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诗人黛安娜，瓦库斯基写成《摩托车背叛之歌》，她在封面客气有礼而又恶狠狠的说，向男性缪斯们谨致谢忱，本书献给所有那些曾于某时某刻背叛过我的男人——希望他们从摩托车上跌下来，摔断颈椎。

　　如果背叛和伤害对一个有才情的女人是创作的财富，那么才情就是悲剧的谐音，我不要我的朋友是有才情的女人，我宁愿看她们幸福的和婆婆吵架。

　　我是不要怨恨的女孩子，可是这个时候我希望诅咒成真，背叛我们的男人从摩托车上摔下来，摔断颈椎。

　　我觉得我简直要疯掉了，可是表面，我还要，若无其事，镇定自然。

　　国王有一个兔子耳朵，这个秘密，胆小的画家对着地上的洞倾诉，然后他解脱，睡了一个安稳觉。

　　我的方式在那里，我对着电脑疯狂的打字，把这些写出来，就象是一本日记，我发电子邮件给在另一个城市的我的朋友蔚看，我说我真的觉的害怕，我以前是那样幸福天真的女孩子，总觉得生活是那样的美丽五彩，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它就让我看见这么多东西那，厌倦，背叛，欺骗，失去，一个个字眼劈头盖脸的向我打过来。

　　我一边写一边哭，感觉惶惶不可终日。

　　我是个一直生活在玻璃瓶里面的孩子，然后突然被带到空气里面，我被直射的光线刺疼了眼睛。

　　Tammy，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罗怡总是这么说，你有天使一样的眼睛。

　　然后她低下头不说话，我总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一天晚上罗怡睡着了，我自己爬起来，看见她美好的侧面，此刻她如此安静美丽。

　　男人是禽兽，这是晚上睡着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走过去推开天窗，突然看见一轮月亮，天空是黑色的深洞，月亮是它的眼睛，那是怎么样的眼睛，悲怜的注视着我，一动不动，好像世界上所有的愤怒和悲伤她都可以化解包容。

　　我被它的明亮紧紧抱着。

　　我痴痴的看，直到眼睛开始疼，开始有液体留下来。

　　为什么女人总是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抽出那么一点点爱去爱自己，生活也许就会不一样很多，我在这个有月亮的夜晚说给月亮很多话。

　　你不要爱他们，让他们来爱你好了，我孩子气的说。

　　（八）女人要有钱

　　我有大脑又有子宫，两样我都用。

　　——帕特西亚，舍罗德（Patricia Schroeder），科罗拉多洲身经百战的国会女议员。

　　我以前立志，长大以后要做的就是主掌一切

　　——维尔玛，沃特，美国女空军准将

　　有一个晚上我在一个酒吧喝醉了，这是我第一次醉酒，我还是喝长岛冰茶，我没有想到我这么容易就会醉，我以前一直觉得醉酒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很多人醉酒不过是想说平常想说可是没有勇气说的话而已，借着这个理由直书胸臆，伤害或者示爱。

　　可是实际上原来真的可以无知无觉，从最初的飘飘然到接着的不知所云，最后的丧失记忆。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我冲到吸收间接着吐，两眼发红，中魔一样，镜子里我总是未成年的样子，尤其喝一点酒，傻傻的天真的眼神就成了全部。

　　我看这个陌生男人，他说，是这样的，你刚到这里5分钟。

　　你一直在哭，说，求求你，带我离开。

　　我说谢谢你带我离开，然后我在这个男人惊讶的目光里一边呕吐一边离开。

　　女人变成酒鬼是最可怕的，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又臭又脏，这个倒霉的男人，被一个女孩子莫明的哀求，然后吐脏了他的沙发之后离开。

　　我站在晚上的北京大街想这个时候我想见谁，我翻开手机查号码，我有很多电话号码可以打，男人的或者女人的，可是我想了想，找不到这个时候可以通话的人，无人可以对话，无人可以拥抱，我自己的城池里微笑的容颜下的固执自闭，我没有办法去追求别人了解我。

　　悲伤绝望蔓延开来，我被困在自己编制的寂寞陷阱里，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黑黑的天空像锅盖一样扣下来，我置身其中，逃不了出不去，没有半点希望。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给我一个温暖怀抱谁来给我安全空间？

　　我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开始哭泣。

　　而世界这么大，我的眼泪那么小。

　　我踉踉跄跄的回到住所，被风一吹，开始清醒，我居然还可以上网聊天，同时我看到了上一次艳遇的那个男人的回信。

　　上天我真的已经想不起他的脸，我天真的外壳下总是混乱迷惘，不知所措，我仿佛扭曲的魔方，总是

　　拼不到合适的图案。

　　这个我想不起他的脸的男人说，每一次看你的信，就象在看一个孩子的成长，生活就是这样的，而且你所遇到的，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的那么简单美好，生活中的暗疮是有的，但这永远是一部分，你要学会正常健康的看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关注，理解，感触。

