　　“是这样啊？那当然好了！”白琳总算放心了。能和位老师住在一起，这样的待遇，以前只有宣晓晓享受过，没想到这回轮到自己了。白琳不再担心自己怀孕的事，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好了，这事就这么办，今天是周四，咱们周六去县城，过几天你就没事了。”位红燕安慰道。

　　“位老师，你真好！”白琳由衷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你是我的学生呢？”位红燕笑道。“可杨柳老师为什么对我那么凶？”白琳不解地说。

　　“这个问题么，我也不能回答你。”位红燕不是不能回答，实在是不愿意在学生面前贬损同事的形象。当教师，需要良心，需要责任心，更需要爱心，然而，有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付出比索取更让人感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