　　什么事情都不容易，但是一件事情是肯定的，付出必有收获。

　　而你，要学会对别人和自己负责，要独立，要坚强，要能帮助他人，还要有一颗善良的心。

　　我关掉电脑，我不喜欢说大道理的人，尤其这个时候。

　　如果你是关心我，那么给个拥抱好了，我不要你那么多废话，我最喜欢的一个摇滚歌手说。

　　抱抱我，我躺在浴室白色的宽大浴盆里，幻想着那是一个永远为我守候的拥抱，水慢慢变得冰凉，我浑然不觉，我自言自语，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我在去快餐店路过的天桥上买下了一只狗，刚刚两个月的小狗。

　　咖啡色的小狗，风尘仆仆的颜色。

　　它被一个站在天桥上的长相灰暗的中年女人抱在怀里，我们以40块钱成交，它长着白色的眼睛，忐忑不安的叫了两声就接受了生活的新安排，我用昨夜被水浸泡的发白的手指抚摸它。

　　我带它回去洗澡，结果洗下来咖啡色的一盆水，它本来是只黑白杂毛的小狗，这个颜色不讨好，所以被主人染成咖啡色卖。

　　它只是一个40块钱还被打上包装的货物。

　　它的眼睛总是在流泪一样，我觉得这是原来给它染色的时候，颜料不好伤了它的眼睛。

　　我不知道叫它什么好，从旺财到喜来到都都到小花，最后我说，叫你苯苯好不好，你安安心心的当个苯狗，跟着我，我们做伴好不好。

　　我觉得它可能一点也不苯，从此之后它就一直跟着我，要吃的要喝的，这一点上它比很多人做的强，它知道自己要什么，它知道它要跟着我，我是它的主人。

　　我自此开始了我和一只小狗的生活，我遇到了很多男人可是我觉得我对他们不如对我的狗好，是谁说谈一场恋爱不如养条狗？

　　我不想一个人住了，因为我开始失眠，晚上到了3点还是睡不着，我象个夜游的人一样出去坐在台阶上，苯苯会陪着我。

　　自己一个人半夜坐着总会寂寞，我开始有一些特殊癖好。

　　比如收集烟盒，同时收集香水，有时候无聊到极点，研究那种香烟抽完了配什么香水。

　　所有的女士烟，比如在过滤嘴上加颗红心的520修长清淡的圣罗兰，这些摆个花样的烟我就只是看看。

　　我这样寂寞，没有人看我摆花样。

　　自虐一般，去尝试最暴烈的希尔顿，被呛出眼泪鼻涕，万宝路，三五，茶花，骆驼，不同的中安海，中华，不带过滤嘴的劣质大前门，并不上瘾，可以来去自如，纯属失眠的时候杀时间的消遣。

　　玩香水的时间占的多一点，Davidoff大卫杜夫的香水一般，Ferragamo佛莱格默的包装设计总是不讨好，Givenchy纪梵希的领带不错可是除了冰火共舞的女款香水我不喜欢他别的，Versace范思哲的香水瓶永远是最妖艳特点，他敢用别的设计师少用的粉红，亮黄，草绿，我就喜欢他这个。

　　Cucci古姿和Christian Dior迪奥是太老太俗气的牌子，CD的dune，遇到10个男人6个用这个，泛滥的没有任何趣味，Poizon叫毒药，无可救药的诱惑，或者说我是你的温柔毒药，样子也是个药瓶，肥大的肚子，但是就名字打动了我一下，味道有点象一种有香型的杀虫剂，Cucci我喜欢97年的Envy，女人的嫉妒装在圆滑修长的容器里仿佛眼泪，这款香水的男士版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一个小木屋样子的设计，平和安静，一点没有让人有联想的感觉，Cucci的rush，原意是急速的，他们起名叫狂爱，规规矩矩的正方形下的狂热，男版银白色女版深红色，男款是我喜欢的，闻上去感觉是干燥的木头上的一场狂热。

　　Chanel的Coco放多了辛辣的丁香，适合锦衣夜行的大胆时髦女子，但是用的不好会呛到别人，Allure酸甜的柠檬柑桔，温顺不缊不火，适合乖巧听话的办公室女子，19号最自然，有点树皮香味，5号是性感分寸把握最好的一个，若隐若现，只是规矩的长方形有点傻。

　　我喜欢的Armani阿玛尼，Emporio Armani White实际上是他最好的作品，设计简单完美，中性香水，男女通用，不过微微偏清凉，最好只在夏天用，Calvin Klein卡尔文·克莱有一款escape听上去仿佛一场激情的逃避，实际上是最最安分的琥珀味道，简直挂羊头卖狗肉。

　　每天晚上我把我自己弄的香喷喷的，寂寞的时候我自娱自乐，虽然有的时候会觉得害怕，有一天晚上打雷我被吓醒了，我想也许我不是我想象的勇敢独立的新时代女性，长长的夜里，如果我睡不着，那我需要有人在我旁边弄出一点声音来让我觉得安慰。

　　我搬过去和罗怡住在一起，我的生活随着她的生活一起日夜颠倒，这整整一个月我们什么也不做，我常常失眠，感觉每天数绵羊到上亿才能昏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光线懒洋洋的照在我和我旁边这个女人的脸上，我们总是把音像开得很大，在屋里没有目的的走来走去。

　　晚上就去泡吧，两个美丽招摇的女人到了哪里都会惹人注目，不断有人过来搭讪要电话号码请我们喝酒或者夜宵。

　　在男人面前我们总是机敏俏丽，或者懒洋洋或者俏皮话。